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17
明珠悬室,满堂生辉,桌上美酒佳肴香气扑鼻,李元辰亲自起身为穆乐天倒酒,乐天微一颔首,“多谢李大人。”
“王爷受惊了。”李元辰放下酒壶,面上笑容清浅,臂状似无意地轻碰了碰乐天的胳膊,乐天眼皮一跳,抬眼望向李元辰,李元辰倒是一脸坦荡。
虽然对方陪自己走过了许多世界,也都是带着记忆,无法掩藏的爱意时时令乐天感到甜蜜的同时又心痛困惑,但对方一直很恪守礼节,与他保持距离,最亲密也就是一个拥抱,连拥抱的力道都带着克制。
胳膊上还残留着那人不轻不重的撩拨力道,乐天端起酒杯,轻声道:“这次也真要多谢李大人慷慨相助,本王敬李大人一杯。”
“王爷客气。”李元辰眼神灼热地望着穆乐天,滚烫得都快冒出火星子,抬起酒杯,眼珠子黏在穆乐天脸上,仰头饮酒,眸光从长睫中倾泻,简直像拿穆乐天下酒似的。
兴许是骨子里的克制连同记忆也一齐消失了,被他这样毫不掩饰地盯着,乐天的脸也不由红了,在明珠的微光映射下隐隐泛着光晕。
李元辰心跳如鼓,掌心握着酒杯,人都快恍惚了。
一见钟情。
他先前怎么未曾发觉穆乐天如此的吸引着他。
似今日才初初认识这人一般。
李元辰觉着自己快分裂成两个人了。
平素里他依旧是那个城府深沉,以直爽性子来掩饰自己的那份心思,叶霓云的嘴不算紧,撬出了一点线索之后,李元辰也不想去管她,只派人关着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与穆乐天饮酒作对,谈画下棋上了,也就是从偶然的一句‘王爷喜欢作画?’开始,李元辰便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古迹,只为了讨得穆乐天一句柔和的道谢,腻在他身边得他一个笑脸。
王府大火修缮要大半年,李元辰已经干脆请旨让穆乐天在他府上借住,穆乐天性子软和,全程都没有反对,被动地推着推着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关系倒是越来越近,李元辰刻意讨好迎合,穆乐天是个寡情无友的人,哪能顶得住李元辰的攻势。
两人同进同出,乐天似是恍惚间回到了之前对方还没失去记忆时,两人形影不离,他还默默地陪着他,就是之前没那么频繁地对他动动脚。
大掌包裹着柔软的,李元辰下巴几乎要贴到穆乐天的鬓角,语意低沉道:“王爷这一笔如此稍重一些,方显风骨。”
笔尖在两只的带动下画出一道刚劲有力的竹节,乐天轻声道:“李大人果然有见解。”
淡淡的香味从穆乐天身上弥漫开,李元辰克制住自己凑近去闻的冲动,心想穆乐天怎么这样香,而且香的如此有诱惑力,像是从魂魄深处传来的诱人味道,令他忍不住为之倾倒。
“李大人”乐天偏了偏了脸,躲过了李元辰英挺的鼻子,李元辰脸色微红,神情略微有些尴尬,掌心握着穆乐天的背渗出了些许汗渍,滑腻腻的有点沾,李元辰低声道:“王爷”眼眸落在穆乐天微张的唇上,喉结滚了滚,血液一瞬涌上大脑,负在身后的左忽然勾住了穆乐天的细腰,乐天吃惊地仰头,“李大人,你这是”
“王爷,”李元辰舔了舔干涩的唇,阴鸷的面上染上一层欲念,眼眸里暗沉沉的光,带着掠夺般的压迫性,“其实我对你情意甚笃。”
乐天有点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的他。
其实他的本性也并非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他的内心也在渴望着他,只是与对方一样,深深地压抑着自己。
乐天想:他要回避,一定有他回避的理由,而他无条件地相信着他,所以不不想,只默默地等待。
李元辰见他一味的发呆,面上并无恐慌厌恶,一不做二不休,心一横便低头吻了上去。
“唔——”
柔软的嘴唇相触,乐天还在发愣,本能地嘴唇微微一吮,算是回应了过去。
他不回应还好,李元辰就当是自己死皮赖脸霸王硬上弓了,稍有回应李元辰立即紧搂住穆乐天的腰,强势地撬开了两片软唇,舌尖相触,李元辰呼吸一重,完全无法克制自己,对这个人实在太渴求了,那被压抑在灵魂深处的**倾巢而出,俯身将人直接压倒在了紫檀木的案台上。
掌心的笔从紧扣的双缝隙中滑落,笔墨落地洒出一朵绚烂的墨花,耳边的鸟鸣与风声都远了,唯有唇齿交缠的声音与彼此的心跳声剧烈震颤,李元辰抬首时,穆乐天的眼中已有了湿意。
李元辰浑身一震,结结巴巴道:“王爷,我、我并非、有意欺辱冒、冒犯”
乐天猛地推开李元辰,三步并作两步地逃离了亭,一路狂奔到无人僻静处才按住了乱跳的心口,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系统”乐天惊恐地呼唤道。
系统比乐天淡定多了,安慰道:“别担心,世界不会崩的。”
乐天: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他刚刚差点就忍不住去扒李元辰的腰带了。
压抑久了,都快以为自己本来就是‘素食主义者’了,其实天知道他从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就开始有那样的冲动了。
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形象,毫无特色也远谈不上对人有吸引力。
要是那天他没有拒绝,乐天真会去拉着他上床。
喜欢,很喜欢,想亲他想抱他想被他深深占有。
李元辰悄悄地躲在转角处,看着穆乐天清瘦的背慢慢弯下,靠在墙角无助久久不动,心中不禁暗恨自己怎么如此色-欲熏心,这下糟了,要把穆乐天给吓跑了!
李元辰又急又恼,暗自从刚才那点子香艳的记忆里抽出了片段品味,觉得颇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穆乐天应该也不至于翻脸吧?
他生得英俊,有权有势,文武双全,放在京城里,那也是诸多贵女垂涎的夫君人选,不至于那么不堪。
让穆乐天弯着腰都快反胃半天了。
李元辰轻皱了眉,眼珠子又落在穆乐天的一把纤腰上。
杨柳腰。
细且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元辰做够了君子,脸皮挂在脸上腻得慌,干脆扯了!
乐天正胡思乱想地思索自己到底是拒绝现在‘失去了一段记忆’的他,还是趁着此时一解长久以来的相思之苦,腰忽然被身后袭来的臂搂住了,乐天惊讶地回头,张口没来得及一个字,嘴唇却是又被堵住了。
这里是李府院子外头一处花园,种毁了花,李元辰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懒得让人打理,久而久之地就被荒废了。
乐天被按倒在柔软蓬乱的野草中,心里的那点**也像地里的野草一般野蛮生长,可以是半推半就地就让李元辰反倒先把他的腰带扯开了。
嘴上当然是抗拒的。
他还时时刻刻记得崩人设等于崩世界这条铁律。
纠纠缠缠之间,两人的腰带都绞在了一块,李元辰心头一股热气,压倒性地将穆乐天的一切反抗都融化了,咬着穆乐天的嘴唇,掌心在穆乐天腰上重重一按就要往下滑。
“李大人你这是疯了吗”乐天左躲右闪,腰身的确是像李元辰想的一样,十分之韧,在李元辰掌间扭来扭去,扭得李元辰都快耐性全无,英俊的脸上一股急色的凶相,阴鸷的气息漫开,“王爷,我迷上你了。”语气凶狠极了,像是在对穆乐天开战一般。
乐天在他直白的话语与眼神中浑身都战栗了,他口齿含糊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李大人,本王没有那种心思”
本朝文人雅士之中颇有南风,算是个隐没在主流下的潮流,不算什么很新鲜异常的事。
李元辰语气更凶狠了,“王爷,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乐天目光凝住,“那李大人的意思是?”
“王爷你若是个姑娘”李元辰眼神上下扫过穆乐天白皙的脸孔,“此时李某的聘礼怕是都要上门了。”
乐天脸红了红,穆乐天温文尔雅性子柔和,与李元辰相处得也算不错,骤然受到这样猛烈的爱意洗礼,依旧保持了风度,温和道:“李大人,你先放开我我腰疼”
李元辰低头一看,穆乐天的腰正是膈在了花坛沿上,李元辰这么重一个人压着他,哪能不疼?忙拉着人起身——搂入了自己怀里。
“李大人”李元辰掌心滚烫,在乐天腰处揉搓,那一点肌肤接触令乐天的皮肤上都燃起了火花,他再次用力推了李元辰,“有话好好。”
“什么?”李元辰不肯撒,垂了脸用鼻尖去‘吻’穆乐天的脖子,“王爷,我是真喜欢你”
过了片刻,李元辰又将穆乐天搂在怀里结结实实地亲上了。
从那日起,李元辰算是挑明了,明里暗里地各种段都用上了,情诗也写,作画也作,流氓段也使,逮着穆乐天就是一顿上下其。
穆乐天借住在李府是皇帝都颁了旨意的,一时也脱不开身,乐天也很苦恼,他很想就这么顺势应了李元辰,心里又七上八下地总觉得害怕。
叶霓云就在李府,他都知道。
也不知‘失忆’的李元辰究竟又会将他们两人的结局推到何处。
他总是怕,心头那块鼓噪的地界越是涌出热意就越是怕。
仿佛埋藏了的可怕怪物就要冒涌出来。
这种忧虑在乐天脸上形成了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郁。
迷得李元辰神魂颠倒。
穆乐天是笑也牵动他的心,皱眉更要他的命。
画是很好的画,拿画的人笑得有点狡黠,与乐天保持着距离,看着很君子,“王爷,知道你喜欢,我可花了大功夫。”
乐天状似很认真地鉴赏那副画,其实心思也都在李元辰身上。
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却都各有各的顾虑,模模糊糊的保持着一点距离,身后的斜影拉长,头碰着头,肩并着肩,却是亲密无间地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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