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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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阅微将卧室门开了一条缝,看向黑暗里客厅站在一起的两个人, 又将房门合上了。

    她一边玩手机一边等顾砚秋回来, 直到上下眼皮架, 顾砚秋也没回来,索性往被子里一滑, 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 感觉身边的床往下塌陷了一下,她下意识往那边滚了一下,贴着了略带凉意的肌肤,张臂搂住,然后睁开了眯缝的眼睛,鼻尖在顾砚秋脖子里蹭了蹭:“谈完了?”

    “嗯。”顾砚秋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林阅微被吵醒了没那么快睡着, 眼睛抵在顾砚秋肩膀上,问:“你们都聊什么了,这么久?”

    顾砚秋手往下捏了捏她的下巴,:“来话长, 明天起了我再和你。”

    “唔。”林阅微精神放松, 昏睡过去。

    顾砚秋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耳旁响起顾槐方才跟她的话,叹了口气,把林阅微搭在她腰上的手拿起来,环在自己脖子上,窝进了对方怀里, 合上了眼睛。

    早上起来听到真相的林阅微表情一言难尽,看起来有无数的槽要吐,碍于都是顾砚秋的家人,忍住了。

    顾砚秋消化了一晚上,已经没什么芥蒂了,看她这样倒是好玩儿,莞尔:“你想什么就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林阅微摇头:“不。”

    顾砚秋挑眉:“真不?”

    林阅微纠结了一瞬,又开口了,:“你们家里人能生出你这么一个根正苗红三观端正的孩子来真不容易。”

    顾砚秋笑了笑没接话。

    “你我一找就找着你了,我得多幸运。”没两句林阅微就绕到了吹捧妻子这条路上。

    顾砚秋拧了拧脸盆里的热毛巾,递过去,林阅微擦了把脸,又擦擦手,:“还有你哥,顾飞泉也是真的惨。”她想想,再度感慨了一遍,“真的惨。”

    顾砚秋忍俊不禁。

    林阅微一肚子的话想吐,不合适,随口吐了两句就算了。从房间里出来吃早饭的时候,气氛和往日并无差异,只是初一的午饭刚吃完,顾槐便要回燕宁。他们一开始计划是要住上两三个晚上的,顾爷爷没什么,摆了摆手,老人家在林阅微走之前又给她封了份红包,林阅微假装一无所知地甜笑。

    在老家只呆了一天,一行人匆匆回了燕宁,林阅微为了过年特意空出来一个星期的档期,过去三天,还剩下四天,两人一合计索性准备出去玩两天,都是不喜欢拖拉的人,两个时制定了旅游路线,半时买了车票,睡一觉后,第二天早上就出发。

    同时出发的还有程归鸢,她是想初一就去的,被程妈妈一眼瞪了回去,讪讪地消了主意。初二天刚蒙蒙亮,客厅里就响起了脚步声,程归鸢轻装出发,出了家门,奔往高铁站。

    从燕宁到屈雪松住的市需要四五个时,从市里转动车到县城,候车加上车程,到达县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

    城不是很繁华,程归鸢单手按着双肩包的肩带,出了火车站,招了辆出租车,报了手机上她爸给的地址,出租车司机好嘞,她坐上车以后却不开,后来是要等人拼车,程大姐把价钱翻了一倍,出租车司机载着她走了。

    天气还是冷的,程归鸢却把车窗摇下来一半,能够更清晰地看到路旁的风景,路过一所中学的时候,她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问司机师傅:“刚刚那个是不是XX一中?”

    司机师傅:“是啊。”

    程归鸢确定了,就是屈雪松念过书的那个一中。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程归鸢决定有空要去趟这个一中,莫名兴奋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地问司机师傅:“你知道屈雪松吗?”

    司机师傅:“知道啊,我们这的。”

    程归鸢与有荣焉地问:“她很有名吗?”

    司机师傅:“有名啊,我们这地方没什么名人,她是我们县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荣誉市民。先前县委书记还给她颁发了十佳市民,一个什么奖,我女儿喜欢她。”

    程归鸢:“我也喜欢她。”

    司机师傅笑:“你们姑娘都喜欢她。”

    程归鸢心:我的喜欢和别人的喜欢可不一样。

    “谢谢师傅,不用找了。”程归鸢从包里抽出一张整的一百元,递到前面,推开车门快速下了车。她本来是想跟里那样,走到屈雪松家楼下,一个电话上去,:“下来。”

    然后屈雪松好奇地下来,就会发现面前站着一个她。

    结果屈雪松家这个区,安保比较严,她没法儿不得到户主招呼,就自己一个人进去。她想了一个法子,躲在区门口不远的一棵树后,看着区里面的楼房给屈雪松电话。

    屈雪松被吵得脑仁疼,无他,客厅里有两个孩子,是她堂弟家的,堂弟她爸妈今天过来吃饭,带着两个孙子。屈雪松爸妈看看俩孩子,将目光落到了屈雪松身上,屈雪松假装没看见,再大的明星也要面对家里父母对婚姻大事的盘问,好在她是明星,事业为主,爸妈没有催得很紧,偶尔旁敲侧击地问一下有没有对象。

    今年问的时候,屈雪松脑海里闪过了程归鸢的脸,愣了一下。敏锐的妈妈发觉了,激动地笑问:“是不是有情况了?”

    屈雪松都三十多了,不再像个女生一样,有点儿风吹草动也会像爸妈报告,只是轻轻一笑,摇头:“没有,有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

    昨晚上她还和程归鸢聊天了,和她聊天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会让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屈雪松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往回翻两人的聊天记录,眼睛弯起来。

    “姑姑姑姑,我要看电视。”

    屈雪松把手机锁屏,装进兜里,把电视机开,看着地上滚的其中一个孩子:“想看什么?”

    “看猪佩奇。”

    屈雪松搜了猪佩奇,点击播放,这个盯着电视不动了。

    另一个又开始:“姑姑姑姑。”

    屈雪松觉得她是在鸽子叫,心里发笑,面上却耐心温柔地问:“你要什么?”

    另一个:“要姑姑抱。”

    屈雪松:“……”

    “好吧。”屈雪松弯腰把刚两岁的女孩儿抱起来,一只手兜着她的腰,让她站在自己腿上玩。

    兜里的手机响,屈雪松还没摸到手机,女孩儿先扑了过去,动作迅速地把手机拽了出来,屈雪松上一秒还在感慨现在的孩子不得了,对手机太狂热,下一秒看清来电显示,用力将手机从女孩儿手里抽了出来。

    女孩儿嘴一瘪,哇哇哭。

    屈雪松把这个孩子往地上的哥哥怀里一塞,匆匆道:“你哄一下妹妹。”

    她自己回房间接电话。

    “喂。”屈雪松控制着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声音淡淡。

    “屈雪松。”程归鸢和她完全不一样,她开心就是开心,最好要让全世界知道,从电话里便传出来十足的喜悦兴奋。

    “嗯。”屈雪松应。

    程归鸢佯装委屈道:“你对人家这么冷淡的吗?我可是在百忙之中给你了电话啊。”

    屈雪松淡道:“我不是在百忙之中接了你电话吗?这还叫冷淡?”

    程归鸢笑了阵,又喊她:“屈雪松。”

    她声音有点轻,每个字落下的重点不同,像鼓点一样响起在屈雪松的耳边,屈雪松耳根有些发麻,比方才稍微温柔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程归鸢仰头,在错落有致的楼房里寻找着屈雪松家的窗户,一扇一扇地看过去,看到有人影的就停留几秒:“你在干什么啊?”

    “在和你电话。”

    “其他的呢?”

    “没别的事情了。”

    程归鸢笑了一声。

    “笑什么?”屈雪松,“我现在没什么事忙而已。”

    程归鸢笑:“我就是开心。”

    屈雪松听着客厅外面的吵闹,再听着听筒对面的呼吸声,忽然想对她点儿,她想听的话,她勾了勾耳畔的长发,垂了下眼,刚开口:“程……”

    程归鸢断她,:“我给你寄了个快递,刚快递给我短信,送到了门卫,你不忙的话,现在下去拿一下?”

    “寄的什么?”

    “告诉你了不就没有惊喜了?你下去拿一下呗。”

    “……好。”

    屈雪松从卧室出来,将先前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大衣套上了,屈妈妈从厨房里拿了碗筷出来摆上桌,叫住她,问道:“都吃饭了你干什么去?”

    屈雪松:“我拿个快递。”

    她把手机和钥匙揣进兜里,戴好口罩和帽子,低着头出门。她家离门卫处不是很远,步行两三分钟的距离,走出一分钟,她发现了一个疑点,她的快递都是放到快递柜里的,怎么会突然送到门卫处?虽然起疑,但出于对程归鸢的信任,她还是到了门卫处,问了里面的门卫,是没有快递。

    屈雪松出了区,四下张望,突然朝着程归鸢藏身的那棵大树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已经看到了藏在树后的一个衣角,就在她要绕到前面去的时候,树后的人突然走了出来,前一秒还想着的人鲜活地站在了眼前。

    程归鸢穿了身长羽绒服,系着浅色围巾,脚底下放着背包,露在外面的耳朵和鼻尖冻得通红,cos快递哥,空手递过来,眉眼弯弯,:“您的快递,请签收。”

    屈雪松托过她手,看她一眼,突然低头在她掌心轻轻地亲了一下。

    轻盈柔软的触感。

    “!!!”

    程归鸢懵了。

    屈雪松抬眸笑道:“不是让我签收吗?我没带笔。”

    程归鸢缓了一会儿,定定地瞧着她,认真地:“你亲我了,是你主动的。”

    屈雪松还是笑:“对,我主动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突然将脸埋进屈雪松肩膀,低声,“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屈雪松双手环住她腰,偏头对着她的耳朵:“嗯,负责。”

    程归鸢听着她在自己耳边的低语,恍惚道:“所以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屈雪松反问:“我们分开过吗?”

    程归鸢有点儿想哭,吸着鼻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屈雪松好笑道:“我怎么样了?”

    程归鸢哽咽:“好是我追你,你怎么反过来了。”

    屈雪松:“你要是想继续追的话,我把刚才的话收回来。”

    程归鸢马上:“不行!你敢!”

    屈雪松来了恶趣味,:“我若是敢,你怎么办?”

    程归鸢:“那我就哭。”

    屈雪松:“……”你可真有出息。

    大过年街上没什么人,有人也是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受不了冻匆匆路过,没心思多赏一个眼神看这里,两人在树后面静静地拥抱着,屈雪松感觉程归鸢的一只手绕到了背后,将她的手牵了下来,从手腕摸索到指尖,然后分开她的指缝缠了进去,再握紧。

    她眼睛往别处看,偷偷摸摸的,想是做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

    屈雪松把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扬了起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程归鸢啊了一声,怪状道:“我们什么时候牵的手?我怎么不知道。”

    屈雪松不拆穿她,将两只手拽到自己唇边,侧了一下角度,看着程归鸢的眼睛,又在她指背上吻了一下。

    第一个吻程归鸢没注意,咻的一下就过去了,只留下了触感,第二个吻,她看着屈雪松吻下来的,一帧一帧地在她眼睛里进行动作分解,最后落在了她指背上。

    程归鸢心脏整个发麻,张了张嘴,什么都不会了。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她一个游戏花丛二十来年的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谈恋爱。

    她头晕目眩,脚底发飘,快昏迷了。

    如果屈雪松再亲她一下的话,她肯定原地昏迷,她发誓。

    许是屈雪松冥冥之中感觉到了,没有再亲她,她手试图从程归鸢指缝里滑出来,被程归鸢牢牢扣住,程归鸢顷刻间回魂,坚决道:“不行,你反悔我真的会哭的。”

    “没算反悔。”屈雪松无奈,“你脸上冻得很红,我想给你捂一下。”

    程归鸢:“没事我不冷。”

    屈雪松:“那你冻着吧。”

    程归鸢露出傻笑,刚一秒,她收敛了笑容,换成了她一贯的风情万种的笑。

    屈雪松空着的那只手替她将围巾往上拽了拽,程归鸢配合地低头,红鼻子藏进围巾里。又给她戴帽子,两人身高有点差距,帽子又是在脑后,有点费劲,程归鸢自己戴好了,帽沿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程归鸢本来不大的脸显得更了,惹人怜爱。

    面对面罚站了一会儿,屈雪松唇角微勾,才想起来问她:“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程归鸢眼神发亮,答:“我想你了,过来见你。”

    屈雪松:“可我要吃晚饭了,这附近的酒店……”她往街道两边看,离这里最近的酒店在五百米之外。

    程归鸢觑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我能住你家吗?”

    屈雪松:“……”她顿了顿,艰难地开口,“你什么?”

    程归鸢突然有点紧张,吞了吞口水,:“你不算带我见一下你父母吗?”

    屈雪松无意识地啊了一声,没下文了。

    见父母???

    是不是太快了???

    程归鸢察言观色片刻,了然,主动给她找台阶下,道:“我去住酒店吧,我这空手来,见你爸妈怪不合适的。”

    屈雪松面露犹豫。

    程归鸢体贴地:“虽然我是算和你过一辈子,并且随时欢迎你到我家去做客的,但是你要是还不确定的话,你家这边我就先不见了,等将来你觉得我可以见了,我再来,我不想难为你。”

    “我看看最近的酒店在哪。”程归鸢着拿出手机,低头点开app。

    屈雪松一只手挡在她手机屏幕上。

    程归鸢抬头,眼眸如水道:“怎么了?”

    屈雪松定定地望着她:“你去见我爸妈。”

    程归鸢微微一笑:“好。”

    程归鸢把地上的背包拎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屈雪松伸手去接,她手自然往后一避,笑道:“没事儿,我自己来。”

    屈雪松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挑眉:“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拎包吗?给多少女人拎过包?

    程归鸢心里咯噔一下,大脑飞速运转,自动将屈雪松的未尽之意都补齐,麻溜将包递了过来,:“你拿吧。”

    屈雪松接过来,挂在自己胳膊上。

    她掂了掂,包鼓囊囊的,有点沉,不知道装了什么。

    程归鸢牵了她另一只手,两人并肩往家的方向走。

    到了楼下,程归鸢突然停住,开始做深呼吸。她此刻甚至想个电话问问顾砚秋去见老丈人丈母娘要怎么调整心态,屈雪松看出她的紧张,宽慰道:“他们都很随和。”

    “我知道。”程归鸢机械性地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往里走,上了电梯,屈雪松按楼层,二十层。

    程归鸢眨眨眼睛,这个楼层……

    屈雪松对上她的视线,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某种意义来,二十这个楼层应该是她们的定情层了。

    程归鸢:“以后买婚房,我们就买在二十层,好不好?”

    屈雪松清咳了一声:“早得很,操这个心干什么?”她去看轿厢的轿壁,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程归鸢突然动了,腿朝她迈过来,屈雪松退了一步,程归鸢一只手抬起来,撑在轿壁上,将她半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扯下她的口罩,低头慢慢凑近她……

    屈雪松能感觉到她吐出的热气,扑洒在自己脸上,而后慢慢集中到了唇上一点。

    叮——

    屈雪松条件反射偏头躲了一下,吻落在了她的耳廓。

    程归鸢顺势在她耳后肌肤上吻了吻,环住她肩膀出了电梯。

    程归鸢低笑道:“屈雪松,你有一句话忘了。”

    屈雪松被她吻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薄粉,不自在地偏了下头,问:“什么话?”

    程归鸢看着她,一字一句:“你知不知道羞耻?”

    屈雪松:“……”

    她忘记了,程归鸢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她去片场找她,把屈雪松堵在电梯里,也是这样,屈雪松面对她的轻薄,睁圆眼睛,她不知羞耻。

    程归鸢给她关键字提示,屈雪松很快想了起来,本来莹粉的耳根迅速涨红了,连忙朝家门口走去,程归鸢快走两步追上她,将她手里的背包先拿了过来。

    屈雪松掏了两三遍才将大衣口袋里的钥匙掏了出来,转动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程归鸢,程归鸢脸上一点笑都没了。

    屈雪松:“别怕。”

    程归鸢背过手按住发抖的手指,深呼吸,:“我没怕。”

    屈雪松开家门,往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家里弥漫着饭菜香气。

    “回来得正好,可以开饭了。”屈妈妈从饭厅绕过来,看见屈雪松后边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位是……”

    “这是……”屈雪松组织着语言。

    程归鸢看了眼屈妈妈,对屈雪松惊讶地:“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还有个姐姐?”着她对屈妈妈甜甜一笑,“雪松的姐姐是吗?你好,我是她女朋友,她带我过来见见叔叔阿姨。”

    屈雪松:“…………”

    阿姨本姨屈妈妈被震住了。

    接着她突然醒过神似的,往厨房冲了:“她爸,你快出来啊!!!”

    屈爸爸一手举着锅铲,另一手边在围裙上擦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屈妈妈指着落落大方的程归鸢,大喘气:“这个!”

    屈爸爸:“啊?怎么了?”

    屈妈妈:“女婿!”

    屈爸爸:“哦,女婿。女婿?”接着他手里的锅铲落在了地上。

    屈叔叔屈婶婶也围了过来,看猴儿似的看站在门口的程归鸢。

    屈雪松抚了抚额头。

    程归鸢没想到她家里还有别的亲戚,一时有些尴尬,但她掩饰得很好,将随身带来的背包拉链拉开,从里面拿了两个盒子出来:“这是给叔叔阿姨的礼物,新年快乐。”

    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新年快乐。”

    屈雪松:“!!!”

    屈爸爸:“进来坐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屈妈妈:“对,雪松给人拿双拖鞋。”

    程归鸢站在客厅,脚边放着背包,又掏出两个盒子,这两个明显比之前的:“这是给……”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屈雪松低声:“二叔。”

    程归鸢跟着她叫:“二叔,二婶。新年快乐。”

    屈雪松目光落进那个看似容量巨大的背包里,看看她还能拿出什么东西。

    程归鸢往地上看一眼,笑盈盈道:“还有两个宝贝啊。”

    她翻了一盒巧盒力和一罐糖出来,给了两个朋友,朋友眉开眼笑。

    礼物都分到了,程归鸢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幸好她为了保险起见,多准备了几份。

    屈雪松淡淡睨了她一眼。

    她的呢?

    程归鸢装作没看懂她的眼神。

    屈妈妈满脸笑容地看看她们俩,肚子里一箩筐的话想问,暂时咽了回去,热情招呼道:“先吃饭吧。”

    程归鸢:“好的叔叔阿姨。”

    吃完饭,二叔二婶先回家了,紧接着屈爸爸和屈妈妈就把程归鸢叫走了,屈雪松想跟着,被屈妈妈拦臂挡在了门外。

    屈雪松:“……”她无奈之下只得回房等着。

    心里浮起大大的担心,要是她爸妈不满意怎么办?虽然程归鸢看起来挺会讨人欢心,可万一呢?她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应该先给父母一个缓冲的机会,然后再带人回家,这么突然……她爸妈会觉得程归鸢很随便吗?应该不会,都是讲道理的人。

    屈雪松拉开门往外看,书房的那间门始终紧闭着,她把门合上,焦急地房间里踱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屈雪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程归鸢再不出来她就要把人抢回来了。

    程归鸢先被面前突然开的房门吓了一跳,接着被神情严肃的屈雪松逗笑了:“怎么了?”

    屈雪松没吭声,放她进门。

    程归鸢量着她房间里,床、桌子、椅子、书架的摆设,都很普通,女生一多半是这个样子,但她看着就觉得有种独特的可爱。

    屈雪松关好门,皱眉问:“我爸妈都和你什么了?”潜台词是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程归鸢慢慢转过身,“今年四月份有个难得的黄道吉日,让我们在那天结婚。”她蓦地灿然笑开,“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