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庙会再遇张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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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着到了腊月里, 这段时间雪下得不停,院子里积雪深深,余透练剑也便停了下来。平日里便跟着逢蜀学习道术,记记口诀。

    逢蜀蹲在余透屋子里,趴在躺椅上感受旁边暖炉的温暖。几篇晶莹的雪花飘到外面的纱窗上,逢蜀道:“天天呆在屋子里好无聊啊……”

    余透坐在躺椅上静静研究逢蜀画的符咒,隔了半天才回他一句:“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逢蜀翻了个身正正躺着看着屋顶,“我想感受天地之精华。”

    余透收起符咒,低头看他道:“你可拉倒吧!昨天听紫苏你吃厌了家里的饭菜, 我看你是想出去吃新鲜的。”

    逢蜀两眼放光爬了起来道:“这你都知道啊!”

    “废话。这几天你认真吃饭了?”

    “带我出去吗?”逢蜀楚楚可怜的看着余透,“你看我身无分文……”

    余透翻了个白眼道:“身无分文?我爹娘给你的银两还少了?谁经常半夜偷摸出去下馆子?”

    “你这也知道?”

    “你以为我想?你每次换下的衣服都一股酒菜气息,白芷了好几次。”

    逢蜀腹诽着, 这白芷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背后人。

    “想什么呢?反正我不会给你钱。”余透抱着手走到门外, 看着漫天大雪。

    逢蜀躺在榻上叹气道:“哎——日子没法过了,吃不好睡不好, 还要天天教人家符咒。我好累啊……没事还瞎倒腾什么菜毒害我,我不想活了……”

    “你继续嚷,我去庙会了。”余透快步流星出去,逢蜀听后猛地穿了鞋追了上去。

    逢蜀道:“什么庙会?有吃的吗?”

    “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余透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昨天去我娘那你光顾着吃了吧!什么都不听。”

    逢蜀咧嘴笑道:“那不是你娘难得下厨又那么好吃, 我自然吃的投入了点。”

    余透冷笑一声,出了府。两人走了一会儿,逢蜀发现这是去白府的路, 便问道:“去白府作甚?”

    “跟你在一起无聊。”

    “我无聊?余透你最近话越发毒了。”

    “我乐意。”

    “得得得,您老开心就好。我是知道为什么没人喜欢跟你余少爷斗嘴了。”

    余透忍不住问道:“为何?”

    “跟你多几句话都能被气死,还有闲情逸致斗嘴?”逢蜀双手抱拳看着余透。

    余透白了他一眼,毕竟在白府门口若是发作,成何体统。余透进去,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白珏的住处。这白府不同于余府奢华宽敞,虽不大但却格外雅致,花鸟鱼虫应有尽有。

    白府老爷白璋早年间是个风流浪子,可谓是见一个爱一个,陆陆续续娶了九个老婆。因而白家人丁兴旺,儿女众多。好在白珏是大夫人所出,长得又格外俊俏,脾性又极像白璋。白璋自然喜欢的不行,因而白珏自幼便跟着白璋出入烟花柳巷大赌馆,所以习得了他爹一身“风气”。府内人常道,这大公子真是独得老爷真传。

    余透逢蜀一进白珏院子,便看到白珏和墨施两人穿着喜庆的大红色袄子站在一起,逗那梁上挂着的白毛鹦鹉玩。

    只听得白珏道:“你是不是被骗了?这鹦鹉压根不会话呀!”

    “不知道。”墨施拿着精致棍沾着饲料递到鸟的面前,仔细看着鸟应答。

    白珏气道:“你家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三百金你买个哑巴鹦鹉,买的时候不知道确认他能不能话啊!”

    “忘了。”墨施站的笔挺,仍是逗鹦鹉应答。

    白珏看他那呆样气不一处来,往旁边凳子上一坐道:“你自己慢慢逗哑巴鸟玩吧!”白珏刚拿起茶杯喝茶,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余透逢蜀。

    余透笑着上前道:“原来墨兄只有跟你单独在一块儿,才能多几个字啊!”

    白珏道:“想不到堂堂余大少爷也会站在那听墙根。”

    余透笑道:“我可没心思跟你斗嘴。我娘叫我今日去安乐寺庙会祈福,是快到腊八祈福讨兆头。”

    “所以呢?”白珏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来拉我去?”

    “嗯。”余透看了看墨施笑道:“而且墨兄也在……”

    “好了好了,去去去。”白珏一把拽过那边沉迷玩鹦鹉无法自拔的墨施。逢蜀无话可,便跟着余透三人出了府去往安乐寺。

    安乐寺位于烟京最高的一处丘陵之上,上山石阶有三百三十三个。逢蜀原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来,没想到刚到丘陵底下,就看着上面台阶上人山人海。这别走了,这完全是挤呀!

    白珏叹气道:“年年庙会都这么多人,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进安乐寺。”

    余透看了眼逢蜀,逢蜀当下会意。两人带着白珏墨施来到山脚下的樟树林内。看着四下无人,余透道:“这次我来画吧!”

    逢蜀伸手就是一巴掌在余透脑袋上道:“你没纸没笔的算放血画啊!你不怕来鬼我还怕呢!”完余透干净利落的咬破食指在地上画起传送阵。

    白珏墨施很是诧异,墨施表情还算正常,白珏瞪大双眼讶异道:“这是干什么?”

    余透道:“他会道术,这画的是传送阵可以直接将我们送到山顶安乐寺内。”

    “哇!这么神奇的吗?”白珏蹲了下来仔细瞧逢蜀画阵,眼里尽是崇拜之意。

    逢蜀画完阵法,拍了拍手笑道:“好啦!进来吧!”

    白珏连忙蹦了进去,墨施看了皱了皱眉走了进去,余透也跟着进去了。四人随着传送阵迅速来到安乐寺内。

    逢蜀特地选在僻静处落地,可偏偏是好巧不巧刚凭空出现他们四人,这对面就急急忙忙跑出来紧紧捂着□□的张庆山。

    张庆山一见这四人,瞬间是停住了。赶忙揉了把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眼花。惊恐万状道:“你们怎么凭空出来的?”

    逢蜀尴尬笑道:“你瞎了。我们一直在这。”

    张庆山吼道:“你放屁!老子明明看到你们凭空出来的!”张庆山这一吼把尿意催的更紧了,也不管逢蜀他们感觉往茅房跑。

    四人见他尿意紧张去上茅房,刚好可以乘此离开,省的跟这厮纠缠。哪知道这张庆山跑的太快,又不留神脚下,刚巧那处有块石砖凸起,张庆山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四人回头一瞧,这张庆山又摔了个狗吃屎。而他那大红色的裤子正好露了出来,裤子裆口处慢慢渗透出“水”来。那哪是什么水,分明就是尿啊!张庆山不仅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还尿了一裤子。四人看了这个场景,一想到这作恶多端的张庆山能有这样下场,忍不住笑了起来。

    逢蜀笑的最为厉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公子不单眼睛不好,这路也走不好。就连这……尿都把持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透白珏被他这一逗的笑出声来,墨施的冰山脸也绷不住了,嘴角微微上扬着。而地上的张庆山此刻是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将这四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才好。

    张庆山疼的爬不起来,又想到自己尿了裤子那四人在一旁眉开眼笑,更是委屈气愤,大声吼道:“滚啊!笑你娘个头啊!你们这群死了娘的杂碎,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将你们杀了喂狗!”

    张庆山果真是一话就招人厌,四人笑容瞬间消失。逢蜀为首走到张庆山身旁,一脚踹在张庆山脸上,目色凌冽道:“嫌命长是吗?”逢蜀脚在张庆山脸上狠狠用力,张庆山的牙口中挤出鲜血来,嘴中还在支支吾吾咒骂着逢蜀。

    “你……不得好死……狗娘养……的杂种……”

    “你再一遍!”逢蜀眼里隐隐泛着不同于常人的金光,余透看到便知他起了杀心。上前拽住逢蜀道:“杀不得,脏了自己手不好。”

    逢蜀听罢,收敛怒气。他自然明白这人杀不得,好歹也是这人也是烟京大户之子,把他杀了还不是给余透家添麻烦。想了想气的又踹了张庆山几脚,站到一旁冷言道:“我且饶你一命,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余透道:“劳烦张公子日后注意些言谈举止,别像个市井无赖一样,让人恶心。”

    白珏笑道:“好了,好了。消消气,咱们不是来祈福的吗?别在这耽误时候。”

    余透道:“也对。咱们走。”

    逢蜀又踹了张庆山一脚,四人便走向寺庙大堂。这张庆山趴在地上,狠狠的看着远去的四人身影。狰狞着面容,双手扣在地上抓出血痕。口中念道:“你们……等着……”

    四人来到寺庙大堂,老住持坐在香案后,虔诚的持珠念经。余透白珏墨施三人毕恭毕敬的双手合十鞠躬。又跪在**上,点燃三炷香上香祈福。又自行取了香案上的祈愿符。逢蜀是妖,自然不会跪这神佛。

    逢蜀双手抱前笑看这金光璀璨的如来佛,心道:万千神佛得众生信仰,可妖却得众生惧怕,这是个什么理。想来也是好笑,我一个妖却要行这神道之术保护这仙人转世。想当初,他也是……

    “几位贵人如此虔诚可要算上一卦?”突然间老住持开口,断了逢蜀思绪。

    逢蜀看这老住持好像有点眼熟……等等?这不是那年余透出生时的百花仙君上身的老和尚嘛!

    难怪叫他们贵人了,这三位都是烟京响当当的公子哥,这老和尚识时务的很嘛!

    白珏挺乐意的,便问道:“住持如何算?是竹签还是铜钱?”

    老主持亲切笑道:“白施主,老僧这双眼可是灵过那些旁物。”

    “哦?”白珏好奇道。

    老住持仔细盯着白珏的脸看了一会儿笑道:“白施主这面相乃是君子面相,外表谦恭有礼内心良善大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白施主命带浮萍,有漂泊之景。”

    白珏听了笑道:“多谢老住持测算,我是有云游四海的想法,可我怕是不会漂泊在外。”白珏看向墨施,“你要不要算一卦?”

    “不必了。”墨施摇了摇头,便往外走。白珏笑笑跟了上去。

    逢蜀倒是觉得挺有趣,这老和尚的也并无道理。逢蜀虽然没怎么习卦象,但他知道面相这或多或少能看出些命运。不过至于准不准嘛,那就要看道行了。

    逢蜀笑着站到老住持面前道:“住持也给我看看,我是个什么命?”

    老住持瞅了半天,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最后缓缓道:“施主你这面相我看不出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你像是有真龙之命。”老住持很是严谨道。

    逢蜀一听乐坏了,他一只狐狸上哪来真龙之命!这要是给妖界之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余透听了憋笑道:“得老住持吉言,余透回家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告辞。”

    老主持笑道:“嗯,好。余施主路上心。”

    出了大堂,白珏墨施在外等他们二人。逢蜀放声大笑,对余透道:“哈哈哈,这和尚真是有趣!”

    余透也笑道:“去年这老和尚是弄铜钱算卦,今年看面相。年年都我们白兄要孤苦飘零,我也没见白兄哪漂泊可怜了。”

    白珏苦笑道:“我到底哪得罪他了?年年我这个命,明年我不来了。晦气!”

    余透笑道:“别呀!万一明年就‘换命’了呢?”

    “去你的!”白珏作势要余透,余透躲到了逢蜀身后。四人在山上看了看山下的风景,发现除了白茫茫一片,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寺庙中人甚多,逢蜀不好画阵,四人只得在人潮中挤下山去。

    而那边张庆山受了莫大委屈,被家丁找到也不烧香也不祈福了。早早的就被下人抬着回了家。回到北城张家府内,张老爷正在家中和各位亲戚还有几位官员商谈要事,张庆山有苦没处,便关了门在房间里摔东西。

    等到了傍晚时分,张家老爷张及远便来看望他的乖儿子,张庆山一见他爹来了,赶忙开了门就是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就嚎道:“爹!那余家实在是欺人太甚!那杂碎余透还有他那书童,屡屡欺负侮辱我!爹啊!你再不管,你儿子就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张及远也是对余家恨之入骨,气道:“我儿莫哭!爹爹方才与你二叔三叔还有朱太史李尚书商议了件大事,这事若是成了!我们张家便是这烟京城内最大的商家!”

    “那他们余家呢?”

    张及远看着外面的洁白雪景冷笑道:“余家?到时候可就再无这个人家咯!”

    张庆山惊讶的看着张及远,张及远和蔼的摸着张庆山的头道:“儿子,受了委屈光哭可是没有用的。若要报仇,需靠脑子……”

    作者有话要:  如果我后面要开虐了,天使会不会不要我呀_(:з」∠)_

    咱们先苦后甜,苦一会后面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