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很快就将三个值班器人找来，外形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有前后胸的编号显示出不同，渊文笙登上警方的站查阅了编号，确实是今天值班的器人，渊文笙客气地询问：“那四个器人进来的时候，你们在什么位置？”

    安00223号器人率先回答：“我在区的后门口巡逻。”

    安0995号器人在区外面的街道上，安00645号器人在区的地下车库，渊文笙发现了漏洞，就是对方是算好这一刻，值班室和大门附近没有器人保安，才安排器人大摇大摆地进来，就像是去赴宴一样闲庭信步。穿了没有什么，就是对方晓得三名器人的巡逻路线，精确地计算出一个漏洞。

    渊文笙让保安们去忙自己的事，打电话给司空南山，询问有那些部门知道保安的巡逻路线；司空南山还在车上，当即表示此路不同，区的保安虽然归警局管，但是资料的保密级别不高，很多系统都外包给一般的民营公司设计，所以从软件系统公司开始，一直到器人制造公司和保安公司、物业等等，晓得这条线路的人太多，根本无法逐一排查。

    “我有个方法。”渊文笙有着自己的思路：“你们查看那四个器人与海峡公寓的器人是不是同一家软件公司或者是器人公司，把双方的源代码进行比对。”

    明知道大海捞针，渊文笙还是要赌一下自己的运气如何，司空南山立即同意了，现在设计软件的有几十万家公司，源代码的检查更是续复杂，渊文笙的主意是从自己掌握的资料入，最关键的是花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一个时便能见分晓；查不到明此路不通，万一中了大奖，那将大大节约查案的时间。

    站在渊文笙身边的警员吃了一惊：“你们是在开玩笑，对方的设计和能力都是非同凡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错误。难道你认为，是因为要保密，受器人工厂的影响，没办法在其他地方加工？”

    “我猜不到。”渊文笙实话实：“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四个器人没有一个同样的造型，这样太浪费时间，我猜要不然就是个人喜好，要不然就是为了掩饰什么。作为器人，就是一堆钢铁，没什么需要掩饰的，唯一需要掩饰的就是系统；毕竟一套成熟的系统没有一年半载是研究不出来的，高级一点的需要更长的时间。”

    警员服气地：“不管你的推论是对还是错，我不得不，你有一个不一般的大脑。”

    渊文笙看了看时间：“你需要向你的长官汇报，在天亮前准备好应对冲突的人群，如果没有足够的人，你就需要指挥警员和保安组成一道防线。要不然万一冲突爆发，有人负了伤，你就可能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警员立即跑到一边，打电话联系，渊文笙抬头看看，姜飞和柴一楠的那两间屋子，灯光依旧没有亮。真是沉得住气的一群人，渊文笙从心里改变了看法，原先以为姜飞是最需要保护的一个人，现在看，需要保护的是所有人，姜飞身边的人反而是比较有实力的。

    渊文笙不参与现场勘察，于是坐到警车里眯了一会，正在睡得香甜的时候，被司空南山的电话吵醒，司空南山的语气里掩饰不了喜悦：“我们很走运，芯片里虽然是重新组编的程序，但是我们找到了五个熟悉的程序段落，是保密级的。”

    渊文笙明白，所谓保密级的程序就是为警方专门编写的，除了设计公司就是警方有源代码，芯片公司和器人公司都无法知道，调查的范围将大大缩。渊文笙不是警方的人，司空南山谢后就挂了电话，抓紧时间去调查，就没有更多的细节；渊文笙笑了笑，安心地继续睡觉。

    一直到感受光线发生了变化，渊文笙才张开眼睛，天已经发白，能看见天上的那一丝红霞，警方增援的人已经到了，除了在出事现场围了一个四方的圈，更多的人在区的各个道口，准备迎接突发的事情。区里的行人渐渐多起来，围观的就有四五十人，都在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上班的车辆和居民陆续走出区，但是随着狗仔队和记者的增加，道路上的人还是多了起来。

    杰克摩斯站在了车前，挥挥走到窗边，递过来一份早餐：“知道你辛苦一夜，先把肚子填饱。”

    渊文笙接过早点：“去把你的车开来，今天我不适合开车，就跟在你后面。”

    杰克摩斯朝一个熟悉的记者打声招呼，坐进车子：“柴一楠去开车了，我们三个一辆车，阿梅和姜飞一辆车，虞主编和牛仔南一辆车。姜飞的车在最前面，我们跟在后面，虞主编他们要拆掉所有的设备再走；这里毕竟是居民区，昨天好在没有人死掉，大清早姜飞和牛仔南就和两个房东打了电话，两个房东叫苦连天，半夜电话就被打爆了，他们都愿意贴补半个月房租，请我们走人。”

    什么叫度日如年，那两个房东恐怕有了深刻体会，所以姜飞他们一打电话过去，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唯恐拖上几分钟，姜飞两人改了主意，所以愿意贴半个月房租。渊文笙笑着吃完早点，就看见柴一楠那辆红色的轿车开到了前面的路边，于是和杰克摩斯一起下车，换做柴一楠的轿车。

    两人刚坐稳，阿梅开着一辆宝蓝色的自装车就从旁边驶过，柴一楠立即跟了上去；现在不过六点多钟，往常这时候姜飞等人肯定还没有出发，但是今天不愿意面对可能遇到的麻烦，一个个都宁愿早一点出门。离开区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几个社团的负责人正在与警方和保安交流，很多人正吃着早点赶过来。

    阿梅的那辆车速度很流畅，玻璃和罩壳在早上的太阳照射下闪闪发光，渊文笙笑着问杰克摩斯：“不会是防弹车？”

    杰克摩斯耸了耸肩膀，自己确实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材料组成的，得知阿梅弄来这样一辆车，杰克摩斯和牛仔南也是大吃一惊。姜飞的情绪很好，坐在美女身边，看着窗外飘逝的城市风景，享受着车速的快感，姜飞忍不住哼起歌来；阿梅随口问姜飞：“你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怎么喜欢的都是一百年前的老歌，你那个师父绝对有点变态，换个正常人，都是给孩子听新歌。”

    姜飞晓得自己无意中又漏了馅，讪讪地笑着：“做文物的嘛，家里都是老古董，我时候看见用的，都是一百年前的东西，你还记得我给虞主编的铁皮桶，那也有一百年。歌曲反复听，也就会了。”

    “你就编。”阿梅不屑的：“我看过你弹吉他的动作，最起码也有几年的功力，你师父不能是万能；警方卧底的资料显示，青瓷、九品都是旱鸭子，和人在一起话都了无生趣，更不要有音乐天赋。”

    姜飞真正被吓了一跳，扭头注视着阿梅问：“你能看到警方卧底的资料？”

    “那有什么。菜一碟。”阿梅轻松地：“警方一直在调查两人的过去，担心他们是成年后为了伪装放弃了那些嗜好。在巴黎就出现过这样的案例，有一个表面上呆板的医生，就在他诊所的地下室，竟然是一个型的摇滚演唱室，是典型的双重人格；姜飞，看你就能知道，你师父是双重人格，你也是。”

    姜飞回过头，继续望着前方，一本正经地：“还好，不是五重人格，或七重人格。”

    阿梅被逗笑了起来：“别人遇见你现在的这种情况，会感觉时间在分分钟地过去，每一分钟都是人生的煎熬，你却像一个没事的人，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姜飞表情不变地：“那我还能怎样，我只有毫无办法地忍受，那些神出鬼没的器人器狗，靠我自己的力量，早就送了命；有些事现在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但并不是世界的末日。我不会绝望，因为身边有你们，我们走过了一天，就能走过两天、十天，走到洪水爆发的那一个夜晚；如果到那时候每天还有这烦人的事，明我们获得超越了现实。”

    阿梅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明白姜飞的意思，不过是一百天的赌注；阿梅动打开音乐，放了一首流行的我不低头，那是在两年前络宣传将有大洪水的时候，歌格鲁宁自创的一首话语歌曲，铿锵有力的节奏中，表达了歌广阔的胸怀和面对大自然的不屈服。

    阿梅和姜飞没有再话，静静地凝听着歌曲优美而坚强的旋律，感受着歌词中那种不屈不饶的坚强，姜飞感觉到心灵巨大的震撼，深深地沉浸在歌声中。轿车嘎然而停，阿梅关掉了音乐，笑着：“姜先生，公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