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漫天冥纸
“浅婼。”
丁浮淑看着门口的人,苏浅婼走进来,神色有些复杂,“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们去找你们,或许”
“不是的。”丁浮淑抽泣着:“这一路上,我们不断受到恐吓威逼,没有你们,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苏浅婼来到床边坐下,将她凌乱的发丝理顺:“你在皇宫安心住下,他们进不来的。”
“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威逼你们呢?”春锦问道。
丁浮淑神色顿了下,摇头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爹爹总是带我逃。十年前,我们逃出了定京,逃脱了那些人的掌控。十年来我们隐姓埋名,可直到那天,我们与往常一样在街头卖唱,忽然有人丢了纸条给我爹,我爹看了后大惊失色,忙带着我跑。”
“纸条上写了什么?”苏浅婼追问道,丁浮淑想了想,适才道:“好像是四个字,我只看到了第一个字跟最后一个字,四与宝。”
“四宝?”春锦眨了眨眼睛,困惑地看着苏浅婼,苏浅婼当下道:“是四方藏宝。”
“对。”丁浮淑神色有些激动:“爹昨日便了四方藏宝,才遭人毒的。可是这四方藏宝到底是什么啊,我们真不知道。”
话间,她红了眼眶低声哭泣。
苏浅婼轻轻揽过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拍着她的后背:“四方藏宝地,相传已有千年,最近藏宝再现,那些人便盯上了你们。”
丁浮淑愣愣抬起头看她,又不解摇头:“既然想从我们口中得到藏宝地,为何又要杀我爹。”
“因为当时你爹,要将因果出来。他们得不到,自然不想我们得到。”苏浅婼轻轻叹了口气。
“浅婼,我想去见我爹,你带我去好不好?”丁浮淑就是个商户之女,后来又沦落到街上卖唱,她没有什么大志,什么阴谋阳谋她不管,她只是一个没了亲人的可怜人,就想好好的处理她父亲的身后事。
“好,但得等一下,我去跟玉衡一下,你睡了一晚上了,也饿了,先吃点东西。”
罢,苏浅婼吩咐春锦让御膳房做些清淡可口的菜肴送来,然后才去御书房找简玉衡。
简御鲮此时也在那,他中把玩着一支飞镖跟简玉衡:“这不就是那所谓的十大阎王的飞镖吗?我跟他们交过,所以,定是三皇兄在捣鬼。他快到定京了,我们去把他抓起来。”
话间,他猛地攥紧飞镖。
简玉衡抬起凤眸,道了两字:“不妥。”
“为何?”简御鲮摇了摇中的飞镖:“这就是证据啊!上面写着个阎字呢!”
“是。”简玉衡轻颔首,接过他上的飞镖,道:“上面写着的阎字代表这是暗部杀十大阎王的东西,却没有证据证明,十大阎王就是简玉轩的人。”
“这我们心知肚明啊!”简御鲮当下就理解不了了,简玉衡接着道:“我们心知肚明,可别人呢?”
他们还知道简玉轩预谋不轨,可若拿不到确切的证据,若不能打得他毫无反驳之力,除了打草惊蛇外,还会被简玉轩反咬一口,届时才叫得不偿失。
“那,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你应该去城门口接他。”简玉衡着,目光望出去时才发现门口站了个苏浅婼,忙丢下飞镖起身走过去。
“你在这站多久了?”
“有一会。”苏浅婼着,奇怪地打量他:“你没察觉?”
这功力,退了?
“跟御鲮谈事,没注意。”简玉衡随口解释着,忙将她带到屋里坐下。
简御鲮唤了声皇嫂后,闷闷不乐的走了。
苏浅婼眸光闪烁了下,道:“是这样的,浮淑想去见她爹,我想带她去。”
丁浮淑现在这情况,她不陪在她身边,着实有些不放心。
简玉衡可以理解丁浮淑的心情,可是现在简玉轩要回京,也不知道一会会出什么风波,苏浅婼出去跑,他着实不放心。
“要不明日吧?”简玉衡带着商量的语气问。
苏浅婼有些为难的:“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哪等得了明日。就去大理寺,然后就回来了,我叫上彦林,不会把她弄丢的。”
“我怕把你弄丢了。”简玉衡果断道。
丁浮淑与他非亲非故,他只是看在苏浅婼的份上,还有丁家涉及的四方藏宝,叫他多注意了些罢了。
苏浅婼一声轻笑,晓得他担心她,可她不觉得,自己出个门天就会打雷。
“没事的,去去就来。”
苏浅婼再三保证,简玉衡着实不想约束她太多,也晓得丁浮淑对她来的意义,那是为数不多值得怀念的童年,所以他终是点了头。
彦林继续当马夫拉车,她们低调地离开皇宫,来到大理寺。
冷寒翊亲自领着她们去,丁浮淑抱着丁廖的尸体哭得昏天暗地,苏浅婼与冷寒翊出了屋子:“可以把她爹葬了吗?”
苏浅婼坚持出来,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
但涉及案件,尸体不能立刻处理的。
可对于死者的亲人来,死后还要整天被放在那观察,着实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冷寒翊犹豫片刻,点头道:“可以。他的伤势很明显,也做好笔录了。”
也就是苏浅婼开口,如若不然,按照大理寺的规矩与冷寒翊的习惯,不等到案件结束,绝不放人的。
“谢谢啊!”苏浅婼知道他是卖她面子,也是颇为为难:“我会尽量少给你找事的。”
“无妨。”冷寒翊随口道:“你晓得的。”
冷家人绝不会嫌苏浅婼麻烦他们,只会担心不能帮到她。
谈妥后,两人便一起回到屋内,得知可以将父亲带走,丁浮淑也是千恩万谢的。
毕竟,她时候也在定京生活过,她曾也是富家姐,一些规矩还是懂的。
冷寒翊也是好人做到底,找来一些人,选了个地方,想着尽快入土为安。
他们很低调地从错开繁华的街道,抬着丁廖的棺木本是要出城,可是看到城门口的阵仗时,苏浅婼这才想起来了:“等等,我们一会再出城,先放下。”
“怎么了浅婼?”丁浮淑困惑询问。
苏浅婼望了城门一眼:“贤王与临风公主快进城了,我们这么过去,肯定得生事。”
虽然她不怕事,可她秉承的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而且,那毕竟是临风公主,无缘无故抬着棺材去下她面子,终是会上升到国家的问题,苏浅婼不想给简玉衡找事。
丁浮淑一听是这种大人物,当下连连点头,也让大家退后一点,省得冲撞了。
风,忽而有些大,吹得乱了青丝,叫人睁不开眼,更卷起了一些碎纸撒了出去。
“不好!”
苏浅婼心中一惊,急忙将篮子里的冥纸放好,可被吹出去的,却收不回来了。
城门口,马车缓缓驶进来。
百姓围观,对于这临风公主十分好奇。
简玉轩先前的事,大家都早已忘却,往事终是会给沙土淹没,大家只记得就近的事,那便是贤王奋勇杀敌,英雄救美,一段佳话。
简玉轩骑着马,一袭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银冠,剑眉星目,容光焕发,抢了不知多少无知少女的眼球。
在他后头,是一辆马车,车帘轻轻被掀起,露出个清秀的脸。
“公主您快看,这定京好热闹啊,比我们的都城还要繁华许多。”
临风公主淳于汐生得落落大方,贵气天成,最引人瞩目的就是她的眉间的莲花印记,生来如此,并不是刻意为之,让她多添几分神圣的味道。
她樱唇轻轻勾起,眼角余光瞥过外头景色,声音如黄鹂一般悦耳动听。
“天齐可是有名的大国,定京,自是不凡。惊蛰,把帘子放下,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哦。”惊蛰应了一声,方要收,不想风声骤大,吹进来一些风沙不,还带进来了
“这什么!”惊蛰让一张冥纸贴了个正着,拿下来时,瞧仔细了后,脸色都发青了,当场一声惨叫,急忙把冥纸丢出去。
“谁,谁干的!”
“惊蛰别叫。”淳于汐忙拉住她。
外头,简玉轩脸色也有些难看,漫天冥纸,定京脚下,莫不成是简玉衡?
这个想法一出,他又瞬间否决了。因为简玉衡不是如此幼稚之人,这时候找他晦气,那就是找临风国晦气。
难道,是有人看不得临风与天齐好?
他的目光飞快锁住冥纸飞来的方向。
“完了完了,贤王派人过来了。”春锦心里慌得不行,丁浮淑也晓得闯了多大的祸,忙道:“浅婼,我们快走吧。”
“走不了。”苏浅婼倒是镇定,他们抬着棺材呢,跑不过的。
“再则,若是跑,岂不是证明我们心虚。”
“那怎么办啊?”春锦问道。
苏浅婼唇角微微勾起,轻轻吐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丁浮淑问。
苏浅婼平淡道:“等他们过来,我们解释一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