第十九章 小冲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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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门从内被拉开,泄露了天空的一角,已经被晕染一片黄昏之色,席悦拉着木门,朝着柜台后的女孩摆摆手,“清羽,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小心一点。”

    女抬起双眸,轻声叮嘱了一句,“你们也小心一点。”

    其他人也紧跟着道别,三个女孩语气略微欢快,“小哥哥,我们过几天再过来!”

    男生倒是比较稳重一点,“走了,不用送了。”

    至于夏梓然,只是沉默的点了个头,拎着书包走出门外,似乎跟来时的态度没什么区别,不过等楼清羽收拾桌子的时候,却发现碟子底下有一张小纸条。

    这是我手机号,有困难可以找我。

    纸条下方是一串数字号码,楼清羽想了一下,还是把纸条收起来,至于会不会用上,还是未知数。

    小巷门口,杨语烟等人已经看到来接自己的司机,跟席悦、夏梓然两人道别,最后只剩这两个人,席悦看了一眼远处,一辆熟悉的白色车子缓缓驶过来,率先拉开后门坐上车内,男生紧跟随后。

    两人都是住在同一个别墅小区内,父辈又是世交,为了路上有个伴,他们两人上学放学都是同一个司机,也就是洪忠负责接送的。

    驾驶位上的男子方正脸,古棕色的肤色看上去有几分憨厚老实,但只要细心打量,握着驾驶盘的双手满是老茧,露出的小臂结实有力,充满了爆发力。

    洪忠跟这两小孩已经很熟悉了,扫了一眼后视镜,感觉这两人今天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随意的问了一句,“今天好玩吗?”

    席悦礼貌的点点头,“嗯,还不错。”只是情绪不太高涨,双眼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不太想看到另一边的夏梓然,至于夏梓然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双眼略微放空。

    车内恢复一片安静。

    良久,夏梓然终于打破了这片沉静,单手拄着下巴,偏过头看向席悦,轻声问,“你一点也不担心她变成我后妈那种女人吗?”声音有几分飘忽,似乎刚刚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后座的男生的脸色有点莫名复杂,狭长的双眸微微垂下,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席悦看了一眼玻璃窗倒影里的男生,似乎没有任何思考,三个字掷地有声,“我信她。”

    夏梓然掀起眼皮,抿了抿嘴角,“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这种深厚的信任感是从何而来?

    从初中的时候,他就很想问,可惜每次试探都被席悦搪塞过去了。

    窗边的女孩微微垂下眸,黄昏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明明是张扬明媚的女孩,此刻却似乎因想起某些事情,神色变得极其冷淡,“你还记得初二的时候,我突然因病请假了三天,错过了期中考试的事情吗?”

    “记得。”

    席悦为数不多的请假情况,并不难记,夏梓然皱了皱眉,莫非那次并不是病假。

    驾驶位上的洪忠微微蹙眉,这件事他也清楚,因为当年就是他负责席悦的接送,对于这件事,他一直自责在心。

    这件事对外一直都是封锁消息,席悦这孩子,这是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其实我没生病。”席悦忽而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夏梓然,“我被人绑架了。”

    男孩瞳孔猛的一缩,眼眸里涌上几分震惊,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席悦幽幽的声音继续响起,“绑匪应该有预谋的,从某些渠道打听到我是席家的小女儿,在学校蹲了好几天,那天我刚好去书店买东西,叫洪叔直接过去书店等我,在路上被他们迷晕了。”

    洪忠听到自己的名字,紧抿着唇瓣,握着方向盘的指尖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似乎想起了当天焦灼的心情。

    “洪叔在书店等久了,发现不对劲立马跟我家联系,但已经晚了,绑匪带着我藏在偏僻的地方,当晚我爸收到一封勒索信,绑匪索要了一千万的赎金。”

    女孩托着下巴神色有几分冷静,仿佛遇到那件事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那你之后”男生语气有些几分迟疑。

    “你知道吗?我本以为要等我爸爸过来交赎金的时候才能获救。”席悦侧眸瞧了他一眼,神色有几分深意,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有几分上翘。

    “被绑的第二天,我在里面听到两声闷哼声,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那道小门被推开,逆光走来一道高挑的身影,长腿长发黑裤短靴,像从天而降的女战士。”

    听到这,本性有点多疑的夏梓然忍不住再次追问细节,“她怎么知道你被绑架了?”

    刨根问底的话语让前头的洪忠皱了皱眉头,这孩子,今天好像有点失分寸了。

    “因为她见过其中一个绑匪的通缉令。”

    夏梓然一惊,见过?

    “她有一位长辈是维安局的一把手,她曾经见过那个绑匪的通缉令,虽然那张通缉令里是绑匪十年前年轻的模样,但清羽的能力,你清楚的,认出那个绑匪并不难,她原本是打算跟踪那个嫌疑犯,查找他的落脚点。”

    “没想到啊!”

    左凌峰单手打着方向盘,似乎有几分感慨,“你当时居然误打误撞解救了席家的那个小女儿,当初老头子因为那件绑架案,烦的抽掉好几包烟。”

    副驾位上,眉眼清冷的“少年”依靠在椅背上,神色有几分疲惫,“也是碰巧只有三个小喽负责看守。”

    当年,她装作是送外卖的人员,在开门的汉子怔愣的一瞬间,双手扯过他的手臂,在手背的某个穴位用力一按,一阵酸麻感从手背传至神经处,也让他顿时丧失了力道。

    双手紧抓,脚心直踢对方膝盖,双腿一软,差点要跪了。

    汉子强忍着痛楚想要大喊,却被楼清羽发现了意图,下一刻被塞了满嘴的破布,某种不明的恶臭熏的他差点没晕死过来,艰难的想抬起手的时候,只觉得脖颈一疼,眼白一翻,如软面条一样倒在地上,很没用的一下被砍晕了。

    至于屋内的两人,更简单了,收到消息的左凌峰带着几个人高马壮的同学赶来了,直接冲进屋内按倒了两个“可怜而无助”的嫌疑犯,发生了什么?

    两个老大出个门,一群维安员就上门了?

    当两位满身肌肉的男子归来,还没察觉不对劲,一下便被门后姗姗来迟的维安员捕获,这场绑架案顺利告破。

    左凌峰一边踩下刹车,车轮在短时间里很快停止了转动,停在安桥小区前,楼清羽刚推开车门,身后的男子却突然问了一句,“你当初为什么不接受席家的酬谢?”

    如果当初楼清羽接受席家的酬谢,她就不用去当烘培师了,可以追随她的梦想去当一个维安员。

    “那左爸有接受我的酬谢吗?”说着,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

    车内的左凌峰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古板,跟老头子十足的像,都是被老头子带坏的。”只是心里还是感到有些遗憾,如果没有这些破事,维安队里就能多一位精英人才了,而且还是天才型的。

    “可惜了。”

    不过对于每天去小巷烘培坊买面包和蛋糕的客人来说,一点都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