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彩弦琴
翠竹林中,灵珊中拿着彩弦琴,一串串音调随指而出。竹人根据不同的音调变换着动作,中的竹棍虎虎生威,裂竹之声时有响起。
“真是个好东西!”
灵珊喜滋滋的来到展飞旁边坐下,向他问道:“你这彩琴哪来的?挺好用的嘛,我的竹人威力提升了好多呢!现在它们拿的只是竹棍,若是换了大刀什么的,肯定更厉害了!”
展飞从雪彤处出来,正碰见在寻他的三师姐,便先将彩弦琴送给了她。那雪彤长老确实大方,她见展飞没地方装那几样兵器,逐又送了他一个百宝囊,少年自是开心不已。
见灵珊相问,少年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纠正道:“不是彩琴,那是“彩弦琴”!”
“好了,好了!彩弦琴就彩弦琴!”
灵珊拉着他的胳膊摇道:“快,这是哪来的?”
“这是”
展飞话语忽然停顿,心道,“如果如实了,依着她的脾性不一定会要,不如撒个谎算了。”
“这是我问乙重长老要的!”
展飞想过后决定,还是借借那个气鬼的名头用用好了。
“没想到乙重长老这么大方!”
灵珊乐呵呵的道:“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那就不用了!”
展飞连忙道。
“为什么啊?”
灵珊不解。
“他他”
展飞想了想,昧着良心道:“乙重长老那是,那是极为大方,乐善好施,施了他还不让人谢,谢了他还不乐意的那种人!所以啊,你千万不能去谢他,不然他好不容易树立的无名英雄形象不就毁了吗?”
“哦!”
灵珊似明白,似不明白的点了点头,不去管他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拿着彩弦琴问道:“你刚才教我的时候,没有告诉我最低下这两根紫色和红色的弦有什么用啊?”
雪彤教展飞的时候对紫红两弦只了要慎用,却也没的明白,当下少年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试试?”
灵珊闻言,拿起彩弦琴,运灵与指,“筝”,紫弦拨响。
“嗡!”
展飞脑袋一晕,两眼失去焦距,像个傻子般留着口水“嘿嘿”傻笑。
“原来可以控制心神!”
灵珊不由惊喜道。
看着展飞这幅样子,灵珊不由觉得特别好玩,于是便尝试着拨动了红弦
紫弦迷心,红弦催情!
“吼!”
展飞两眼通红,紧紧盯住灵珊,如疯了一般弹身向她扑去。
“啊!你你怎么了?”
灵珊被展飞的忽然变化吓了一跳。见他扑来连忙躲闪。
这紫红两弦最怕连用,因为连用威力更大,再加上灵珊本就比展飞修为高些,这先是迷心再是催情,已经把展飞弄的疯傻了一般。
灵珊想哭的心都有了,往日时常欺负他,今日看来是欺负出事来了,她既怕展飞那疯了般的模样,又担心他出事。女孩暗自懊悔,心誓这次他要好了,以后便对他好些。
心神两用下,灵珊一个不留神便被身后的疯人给抱了个正着。女孩极力挣脱,但疯人力气出奇的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惊慌间,灵珊瞥见旁边矗立的竹人,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趁展飞还未对自己做出难以挽回之事,运灵于指拨动彩弦琴,向竹人发出了指令。
“刷!”
站立一旁的竹人闻声而动,走至“疯人”身后,高高轮起竹棍。
“砰!”
竹裂血溅,温热的血液染红了女孩的脸颊,“疯人”身子一软,自她身后瘫倒在地。
————
东海彼岸,越过海魔的驻地,更远的地方,这里人口密集,繁华程度不亚于东土。
这里曾经分据着十七个国,彼此之间征战不断。但是现在除了依靠着海魔的金象国,其余的国全部被十几年前他们欺负的一个弱国家兼并。
那个曾经不值一提的天月国,现在已经成为了雄据东海彼岸的“天火帝国”!“天火帝国”,这四个字在短短的十几年印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心中。
天火皇城。
一骑自城门而入,骏马通体如雪,四蹄腾起,踏着宽阔的青石城道疾驶王宫。马上的人,一身银甲,在头盔上插着两根银色的鸟羽。那是“银羽军”的标志,帝国女皇的专属禁军。
“御报!天!”
白马在护城河上的白玉桥停住,马上的人举起中金色锦劵,一声娇喝,竟是女声。
金色锦劵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宫城上的卫侍长验过来人身份,唱喝:“御报!天!开城!”
“轰隆隆”
九丈宽的厚重宫门慢慢开启,金壁辉煌的奢华宫殿缓缓展露出来。银羽女将催马驶入宫门。
天火帝国御报一共三级,均须呈于女皇。玄级由宫侍代递,地级随宫侍入殿面交,天级可直接御马入宫。
天火皇宫大殿,平滑的金砖映出银羽军女将跪伏的身影。高高的白玉阶上,美丽的天火女皇转过身来,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然像是那个二十几年前的天月国公主,只是无瑕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抹之不去的感伤。
“他终于要动了么?”
合上中的锦卷,金色纱巾后,口唇微动:“传令叶蒙上将军,抽调十万大军,三日后开拔!”
“诺!”
女将领命退下,大殿中又恢复宁静。
“姐姐!”
一个女声打破平静,随着声音从后殿步出一名脸遮银纱的女子。女子身型轮廓与天火女皇极其相似,就连那一双灵动的美眸也仿似与女皇同出一模。
天火女皇将中的锦劵递给女子。叹息一声,向着殿后行去。
女子看罢劵上所写,盯着天火女皇的背影,眼中满是悔恨和愧疚。
“对不起!姐姐!”
————
灵珊中拿着已经断裂的染血竹棍,心中满是后悔。
当竹人那一棍敲下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制作竹人和竹人中的竹棍都不是普通的竹子,而是特别培植的铁竹。这种竹子就是钢刀都很难砍的断,由此可见展飞这一下伤的有多重。
当她抱着满头鲜血的展飞,跌跌撞撞的跑到二师姐那里,看着二师姐惊慌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下太重了!
她不敢看着二师姐为他治伤,她怕!她怕万一真的救不过来,那她就是亲杀了自己喜欢的人。
人日久生情,这句话一点不假。灵珊与展飞在彩云岛上从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一些情意。再加上展飞经常被她欺负,虽然她每次都由着性子将展飞整的苦不堪言,但是女孩就是这样,有时她越欺负你,就代表着她越喜欢你。
展飞年龄虽比灵珊上一点,但是却时常让着她,这使得灵珊渐渐的有了一丝依赖的感觉。以往她并不觉的有什么,但是今天当展飞满脸是血倒在地上时,她才忽然感觉到,心中似乎有一根线被扯动了。那一下扯的很痛,那种揪心的感觉使得懵懂的少女似乎明白了她在乎的是什么!
女孩擦去腮下的泪水,将中的刀紧紧握在里。
“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随他去了!”
展飞并不知道现在有个女孩可以随时为他去死。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房内昏黄的灯光照在床边一身雪衣的玉妙身上。
“好疼!”
展飞刚动了一下身子便头痛欲裂。
“别动!”
玉妙伸按住展飞,将中染血的毛巾放进铜盆里,看的出她脸色不太好看。
“二师姐!我这是在哪?你怎么会在这里?”
展飞依稀只记得自己听到了两声琴音,然后自己心神大乱好像好像猛抱住了三师姐欲欺负她
“你别动,我帮你治伤!”
玉妙脸色不善,似乎是在生气。
“三师姐在哪?她怎么样?”
一想起昏迷前的场景,展飞又惊又怕。惊的是自己怎么昏了头,竟然对三师姐做出那样的举动!怕的是那丫头想不开,若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可就后悔莫及了。
“你还想着她?是不是你想她把你敲死你才心甘?”
展飞很少见二师姐这幅样子,唯唯诺诺的道:“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事也不怪她!”
“不怪她?”
玉妙指着展飞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头道:“你知不知道,若是那竹棍力道再大一分,你的命就没了!”
“你好好休息!”
玉妙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丫头太顽皮了,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师傅,若再不管教她,指不定以后闹出什么事来!”
“不要!”
展飞连忙拉住玉妙的胳膊:“这件事不怪三师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先欺负她的!”
“你再不好她也不能下这么重的啊!”
玉妙见展飞拉着她不放,怕自己再牵动他的伤口,只能负气坐回床边。
展飞怕她出去把这件事告诉师傅,便找借口将她留下道:“二师姐,你能留下来陪我话么?”
玉妙担心他的伤势,顺着他道:“可以,那师姐就陪你话。”
展飞闭上眼睛微笑道:“还记得时候,我最爱跟二师姐一起睡了,那时候我喜欢踢被子,二师姐每次都帮我盖好。”
此刻听他起童年,不由也回忆起了那段难忘的时光。
“是啊!那时候师傅经常为了凌霄宫的事外出,我们几个有时就睡在一张床上。经常聊到很晚,为此大师姐还罚了我们不少次呢。”
“对了二师姐。”
展飞忽然问道:“你师傅既是散修,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为凌霄宫办事啊?”
玉妙叹息一声道:“师傅她是为了报恩,再者她也想进入凌霄宫。”
“为什么呀?”
展飞不解:“我们这样不是挺好么?为什么要进凌霄宫受人管制啊?”
“这事来话长!”
玉妙道:“你可知道,十六年前凌霄宫并非正道最厉害的门派?”
展飞连忙认真听着。
只听玉妙徐徐道:“十六年前,凌霄宫那时还是凌霄派。正道是以“凌霄派”“展家堡”“落云宗”三大门派为首。若论起来,还属“落云宗”最为厉害。落云宗在东土落云山脉,其宗主叶啸在海外游历时,曾在一个名叫“天月国”的国得了一部绝世功法“焚天”,并娶了天月国的公主月儿。”
展飞不知怎地,听到此处忽然心中一痛,不由得呻吟出声。
“怎么了?”
玉妙以为他伤势发作,连忙关心问道。
“没什么!”
展飞强笑了一下,道:“你接着,为什么落云宗那么厉害却消失了呢?还有那个展家堡现在也没听过了啊?”
玉妙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展家堡已经被人灭了!展家堡剩下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咱们的师傅展苧云,她本是展家堡堡主的女儿,因为自喜欢云游,事发时又正好在镇东王府上,这才躲过一劫。”
“什么?”
展飞惊道:“是谁跟师傅她们家那么大仇恨?并且有那么大的实力,竟然灭灭了展家堡满门?”
玉妙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人跟师傅家里有什么仇恨我不得而知,但是他诛灭展家堡时所用的功法正是那部绝世功法“焚天”!”
“叶啸!落云宗?”
展飞的心狂跳不止,忍不住脱口道:“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
玉妙摇了摇头道:“这也是师傅为什么要进凌霄宫的原因。当年凌霄派掌门玄元子与展家堡堡主展林鸿是好友,两派关系很好。事发后玄元子携同门长老和各大门派高共讨落云宗。那一战真的很惨烈,凌霄派去了二十一名长老,仅余玄元子一人重伤而回,其余门派所去的高无一能回来!”
玉妙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师傅很感激玄元子,一直以来都为凌霄宫办事。并且她也想进入凌霄宫,想查一下当年落云宗为何要诛灭展家堡!”
“那落云宗的人呢?也死完了么?”
展飞连忙问道。
玉妙道:“据主凶叶啸已经伏诛,落云宗死伤近半。剩余的都逃到海外去了,现在如何,谁也不知道。”
房内再次陷入安静,两人彼此想着心事。
展飞心中久久不能平复,直到很晚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是夜,展飞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坚毅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他的身边燃着熊熊大火,大火无情的燎烤着他的身体,他却只紧紧的将婴儿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