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莲儿离开，大长老才带着慕容紫瑶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设置有多个隔音隔影的法器，是最安全隐秘之处，待到所有的法器共同催动，大长老才将心头的疑惑提问出来。

    “你之前的，天地异象之时的熟悉感，可是真的？”

    慕容紫瑶表情严肃，郑重的点点头，清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大长老，道，

    “师父，确有其事。而且我感觉，那种感觉最早出现的地方，就是在我们参加的那一期京城选拔赛之上。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师妹走出的那个房间上空，当时就是形成了一只橘黄色的鸟，看形状，与那名秋茗学院的学生的厨灵，倒是有些同本同源的意思在，只不过那学生的厨灵已经成型，不仅轮廓清晰、体型健硕，而且威严十足。

    起来，若是师妹的厨灵按照当日选拔赛上之时的模样供养成长的话，不定这会儿，比那秋茗学院的无名少女等阶还要高了呢”

    慕容紫瑶语气之中满是遗憾，仿佛真的替大长老和陆莲儿感到不值。

    大长老显然被慕容紫瑶的话动了心思，尤其是慕容紫瑶提到的，厨灵模样问题。

    “你也觉得像？”大长老的话不经大脑就已经脱口而出，出了这话，大长老有些后悔，这话实在不应该同自己的徒弟。这岂不是让慕容紫瑶认为自己怀疑自己的徒弟？若是按着陆莲儿敏感的心思，这会儿早就想出千百个受害场景了。

    慕容紫瑶向来性子冷了些，大长老还真有点摸不准她的脾气，也不知道这话对方是否听到心里，又会不会如徒弟一样心里多想。大长老有点心虚，便用余光瞄着慕容紫瑶的表情，来确定她的想法。

    与往日的表情淡漠不同，今日慕容紫瑶的表情好猜多了。只见慕容紫瑶皱眉沉思，并没有听出大长老怀疑的意思，而是专注的思考，来为大长老解忧。

    大长老看着慕容紫瑶的模样，内心宽慰，总算这个徒弟还是个好的。

    半晌，慕容紫瑶才一脸的为难，吞吞吐吐的似乎心中有事不好出来的模样。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你但无妨，不必担忧。”大长老道。

    慕容紫瑶听了这话，如释重负的模样，试探着开口道，

    “若非是师父如此问，徒弟绝对不会一个字，毕竟相处了几年的师姐妹，哪怕这中间有些差错，几年的感情毕竟还在，让人不忍心去探究那个真相。

    本以为人各有命，事实已经如此，没想到竟然在白虎大陆再次见到那位姑娘”

    大长老听着慕容紫瑶的话，被绕得云里雾里的，内心感叹一句大家族出来的人客套话太多，但是却因为慕容紫瑶透露出来的种种信息与他心中猜测有重合之处，故而还耐着性子听着。

    很快，慕容紫瑶终于到正点上。

    “当年那道桃花羹，徒儿自认以当时的功底再加上三成，也难以制作出来，后来徒儿心中要强，在师父收了师妹之后，曾经三番五次的找她比试，想要通过做成的别的菜品与她的桃花羹一决高下。可是每次莲儿师妹都敷衍拒绝了，甚至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菜，徒儿虽然有所怀疑，但是想着师妹或许当时只是碰巧做成，日后再也没有那样的缘做成菜品，故此不肯同徒儿比试。徒儿之后便闭关冲级，这事儿也就渐渐忘记了。

    第二次怀疑师妹是那日师妹终于成功化形美食，但是却是一只墨黑色三指长蛇的模样，不仅没有当日制作桃花羹时的那种熟悉感，还令人感受到阵阵凉意。徒儿当时有所猜测，依厨灵来看，倒是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不过莲儿师妹开启厨灵之后天赋果然非凡，故而徒儿也只认为是当初比赛场上，心情紧张，所以记错了当时的形象。

    不过前两日看到那位秋茗学院的姑娘的厨灵，虽然后面徒儿因为感受到一阵眩晕，而没有看清厨灵的最终形态，但是当年的记忆与那厨灵的形象重合，让徒儿不得不再起疑心。

    徒儿修书于白虎大陆的慕容家人，经过他们的查探，那位姑娘的身份很快被查清楚了。”

    慕容紫瑶顿了顿，看了眼大长老的表情，对方的眉毛越发紧锁，眼中似乎对于她即将出的话有一丝排斥，想要逃避那个结果。

    慕容紫瑶冷笑，她就是要对方直面这个错误。而自己，也以与这样的人共事如此之久，而感到恶心。

    慕容紫瑶的声音依旧淡定，出的话如同在大长老的心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那位姑娘，名叫方雀，朱雀大陆人，当年以翼城头名的身份参加的京选赛，可惜落榜，辗转一年才到白虎大陆求学，被秋茗学院当届选中，成为秋茗学院的学生。

    最巧的是，她在京选赛之时，恰好同陆师妹同一组，而且作品，也是桃花羹。唯一可惜的是，她的桃花羹无论选材还是调配，都十分差，因此落选。倒是与现如今这个桃花饼的搭配方式天差地别了。”

    慕容紫瑶到这里，大长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慨了下慕容家果然是第一世家，连这白虎大陆的事情都能如此快的打听清楚，这家族底蕴之雄厚，令人感叹。一时之间，被欺骗的愤怒、失去人才的失落和各种感情交织着充斥在他的心中，想着陆莲儿这些年的异常，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

    大长老用了很长时间才将这几年种种事情捋顺，压下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他虽然已有猜测，但是在一切都拿出证据之前，聚福楼内不能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这对于原本内里就不平静的聚福楼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算来，他与那方雀倒是真的无缘啊。

    惆怅毕，大长老端起架子，似乎对于慕容紫瑶的话一丝动摇都没有，却不知他这一系列的行为早已被对方观察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