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外衫已被褪尽，而司璟也已经袒露胸膛，那若隐若现的肌肉实在令人难以把持得住。

    似乎是发现方雀的放松，司璟的动作更加迅速。

    然而就在这时，司璟的骤然握空，面前一阵风过，方雀依然穿好衣衫站立于床下。

    司璟犹自不敢相信，问道，

    “怎么了？”

    方雀面容冷清，语气生硬，“戏演足了，该落幕了。”

    司璟笑容依旧，似乎对于方雀突然的拒绝，只当做是孩子突然间的赌气，他柔声轻哄，

    “乖，别闹了，回来。”

    男人的面容，加上带有宠溺的语气，杀伤力十足。

    然而方雀依旧不为所动，看着司璟的表情冷到骨子里。

    终于，方雀的这种拒绝令司璟无法继续掩饰，他淡淡得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学得了我记忆之中他做的所有菜的‘形’，却并没有他菜品之中所包含的‘意’。假的就是假的，你这个、幻象！”

    “话不能这么，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动过心吗？”“司璟”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话语之中执念很重。

    “不要顶着这样一张脸同我话，你不配。”方雀的表情充满了轻蔑，却掩藏住了心底的悲伤。

    而那幻象似乎窥测到了方雀的内心，语气变得有些欢快，“你果然还是在意的，其实你是愿意沉迷在这幻境之中的吧，明知斯人已逝，本以为再难相见，而我能将你的期待实体化，让你梦想成真。那么，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幻象又如何？你可以同他过只属于你们二人的世界，同他成亲，同他生子，同他过一辈子地老天荒。你们不会变老，直到你的所有阳寿耗尽，你们都还是现在的模样，即使是闭眼的那一刻，你看到的依旧是最爱的男人，这样不好吗？”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幻象没有变换形态，依旧以司璟的面容出现在方雀面前，而方雀没有话，低着头，在想什么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幻象似乎觉得这种寂静太无聊，又道，

    “留下吧，作为幻象的我已经存在了太久，也孤单了太久了，就当是陪着我吧。”

    这话似乎是幻象的心里话，又像是在以司璟的身份在着司璟的想法，这声音落下后，方雀终于有了动作。

    一滴泪滑落在掌心，方雀却无暇擦拭，她的身形已经移至幻象面前。

    幻象愕然发现，方雀的掌中已经凝出一股巨大的灵力，直直得拍向它的胸口。

    “嘭！”

    幻象再也无法支撑，司璟的身形如同碎片般散失在空间中，如同当日为了保护方雀而落入黑暗之中的司璟的影像一般无二。

    方雀的心又揪了一下，难过的感觉令她近乎窒息。

    “假的就是假的。”方雀喃喃自语，似乎在服自己。

    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愿伤害你丝毫，即使这只是你的幻象，司璟。

    “唉，”空间之内回响着幻境的叹息，“即使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书房内我对你的话是真的”

    那声音到此处戛然而止，空间崩塌，方雀再次站在谭文轩面前。

    谭文轩的中握着雄黄离幻草，看着方雀终于回神，道，

    “怎么哭了？就差最后一步灭幻丹就能做成了。”谭文轩的声音有些激动，连准备投掷雄黄草的都有些抖。

    “等等！”方雀的声音制止住了谭文轩的行动。

    “怎么了？”谭文轩不解。

    方雀低头，那幻象最后的话的意思很明显，雄黄离幻草的灵力丰厚，能够治疗她的味觉，甚至可以让她晋升到厨神。

    若是以前她也不会如此急切，可是在幻境里品尝过美食的滋味后，再让她回到食万物而无味的过去之中，她产生了不甘心。

    如今雄黄草就在面前，只要她想要，谭文轩根本无法阻止她，而当初提过厨神晋升会产生的危险，在如今这个自身难保的朱雀大陆上，也会变得细微——没有人有时间来打扰她的晋级，他们都要去抵御大陆危。

    也许朱雀大陆的人如何与她并无干系，只要她晋级到厨神，她就足以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庇护，让他们过得安稳。

    而至于其他人，与她何干？

    方雀的这种思想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占据了她的思想的主导，她的已经要伸向那株近在咫尺的离幻草了！

    “师妹！你究竟怎么了？再等下去，灭幻丹就要失效了！”谭文轩似乎感觉到方雀的异常，大声吼道。

    不知怎么，从来未感觉到谭文轩的声音有这种净化心灵的魔力，偏偏这一次，这几句看似没有任何影响的话，却让方雀突然清醒。

    她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负面的想法？

    方雀讷讷的看着面前的雄黄离幻草，半晌在心中感叹道，不愧是神级草药，竟然将她的心神影响至此，那幻象之中能有什么话是可以相信的呢？连司璟都是假的，她居然还相信雄黄草能够令她晋级。

    “我没事，只是想问问你，这草的幻境，你经历了吗？”

    灭幻丹的所有草药成分都有致幻作用，不过每一次谭文轩都是投药入鼎之人，幻象自然都是他经历的。也许是因为雄黄离幻草在方雀的身上放得太久了，所以在投放之时，雄黄草的幻境才会找上她来吧。

    谭文轩摇摇头，“我没有经历，难道刚刚不是你在经历吗？我看你停了好久了。”

    方雀点点头，“是我在经历，你确定这幻境只有一个，不会在你投药的时候再影响一次你吗？若是那样，恐怕浪费的时间会更久。”

    谭文轩听了这话，很是赞同，“按理草药再强大，幻境也最多只有一个，不过这毕竟不是普通草药，还是谨慎些得好，不过是个投药的过程，不会影响什么，既然你已经经历了幻象，这药便由你来投吧，我专心在鼎中就是了。”

    草药落入方雀之，然而却没有让她产生任何的情绪，很快，她便将药投入鼎中，看着谭文轩进入专心炼药的状态。

    她刚刚上感受到的挣扎，让方雀更加相信，雄黄草开了神智，不想被炼成丹药，之前的所有幻象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她放弃炼丹，将它带走。

    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谭文轩也已经无需护法，她也不在这里多留，转身锁了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