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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蓉从周亦霏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除了有票根的费用没有争议之外, 我对保安刘先生应该得到的伤残赔偿金和精神损失费都做了计算。”
“首先是伤残赔偿金。陈容妹是对刘先生的伤负有全部责任,即是赔偿责任系数是1;刘先生的性功能严重障碍属于六级伤残,赔偿指数50%;另外腰部活动度丧失25%属于九级伤残, 伤残赔偿附加指数是3%。而湾仔区去年的人均月收入是港币32132元。根据多等级伤残赔偿金的综合计算公式计算结果, 刘先生应该得到的伤残赔偿金实际赔偿额一共是港币4087190元。”
“其次是精神损失费。刘先生今年三十一岁, 结婚不到两年, 还没有子女。李大状都是男性,性功能障碍对一个男性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我代表刘先生向陈容妹提出港币6000000元的精神损失费。加上伤残赔偿金,总共是港币一千零八万,尾数可以忽略,总计一千万港币。”
“至于被陈容妹的拘禁行为导致丧命的那名女仔,死亡赔偿金是港币7711680元;考虑到这名女仔的死亡还连累她的母亲无辜身亡, 而女仔的父亲一日之内连失多名亲人, 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精神损失费要求一千万。照例忽略尾数,总计一千七百万港币。”
李律师不禁苦笑起来:“陈大状, 这个数目会不会太高了点?陈容妹今年82岁, 她的儿子是弱智,没办法工作, 她的儿媳要照顾一家人,没时间工作。这么大的赔偿数目我想陈容妹应该负担不起吧。”
他早先算得很好, 保安能拿到五十多万伤残赔偿金,然后再意意思思给点精神损失费最多只要付出六十万。死了的女仔就麻烦点,不过也可以把她死亡的责任推到警方还有医院身上一部分, 那样死亡赔偿金最多只有一百万,精神损失费也给到一百万,总计两百万。
按照他的计算方法,两宗赔偿加起来也就260万。虽然他也预料到了控告方律师会漫天要价,可是等陈大状轻轻松松的把赔偿金数目加到了2700万,十倍于他之前的数目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承受。
陈大状再次从周亦霏手里拿过一份文件:“我这里有一份银行的文件,里面很清楚的明了陈容妹名下的资产,包括:房产三座,估计总价值超过港币5000万;几间公司的股票,估计价值大约在港币300万到400万;珠宝首饰折价港币80万,还有现金港币90万。全部加起来有将近六千万的。”
“李大状,我的两个当事人要求的赔偿数额陈容妹是完全负担得起的。”
“这个数目实在超出我的当事人心理数目太多,我不可以即时下决定。我会再同我的当事人联络,重新估计一下赔偿金数目。陈大状,我们再联络。”李律师很快便托辞送客了。
回到公司,陈锦蓉问周亦霏:“如果你是辩方律师,你会怎么样维护当事人的利益。”
见师父又在趁机教导自己,周亦霏不敢怠慢,她仔细地将刚才跟李律师会面的过程中两人的言行回忆了一下,慢慢地道:“首先是要对保安刘先生的伤残定级作文章。腰部活动受限的程度有没有达到25%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如果操作得好的话,可以将这一处的伤残定级为十级,而不是师父所的九级;”
“性功能障碍这一项师父把它归到了六级伤残,但是我记得九级伤残的相关规定里面也有类似的一条;障碍的严重程度是区分究竟是六级伤残还是九级伤残的重要指标,要连续三个月的检查结果来辅助判断;而保安受伤到现在只有一个月多一点,时间还不够长,不能完全肯定障碍的严重程度,所以我会要求至少再给多两个月的时间来等待。”
“除此之外,精神赔偿金的数目我也会尽量压低;刘先生是在上班时间、为了执行大厦交给的任务而受伤的,可以算作工伤,大厦业主都应该按照法律做出一定的赔偿;另外刘先生个人也有购买商业保险,他可以再向保险公司要求赔偿。等于是他一次受伤可以得到三方补偿,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对刘先生的心理有所抚慰,所以由陈容妹所赔偿的精神损失费这一方面可以降低到一百万左右。”
陈锦蓉笑着点头:“分析的不错,继续。”
“至于死了的那个女仔,师父你计算死亡赔偿金的时候是按照陈容妹负有完全的赔偿责任来计算的,我可以将这个责任分担开;”
“首先,陈容妹没有未卜先知的技能,不可能知道女仔需要按时吃药。而这个女仔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之后,并没有向陈容妹明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死亡自身都需要负一部分责任;”
“其次,女仔之前住院做了手术。出院后一个星期,一次误了服药就导致女仔丧命,明她这个病真的很严重,医院根本不应该这么早给她出院。这是医院方面的责任;”
“最后,警方接到报警之后赶到现场,竟然没有确认人质是否安全就直接同陈容妹进行了谈判,女仔被警方忽视了整晚;她很有可能就是在被忽视的这段时间里面过世的。所以警方都有一部分责任。”
“四方分担,陈容妹只需要承担四分之一的责任,所以死亡赔偿金也应该相应地减少到四分之一。”
“女仔的精神赔偿金是要付给她的亲人的,她母亲是在听到女儿过世的消息之后去世的,不是每一个知道自己的亲人去世的人都会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而丧命;所以这一条也不应该作为提高精神赔偿金的理由。师父在文件里面提到的一千万精神损失,我想降低到100万至200万才比较合理点。”
“师父,你觉得我分析的怎么样?”
陈锦蓉很欣慰:“很不错。我想下一次李律师就会提出这些问题了,所以这单案子好有可能会拖到一两个月以后,等那位保安刘先生的性功能鉴定有确实的结果才可以继续。”
她放下文件:“对了,Ada辞了职,你去发布一则招聘启事,再请一位办公室助理。”
周亦霏没有动:“师父,你同宋大状都有助理律师,其他大律师也有合用的助理,公司再专门请一位办公室助理会不会有点多余?”
“不会,公司虽然有这么多位律师,也有好几位助理律师,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假如这些助理律师刚好都出庭去了,那么不是没有人来做杂事了吗?你看现在,连招聘启事都需要你这位未来的大律师来准备。”陈锦蓉笑道。
周亦霏这才点头应下,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招聘启事去了。
第二天,陈锦蓉果然接到李律师的电话,要求双方等待两个月,让保安刘先生的性功能鉴定可以有一个比较准确的结果,以此结果再来计算伤残赔偿金。
一时无话,转眼半个多月过去。这天早上周亦霏刚上班就接到了布顺兴的电话:“Eva,我是兴叔啊。”
“兴叔,好久没见了,你身体好吗?”
“你不到我家里吃饭,我去跌馆的时候你又上班走了,当然见不到啦。不了,我有事找你。”
“乜事?”
“是这样的,我今天碰到了三个20年前住同一栋楼的旧邻居。他们本来是租房住的,但是那个房东有20年都没有出现过了,三个人也就20年没有再交过房租,不过这房子需要维修或者是交费的时候,都是他们三个来付的钱。然后他们就,这个房子可以变成他们的,这叫做什么,什么侵占来着。我想问一下,别人的房子,可以不用花钱买就变成自己的房子吗?”
“兴叔,你的这个叫逆权侵占,法律上的确是有相关的规定。如果你的这三个旧邻居没有撒谎,房东确实有整整20年没有出现过,房东应该对这些房屋所承担的义务都被作为租客的人承担了,那么他们向房屋署申请,的确可以得到这些房屋的产权。”周亦霏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他们三个人胡呢。”
“对了兴叔,前一段时间我听姐夫,雯雯绘画班要去植物园写生,结果是兴叔你陪她去的。当时我了姐夫一顿,不知这两个星期周末的时候姐夫有没有在家陪你同雯雯?”
“我就话这几个周末国栋都没有跟朋友出去,不似他的行为,原来你劝过他。多谢你了,Eva。还有啊,雯雯过好久没见你了,你得闲的话不如到我家来吃饭,顺便看下雯雯啊?”
“我工作都好忙,不一定有时间,你替我同雯雯道个歉吧。对了兴叔,家姐有没有电话回来?她的节目开始录了没有?”
“家嫂隔一两天就会同雯雯视频讲电话了。我听雯雯,前几天就已经录完第一期节目了。”
“这么的话,很快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家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