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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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问了这样尖锐的问题,可祁墨不仅不慌,还低低的笑了出来。

    “你是妖怪吗?”她忍不住猜测。

    祁墨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神仙吗?”

    祁墨摇头。

    泠然有些气馁,不再揪着这一点乱猜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很肯定的,“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应该是我经历过的事情。那你告诉我,景詹和玉檀公主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什么败不了他们?”

    出乎意料的,祁墨回答了她:“因为他们是气运之子。

    泠然有点懵,试图推断:“是运气很好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他们是这世界上运气最好的人,上天最偏爱的人。”

    不知不觉,祁墨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神出鬼没的靠近,把站的远远地姑娘有圈进了怀里,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继续:“在世界还没有发展成熟的时候,只能简单的依靠着一段剧情存活,他们就是被选中的主角。”

    泠然喃喃道:“那我就是那个倒霉的配角。”

    成亲前替女主吸收火力,成亲之后自觉给女主让位置,无论握着多好的牌,最后都要最后都要家破人亡,悲惨下场。

    知道了这些,泠然却更加无法释怀。

    凭什么?凭什么她活着就要做别人的踏脚石,就要为别人的剧情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祁墨抱紧了她一点,她冰凉的手感受到些许温暖。

    “没事了。”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慰,“你现在失去了记忆,之前做了很多事……现在的你足以改变命运,谁也不能控制你了。”

    泠然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她觉得自己经历了大喜-大悲-大喜的过程,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做了什么?”

    “你帮助了很多人,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维护世界发展到成熟,终于不需要依附气运之子而发展。”他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还给了我生命。”

    让我从一个冷冰冰的机器,变成了有喜怒哀乐的人。

    而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你。

    主人啊。

    泠然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珠从黑色逐渐变淡,最后成为透亮的冰蓝色,本就清冷的五官像是覆盖了一层寒冰,往外冒着嗖嗖的冷气,像一座精美的雕塑。

    她摸了他的脸,发觉真的是冷的,可他的怀抱确实暖的。

    原来这就是他真正的模样。

    “那你呢?”她好奇,“你喜欢我吗?”

    “喜欢。”祁墨,“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

    泠然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挡住了微红的双颊,心跳砰砰的跳的很快,她觉得好高兴。

    而她也就真的了出来:“我好高兴啊。”

    少女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酥酥麻麻的勾得祁墨心尖发痒。

    “太好了,有人陪在我身边,我不是一个人了。”

    这么多场疲惫的轮回里,只有她始终一个人做着无谓的挣扎。而他出现了,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却融化了她内心的万年寒冰,还有那些足以颠覆世界的仇恨。

    她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世的生活了。

    *

    泠然和祁墨回到大觉寺的时候,知书和不知急坏了。她们被上一次姐的失踪给吓到了,这一次久久不见她回来,立刻想办法找了释净大师求救。

    释净大师却一点也不着急:“钟施主吉人自有天相,莫慌。”

    好在他们真的安全回来了,只是……知书悄悄瞄了一眼,姐和美的像谪仙一样的祁墨公子紧紧牵着手,旁若无人的走着。

    她有点高兴:齐安侯府不把她们姐放在眼里,自然有人会把姐放在心上。

    泠然不算跟景詹对着干,来报仇和释放恨意。爱和恨都是深刻地感情,可她吝啬的不想施舍给他任何感情。

    以前也不想。

    对她来,这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还是一个自私冷酷的陌生人。

    如果可以,她都不想见到他。

    然而泠然在大觉寺待得好好地,景詹却自己跑过来找存在感。

    三皇子被皇帝训斥在家读书,他只想着是不是将军府在报复,却完全没想到钟卓在其中做出的“贡献。”

    玉檀公主袅袅婷婷的出宫见了景詹一面,在他怀里梨花带雨,着兄长现在处境堪忧,求他想办法。

    景詹深爱玉檀,又怎么舍得她难过,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位老丈人。

    然而当他登门拜访的时候,却被阻拦在门外。

    钟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当初景詹来提亲的时候满嘴的漂亮,可是却从来不曾护着泠然,总是旁若无人的任由其他贵女欺负,就连他的妹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更别提他们一家在背后控制流言做出的龌龊事。

    就算他不知情,可这样的男人,连自己家的安宁都摆布不了,今后到朝堂上又如何能成大器?

    不过是长得好看的草包而已。

    景詹进不去钟家的门,只好来大觉寺,希望泠然能劝她父亲帮忙,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好放三皇子出来做事。

    泠然一遍漫不经心的拿手指卷着发尾,一遍恰到好处的表示疑惑:“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景詹一滞,言语郑重了几分:“你我是未来的夫妻,这等大事都不肯帮忙吗?”

    “都是未来了。”泠然莞尔一笑,“未来的事,谁又能得准呢?”

    钟家花了大力气帮忙,帮的是自己家的女婿,难不成是帮着三皇子起家,然后把玉檀公主嫁给他吗?

    若是不知道将来的事就罢了,知道景詹跟玉檀的这档子事之后,她又怎么会为他们做嫁衣?

    别闹了,她又不是傻子。

    景詹面子上过不去,立刻沉下脸来:“我不计较你失贞,你却如此自私刻薄,实在令我失望。”

    他开始思索,钟家本就在朝堂上无用,现在遇事又不肯帮忙。

    这桩亲事实在没有存留的必要了。

    泠然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景詹一甩手拂袖而去:“如此女子,不堪为我景家妇,我回去就退婚。”

    泠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头发,站起身来。

    就当景詹以为她会惊慌失措的赔不是的时候,泠然却招招手叫来个丫环,轻快的:“快,把庭院扫一遍,把这晦气都给清出去。”

    在景詹前面二十年中,从来不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他气急反笑:“好,且等着瞧。”

    知书拎着扫把站在树下,泠然提问她:“你觉不觉得景詹最后的这话有点耳熟?”

    知书摇头,过了许久突然想起来:那话本上的反派,似乎都爱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