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可我觉得你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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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icu病房内心电图滴答作响,病床上的男人面色如纸,立体俊美的容颜好似油画里退了色的神像,美则美,却少了生气。

    晚间值班的医生查完房道:“病人有苏醒的征兆,身体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只是这次大出血引发了他的血液病。这种血液病一般治愈后很少复发,他这种情况”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对了,之前给他捐赠骨髓的人还联系的上吗?”

    他看向守在陆瑾钰病床前的三人。

    三人却是同时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一言不发。

    须臾,刘青抬头望了望门外探头探脑的几个男人,对医生微微颔首道:“知道了,谢谢大夫。”

    医生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一走,门外探头探脑的男人们也走了。

    只徒留远处走廊里一名病人,还在半夜里神经病似得转来转去。

    安娜攥紧拳头,三两步上前一把甩上了门道:“这哪里是治病,根本就是坐牢。”

    听完这句话,良丘双拳一握转身便走。

    刘青飞身上前,一把抱住良丘的大腿吼道:“安娜,还不过来帮忙。

    良丘你可千万别激动。

    我们都知道那人是陆秋旭派来假装病人监视陆总的,但你揍了他,他一定不承认自己是陆秋旭的人。

    公司里那群老混蛋正闹着要罢免陆总,你可千万别落下口舌。”他一口气了这么多话,良丘听着心里刚稍稍冷静了一些。

    见刘青不再话,又火气上涌要往前冲。

    安娜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道:“你疯了吗?那两名便衣肯定是去问医生陆总的情况了。

    要是一会儿回来看到你揍人,你今天晚上就得进去。”

    良丘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不由曲解道:“你以为我怕进去?”

    安娜放下臂,斩钉截铁道:“对!”

    良丘气得都想打女人了,又听她道:“我可警告你,你进去了。要是有人想趁这段时间害陆总,我和刘青可拦不住。”

    一想到陆瑾钰现在的处境,良丘终于清醒了一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骂了一句脏字。

    思忖片刻,抬起头问安娜,“你的都是真的?”

    安娜?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才道:“真的。”

    刘青看着两人眼神交流,也看出他们是在聊苏恩念,凑过去道:“我觉得吧,这事儿可能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都一个多月了,她不仅没有联系陆总,我们几个她谁都没联系过。

    天天躲在医院和陆秋旭那混蛋亲亲我我,可是我亲眼看见的。”

    “在医院那是病了吧。”

    亲眼见过陆瑾钰上一次病倒时,苏恩念在医院走廊哭昏过去的样子,良丘忍不住替她辩驳。

    安娜“嘁”了一声,“是,她现在是盲了,但如果是我,别是盲了,就是断胳膊断腿我也爬到陆瑾钰身边来。”

    她不由得换了称呼,安娜喜欢陆瑾钰的事良丘和刘青也不是不知道。

    但他们都是陆瑾钰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也就非常清楚陆瑾钰的心里除了苏恩念容不下别人。

    安娜会这么,他们不认为是妒忌,或者想趁虚而入,只会觉得她是在替他抱不平。

    可刘青还是忍不住道:“陆总昏迷前,不让我们告诉苏姐他的情况,怕她担心。

    所以她没有来,不定是因为不知道陆总这么严重,还在等着陆总去看她呢。”

    着目光再次看向床上的男人,叹息一声道:“你们,医生都陆总除了血液病没其他问题了,为什么他还是不醒呢?”

    忽然他眼睛一亮,道:“你们陆总会不会是装的?”

    安娜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刘青你跟良丘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也傻了是不是。

    这话要是让外面的那些条子听见,陆总出了这个门,还不得直接进去。”

    “条子?”良丘抓到重点,重复道。

    起身走到刘青和安娜中间问:“实话,我很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陆总的?”

    安娜和刘青皆表情一滞,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各自哈哈傻笑着摸着后脑勺看陆瑾钰去了。

    那认真的劲儿,好像他们陆总的脸是什么艺术品,需要鉴赏。

    夜深了,病床上的陆瑾钰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指。

    他眼中的黑暗里幽幽亮起一点光,隐约照出冗长的走廊。

    前方传来阵阵喧嚣,他看到几道交锋的身影。

    那群人后,光线明亮,是防空洞的出口。

    苏恩念在出口等他。

    一想到两人的约定,他忙加快脚步冲了过去,伸用力拨开前方争斗的人群。

    可就在他拨开人群的一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哭喊,他:“奶奶救救我,奶奶你就给他们作证吧,我受不了了”

    那声音似乎来自某堵墙壁,他还没来得及细清,背脊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被人从身后偷袭了。

    陆瑾钰踉跄了两步,快速回身,和那人交几招。对方身并不如他,甚至可以是徒有其表。看起来招招带风,满含杀意,但挡下来却不用什么力道。

    但那人要是很有力道,刚才那一棍子砸中的正是他的要害。

    这会儿不死也得半瘫。

    那人很快败下阵来,陆瑾钰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踹出了洞外。

    看到络丞飞那张苍白无比的脸,心道一句“果然”。

    正要再次上前,忽然他愣住了。

    只见洞外的络丞飞确实是络丞飞,但却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十年前的他。

    一头黄发的清瘦男人站在门外,满脸戏谑的指着插在自己腰侧的半截汽水瓶问:“陆瑾钰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一下子慌了神,顿了下才道:“不是。”

    “不是?为什么我是迎面倒下,而你扎的却是我的腰侧。”

    他抿了下唇,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当时络丞飞砸到了他的身上,络丞飞的身后还有大片的转头落下来。

    这些东西全都压在他身上,很重。

    可是当时,陆瑾钰兴许是太害怕了,他竟然忽略掉了那些砖块,只认为是络丞飞压着他,要困死他,将他狠狠地摁进雪里去。

    于是他推他,踹他,可他纹丝不动。

    一怒之下,他扬起里的半截汽水瓶就捅了过去。

    那个位置太刁钻,重创了他的肾脏。

    可是当时也没有人给他选择的余地,甚至思考的时间,他被他死死地压住,胳膊只能扬到那个角度。

    当然这些,陆瑾钰认为没有必要向他解释,因为是他先骚扰的苏恩念,他应该付出代价。

    见陆瑾钰不话,络丞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满面狰狞,“你当时为什么不干脆捅死我算了。”

    陆瑾钰深吸一口气,只不轻不重的了几个字,“你罪不至死。”

    完,络丞飞脸上的笑忽然顿住,只剩狰狞,他咬牙切齿道:“可我觉得你死不足惜。”

    完这句话,陆瑾钰脖颈处猛然传来一点刺痛,紧接着,他的世界就再次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