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筋面粉100g, 玉米淀粉25g, 放一起给我。”

    “呐。”沦为帮手的洛伽称了个大概的份量, 连盆一起递给她。顾瑶拿过细筛就算筛进好的蛋黄里, 忽然，她发现了端倪。顾瑶用手抓了抓面粉, 问洛伽：“你拿的是低筋还是高筋的？”

    洛伽一脸懵，“不知道啊, 低的吧。”

    “……”经过一上午的合作, 她已经不想相信这位伪大厨的话了。那面粉颜色发黄, 还不容易成团，低筋的可能性……怎么看都是高筋粉。

    明明厨房里各种食材分门别类摆放的整整齐齐, 有些上面还贴有标签, 洛伽愣是能搞混。是，白砂糖和糖粉都是糖，黄油和起酥油都是油, 牛奶和淡奶油都是奶，但用途不一样啊。

    要逼死她这个强迫症了。

    还有就是, 一开始, 洛伽还会不好意思的：“哎呀, 不是都差不多嘛，凑合用一用。”

    她的多了，这位渣厨直接跑到一旁袖手旁观，玩手机去了。比如，她暂时腾不出手来, 想让她帮忙分离蛋黄蛋清。洛伽头也不抬的：“鸡蛋就在你手边，自己来。”

    她要是会单手分离蛋黄蛋清，或者厨房里有专门的工具，她会叫她？

    “这样的话，你之前怎么没准备好？”洛伽继续怼她，洛音做甜品时自己一个人不也做的很好。“什么都要我帮忙，你自己不行么。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哼。

    不要脸还倒贴的学徒她当然会收，就是心虚了点。洛伽在求职成功的顾瑶走后，进了后厨。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偶尔睡醒之后，她就看见洛音在厨房里弄甜点。按理她也看了几年，皮毛也该学到了点，偏偏她每次只关注成品，看过就忘。还因为洛音的中午饭大多在店里解决，她只剩下想吃。

    某次，她看见洛音做午饭时，像是黄油和芝士不要钱一样的猛放，忍不住。“热量这么高，你不怕胖？”

    洛音不为所动，“不要忘了我每天会固定运动，而且，你掌控身体时吃的更多吧。”

    洛伽：“……”无话可。

    想到这，洛伽下意识的摸摸肚子，还好肚腩没有出现。她松了口气，开始翻厨房，她记得洛音有本食谱，手写上各种步骤，还画了些可爱的甜点图。比如点缀草莓的蛋糕，抹茶味的泡芙和它旁边的海绵宝宝派大星，酥脆的曲奇，巧克力镜面蛋糕，漂亮的拉花咖啡图案等等。

    洛音那双手真的是厉害了。

    她翻看完，突然有一种西点很简单，她也可以的错觉。直到洛音留下来的存货真的没有了，她再不下厨店里就没收入后，她做出一个像发糕的蛋糕时错觉消失了。

    不得已，她给顾瑶了电话。后者对她突然不会厨艺的事似乎不感奇怪，进厨房就活力十足的干起活来，洛伽乖乖的在旁边配合她，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顾瑶把面粉换回低筋的，决定不理洛伽。谁知一转眼，她就看见洛伽把手指伸进奶油里，粘了点来吃，还不忘点评：“好甜。”

    “你，你！”顾瑶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瞳孔放大。“你洗手了没？”

    洛伽把手指举在眼前，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挺干净的啊。”噢，她忘了，顾瑶有洁癖。可是，这家伙不也用手喂食过洛音吗，这回倒来嫌弃她了。

    “你刚刚玩手机，上面那么多细菌。”

    “有什么关系，高温杀菌不就好了。”

    “奶油不加热了。”顾瑶无奈的解释，唉，看着这张脸她不出重话。“算了，这次就算了。”

    切。洛伽撇过脸，眼尖的她又看见了一样吃的。趁着顾瑶专心致志的对付她手上的那盆面糊，她拿过那盒透明包装巧克力，这个好像是用来装饰的，什么形状都有，看着好多，吃一块没关系吧？应该没关系，那就吃一块好了。

    洛伽吃了一块，顾瑶看见假装没看见。洛伽又吃了一块，从早上忙到现在，她好饿，吃点巧克力填填肚子没错吧，嗯，没错。她是老板她了算。

    顾瑶忍下了。洛伽浑然不知，过了会，她罪恶的爪子又准备伸向巧克力，顾瑶手里的刮板都快被她掰弯了。

    “不准再吃了！”她护食般夺过巧克力。洛伽使出一招委屈式撒娇，“我饿，再给我吃一块嘛。”

    “……”自家老板总爱偷吃原材料还企图萌混过关怎么办？顾瑶脑袋里浮现出一片绿，当然是随她去了。顾瑶放下巧克力，看了下时间，快到一点了。她叹一口气，边洗手边：“我给你做午餐，有什么想吃的？”

    这么温柔的吗？洛伽试探道：“我想吃鱼，煎的，最好是没有刺的海鱼。”

    顾瑶关掉水龙头，擦干净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其实我很奇怪一件事，老板你不是应该会做饭吗。”

    这回轮到洛伽无语，她要收回之前的假设。对了，她倒是想起来，昨天顾瑶进店后就直奔着她来，和前世不一样吧？奇怪。难道是因为她不按洛音的生活轨迹来，产生了传中的蝴蝶效应？

    洛伽决定试试顾瑶。“谁会做点心的人就会做饭了。”

    “厨房里摆在厨具，锅、厨刀还有调料。”

    “我用来做些不一样的甜点不行吗。”洛伽做着最后的挣扎，顾瑶眯着眼笑：“那么，冷藏室里的肉呢。”

    洛伽垂下脑袋，“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嗯，你是洛伽。”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和你一样，是“重生”的。”顾瑶撒了个谎，这时的她没有告诉洛伽真相不过是源于心底的自私。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爱谁。她和洛音分手的那一刻时，她就知道她不能把音和伽看为一体。她们是两个不同的存在。独立又互相联系。

    顾瑶曾经问过洛音，“你的她为什么要叫洛伽，她自己取的？”

    “是我取的。时候取的，那个时候，想要一个幸福的家庭，刚好她出现了。后面她家字不好看，自己改成伽字。”

    另一边，洛伽被她的话彻底弄懵了。其实她是懂的，但又不想听懂。只有死过又活回来还保留生前记忆的人才能叫作重生吧，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她不由看向自己手腕上的伤疤，难怪，顾瑶第一次见到时，没有惊讶或者什么，只有心疼。

    洛伽觉得有种酸涩的情绪涌上来，“你真是，学我自杀很好玩吗，你不是应该恨我的吗。”

    顾瑶轻轻一笑，抱住了她。洛伽看不见她眼里波光粼粼，看不见她温柔的包容的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玩，过程倒是不痛苦，睡了一觉，“醒来”我就在系统空间了。”

    顾瑶顿了顿，将洛伽抱得更紧。“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时还很生气，气到饭都吃不下，伤也没处理，稀里糊涂的就睡下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自称警察的人告诉我，你在医院，已经救不回来了。我就想，如果我没离开多好。我去医院看了你，也看见了匆匆赶来的洛母，她抓着我问：为什么会这样。警察也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我是最后一个见你的人。洛伽，那天真是糟糕透了，连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我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也不敢合眼。后来我开始吃药，一两片到十几片。”

    洛伽不出话来，默默回抱她。她拧着眉，有什么刻意忘记的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不想听，也不想记起。她就是这么自私。

    可能是洛伽用力过度，顾瑶感觉到疼痛。她微微挣扎开，洛伽那哀伤的表情让她心里咯噔一样，多么似曾相识。她开始怀疑把这些告诉她是对是错，她在搏同情吗。

    顾瑶努力撑起一抹笑，试图缓和气氛。“好啦好啦，我又没怪你，别想了好吗？”

    她没想到，她话音刚落，洛伽的眼泪如滚珠般不要命的掉，滴到她手背上，微烫。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洛伽睁开眼睛，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嚷道：“那你要怎么办啊，我要怎么补偿你才能抵过。”

    “诶？”顾瑶没忍住笑出声来，心底豁然开朗。算了，都是以前的事的，她还在想什么。顾瑶有点哭笑不得，偏偏洛伽还万分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她擦去她眼角挂着的泪，将一个吻印到她眼晴上。“和我复合怎样？和我在一起。”

    系统眨眨眼，它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洛音。如果的话，在洛音的时间观里，她们进展也太快了，像火箭炮发射的快。不的话，好像没什么影响。好吧，它选择静观其变，顺便吃一块巧克力。它看见洛伽为难的表情就知道最后谁会赢。

    可惜了顾瑶。

    果然，洛伽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正面回答。“我们还是先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