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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kie拿着手机进来了:“周姐,你的手机,车钥匙。”

    周亦霏接过来道了谢,Frankie便艾文:“大嫂,你怎么又见人就丽的事?”

    艾文摇摇头:“我也不想的,不过见周姐这么好人,忍不住就讲了出来。”她站起身来,“你们两个话吧,我去煮饭了。”跟着就离开了。

    周亦霏先给堂姐电话了要带两个孩子在沙湾村吃饭的事,并托她转告邻居芬嫂一声。

    Frankie一见到她挂电话就直接问道:“周姐的堂姐是不是告过一个法医?”

    周亦霏点点头:“就是提醒你去看医生救了你的命的Doctor钟,她涉嫌不正当引导朋友。怎么,你不是想给你的救命恩人抱不平吧?”

    “当然不是啦,”Frankie连连摇头,“我去做过证,不过是帮周姐的。”

    他的语气突然刻薄了起来:“那个女法医有乜好得意的?提醒我是救了我一命,我请她吃个饭当是谢她的救命之恩的嘛;她就以为我要怎么她了,还要用傍老人的借口来推搪我。都不看看自己的老脸简直都有四十岁,我怎么也只有二十几不够三十岁,怎么会去追她这样的老女人?”

    周亦霏吃惊地看向他:“你这话的也太毒了点吧?Doctor钟始终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Frankie忙解释道:“我平时不这样讲话的,不过真的是被她的行为给气到了,所以才对她刻薄的。”

    看到周亦霏的脸色仍然不好,Frankie急忙岔开话题:“头先我大嫂的那一对儿夫妻,我也见过。”

    见周亦霏果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他便讲起了当时的情形:“那是Emily出事之前的事儿了。差不多两年以前,也是新年的时候。我从西贡回来过年,无意中走到了村尾,正好撞到那两夫妻出门。男的虽然一直冷着脸不笑,不过也都搀着女人。那个女人从背影上看都几靓的,我见到她行路的时候总是一瘸一拐的。”

    “我从在村子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个,所以就过去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搬来的。男人好像什么都不愿意的样子,女人就很温柔地解释,他们两个人原来是在外国做事的,有一次不心出了车祸,丈夫弄伤了手,她又断了腿,原来的工作都没了。”

    “好在从保险公司拿到了不少赔偿金,就算不工作也有钱吃饭。不过如果一直留在外国,钱花不了多久,所以就一起回香港了。但是就算是回到了香港,市区的房子也太贵了,只能回乡下买了这么一个屋子。”

    “你是,他们两公婆都不工作?就靠着车祸的赔偿金度日?我听你大嫂,他们两个还都很年轻,赔偿金能有多少?难道能用一辈子吗?”周亦霏继续问道。

    “我都有问过的,”Frankie继续,“然后那个女人又,她刚刚装了假肢不适应,所以丈夫留下来陪她。等她能自理了,丈夫就会出去找工作的。”

    周亦霏这才点了点头:“身残志坚。”

    没多久,艾文过来做好饭了,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大宝和家杰在院子里听到喊吃饭的声音,就带着丽一块儿进了屋,大宝还贴心地帮丽坐在了椅子上。

    饭后又在艾文家逗留了一段时间,周亦霏才带着大宝和家杰回到黑沙村。

    远远地就见到祥叔家门口围着一群人,还没等周亦霏开口问隔壁祥叔家是怎么回事,伯母就拉着大宝好一顿看,然后立刻开口叫儿媳妇送他回家:“红玉,快把大宝给阿芬送回去吧。”

    周亦霏见伯母好像赶客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伯母,出了什么事?祥叔家门口怎么这么多人?”

    周柔从屋里出来告诉她,吃午饭那阵,有一个女人来找祥婶,她女儿吃了天眼少女给的药,浑身长满了红疙瘩,痒的厉害;祥婶害人不浅,不定是从天眼少女那里得到了什么回扣才给大家推荐什么包生儿子的药的。还叫祥婶心她们家的孩子,如果落到她的手里,她也要给人尝尝女儿受的罪。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周围邻居就都围过来听消息了。

    布国栋也带着雯雯从屋里出来了:“我想去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药包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定可以帮忙治病呢?”

    伯母知道女婿在检查东西上很有本事,就同意了:“帮祥嫂解个围都好。”

    布国栋向人听了中午来的那个女人家里的住址,没多久就用密封袋装着一个空了的药包回来了:“我现在赶回警局检验,不能守岁了。”

    “做事要紧,守岁只是习俗。”伯母立刻答应了,周柔脸色有点不好看,不过也没什么。

    晚上守岁的时候,周亦霏忽然想起30年前钟学心的父母在元朗度假村被杀的事,便开口问道:“伯母,我听人30年前元朗发生过一件凶杀案,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

    伯母还没有回答,大伯一拍大腿:“这件事你算是问对了人,就是你伯母娘家那个村子的事儿。”

    “伯母的娘家?大伯,你的是大田坳村?”

    “是呀。当时你伯母这么巧带着柔柔回娘家了,没几天我也去看岳父岳母,我们两个在那边住了几天,就是那几天发生的事儿。”

    “出事那天,好多警车开到村里去,拉起警戒线把度假屋围得密密实实。看热闹的人是进不去的,不过后来警察从屋里面抬出来两条尸,都看得好清楚啦。还有警察抱出来一个细佬女,看起来还好的,趴在警察怀里连哭都不哭。我们都,那个细佬女心好硬,自己的爸爸妈妈死了都不肯哭一声。”

    周亦霏忙替孩子解释了一句:“大伯,一个人如果受了好大的刺激的话,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太同正常人交流的,这个叫做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我想那个细佬女一定是受到了惊吓,同我们乡下的吓掉魂都差不多。”

    “就是喽,我都话那么细的人,一定被吓坏了,你大伯偏要同我争。”伯母也插了一刀,“同我争就争了,到他自己的女儿身上,他就变了个人,怎么都不肯让柔柔见到当时的情形。”

    不就是这样喽,周柔对看过来的堂妹一摊手:“我都告诉你了,当时我才一两岁,根本乜都不记得。”

    大伯叹了口气:“起来,那个村那几年发生的事不少。三十年前那件事之后,还有一个女人几乎被人欺负,警察也是来查了好久查不到人,都是路过的人临时起意。”

    “差不多同一时候,村里有个人被人用不知什么给伤了,伤到腰骨行不了路,已经坐了几十年轮椅了;问他同什么人争斗他又不肯,出来叫人家给他赔点医药费都好啦。可怜他老婆早几年就跑了,仔又细,一个人苦捱带大了仔,结果仔留在城里不回来了,还不是留下他一个人孤苦无依?”

    伯母接着丈夫的话讲了下去:“你是赵大龙?我听人讲,伤他的人可能同想欺负女人的人是同一个人。既然是过路人,以前又没见过,问他是谁他当然讲不出啦。当时还有人,可能赵大龙是见到有人算欺负那个女人想上去帮忙,结果就被人一起伤了。那个女人后来也没有回来报恩。”

    “村里人见接连出事,都不知冲了什么风水,还请过大师来村里看,结果都好了点,没再出事。”

    周亦霏把大伯跟伯母讲的话合在一起一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正想开口仔细问问赵大龙的情况,却听大伯又开口了:“那个大师本事的确不,岳父岳母本来都算搬走躲躲了,大师看过之后就没搬走,二十多年来都平平安安的。”

    “好在没搬走,不然现在收地就分不到钱了。”伯母。

    “赵大龙不是不同意拆吗?他话老婆跑了没回来,万一老婆想回来了,房子拆了,找不到家门怎么办?所以要留着房子等老婆回来。”大伯摇头,“他个人残着,又不是政府收地,地产公司也不敢逼他,怕他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吃亏的反倒是公司。收不到地点分钱?不是一句空话?”

    “等了二十几年?”周亦霏有点吃惊地问道。

    “是呀,他那个老婆人又丑,脾气又爆,花钱又大手大脚,有时癫起来连亲生仔都,后来还跟着人走了路。这样赵大龙都不肯放弃,人人都话他不知上一世欠了那个女人多少债,这一世要这样还。”伯母。

    “那他的儿子应该是被爹亲手带大的,不是该对这个爹感情很深吗?怎么会把他爹一个人丢在村里不管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