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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二十年牢我有出去的机会, 坐四十年一点机会都没有。”林健振振有辞。
“林先生,也就是你现在承认之前是假认罪?”
“是的。而且毛其实是我跟阿康一起照顾的,我的律师来毛被绑架之后, 我就猜是阿康带着毛躲起来了。”林健连所谓的绑架案也交代了, “我觉得阿康还是想弄到钱。报纸上不是钱日安可能是钱记的老板钱根的私生子?那毛也算是钱根的孙子啦。”
“林先生, 请问这件事的内情你的辩护律师清楚吗?”
“他当然不知道了。我的律师是律政署指派来帮我官司的, 又不是我自己花钱请的,我怎么会信得过他?再我没钱付律师费,他也不可能尽心帮我。”
看看从林健这里问不出什么了,师徒两人便离开了拘留室,陈锦蓉交代周亦霏去找凌倩儿把跟林健谈的内容告诉她一下,自己先离开了。
周亦霏便径直去了凌倩儿的办公室, 却看到李展风也在这里, 她对李展风点点头便转向凌倩儿:“林健刚才改口, 林康才是杀死钱日安的凶手,他只不过是付了一笔钱帮林康收买酒吧老板娘做伪证。”
凌倩儿立刻看向李展风:“跟林康的儿子儿媳提供的线索对上了。”
“林康的儿子儿媳?他们知道这件事?”周亦霏疑惑地起来。
“他们能够证明大伯林健确实在两年前堂姐跟她丈夫出车祸去世的时候带着外甥毛回家住过一阵。本来是村里的花费少, 他手上又有车祸拿到的赔偿, 可以不用再出去拼死拼活,只要在家里种点粮食够祖孙两个吃就行, 还能在村里守着毛上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够钱用,只能回香港工攒钱。”
“可是林健刚才, 林康过香港杀钱日安那段时间,他的儿子儿媳去深圳工不在家,不能作证呀。”周亦霏忙拿出录音笔放给两人听了, “当初林健的女儿林嘉惠不就是用去深圳工的名义离开村里的吗?所以我跟师父觉得他的证词有一定的可信性。”
“林康的儿子林家材跟儿媳刘彩凤以前是去深圳过工,不过三年前刘彩凤生了龙凤胎,两夫妻就拿着工攒下的钱回家乡盖了三层楼,留在家里种地做电商,算守着两个孩子,不再出去工了。”李展风道。
周亦霏晃晃脑袋,这件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么,林健又在撒谎了?可他还撒谎做什么?”
“阿Wind,林家材跟刘彩凤你安置在哪里了?”
“刘彩凤晕车,林家材她原来不晕车的,坚持要先送她去医院检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叫阿峰陪他们去医院,自己赶回来跟Madam你交代一下在台山查到的线索嘛。”李展风解释道。
“个电话问问,不严重的话尽快来警局做笔录。”凌倩儿道。
李展风的电话还没出去,阿峰先给凌倩儿了:“Madam,刘彩凤检查出怀孕两个多月,医生要她留院观察一晚。林家材要陪着妻子,明天看看刘彩凤的情况如何再回警局录口供。”
“怀孕两个多月?”凌倩儿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不过面对孕妇她也没办法,只好自己会派阿伟跟嘉璐去医院替换阿峰。
她挂上电话,周亦霏就开了口:“这对夫妻不会是想借机来香港生孩子的吧?我记得内地的计划生育要求一对夫妻只能生一胎。要不然刘彩凤都是生过双胞胎的人了,还能不知道自己两个多月没来例假?”
凌倩儿立刻看向李展风:“阿Wind,你详细一下你跟林家材、刘彩凤夫妻接触的情况。”
李展风在听到“怀孕”、“例假”等时脸色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等意识到办公室里的两个女人刚刚的话的意思之后就更加难看了,自己这是被利用了吧?
“林健是广东省台山市六合镇人,我跟阿峰拿着林健的照片直接去了六合镇派出所,查到林健是连洼村村民,只有一个女儿林嘉惠。七年前林嘉惠以结婚为由把户籍迁到了香港,之后林健也被女儿申请去香港了,但是户籍还留在村里。另外林健还有个双胞胎弟弟林康,他的儿子林家材在镇上跟他媳妇一起做电商。所以林健偶尔会祖孙四口一起回家探亲。”
“之后我跟阿峰就去连洼村核实消息。村委也林健被他女儿申请到香港去了,只不过这些年村里的福利还不错,所以林健的户口没有迁走。我又问了他弟弟林康的消息。村委,林康比较游手好闲,经常不在村里,也不知道是去深圳工了,还是随便找个地儿猫着。只有他的儿子儿媳三年前回来村里做电商之后一直没离开过。”
“我跟阿峰又去找林家材刘彩凤夫妻。他们两口一听我们的来意,立刻就大伯绝对没有杀人的时间,因为大伯当时带着毛回来村里了。因为香港的地方太贵,大伯买不起嘉惠跟她丈夫的坟地,回来求村长给批一块坟地安葬嘉惠夫妻,不然他们两口就要被烧成灰了。”
“林家材,本来村长不愿意批的,不过他大伯,愿意把他跟大娘的坟地拿一块出来葬女儿女婿,等他自己没的时候跟大娘合葬就行。村长又召集村民开了会讨论过,才同意了。这件事当时在村里几乎家家都知道,林健绝对没有时间去香港杀人。”
“香港黄石街的确在那个时间发生了钱日安被杀的事,还有七名证人出庭作证。可林健没有时间杀人,所以我就怀疑是不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林康作案。又问林家材他父亲当时的行踪时,林家材,他跟林康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去哪了。”
“断绝父子关系?”凌倩儿跟周亦霏不约而同地惊讶起来,随即周亦霏便笑着请凌倩儿开口问话,“林家材有没有他为什么跟林康断绝父子关系?”
“林家材,他父亲品行不端,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还把那女人带回家里跟母亲吵架,把他母亲生生气死了。当时他年纪还,是大伯大娘把他带回家养大的。等他长大了去工赚到钱,他父亲就想叫他把钱给他和那个女人养老。林家材不愿意,就跟他断了关系。”
凌倩儿看向周亦霏:“Eva,你觉得怎么样?”
“你们是警察,查案是你们的事,我听着就好。”周亦霏正想发表自己的看法时,忽然想到如果真的了什么,岂不是跟钟学心一样过界了?忙又转了口风。
“从这几个人的口供上来看,林康才是杀死钱日安的凶手,这一点应该能肯定。”凌倩儿总结道,“但是林健的口供还有很多疑点,估计应该是为了混淆视听脱罪。”
“你放心,我师父做检控官的,”周亦霏笑道,“我会跟师父一起把所有的疑点都挑出来一一排除的。”
周亦霏回到律师楼,把李展风带回来的消息告诉给师父。
陈锦蓉不免皱起了眉头:“可惜警方现在还没有找到林康跟毛,不然让他们两兄弟对峙,能更容易弄清事实的真相。”
她沉思了一会儿便发周亦霏回去:“这件案子目前不会有进展了,只能等着警方那边的动作。你先去忙你手上的案子吧。”
周亦霏回到自己办公室,不久公司助理就来敲门了:“Eva,律政署那边安排了你那件骗歼案周六上午九点钟开审。”
“好,我知道了,多谢。”
快下班时,周亦霏给杨光了个电话,可惜电话里传来的是“对方的手机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
她叹了口气,知道PNC学员训练班要全封闭培训,可不知道这个封闭居然是连手机都不能。
正想着晚上没有节目索性早点回家休息时,凌倩儿来了电话:“隔壁组的韦Sir,今天讲话不心得罪了你,想请你吃晚饭当是道歉,问你愿不愿意接受。”
“吃晚饭当道歉?算了吧,这不是想道歉,这是想请吃饭。”周亦霏急忙拒绝,自己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这种浅显的套路还是直接拒绝的好。
就听电话那头凌倩儿的声音:“韦Sir,周律师拒绝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然后是开门关门声,接着又是话声,“Eva,是韦Sir叫我当着他的面电话给你的,不是我的本意。他的职位比我高,我没办法拒绝,你别怪我啊。”
“当然不怪你了。”
“对了,晚上有时间没,去酒吧喝一杯?”
“阿Wind刚刚回来,你有时间跟我一起去酒吧喝酒?”周亦霏笑道,“你们去,我就不去做电灯泡了。”
“不是啊,伯母叫阿Wind回家看他外公,他今晚没时间陪我。”
同病相怜?“那就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吧。”
两人正在吧台一边喝酒一边吐槽男朋友时,俏君在周亦霏身边坐下了:“Eva,这么巧?”
“俏君?你也来借酒消愁吗?”
“不是呀,我约了江Sir来这里谈话。”
周亦霏的酒醒了一半:“江师兄?又是他家姐的事?”
作者有话要: 早上起床后发现左眼红肿畏光流泪,跟以前结膜炎时症状一样,不能看电脑、码字,暂停更新。两天后(以前结膜炎也是两三天就好)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