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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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临的声线那么好听,出的话却让人汗毛直竖。

    沈语迟觉着自己头皮都炸开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作为一个直女,她最先想到的问题居然不是两人的性别问题。这,这就是裴青临的喜欢吗?如此费尽心思的算计?为了让她和江渥丹的亲事不能成型,把能利用的都用上了。让她除了震撼之外,还有几分道不明的惊惧。

    其次她才考虑到性别的问题,但跟裴青临用的那些段比,性别都是问题,这样的强势段,跟她的观念完全背道而驰,就算裴青临是个男的,她也不能喜欢这样的人呐,三观差的也太远了!

    裴青临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慢慢一笑:“放心,我暂且不会迫你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罢了。”

    沈语迟又被雷劈了一下,她听了他这话更不能放心了!她嘴巴张成青蛙,半晌才傻愣愣地道:“可是我们都是女人,磨镜”她憋了半天,才憋出虚弱无力的两个字:“不好。”

    裴青临笑悠悠地问:“谁我是磨镜了?”

    沈语迟脑袋都快转不过弯了:“那你方才”她努力缓和了一下口气,语重心长的:“可能是你身边一直没什么亲密的人,咱俩最近太亲密了,你一时的错觉,才觉着你成了磨镜看上我了,你肯定还是喜欢男人的。”

    她越想越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诶!没准裴青临就是一时把友情和爱情搞混了!她可是有强有力的证据的!乱凰这本分类在言情频又不是百合频,裴青临怎么可能是百合呢?

    她居然掰弯了一个疑似主角的女人,罪过罪过

    “我从不是什么磨镜自梳,我只是喜欢大娘子而已,恰巧大娘子又是女子罢了。”他眸光微闪,笑意不减:“在遇见大娘子之前,我可一直是个寻常人,而遇见大娘子之后,我就非卿不可了。”

    沈语迟:“”靠这是什么硬核碰瓷!她微怒:“合着还是我把你掰弯了?!”

    裴青临瞧她气的两腮鼓起,一双桃花眼瞪圆了,那模样可爱极了。他眼底暗深,伸想去抚触她的脸颊,又硬是忍住:“谁让大娘子这么可爱?”

    沈语迟表情焦躁,长睫上下乱扇,她果断跳开这个话题:“喜不喜欢的,也不该是你害人的理由!蒋家那事,全是你的笔吧?!”

    裴青临轻轻反问:“我害谁了?”他竖起一根指:“关于蒋家,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让观主为他们卜卦,我本想着他们得费一番周折才能住进江家,没想到江渥丹轻易就同意他们住进去了,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但哪怕没有卜算之事,凭蒋家人之贪婪愚蠢,早晚也会生出更大的祸事。”

    沈语迟不由放大了声音,怒声反驳:“你不要再诡辩了!就因为你喜欢,所以就要坏人姻缘,这世上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青临眼底掠过一丝怜悯,他甚至低笑了声:“大娘子真是可爱得紧。”

    他侧了侧头:“坏你姻缘的并不是我,而是因为,江渥丹根本就不爱你。”

    沈语迟气的咬牙,愤愤地瞪着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下子。

    他慢条斯理地道:“他对你或许是有喜欢的,在他心里,你是个合适的婚嫁对象,他选择你而没有选择蒋表妹,是因为你人品胜过姓蒋的,所以他愿意娶你,若姓蒋的人品无虞,你觉着这桩婚事会轮得到你?在他心中,你并非无可替代。所以他明知道蒋表妹来者不善,甚至会让你为难,他看到老父伤心痛苦,为着孝道,还是心软答应让蒋家人住下了,他是为了避免误会,搬出去住在衙门里,可是,有用吗?”

    他想到一件事,饶有兴致地问:“你猜,若你们大婚后,他父亲以性命相逼,让他纳蒋表妹为妾他会怎么选择?又或者,蒋表妹给他下药,他污了自己身子,他又会如何选择?就算不是蒋表妹,他以后就不会有其他女人了吗?你看,他并不是非你不可。他确实是个正直之人,所以永远难防别人的段。”

    沈语迟气的脸都白了,又羞又怒,忍无可忍地拔高了音量:“闭嘴!”

    他低低一笑,带了讥嘲:“你又有什么可气的,你不也不爱他吗?你也不过是一时好感罢了。蒋家这事儿大不大不,若是有心,压也能压得住,可沈南念一退亲,你连反驳都没有就应了,可见他于你也并不很重要,退了亲事,不是正好?”

    字字诛心!他最可怕的不是段,而是这勘破人心的本事,简直每个字都中她心底隐秘。

    她对江渥丹是有好感的,因为他是她在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人,她也知道江渥丹对自己才见几面就爱的死去活来是不可能的,两人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所以出现个蒋表妹随意一搅和,婚事就不成了。

    沈语迟捂住耳朵,简直一个字也不想听他:“你住口!”

    裴青临缓了口气,见她真气的狠了,有些怜惜地想去抚她的脊背,沈语迟却不领情,直接打开他的:“这些都不是你算计人的理由!”

    裴青临五指慢慢收拢,神情却带了点无辜,他声音疑惑:“难道要我看着你嫁给他人?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沈语迟给他堵了个半死,愤愤看他最后一眼,紧皱着眉转身走了。

    裴青临看着她的背影,上半张脸匿在错落的花影里,让人一时分辨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语迟回去之后便把自己扔在床上,躺尸了足有三天,就连课她都没上,被沈正德责罚也顾不得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见裴青临。

    她躺在床上,耳边浮现的却是他声声喜欢,心里又是尴尬又是震惊,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她拿裴青临当闺蜜,他居然想睡她!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又想到她梦见他强吻她那回,她不会也潜移默化地被掰弯了,所以才一直不能全心喜欢上江渥丹?

    沈语迟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目瞪狗呆,伸抽了自己两巴掌,逼迫自己冷静一下。

    俗话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遭顶头风,沈语迟在床上躺到第四天,猗兰阁那边又传来消息——楚姜解了禁足。

    楚姜身边的钟媪神情板正,不过眼神还是透着喜意。她恭敬地给沈语迟行了个礼:“我们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在猗兰阁中养病,实在是思念娘子们思念得紧了,所以请大娘子去猗兰阁话儿,夫人也想考较考较娘子们的功课,您眼看着就要及笄,管家理账女红厨事规矩礼数这些一样都不能落下。”

    沈语迟挑眉不语,周媪客气地笑了笑,回了一礼:“您的是,谁不知道夫人的规矩最严整不过?看二郎君二娘子就知道夫人教出来的人多么出挑了,大娘子若能得夫人的指点,这辈子都不必愁了。”

    楚姜被禁足可不就是因为让自己亲儿子去撞白氏的肚子吗?钟媪被讽刺的脸一僵,但她知道沈语迟是个浑人,一言不合就要上的,她也不敢在沈语迟院子里动她的下人,便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也这么,下午就请大娘子去向夫人问安吧。”

    周媪又是一笑:“不必您,我们大娘子早就盼着能向夫人请安呢,奈何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妥帖。”

    钟媪纵横内宅多年,却愣是被周媪压了一头,冷冷看她几眼才压着火走了。

    沈语迟心烦地往后一仰:“周娘,我不想去”

    周媪劝道:“夫人为什么被禁足,咱们心知肚明,若您不去问这个安,倒显得您没规矩,老爷保准又要罚你跪。”

    沈语迟下午不去楚姜那里就得上课,她在裴青临和楚姜之间幸福二选一了一下,叹:“帮我梳洗,我去给夫人问安。”

    近三个月不见,楚姜眼底竟有了细细纹路,虽仍有几分颜色,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年近四十了。

    这时候沈家其他几个女儿都到了,就等着沈语迟前来问安。

    沈语迟定了定神,十分扎心地跟楚姜请安:“女儿新买的阿胶,母亲好生补补,瞧母亲操劳的,浑似老了十岁。”

    楚姜:“”她这会儿捏死沈语迟的心都有了。

    她啜了口茶,平息心中熊熊怒火:“语迟怎么来的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一开口,沈语迟便有些讶异,楚姜内心不管如何龌龊,面上情却从来不差,再不会这般气势汹汹地开口质问,想不到禁足三月对她影响这么大。

    幸好这话周媪也提点过她该怎么对答,沈语迟按照她教的回:“不敢通身潦草地来见您,所以特地沐浴打扮了一番,耽搁了些时间,幸好不曾迟了。”

    楚姜僵着面皮扯了扯嘴角,又饮一口养颜的茶,有些懒散地问:“听你和你大嫂在外面开了间铺子?”

    这个沈语迟和白氏也早商量好了对答模板,她无所谓地道:“哪里的话,那铺子是长嫂家族人弄着玩的,我就是胡乱出了两个主意。”

    楚姜冷笑了声,眼神凌厉:“那样最好,若让我发现有人在外胡乱折腾,败坏了咱家的名声,我定不会轻饶!”

    她因为沈语迟被禁足三个月不,在她禁足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心肝闺女也因为一张茶方被沈语迟扒干净了脸皮,欺负的不成样子,她是断不能忍了!

    沈语迟心咱家最丢脸的不就是你,先把自己埋了吧。

    楚姜见她低头不言语,努力缓和了一下面色,淡淡道:“方才你几个妹妹的课业我都考较过了,你身为长姐,理当比她们更好才是。”

    她完便问了几个家里田庄收成,还有下人月钱的问题,这些问题极为刁钻,沈语迟都不曾接过这些事,如何能回答上来?

    楚姜重重一拍桌案:“我还当你这几个月学了不少东西呢,想不到还是这般惫懒!”

    沈语迟直接顶了回去:“我连咱们府上的田庄铺子有多少都不知道,夫人把这些都攥的死紧,这回突然考问我收成,不是摆明了想刁难我?”

    楚姜噎了下,干脆不再跟她废话,只冷冷瞧着沈语迟,扣死了她的罪名:“分明是你不学无术,休要狡辩了。”

    楚姜是铁了心要为宝贝女儿和自己找回场子,显然早有准备,她话音刚落,哗啦啦就涌上来四五个粗壮婆子,直接把周媪挤开,硬是把沈语迟摁住。

    沈语迟沉下脸,被按的动弹不得:“夫人!”让她挤兑楚姜倒没问题,但谁想到这货突然来暴力段,她可招架不住!

    她眼看着一顿收拾免不了,忙给周媪使了个眼色,让周媪去找沈南念救场。

    楚姜根本不理她,沉声道:“请家法。”

    钟媪从袖中抽出一柄戒尺,戒尺看着柔韧度颇好,她在空中挥了一下,戒尺反出淡淡的红光来。

    钟媪举着戒尺走到她面前:“还请娘子伸出来。”

    沈语迟咬了咬牙,忙把两只攥的死紧,她正想闹一场拖延时间,门外就传来一把清润低靡的嗓音:“夫人这是在干什么?”

    她怔了下,忙转过头,周媪竟把裴青临请来了!

    楚姜见着他也是一愣,面皮子一抽,冷着脸道:“我这个当娘的罚自己女儿,想来碍不着先生吧?”

    裴青临看了看沈语迟,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缠片刻,她先一步缩了回去。

    他这才舍得收回视线,神色如常:“自是碍不着,不过”他目光又落在她发顶上,一串花钗稍稍有些歪了,不过显得有些俏皮,眼窝处还有青黛,显然这几日没怎么睡好。

    他把她一寸一寸,从头打量到脚:“大娘子学无所成,亦是我这个师长的过失,这家法就由我来代她领了吧。”

    他此言一出,屋里所有人都惊住了。

    沈语迟忍不住看他冷白清傲的侧脸。

    楚姜也是吃惊地微微张嘴,不过与其刁难沈语迟,她倒更想下裴青临这个宿敌的脸:“先生真愿意替她受罚?”

    裴青临轻轻一哂,似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动作优雅地伸出了右。这样的动作被他做的不像领罚,跟往日点茶抚琴一样雅致。

    楚姜紧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给钟媪使了个眼色。

    裴青临其实从未盛气凌人,却总是让人觉着高山仰止,不容亵渎,任何人站在他身边都不由得自惭形秽,继而生出畏惧之心。

    钟媪更是紧张,几乎不敢看他,半晌才颤颤地举起中的戒尺,用力往下一挥。

    裴青临神色不变,不过他掌比上等的细瓷还白上三分,掌心很快多出一道寸许长的红痕,横亘在掌中十分碍眼。

    这打的可是右啊,若打出什么问题,他以后写字作画可怎么办?!

    沈语迟明知道丫在搞苦肉计,瞧见这么一幕还是炸了毛,恨恨地瞪着钟媪和楚姜。

    裴青临瞧见她表情变化,唇角微勾。他目的既已达成,便慢条斯理地收回:“方才忘了,公爷等会要寻夫人谈谈少夫人的孩子,那孩子早产,现在身子还不大康健”轻描淡写地就制住了楚姜。

    阿秋早产可不就是她好儿子干的?楚姜心下发慌,也顾不上刁难沈语迟了,勉强道:“既然公爷等会要来,你们就先回去吧。”

    沈语迟简直不想在这屋多待,听她这般,立即快步跑了出去。

    裴青临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她:“大娘子”

    沈语迟假装没听见,闷头往前走。

    裴青临轻笑:“大娘子?呦呦?”

    沈语迟咬了咬牙,低着头转过身来:“你乱叫什么呢!”

    裴青临叹一声:“大娘子淘气,非得我唤你名才肯应我。”

    靠沈语迟黑着脸:“你到底要什么?”

    裴青临伸出方才的那只:“肿了。”

    沈语迟眉毛一直皱着,啐他:“苦肉计罢了!”

    他伸点了点她的眉心,点平了眉心的褶皱,他凝着她笑了下:“那大娘子愿不愿中计?”

    沈语迟眉心微凉,眉头不知不觉舒展开,她不由怔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的跑了。

    在沈语迟头脑空白神情恍惚的当口,顾星帷是脸色难看的赶回了沈府。

    他见到沈南念,劈头就问:“你给你妹子许亲了?”

    顾星帷状态瞧着真不怎么好,脸色难看不,胳膊上还绑着绷带,点点血迹渗了出来,脸色亦是苍白。不过他底子好,这样狼狈的造型也别有风情。

    沈南念斜睨他一眼:“出了点意外,不算许亲,再我家的事儿,你问什么?”

    顾星帷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掩嘴咳了声,又恢复成了平日的高岭之花,不自在地偏过头:“那江县令如今不过七品,虽有个探花的名次,但到底出身寻常,他若非干才,以后前程也有限得很。你们家是正经公府,嫡长女的婚事更该细细斟酌才是,怎么如此草率?”

    沈南念淡道:“江郎君人品出众。”

    顾星帷有几分不屑:“人品出众会把姑家表妹留在家里?”他完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细查的事儿,蹙了下眉,掩饰神态:“我是听人的。”

    蒋家的事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清的,沈南念不想多谈:“也是没缘分,怨不得旁的。”

    顾星帷眼梢微挑,眉目一派艳丽炫目,他低声道:“你也不必急她的亲事,她人品贵重,性子率真,兼之年纪还,日后定有能配得上她的良人。”

    沈南念只当不知道他那点心思:“我不打算将她往高门大户嫁,人品自然是首要。”他端起茶转开话题:“你身上的伤势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来找我?”

    提到正事,顾星帷便敛了神色,淡道:“出去探查的时候被刺客所伤,我身边必有那人的探子。”他指点着黄花梨木的椅子扶:“明明不在朝中这么久了,还能屡屡设局,不愧是当初”

    他想到沈南念不知那人身份,又住了嘴。

    沈南念并不饶舌:“那你打算怎么办?找我来可是有事?”

    顾星帷指点了点额头:“我有个法子,还真需要你的协助,我住的监司府衙怕他们不敢贸然出,最近我会重新住回沈府,你得帮我”他在沈南念耳边低低了几句。

    沈南念若有所思,又问:“可要我跟家父提前通个气?”他完自己就摇头:“罢了,他那性子哼。”微哼一声。

    顾星帷拍了拍他的肩:“事后我会亲去向伯父他们赔罪,这事就劳烦你了。”他一叹:“至少要把身边细作查出来。”

    沈南念颔首:“好。”

    沈语迟心情烦躁,回到屋里蒙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朦朦胧胧间感到周遭亮起了灯火,还有嘈杂跑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周媪忙扶着她从床上下来:“大娘子,府里进刺客了!快随奴去避一避!”

    沈语迟吓了个激灵,瞌睡虫立马飞了,匆匆披了件衣服就跟着周媪等人跑出去。

    沈府好歹是公府,府里自然设了避难的院子,她被周媪匆匆拉到那处院子里,见府上的娘子郎君们差不多都聚在此处。

    沈语迟见裴青临也在,却顾不得两人的私怨,忙问众人:“怎么回事?”

    沈正德沉着脸不语,沈南念倒是从容许多:“家里进了几个宵,现下无人伤着,咱们府上护院正在清查余孽,你只管在这儿安心等着就是。”

    裴青临却瞥了他和顾星帷一眼,唇角勾出的弧度有些讥诮。

    沈语迟正要坐下,沈正德方才被吓得够呛,沉着脸开了口:“不能就这么等着,等会儿我会派几个管事娘子,把后院夫人娘子和姨娘们的院子也搜一遍,不光如此,所有人身上也得细细搜查,免得存了什么不当的东西。”

    沈南念正想劝他别当惊弓之鸟,裴青临忽的冒出句:“我不喜陌生人碰我”他沉吟道“我和大娘子相互搜查吧。”

    沈语迟:“”

    沈正德危急关头难得智商上线,现下顾星帷一过来,沈府就来了刺客,他是做了什么才引来这等祸事?沈正德怕牵连自家,又不能直接派人搜顾星帷,不然就是撕破脸了,索性大家都搜一遍身,以防万一。

    他一口应下,又道:“你们务必解开能藏东西的外衣里衣内袋,仔仔细细搜查一遍才好。”

    沈语迟:“”你tm的火化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