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贵介公子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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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比较艰苦,而且市场经济的政策才刚开始没几年,大西北相对闭塞,商业气氛并没有那么浓,银铺也就没多少家。

    虽是市区,但金银首饰的铺子很少,高档的就更少,所以目标并没有太多。

    何书奋熟门熟路,带着严语走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消息!

    这家“喜福”老银铺的老板也是艺人,祖上都是开银铺的,只是停当了十几年,也是这两三年才重整旗鼓。

    严语二人带着皮鞋铭牌过来,老板一眼就认了出来,朝严语二人自嘲。

    “那客人让我做这个牌子的时候,我还觉着纳闷,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牌子”

    老板将铭牌拿在里,左看右看,也是啧啧称赞:“这艺不错啊,不过锻打的工艺好像有点不同”

    何书奋比严语还着急:“行了行了,你就别看这个了,那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可留下什么能联系的门路没有?”

    老板挠了挠头发稀疏的脑袋,苦笑着回答:“咱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比方你买个镯子吧,磕磕碰碰的,总会变形,那就得敲敲打打修复一下,寻常都会来铺子里修”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所以咱们会上门服务,通常会让他们留下住址,当然了,也要人家愿意”

    何书奋有些激动,但严语却没抱太大希望,因为那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也果不其然,何书奋急忙问:“他留下住址了?”

    老板摇头苦笑:“那人啥也没留下不过他打造的只是个铭牌,也用不着修复啥的”

    何书奋失望了,下意识抱怨了一句:“你怎么做的生意,这是对顾客不负责任啊”

    老板也无奈:“大家都有**,人不愿意,我能怎么办?”

    他又声嘀咕了一句:“我总不能硬逼人家吧”

    何书奋也知道自己语气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板似乎意识到一个问题:“不是,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问这个作甚,保护顾客**才叫负责任吧?”

    何书奋也有些尴尬,但他到底是灵鬼,将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虚晃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调查一下。”

    毕竟是红本本,老板见到,便误以为何书奋二人是来查案的,态度也就缓和下去了。

    “这个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们”

    何书奋讪讪一笑,转头朝严语问:“现在怎么办?”

    严语也沉思了片刻。

    这人没有任何遮掩,想来也知道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他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信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啥时候来取的这个?”

    老板微微一愕,而后回答:“就今早”

    “今早?”严语下意识握了握拳头,朝何书奋:“走!”

    何书奋跟了出去,问:“去哪儿啊?”

    “去补鞋铺子!”

    “咱不是刚去过么”

    严语沉默不语,加快了脚步。

    何书奋猛拍额头:“是啦!他做好了铭牌,当然是要去补鞋了!”

    但他很快又问了:“不是,他会去哪一家啊?”

    严语闷头快走,激动地回答:“当然是最显眼最高档的那家!”

    这人抛头露面,既然要大隐隐于市,必然不会去藏头露尾的门店,他越是正大光明,反而越不会被盯上!

    严语的脚步很快,到了后头几乎要跑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人虽然抛头露面,但绝不会留下任何的信息,如果错过了,就真的再难找到了!

    到了门口,何书奋到底是将严语拉住了。

    他气喘吁吁地问:“你又没见过他,怎么认得出?怎么是不是得商量一下?要不我在外头接应你?”

    严语瞥了何书奋一眼:“你是不是怂了?”

    何书奋挺起胸膛,涨红了脸:“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怂过!这叫战略,战略你懂不?这是兵法家的事,怎么就是怂了?”

    严语也不跟他调侃,伸出来:“牌子给我,我自己进去,你在外头盯着吧。”

    何书奋这才将铭牌交给了严语,四处扫视了一圈,似乎在搜寻趁的家伙。

    严语哭笑不得:“行了,不用找了,大庭广众,他不会动的。”

    “再了,他也没有动的理由,是不是?”

    何书奋心虚了:“怎么就没有!”

    “他要是想动,为啥还要救我出来?”

    何书奋严肃起来:“他救你出来是良心发现,但这是在他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如果你再跟他接触,会暴露他的身份,那可就不一样了!”

    何书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不过严语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拍了拍何书奋的肩膀,就大步走进了补鞋铺子。

    老师傅正在敲打着鞋毡,也不消严语多问,因为老师傅敲打着的,正是与严语中铭牌一模一样的银牌子!

    严语往店里扫了一眼,只寻得一个背影。

    这人戴着一顶软帽,抽着烟,看着架子上的样鞋,就好像在画廊里欣赏艺术家的大作。

    他的高矮胖瘦果真与严语相差无几,甚至于连抽烟的姿态都非常的相近,就好似模仿严语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为了他骨子里的执拗,就算日常生活当中,也脱离不出这个角色。

    严语走到前头,靠在架子边上,注意力却封锁了出口的方向。

    “你的品位倒是不错啊”

    烟灰突然掉落在他的西式长衣上,那人也不转头,只是掸璃烟灰,而后取出烟盒,竟是一个银质的高档货。

    他将香烟递了过来,远远便闻到了香气。

    严语接过,点燃,吐出一口烟雾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低沉沙哑的烟嗓,与严语的声音反差极大,很难想象他扮演赵恪韩之时,声音为何会与严语如此接近。

    严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该我问问题才对吧?”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回答你。”

    “为什么?”

    “因为我会死”

    严语有些怀疑:“没这么严重吧?”

    那人终于转过头来,严肃地:“这不是开玩笑,他们真的会杀人!”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他们伤害了多少人?”

    这人留着一字胡,脸颊消瘦,嘴唇和下巴跟严语有七八分相似,若是戴上鬼面,还真的难辨真伪。

    不过他有着极其漂亮的双眼皮,一身的贵介公子气。

    “你是日本人?他们怎么会找到你?”严语抬起,烟屁股上几个日文。

    像他这样的人,穿皮鞋都这么讲究,从头到脚一身考究铭牌,香烟应该也是严格要求的。

    “是,我叫羽田贵臣,是声优,他们找到我,是因为我能模仿别饶声音。”

    “可你我并没有见过,你怎么就能模仿我的声音?”严语心中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他似乎发现了意外之喜!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见过?他们安排我暗中观察你,听你的声音。”

    严语看着羽田贵臣的眼睛,而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你没有见过我,也没有旁听过我的声音,你听的是记录了我声音的卡带!”

    严语出这话之时,集中所有注意力观察着他的微变化,从羽田贵臣嘴角的微微抽搐,他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就是严语适才预感到的意外之喜!

    虽然他从梁漱梅的办公室找到了卡带,但与金允浩的打斗过程中,卡带已经遗失,这曾让严语懊恼不已。

    没曾想,现在不仅仅找到了“赵恪韩”,这人竟然还听过卡带的内容!

    但诚如羽田贵臣所,这件事干系到他的生死存亡,想要从他嘴里抠出有用的东西,只怕不容易。

    “你很聪明,我确实听过,但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像他们一样,用我家饶性命来威胁我,你是这样的人吗?”

    严语摇了摇头:“我不会威胁你,但是”

    严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为什么要救我?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的家人,甚至是你,都会陷入危险”

    羽田贵臣抬起美丽的双眼皮,朝严语:“不,恰恰相反,我救你,反而是为了家人和我自己。”

    严语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又是怎么?”

    羽田贵臣迟疑了一番,似乎在对自己该什么不该什么,要挑挑拣拣。

    “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一旦他们从你身上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杀掉我和家人灭口,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所以你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由不得严语不激动了!

    羽田贵臣将烟头放在茶盅里,熄灭之后,便取出绢,将烟头包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自己去找吧,我不能再,否则你轻而易举达到目的,他们一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他走到补鞋匠这边,将临时穿着的棉鞋脱了下来,却是要让补鞋匠给他穿上皮鞋。

    补鞋匠是艺人,他只补鞋,可不是仆人。

    但羽田贵臣仿佛出身贵胄一般,自带那股子高贵气,补鞋匠真的就半跪下来,为他将皮鞋给轻轻套上了!

    他试了试鞋,取出一沓钞票,双递给了补鞋匠:“你的艺非常高超,你是个有诚意的匠人,非常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要不了这么多这不行的”补鞋匠摆推辞,但与刚才穿皮鞋一样,他竟好似失去了拒绝此饶力气。

    羽田贵臣转头朝严语:“哦对了,我救了你,你必须报答我,那就努力活下去,救出我的家人吧。”

    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