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尴尬
唐泰斯站在酒店外面的台阶上,里拎着一个提箱,通过进口处的玻璃门注视着大厅里的景象,看上去就在等着某人或者是某个账单。唐泰斯的气质本来就飘逸英俊,站在那里想要不被人注意很难,有几个路过的女人都给唐泰斯一个迷人的微笑;姜飞和苔丝看得出来,武珍丽不欢迎这类有关情感的场面。
姜飞和苔丝在一张卡座坐下,武珍丽走向总服务台,随即准备与唐泰斯会合;姜飞对苔丝露出勉强的微笑,声音中带着点紧张:“一开始我不以为然,以为我做了一系列马上可以赚到钱的买卖,抱歉,把你拖下水了。”
“看你怎么的?”苔丝娇笑这:“我本来就是要和一起度过风雨,现在是原先拟定的计划改变了,我们不得不面对新情况,就这些;不要想得太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老板那里我自己可以交差。”
姜飞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苔丝似乎太过自信,布洛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是虞孟力那样的狠人面对布洛克,也是吃瘪的情况多;姜飞低声:“要编一条你自己能信得过的理由,我可以全力配合你。”
“编?我该编一条理由?”苔丝审视着姜飞的眼睛,微笑消失了:“我不需要编造一条理由,实话实啦。”
“实话实?”
“当然。”
酒店外的马路上车辆嘈杂,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店里,天色变得暗淡起来,显然雨即将来临;唐泰斯挽着武珍丽的臂,一副很恩爱的样子走过来。苔丝笑着问武珍丽:“你们还能走得更慢些吗?”
“什么?”唐泰斯看着姜飞,微笑着:“放松一点,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器人在和警方对射,已经被击毙了,和卫老的遭遇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姜飞抬头望着唐泰斯,感觉到唐泰斯有点不知所措,目光始终在计书娅身上;姜飞回过头,计书娅的表情是怀疑、是震惊,要不是苔丝的动作够快,计书娅估计已经叫出声来。武珍丽对姜飞:“我在二楼开了一个房间,要不要到房间里休息一下?”
姜飞看得清楚,武珍丽在总服务台只是拿了房卡,可以什么续都没有办,很明显,武珍丽不是一个人来的,而和她在一起的人绝不是唐泰斯;姜飞不知道唐泰斯是不是真的做回一个平常人了,但是计书娅现在的情绪根本不适合在大厅里呆着,姜飞点了点头,五个人各自落寞地朝二楼走去。
很明显,计书娅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姜飞主动地和武珍丽走在最前面;好在楼梯上没有什么动静,渊文笙接到武珍丽的短信,预先已经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一行人进了202号房间,渊文笙在所有人进屋后,关上了房门,顺便把房间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姜飞能够感觉到渊文笙对自己到来的重视,渊文笙敏锐多疑,但是重感情。
武珍丽她并没有像姜飞想象得那样去问唐泰斯或者计书娅什么,她对不属于自己的情感纠纷淡然漠视,不知道是不是对唐泰斯的信任;但是苔丝不得不问,计书娅不仅是苔丝的助理,也是苔丝的闺蜜,苔丝不能让计书娅吃哑巴亏。苔丝一松,计书娅的哭声就已经出来,泪流满面;苔丝问唐泰斯:“什么意思?”
唐泰斯在沙发上坐下,跷起了修长的腿,看上去漫不经心;可是姜飞几个人都明白,唐泰斯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尤其在女士面前,唐泰斯的风度能甩姜飞与渊文笙几条街。现在唐泰斯这样装模作样,正明唐泰斯心虚,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来掩饰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尴尬。
“你没跟计书娅,你有女人。”渊文笙晓得姜飞无法强人所难,直截了当地表达了看法;唐泰斯苦笑了一下:“两年前,我去过巴黎,当时用的也不是唐泰斯的这个名字,和计书娅交往过几天,一个合租房的同伴。”
武珍丽点了点头,明唐泰斯去巴黎的事情不假,苔丝望着计书娅:“所以你联系我,要我帮你安排一个工作,就是为了在巴黎等这个男人?”
“是。”计书娅的声音微弱得听不清楚,但是点头的动作清清楚楚;姜飞叹了口气,计书娅要不是到了元望市以后,一直在炫汇帮助钱杰克,连自己的订婚仪式都没有参加,早就应该见过唐泰斯了,也不会弄到现在才发现世界太。渊文笙皱了皱眉头问苔丝:“你都没有把姜飞的所有好友都介绍给计书娅,我真的是很佩服。”
苔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毫不犹豫地:“我是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我每天都需要面对工作,我并不希望我的闺蜜对我男人了解得太多。”
武珍丽听到这个的时候
,觉得自己可以插言了,她走过来对唐泰斯:“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的男欢女爱,但是在姜飞苔丝面前,你好歹得有个态度,让人家知道可以怎样帮助你。”
武珍丽的语气淡漠,看上去并没有恶意,对唐泰斯也是足够的信任;可是唐泰斯的脸色更加苦,显然不领情:“我没事,我和计书娅真的没什么。”
计书娅哭得更加厉害,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是弱者;渊文笙叹了口气,看看唐泰斯和计书娅,似乎没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渊文笙:“既然这样,那就暂时放一下,等你们冷静以后再,姜飞、苔丝,我来现在面临的情况。卫氏集团现在真的是很担心,是怕真相暴露也好,是怕别人泼脏水也罢,总之是很担心;尤其是顾局提出要把去医院的几个人带回警局,卫恩普是暴跳如雷,柴重正在协调这件事。”
渊文笙对掌握第一情报有超强的能力,随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渊文笙详细地讲了各方面现在的态度;计书娅开始认真地听以后,歇斯底里自然而然地过去了。渊文笙到最后,突然问:“你们想喝酒吗?”
苔丝默默地握着计书娅的一只,两人都笑了;武珍丽打断了唐泰斯的话:“我们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是关于卫杰景的,卫氏集团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如果从这一点开始,姜飞、渊文笙,你们能不能办到?”
武珍丽等于直接排除了贝恩伦斯是罪魁祸首的想法,姜飞微微笑了笑:“是的。我有兴趣。”
“拿去。”渊文笙递给武珍丽一个优盘:“你安排人看一看,兴许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
武珍丽直接推开了侧卧的门,闪身进去;姜飞喊渊文笙到窗户边事情,苔丝起身去了厨房。唐泰斯此刻才朝计书娅望过去,发现计书娅正盯着自己,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笼罩着她;这是唐泰斯最想不到的反应,他感到压抑,差不多一分钟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抱歉,由于我的缘故让你失望了,我很难过,但我无法向你表达。”
计书娅把目光移开问:“在巴黎的时候,除了你的名字身份以外,是谎言多些,还是实情多些。”
唐泰斯知道计书娅问的就是感情,在问自己当时是情不自禁还是游戏风尘,唐泰斯喘了口气:“实情?并不重要,我和武珍丽马上要订婚了,我们的感情很好。”
“没想到我们是同行。”计书娅的双目又茫然望着唐泰斯:“在这个行当中,还有真情?”
唐泰斯实在不好回答,只能:“姜飞和苔丝不是在一起了吗?我和武珍丽也一样,你以后也会遇到喜欢的人。”
“不,唐泰斯,你不了解。”计书娅实际上已经对唐泰斯视而不见,完全是在自我问答;苔丝端着纯净水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唐泰斯,事情明摆在我们面前,有人想给我们一个信息,他们为了某个秘密,可以无所不为。”
一直关注着唐泰斯两人谈话的渊文笙和姜飞都笑了起来,苔丝的目的就是阻止计书娅下去,但是苔丝的画没有错,卫杰景的死换一个角度看就是警告,是卫氏集团的警告,姜飞回过头:“卫氏集团应该在明面上有行动。”
“资本和产业外迁很普遍,卫氏要是拓展海外市场也无可非议。至于你的什么姜飞的背景,我都不感兴趣,上面有人发过话,姜飞现在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我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靳福渠在卫恩普的办公室里,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卫恩普,毫不在意自己表现出来的软弱,卫恩普做出这么大的一件事,想要自己来摆平是不可能的事。
卫恩普阴阴地笑起来,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靳局,您是投鼠忌器吧,就算你出面,不管是顾指火还是慕翠彤,起身都不会买你的帐,一句话,你的话在元望市不灵。要不然你告诉我,上面发话的人是谁?”
卫恩普笑得不怀好意,他就是要告诉靳福渠,他知道靳福渠的底,不用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靳福渠一拍桌子,盯着卫恩普的眼睛,:“我不听夸夸其谈,你要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证据有。不过需要您亲自去核实。”卫恩普很冷淡的口气:“姜飞在海峡银行其实有三个保险柜,汪伽宪的只是其中一个,其余两个应该是灵马出社在使用。我已经花钱买通银行里的职员,找到了那两个保险柜,后面的事,是做下去还是放弃,都在您谈笑之间,一句话之下。”
靳福渠瞬间想到了虞孟力,若真能抓住姜飞的痛脚,虞孟力一定会全力来搭救姜飞,这样整个事态就被自己给牢牢地攥在掌心里。姜飞的
死活,对于靳福渠来,没什么特别意义;靳福渠自然不会违背上面的安排,但是可以私下与灵马出社达成协议,那就意味着金钱和信息。
“靳局,我还想提醒您一句,您对虞孟力不要过于担心,是人就有弱点。”卫恩普似乎猜到靳福渠在想什么,很平淡地:“有人要对慕翠彤不利,但是被我们压下来了,你知道的,器人那边很难谈的,偏偏我和器人不熟,所以压下这件事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我相信,你不想让慕翠彤出事吧?”
“你什么?”靳福渠的脸上呈现出一缕惊惶之色,卫恩普很显然抓住了他的软肋,靳福渠本人并不怕死,但是他从内心里想要慕翠彤平安;从卫恩普鹰鸷的眼神中,靳福渠忽然意识到,当初那次神秘的交易,卫恩普不是听或者买来的消息,而是真正的参与者,现在的法与那时候别无二致。
“您不觉得顾指火在利用您的力量,补充自己的破案实力吗,您不怕万一出事的时候,那个老家伙把一切都栽到慕翠彤的头上?我们希望您能把失去的场子给找回来,只要您开口,我们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您。”
靳福渠霎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对自己用上“您”这样的尊称,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做法,摆明了就是一个套路,不管自己洋洋得意还是感觉难为情,都等于坠入了卫恩普的算计中。
靳福渠的思路逐渐清楚,冷笑道:“你们为什么选择跟我合作,而不是顾指火?并不是因为顾指火没有弱点,而是因为你开不起顾指火要的条件。所以你要清楚,我的条件也不低,如果你们敢伤害慕翠彤,我们就一拍两散,你就等着我的报复。”
卫恩普露出赞赏的笑意:“我相信靳局的能耐,但是好好想想,为什么顾指火要用慕翠彤,切莫意气用事。”
靳福渠怅然呆立,心、脚底同时抽搐起来,这个答案就像卫恩普前面的,很简单,慕翠彤出了事,是他靳福渠的人出了事,与顾指火无关。靳福渠咬了咬牙,哪怕在顾指火那边再为难,还轮不到卫恩普一个商人来好意地要自己怎么去做,在那伙人中,卫恩普也只是个卒子。
靳福渠转过话锋,对卫恩普:“姜飞的事情,我会抓紧处理;至于慕翠彤,是我的私事,我会处理好。卫总,我知道卫氏有几条收集消息的渠道,希望你将来能为我提供更为精确的信息,而不是这种看上去有效其实未必有用的消息,只要你给的消息真实有效,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卫恩普哭笑不得,他挤压靳福渠的最后结果,竟然是靳福渠要卫氏提供消息;卫恩普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喜还是应该忧,靳福渠被看重,不仅仅是因为靳福渠的位置,更是因为靳福渠的能力。卫恩普相信,只要自己给靳福渠提供上半年的信息,靳福渠差不多就能摸清楚自己上的底牌。
在卫恩普的心里,卫氏集团是一个奇特的集团公司,一切都有总部掌握,子公司与子公司之间很少有横向的业务联系,所以看上去忙碌却是非常的平静,没有其他集团公司那样的子公司之间的争斗。就像梦忆淇那样的总经理,管理的只是海外的一部分生意,大部分总部直接掌管的业务梦忆淇根本没资格过问。
靳福渠知道卫恩普需要斟酌,如果不是顾指火对卫氏集团预先做过调查,甚至把一些与卫氏集团有关系的案卷摆在一起,靳福渠晓得自己根本无从下;从这一点上,靳福渠还是感谢卫恩普,他起身走到卫恩普的文物展示架前,拿着一个唐三彩细细把玩着,心里在好奇,这件唐三彩是真是假。
直到靳福渠赏玩了五分钟,把唐三彩放回原处,卫恩普还在考虑,靳福渠坐回位置问道:“卫总,你的消息渠道莫非是自己的,和你后面的人没有关系?”
靳福渠从心里希望是这样,如果卫恩普想要把一切都撰在心里,那就有了操作的空间,靳福渠相信自己和卫恩普都是聪明人,最后肯定能达成双赢的协议。卫恩普立刻:“靳局,你对鱼虾就这么感兴趣。”
靳福渠笑了:“未必吧,卫总,今天你们就好像溜走了一条最大的鱼,还损失了一只猫,对吧?”
卫恩普有些尴尬地:“这两件事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被人利用。”
靳福渠无所谓地:“算啦,谅贝恩伦斯一个死人也翻不了案。我给你一个提示,在这个案子里,去现场的人肯定一个都跑不了,要判刑,你现在想想,有没有事情会被他们咬出来,一旦出现新的案情,这个案子就非同可。”
卫恩普愣住了,因为要把一切推到贝恩伦斯身上,有的事还没有和律师,现在看,要抓紧了,卫恩普立即发出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