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笙低迷的情绪在决定苦修以后就消失了。此时她正在和杨铁木研究着关于送牛奶的问题。

    还是之前的那一家饭馆，这次两人要了一个包间。

    虽然此时人还不多，但是事关杨铁木他们的生计，这个办法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杨铁木心里既忐忑又紧张，这都是方笙看在眼里的。

    不过杨铁木还是先关心了一下方笙的情况。

    “方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杨铁木看得出方笙志向很大，也很有能力，如果真的直接回家了，还是很可惜的。

    方笙觉得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大方回答，“我决定要留在京城，做一名散修。”

    杨铁木看着方笙自信的模样，不知怎么，竟然将平日里知道的那些关于散修的危险都抛在脑后，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可以做到常人所不能达的程度。

    “恩，我相信你。”

    方笙被对方坚定的语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呢。不过对方的话确实给了自己信心。

    “谢谢。别我了，我告诉你如何对牛奶进行保鲜！”

    “保鲜？”杨铁木觉得方笙用的这个词再恰当不过。

    巴氏消毒法，将牛奶加热到2至5摄氏度之间，加热十五秒钟，就能将牛奶中的有害菌杀死。其实这个方法在现代已经广泛应用于鲜奶的保鲜之中了，只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还是个不被人熟知的事情。

    至于之后的密封技术，则好办许多。

    一个阻止空气流通的盖子，只不过是一个黄阶最下品的灵器，各种店铺都有的卖，一点都不值钱。而且使用不需要灵力，一般都是农妇买回家去腌咸菜用的。

    唯一的问题是温度的把控。这个世界没有温度计，但是遇热会膨胀的物质还是多的很。

    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方笙和杨铁木一起走遍了京城的各式珍宝阁，最终却在一个地摊上发现了好东西。

    这种固态物质叫做“长胶”，是这个世界的特有产物。这物质无毒，不溶于水，并且完全符合热胀冷缩的原理，简直是帮了大忙。

    方笙用尺子测量了长胶在冰水混合物和沸水中的长度，最终确定当一两长胶的长度变为五寸和六寸之间时温度恰好。杨铁木回去后，只需要将长胶贴着锅壁，就可以很方便的测定时间了。

    事情都解决了，方笙也真正给杨铁木演示了一遍，看着牛奶毫无膻味的样子，杨铁木相信，这个办法可行！

    接着方笙和杨铁木定下了每季度送一次鲜奶的计划，地点就定在了聚福楼旁边的一个偏僻的房子里。这是李长老帮方笙找的临时落脚的住处。

    原来的房主跟着儿子回老家养老去了，这个房子就空了下来，被李长老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下来，让方笙暂住。

    两进两出的宅子，让方笙一个人住得有些不好意思。李长老对苏婉儿这个徒弟还真是有求必应，连带的她这个好姐妹都受了好几次照顾。

    李长老看方笙决心很大，也没多，只是嘱咐她心行事。毕竟一个孩子，连个能主事的大人都没有，想在这偌大的京城中生活，还是很危险的。

    方笙婉拒了李长老想要给她买些仆人的想法，对她来，人越少越安全，而且便于行事。

    几天后，杨铁木带着东西和技术随着井城的大部队回城去了。今年他们井城也和张城一样，一个进入决赛的人都没有。

    不同的是，他们井城每年都没有人能进入决赛。井城也习惯了每年都来当免费观众，等到复赛结果尘埃落定，他们便各自收拾，第一个离开了驿馆。

    对于井城恶劣环境的人来，他们还要赶着回家播种，否则一年的收成都会有影响。至于决赛有多精彩，都不值得他们花心思了。

    送别杨铁木那日，这少年放下了心头的负担，倒是焕发出十几岁少年的神采。

    杨铁木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头雕成的鹿，送到方笙上。

    “笙，谢谢你！这是我们井城的图腾，五色神鹿。它会保护你的。”

    那鹿雕得确实细致，脚踏祥云的鹿昂首迈步，眼神中带着威仪，很有灵性。

    “这是你自己雕的？”方笙对这鹿爱不释。

    “恩，我妹妹常年缠着我，我就经常雕些东西给她玩，时间久了，就熟练了。”杨铁木笑容腼腆。

    原来是这样，方笙觉得有这样一个会陪着自己玩的哥哥，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看着杨铁木，她觉得有个哥哥的感觉真好。

    “杨大哥，谢谢你了。”

    杨铁木听了这话，耳朵上染上了一抹几不可查的红，他摆摆上了马车，道。

    “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嗯！”

    马车启程，在清晨的阳光中向着东方驶去。

    方笙忙完这些，复赛已经结束了五日了。累倒在房门里的方笙，连关门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敞开着们，瘫在床上。

    方笙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那个男人，只不过这次，她却不在那满满一桌菜的房间里了。

    桌子上只摆着几道菜，不过颜色依旧诱人。

    “怎么换地方了？”方笙已经见过这个梦中的男人几次了，觉得相逢即是有缘，便自来熟得问起来。

    “这是我的卧室。”男人的声音依旧如水般好听，只不过这一次却有一丝滞涩，仿佛带有一点怒意。

    不过心思都在美食上的方笙自然没感觉到。美男的卧室也没有美食来的有吸引力。她又可怜兮兮得问道。

    “只有这几道菜吗？”和一整桌子的美味佳肴相比，这点菜确实从量上就让她失落了。

    “做多了，浪费。”男人声音中的怒意更盛了。

    方笙点点头，也对。之前虽然都是一桌子的美食，可是她每次也就只能尝到一两道菜，就被打断了。

    方笙没有再话，她正盯着这些美食流口水，顺便等待着对方的投喂。

    倒不是方笙自己懒，非要赖着对方喂，而是因为这整桌菜肴虽多，但是碗筷却只有一副。

    而那双唯一的筷子，此时正握在那个男人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