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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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当初永宁完全是为了追更才给沈语迟出书的,结果书出了,第一部也大卖了,沈语迟还硬是拉着永宁入了股,还分给她二成红利,永宁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自己赚钱,虽然赚的不多,但还是蛮有成就感滴

    所以对于吴二欠账这事儿,沈语迟还把永宁拉来,一并商量商量。

    沈语迟完全不能理解啊:“承恩公府会缺钱吗?这几十两银子,也至于欠账?”

    白氏冷笑:“太子妃如今正瞧沈侧妃不顺眼,他哪里是缺这点银子,无非是想着,这铺子是咱们沈府的人开的,他来找个茬,给咱们个没脸罢了。”她冷哼了声:“昨儿白掌柜派去要账的伙计,被他打了一顿扔了出来。真是可笑,难道他这样欠人钱吃霸王餐就有脸了?”

    永宁不太掺和这些勾心斗角,只是听有人敢白嫖她家铺子,柳眉一竖:“反了他了!”她怒的重重拍桌:“那吴二是个什么东西,靠着承恩公府的名声游好闲惹是生非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我呸,我非得给他个厉害瞧瞧!”

    沈语迟拉住她:“你不会打算直接上门打人吧?”

    永宁扬了下柳眉:“那不然怎么办?对付这等不要脸的,就得好好收拾一顿。”

    自从沈语迟在宗祠出主意之后,她肚子里就开始冒坏水儿啦!她叽叽咕咕又给永宁出了个馊主意:“你打他多没意思,我有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好主意。”她清了清嗓子:“你派一个管事去总督府寻太子和太子妃,这毕竟是太子舅子,太子妃亲哥欠的账,你把账单寄给两人看,看他们怎么。”

    白氏踌躇着劝道:“这不好吧”

    永宁却跃跃欲试:“成,就按你的办。”她还和沈语迟击了个掌:“放心,这事儿我一人揽了,你就安心等着数钱吧!”

    沈语迟给她比了个‘耶’。

    永宁是行动派,第二天就派了管事去寻太子了。

    长义郡王虽然是庶出,跟景仁帝同父异母,但景仁帝却极宠爱这个弟弟,而且他当初在战场上为救景仁帝伤了腿,景仁帝更是优恩厚待,给他几个儿女都破格封了爵位。就譬如永宁,她只是长义郡王的嫡次女,本来是没有郡主封号的,但因为景仁帝爱屋及乌,不光给了她永宁郡主的封号,还额外赏了她汤邑。

    哪怕是太子,也绝不敢怠慢这个叔父,当初一来登州就先拜见了郡王。这次听郡王府派管事来,他还在心里琢磨什么事呢,揣着满肚子疑惑亲自见了这位管事。

    待太子看见管事取来的账单,脸瞬间绿了。

    这管事是个周全人,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这才道:“我们郡主年少,闹着玩似的开了家书铺子,也不值什么,这账如今已经消了,不算多大的事儿。只是吴二郎君每次上门赊账,言必提及太子太子妃,郡主为了以防万一,这才派奴来上门问一问,可万万别伤了情分。”

    饶是太子定力再好,一张玉面也险些臊的通红,他这些年经过的朝堂风浪无数,这么丢人的欠钱不还还真是头一回,还是他舅欠到他叔父头上去了,真是奇闻!要是传出去,朝上三年的笑料都有了!

    要是沈语迟知道寄账单这事儿,还能让太子闹好大个没脸,非得大笑三声不可。

    他忍住捂脸的冲动,掩嘴轻咳了声,努力保持住了面上的温润儒雅:“这如何使得?我万不能让永宁皇妹吃这个亏。”

    他忙命人取了数倍的银子来给管事,管事推托几句,见太子恳切,这才收了。

    太子虽肚子里颇有算计,不过他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他这人有一点好,自己错了也不会咬牙死撑。他待管事收下银票,这才叹了口气,诚恳道:“你让永宁放心,我这就去问问太子妃和二郎,必会给永宁一个交代,过两天我就让他登门道歉。”

    他揉了揉眉心,歉然道:“我实没想到会闹出这样没脸的事儿,也是我管教不严所致。”

    管事瞧他恳切,忙劝慰:“您日理万,如何能管到这些琐事?再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的误会,开了也就好了。”

    太子客气地让人送他出去。

    待管事一走,太子立刻命人唤来了太子妃,他重重把账目扔在太子妃脚边,沉下脸道:“看看二郎干的好事,欺男霸女竟欺到长义皇叔和永宁头上了,做下这样没脸的事儿,你让我以后怎么去见皇叔?!”

    太子妃也是个极标致的大美人,杏眼多情,摇鼻挺直,一身装扮更是华美雍容,只是距离沈侧妃那样的倾城绝艳还是有不差距的。

    她给太子骂的一头雾水,捡起账单一瞧,脱口道:“这铺子跟永宁有什么关系?不是沈家开的吗?”她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掩住嘴。她兄长干的这事儿她自然知道,她在东宫受沈侧妃的气受的狠了,想着兄长能帮自己出口气也不错,就没怎么拦着。

    她急忙跪下请罪:“二哥他是一时糊涂,殿下恕罪。”

    太子一听她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脸上不掩厌烦,面色微寒:“孤问你,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太子妃一时语塞:“妾”她委屈地轻声道:“妾劝过二哥几句,二哥倒是满口应下了,只是转头又故态复萌,妾不能出宫,也没法时时拦着他啊。”

    太子更是面罩寒霜,连连骂道:“如此蠢事,亏你们想得出来?!”他知道再骂也没用,深吸了口气,压住火气吩咐:“派人把二郎带到太子府来,先敲上二十板子,压他去给皇叔和永宁道歉,他一日不悔改,就每天敲二十板子,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他略停了一下,看向面色惶然的太子妃,到底不想太给正妻没脸,略缓了下神色:“太子妃把心经抄上十遍吧,好生静静心。”

    太子妃心里先是一紧,复又一松,咬着下唇,眼看着太子往沈氏那狐媚子住的寝居去了。

    欠账可不是什么好头,若是这次不要回来,以后谁见了都想来欠账,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过有永宁壮士去掏钱,沈语迟的心就放下一半,专心把溽暑记第二部收尾。

    裴青临也准时回来上课,她难免问一句:“先生身子可大安了?我那日蒸的栗粉糕味道可还好?”

    他淡道:“已是好了,糕点味道很好。”

    沈语迟给他闹的有些没趣,撇了撇嘴,不咸不淡地道:“哦,那就好。”

    沈贵妃她没让入宗祠,裴青临她也努力哄了,他还是这么怪怪的,她也没招,于是提笔继续努力日万了。

    由于她平时心大,也不是那等娇气人,裴青临还很少见她冷脸,两人沉默半晌,还是他先开了口,走过去轻声问:“在写什么?”

    沈语迟后面出书有了经验,都挂上了笔名,为了防止掉马,她一把把宣纸捂的死紧:“没写什么,抄书玩玩。”

    裴青临瞄见她露出来的几个字,淡淡道:“落笔力道全无,笔画顺序也不对,难怪写出来的字糊成一团。”

    沈语迟都习惯写简体字,用了许久才改正过来,闻言脸色更臭:“我自己练着玩,又没特地给先生看。”

    裴青临扫她了眼,轻嗤:“怕你堕师门名声。”

    沈语迟绷着脸:“放心,我出去绝对不师承先生。”她抱着书包起身:“先生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裴青临似没趣了,面色更淡,撩起眼皮,漠然‘嗯’了声:“路上心。”

    由于她连着多日努力日万,溽暑记收尾收的差不多了,她就抱着第二部来了书铺子。她本以为永宁至少得七八天才能要账归来呢,没想到她刚到书铺,永宁就把钱拿回来了,还多了两倍。

    沈语迟‘哎呦’了声,眉开眼笑地数着银子:“你行啊你!哎呦,还多了一百来两。”

    永宁颇为得意地挑了下眉梢,还抖了抖腿:“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办的事,多出来的就算是利息啦。”她牛气哄哄地道:“吴二那家伙最近找我道歉,我给他吃了几回闭门羹,让他且后悔去吧。”

    沈语迟道:“让他多吃点教训,才能长记性。”

    曹操曹操到,两人正着吴二呢,掌柜的就来传话:“郡主,大姑娘,吴二郎君求见。”

    永宁看了眼沈语迟,见她点头,这才道:“让他进来吧。”

    吴二去郡王府几趟,都没有见着永宁郡主人,今儿听她来了这书铺子,他这才急急忙忙赶过来。他进来之后,还没看到永宁,先被沈语迟吸引了目光。

    他曾经见过沈侧妃一次,当真是惊鸿一瞥,如今一见这个和沈侧妃相貌相似的,就能断定她是那位沈家大姑娘了。堂姐妹俩还真是相像,更想不到沈大生的竟比侧妃还要精致貌美,只是碍于年纪,身上没有那股风情,若她再长大些,势必又是一祸水啊。

    吴二心里垂涎了片刻,到底还没忘记今日初衷,他对着永宁深深一礼,陪笑道:“郡主,前阵是人有眼不识泰山,竟跑到您家铺子撒野了,还请您大人不记人过,饶了人这一回吧。”

    永宁冷笑了声:“我哪儿敢啊?你打我铺子里伙计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我可怕你连我一起打了。”

    吴二继续赔笑:“人怎么敢?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不如郡主开个价吧,贵店里多少损失,我照十倍赔偿!”

    永宁嗤了声:“狗眼看人低的,我稀罕你那点银子?”她指了指沈语迟:“再这店又不是我一个人开的,你以为给我一个人道歉就算完了?”

    反正不管吴二如何道歉求饶,永宁都咬死了不松口,吴二心里愠怒,面上丝毫不敢显现,临走之前又瞧了沈语迟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沈语迟又跟她击了个掌,两人喝了一杯乳茶庆祝一番,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回沈府的路上有一段巷,马车进不去,但是离沈府最近。

    沈语迟图个方便,就带着周媪和几个护卫下了马车,抄道回家。

    眼看着天色昏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时远时近的脚步声,沈语迟一下觉察到不对,周媪在她耳边轻声道:“大娘子,有人跟着咱们,约莫有三五个人。”

    沈语迟半点不慌,自打秦授那事儿过后,她已经习惯了带上好些个护卫出门,再前面就是沈府,她往前喊一嗓子,立即就有护院接应。

    她有意把这几人拿下,特意放慢了步子,后背却突然贴上了一只。

    她吓了一跳,正要转头,背后传来一声:“走。”

    沈语迟的心立刻定了,转过头:“先生?”

    裴青临不知道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几个护卫都没反应过来,但瞧见是裴先生,几个护卫也都放下里的长刀。

    他一握住她的肩,轻声道:“走吧。”

    沈语迟就跟着他的步子走了起来,又过了会儿,他步子渐渐放缓,稍稍侧头凝听:“解决了。”

    她琢磨出来,大概是裴青临派人把跟踪她的那几个擒住了,她痛快道了谢,又声补了句:“其实不必先生出,我自己也能解决。”她疑惑道:“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裴青临沉寂下来。

    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明知你不需要我,我还是来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