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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不是儿童心理学家。事关朋友,就算同这位钟姐接触过之后,评估了她的心理状况,给出报告,福利署也未必会接受我的报告。”俏君听完就先做了明。
周亦霏苦笑起来:“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想我也不会请江师兄一个警察来介绍心理专家了。我从英国回来香港才一个多月,在香港没有多少朋友,也不认识什么心理专家,更别儿童心理专家了。”
“本来钟姐自己请了一位心理专家jim,结果给福利署的人查出来jim是钟姐的爷爷算介绍给她做男朋友的。因为存在着利益关系,所以福利署要求jim在这个案子中做出回避。”
“你的是jim方吧?”俏君一听就知道周亦霏的是谁了,“他的专业资格强过我,而且对儿童、青少年、成年人甚至乎老年人的心理都有研究。如果没有这层利益关系,请他算是请对人了。”
周亦霏问道:“原来你们都认识的吗?”
俏君笑着解释起来:“做心理医生的,差不多都是从同一间学校毕业,彼此都算得上是校友,起来大概都会有点印象。况且,你的这位jim方是我上司Doctor张的同学来着,诶,对了,我上司对于儿童心理也有过研究的。”
她看向周亦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转介Doctor张给你呀?”
周亦霏低下头,Doctor张是Jim方的同学,会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向着他而偏向钟学心?不对不对,不能还没见过人就给人扣一个徇私的帽子。她想了好一阵才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俏君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当即就拿出手机给Doctor张了电话,联系上之后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经过,跟着就把手机递过来:“Doctor张要直接跟你对话。”
周亦霏接过手机:“Doctor张,你好。”
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还插一句“对”、“这一点我不清楚”之类的话,最后才道:“Doctor张,因为这件事同我堂姐的女有关,你所讲的事我想她应该更清楚点。不如你给个时间让我堂姐直接去找你,当面问清楚更好一点。……那真是多谢你了。武姐,Doctor张还没收线。”
她把手机还给俏君让她继续跟上司通话,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上周柔:“家姐,这是我托人找到的心理专家的电话,你同他约个时间见个面吧。如果确定要他给钟学心做心理评估的话,记得带上王律师还有福利署的人。”
两人差不多同时收了线,相视一笑,俏君道:“既然都没事了,不如回去吧?”
周亦霏声好,正要起身买单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其中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Mandy,你又迟到了。”她一回头就看到钟学心正从门口走过来。
她又坐了下来:“武姐,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介不介意陪我一起坐一阵?”
俏君点点头,体贴地低声问道:“是不是看到不想见到的人了?”
周亦霏也压低了声音:“坐在我后面的人里面有我堂姐的丈夫。”她看了一眼俏君,又向她吐了点口风,“头先走过来的那个短头发女人,就是我们刚刚提过的那位钟姐。我同我堂姐一直都怀疑她同我姐夫的关系有点不妥。既然这么巧有你这位心理专家在这里,我想请你帮个忙看下,看是不是我同堂姐误会了。”
俏君略一愣神:“你,就这么直接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我了?”
周亦霏也觉得自己对俏君太过信任了一点,只是嘴上不好承认,只得半自嘲地问道:“是呀,头先你不会是催眠我了吧?”
服务生端着一块蛋糕、一杯酒走过去:“钟姐,请用。”
钟学心一边放下自己手里提着的公事包一边跟众人笑:“咦?谁这么贴心,帮我叫了东西啊?”
“当然是Pro Sir了,除了他还有谁这么了解你啊?”众人起哄道。
俏君跟周亦霏是对面坐着的,这群人坐在周亦霏背后,也就是俏君对面了,她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当下就有了判断:“如果他们两个的相处一直都是像刚才的情形那样,以我专业的分析,的确有不妥了。不一定上升得到恋人的地步,但是确实不是一般朋友的关系。”
背后的人群热热闹闹地起身去玩镖了,只剩下布国栋和钟学心。布国栋先开口问了一下关于钟学心同那个心理学家jim的事,钟学心则坚持否认自己在跟jim拍拖。于是两人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一个案子上去了,时不时来个异口同声地专业名词,根本不加掩饰,坐在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俏君本来还很轻松的表情慢慢地严肃了起来:“周姐,他们两个平时相处都是这样的吗?”
周亦霏点点头:“就算我堂姐在场,他们两个都可以自顾自地交谈,完全当我堂姐不存在。我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还是在我堂姐家里。”
俏君叹了口气:“我想,你们应该不是误会了。这两个人在同伴都起身去玩飞镖的时候坚持留下,还可以是不喜欢或者不擅长飞镖游戏。”
“但是他们两个留下之后讲话的时候会身体前倾去靠近对方,这一点是他们之间存在感情的外在投射,只不过用肢体语言表现了出来。不是单独一个人这样,而是两个人都很照顾对方。任何人见到他们两个这样的情形,都会觉得是一对情侣,而且是感情很好的情侣。”
“……”周亦霏已经不知道什么好了,她想离开,但是要出酒吧就要经过布国栋和钟学心坐得位置。她刚才认出布国栋和钟学心的时候没有上去招呼,现在要直接经过他们,竟然有一种心虚感。
俏君始终是个心理专家,很快就发觉了周亦霏的窘迫:“周姐,我想回家了,我看刘医生同他的朋友还谈的开心可能没时间送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送我一程?”
周亦霏如得了救星一般连连点头:“不介意不介意。”
跟着又是俏君先起身走过布国栋跟钟学心,周亦霏落后一步经过时,被钟学心认了出来,当即就喊住了她:“Eva,这么巧?”她看看前面的俏君,又问了一句,“同朋友来玩啊?”
布国栋也看到了,顺着钟学心的话道:“这么早就走啊?”
周亦霏点点头,又指指已经快到门口的俏君:“朋友有点不舒服,我送她回家,不同你们聊了。”
顺利从酒吧里脱身,在路上俏君又微笑着问道:“周姐似乎不想当面揭穿这两个人的事?”
周亦霏一边把俏君家的地址输入导航一边回答:“事关我堂姐,堂姐的女又只有八岁,我不敢替堂姐做决定。如果是我自己的事,可能就简单得多了。”
俏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感叹起来:“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是特别能忍?明明有没有孩子男人都会在外边玩了,但是没有孩子的女人就离婚的多,而有了孩子的女人却多数都选择了忍耐。男人对于自己的后代好似也不是一点都不看重的,又怎么能做得出鬼混这样的事?”
周亦霏一边开车一边笑:“以前我好像看过一篇文章,这是男人基因里的掠夺性造成的,他们就是想在合法之外再多占用一些资源。武姐你那个刘医生难道也有这样的行为吗?”
“我们两个这样周姐武姐的叫,实在太客气了,不如我叫你eva,你叫我俏君了。”俏君先两人应该改改称呼,之后才到刘医生,“其实我也感觉得到刘医生想追我,不过我只把他当做我的眼科医生来看,一直都没有应承他什么。”
“俏君,”周亦霏跟着改了称呼,“既然跟刘医生无关,那你感叹什么呢?”
“我是我爹地。我妈咪去世那阵,我爹地转头就到大陆去另外成了家生了儿子,之后就香港、大陆两头跑,我算是表姨带大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大了,有时候会想,究竟爹地有没有爱过妈咪?如果不爱,为什么结婚?如果爱,为什么妈咪一去世他就可以同第二个女人成家?”
周亦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俏君:“想不到心理学家都有疑惑的时候,平时听得多的都是心理学家来劝人。”
“心理学家也是人,是人就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啦。”俏君笑道,“其实我也算是有感而发。前两日我爹地从大陆回来照顾我,结果给我表姨骂了一顿。表姨我做手术那阵更需要人照顾,我爹地就留在内地不肯回来,简直不是做人爹地的样。”
“现在我已经差不多好了,他又回来了。如果是回来照顾我的就算了,但是他是同内地的那个女人吵架了,想同她分开,要把儿子申请到香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