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蓝苓之死
苏浅婼与简玉衡主动退到屋外候着,苏浅婼时不时地往里头眺望,门关着,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忍不住的去看。
“会没事的。”简玉衡握住她的,他知道她的紧张,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现在有一个更疯狂的想法。
只要蓝苓得救,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来救简玉衡。
她目光带着期盼地看着屋子,不管是为谁,她都希望蓝苓能挺过去。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要不,我让弦笙去买点,你要吃什么?”
简玉衡出来,弦笙一直伴随在侧的。
苏浅婼摇头,一脸担忧,“这时候你觉得我吃得下吗?”
简玉衡可以理解,故而颔首道:“好,我陪你等。”
“政务要紧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苏浅婼还没失去理智,对于皇上这个身份每天要做的事,她伺候了两辈子,最是清楚。这要耽误一天,事情瞬间就堆积如山,更有一些事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恐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别忘了,有御鲮呢!”简玉衡得轻松:“我现在,几乎吧,把八成的事都丢给他处理了。”
然而,苏浅婼并没有露出开心之色,反而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他不是个这么懒的人,如今如此卸掉肩上的重任,什么意思?
身体扛不住了吗?
她望了一眼屋内,忽然下定决心,不管蓝苓救不救得回来,这个方法她觉得可以拿在简玉衡身上博一下。
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下。
“你怎么了?”简玉衡瞧着她神色不对,颇为担心:“是不是饿坏了,要不吃点东西吧。可别蓝苓救回来了,还让洛反过来救你。”
“我能有什么事,你别题大做,一惊一乍的。”苏浅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晓得他是在担心她,可她何尝不担心他啊!
待日头渐渐偏西时,房门才被打开,苏浅婼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奚月洛神色没有放松下来,依旧淡漠如霜,望了一眼屋子,道了四个字:“死了一个。”
苏浅婼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脚下踉跄,简玉衡忙将她扶住。
“我没把握,若是能醒来,便没事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奚月洛罢,从她身边走过。
他竟然,没把握了?
这是,失败了吗?
苏浅婼迈步走进去,里屋两个人躺在一起,宫长骜已经没了气息了,蓝苓也没好到哪去,苏浅婼坐在床边,指尖颤抖地触在蓝苓鼻尖,那气息弱得她几乎察觉不到。
“你要活过来啊蓝苓。”苏浅婼终是没有憋住,泪水疯狂地滴落下来,“宫长骜死了,你想叫他白死吗?”
“浅婼。”简玉衡站在她身后,揽过她,让她靠着自己,“别伤心了。”
“我总觉得,是我害了她。”苏浅婼哭红着眼抬头看简玉衡:“雷州之时我就不应该放她走,她就不会被她父亲下毒。”
“到底,那还是我没拒绝她的帮助。”简玉衡见苏浅婼心里不好过,只好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蓝苓当时来找他可以解活死人的毒,他并没有拒绝。可如果拒绝了,那么她也就不会得罪蓝元锌。
蓝元锌也是狠,亲生女儿啊,都虎毒不食子。
“蓝苓若有事,我定会立刻,去蓝家替她讨个公道。”
简玉衡眼眸中跟着迸射出一抹狠色,他什么,都要叫蓝元锌付出代价。
“皇上。”屋外,弦笙轻轻敲响房门,简玉衡松开苏浅婼走出去。
苏浅婼没有心情去想出了什么事,只是呆呆的握着蓝苓的,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的容颜,期盼着她能忽然睁开眼睛,忽然就醒过来了。
“你一定,一定要撑过去,求你了。”
斜阳余晖从窗口打进来,金灿灿的渐渐点亮屋内的每个角落,慢慢爬到床前的人身上,从苏浅婼移到那憔悴的容颜上。
这斜阳余晖,好似有些刺眼,故而蓝苓眼皮轻轻掀动了下,苏浅婼顿时震惊加惊喜地瞪大眼睛。
只是,紧接着却好似一盆冷水似的从她头顶浇下去。
因为,蓝苓并没有睁开眼睛,苏浅婼心的,更是无力地垂下去了,蓝苓头微侧,身上仅剩的力气终是散去了。
霎那间,苏浅婼感觉有一股冷意直窜心口,叫她差点没喘口气来。
她浑身颤抖,挣扎了许久,指尖才慢慢触碰到蓝苓的鼻尖,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的是,扑面而来的黑暗,可是她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声喊了奚月洛。
这声音可把外头的简玉衡吓了一跳急忙踹门而入。
“浅婼。”他大步来到苏浅婼身边,奚月洛尾随而来,先给苏浅婼扎了两针,苏浅婼当下晕过去了。
“带她回去休息。”奚月洛罢,急忙拉起蓝苓的把脉,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怎样了?”简玉衡虽然担心苏浅婼,可也没把蓝苓忘了。
奚月洛摇头,“脉象全无,呈死之态。”
“那”简玉衡还要问什么,奚月洛抢先道:“带浅婼离开,她要醒过来看到这情况,得再受刺激。”
而且,他们留下也没有用。
简玉衡轻颔首,将苏浅婼抱起。
“对了,简御鲮若问起,你就蓝苓已救好,只不过她走了。”
这是蓝苓交代的话,万一她真有个好歹,便如此回复,为的,只是不想打扰他。
到死,她还在替他着想。
她的爱天天挂在嘴上,却也藏在心里深处,叫人不轻易感受到,只觉得,她只是着玩,故意捉弄简御鲮罢了。
简御鲮的憎恶、不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是如今,他只剩下担心、焦虑。
简玉衡将政事全丢给他急匆匆走的,他从宫人口中打探了才知,原来是春锦回来了,不知他了什么,简玉衡才走的。
简御鲮想来应是蓝苓的事,本是要去找春锦问一下,可凌霜却把他堵住了,是春锦情绪不好,回房间休息了。没办法,他只好老实的回去把事情处理完了才再次来到坤宁宫。
不想,碰到的却是简玉衡急匆匆的抱着苏浅婼回来。
“皇兄,皇嫂怎么了?”
“没事,情绪过激而已,睡一下就好了。”
简玉衡边走边,头也不回的,简御鲮站在那眉头紧锁。
他们应该是从他大师兄那回来吧,皇嫂为何情绪过激?
若是喜事着实不应该,那就是
“蓝苓。”简御鲮当下镇定不了了,连忙转身就跑。
简玉衡刚安顿好苏浅婼,本是要出来吩咐简御鲮一些事,不想出来时,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人呢?”
“回皇上,鲮王匆匆离开了。”凌霜在旁候着呢,但是不清楚怎么了,故而没禀告也没有拦。
“糟了。”简玉衡暗道不妙,急忙对凌霜道:“去找彦林,让他跟着鲮王,他要做什么过激的事,把他给朕拎回来,不管什么段。”
“是。”凌霜行礼退下。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政事一堆私事也不少,挤在一起,着实叫人分身乏术。
而他们忙了,有人是乐了。
简玉轩回来两天了,没有什么动作,成天在府里与淳于汐朝夕相处,老实得很。
可是这定京城的大事,只有他不想知道,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所以,他们现在就都在忙那个蓝苓的事?”
“不错。”薛磊回道:“我们的人还探到,皇后娘娘好似晕过去了,没多久,鲮王便火急火燎地赶去药院,后来,彦林也跟去了。”
“还有消息,皇上几乎是把所有政事都交给了鲮王,怕是晓得自己时日无多,想让鲮王继位。”
简玉轩很有闲情逸致地逗弄着笼中的鸟,薄唇擒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本王忽然想到一个,名正言顺继位的方法。”
“除掉鲮王,皇上后继无人,届时也只能让王爷继位了。”
薛磊倒是聪明,立刻读出了简玉轩的意思,简玉轩颇有满意的点头:“不错,你这脑袋,与凌帆有的一拼。”
凌帆,曾是简玉轩最得意的幕僚,可最后呢?
薛磊慌忙跪下,“王爷明鉴,属下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
“别紧张。”简玉轩将中逗弄鸟的竹签放下,眼眸轻抬,一派和颜悦色。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你让人盯着简御鲮,他的价值可大着呢,想办法,把他身上的藏宝图,给本王,捞过来。”
既然在苏浅婼的寝宫中没找到,那想来是给了简御鲮,因为现在这些事都是他在负责,就是不知,他到底藏哪了。
“对了。”简玉轩深邃的狭眸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去一趟蓝家,跟蓝元锌,借他女儿用用。”
薛磊不敢再多加揣测了,忙抱拳应是后,匆匆离开。
“简御鲮。”简玉轩低声呢喃,看着笼中鸟,一声冷笑:“对付你们这些所谓的情深义重者,其实挺简单的。”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屋外响起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简玉轩瞬间恢复如常,带着那温和的笑容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