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福要去见贵妃
郝大福遇到了一个毕生难题:戏演的太好了。
詔阳帝被她那种奋不顾身舍己为人的模样深深迷住,这两天见到郝大福就又摸又亲,郝大福不堪其扰,心想忍忍就过去了,谁知道他变本加厉,居然要跟她困觉。
郝大福吓得连夜搬板凳外面吹风,又光脚走路冷水洗澡,愣是给自己自己整出了病来。詔阳帝虽然觉得可惜,毕竟也心疼,就没坚持。
郝大福这下觉得是自作自受了,虽她这具身子估计早就被大猪蹄子拱了又拱,可对她而言一切都是新的,心理上这一关她实在没法过去。
詔阳帝吧,好看倒也好看,就是太傻了,还自私虚伪傲慢无礼BALABAL… …越想越气。
折磨啊!
郝大福今天也跑到兰妃那儿聊天去了,兰妃守着她的梅花神情忧愁道,“夏天来了,冬天还会远么?”
“远,非常远,”郝大福把她的茶夺过来喝了,毫不留情道,“冬天你又要嫌冷了,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不懂,”兰妃替她斟满了茶,又叫她慢点喝,“一到冬天,白茫茫大地一片,贵妃娘娘穿着红裙跳梅花惊鸿曲,啧啧啧,那叫一个好看哩!”
“贵妃娘娘?”郝大福思忖了一番,愣愣道“咱宫里头还有贵妃娘娘?”
兰妃白了她一眼,“虽贵妃整日吃斋念佛极少出门,又总是靠药养着,但妹妹也不能就把娘娘忘了啊,那位可是极高贵的。”
她这么一具体化,郝大福就想起来了。贵妃名叫碧青城,是胡族那儿送来和亲的公主,可是书里写她没过明年开春就香消玉殒了,存在感颇低,提起来估计也就是跳得舞足够让人过目难忘。
郝大福算算时间,也有些心疼这姑娘,便同兰妃道,“我们不如去看看贵妃娘娘?”
兰妃惊讶地望她一眼,“人在逆水寺带发修行呢,你去了岂不是扰人清静?”
是这样么?
老子也想带发修行… …
郝大福认真地点点头,“瞧你这话的,合着妹妹就是个招人嫌的了。”
兰妃抿抿嘴,有些不自然地:“也不… …全是。”
可再见了您嘞!
郝大福叹口气,“我最近的确想去烧柱香,事儿太多,头疼。”
兰妃拿了点糕点吃,若有所思道,“烧香有什么用,事儿该多还是多,天下人太多了,你喊一句,佛祖可答应不过来。”
郝大福抬起眼皮认真看她,乌黑光亮的秀发,满脸的胶原蛋白,还有耳朵上轻轻晃动的珠坠,玻璃珠倒影她年轻的面庞,穿过厚重的宫闱墙垣,本也该是个天真一派的女孩。
轮回叠加到几千年之后,你也许能做个脱口秀大咖,上吐槽大会呢,又何必总是教只鹦鹉学舌。
郝大福偏头看了看目光炯炯的红毛鹦鹉,轻笑一声。
“你才多大,事儿看透了的不必,出来的不一定真能释怀,人有的是时间心如枯槁,犯不着急着投怀送抱。我也不是真要去求什么,不过一念清净,烈焰成池。”
郝大福声音既轻又淡,但林兰瑶总是莫名觉得,这一句讲的沉重而温柔,像是生命无常的寒风吹彻了这个姑娘的骨子,却没吹冷魂魄,她还能高歌一曲似的。
郝大福笑了两下,挠挠头要走,她还得去找詔阳帝要出宫通行证呢,不然光靠一张嘴皮子,怎么都出不去的。
她没走两步,眼前却突然多出个高大身形。这后宫之中,进出自在的男人要么是皇帝要么是太医,可一眼看到的这个男人,似乎两者都不是。
腰间玉佩垂着长长流苏,大红的长马褂,零零散散刺着黑色的福字,针脚细密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绝佳的绣娘。
好看是好看……不热么?
郝大福微微抬头,对上一双微凉的眸子,眸光里闪过一丝的惊艳,却似乎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一些更深刻的东西。
他的眼里,毫无情.欲。
郝大福见惯了詔阳帝直白而炽烈的眼光,一味地躲闪让她身心俱疲,突然看到这样干净的神情,她几乎是一阵颤栗,从头到脚的舒适让她柔软地笑了笑。
兰妃却在这时大喊道,“哥!”
郝大福:QVQ→O-O
她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开头杀她的那位大哥啊!
那看她的眼神是得波澜不惊,有点起伏她就命不保了… …她一想起这位寒刀插进胸口的痛感,热血烫的快要把冷刀熔化的绝望,不禁咽了口口水。
林朝歌收了神,对林兰瑶点点头,又朝两位行礼道,“兰妃娘娘安,福嫔娘娘安。”
郝大福极为不自然地攥着衣角,手都握成了拳头,低着个脑袋闷声道,“妹妹先行告退。”
郝大福一走,林兰瑶就跑到哥哥面前兔子一样蹦了两下,她想拉他的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舔了舔唇笑道,“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林朝歌和她空出一段距离来,“边界又有动乱,皇上派我去赢这一场仗,来回快也要一两个月。”
“皇上… …”林兰瑶的眼光黯了黯,“他又支开你了。”
“总是要去的,这是我职责所在。”林朝歌微愣,还是将手放到她头上揉了揉,“我很快回来,你不用担心。”
“只是皇上那边… …”他有些犹豫,“你… …”
林兰瑶吸了口气,缓缓道,“父亲又让你给我带话了么?”
林朝歌笑了笑,“你别怪父亲,他身为一家之主,必然得从大局考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皇上越发忌惮我们,我在战场杀敌表忠心,你也得尽一个妃位该做的事。林氏的繁华不能断在我们手上。”
林兰瑶不话,对着窗外干枯的梅花树枝发呆,良久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爹,娘,你,你们,都是一样的,从大局考虑,大局里永远没有我这样女子。”
“瑶瑶… …”林朝歌有些心酸,他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他短短的人生里,除却国家大事,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个妹妹。
当年父亲要把她送进宫里,他极力反抗,却扛不住家里的日渐衰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从外面看还是好大一个家,从里面看呢?早已千疮百孔了。
林兰瑶是懂得的,她从来只在容许的范围内撒娇任性,她已经让自己的日子足够简单了,可那又怎样呢?
这时候就不得不佩服福嫔咯,也不知道什么门户出生,竟然能到今天这一步。你以为她是糊里糊涂运气好,其实人家是心知肚明看得穿。
林兰瑶学着郝大福的模样,笑着长叹一声,“你的可爱要下线了,你快走吧,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林朝歌:“什么可爱下什么?”
詔阳帝今天好像都在御书房呆着,郝大福其实有点害怕,她实在太不喜欢他像看猎物一样的眼神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事儿必须从根源上解决… …
不不不,皇帝的共享黄瓜是不能趁深夜切掉的,毕竟这关乎到宫中佳丽的□□生活。
只好和他坦白了,最多不就再死一次么。
郝大福便泡了壶姜盐茶恭恭敬敬端过去,见了詔阳帝先是行礼,又摆出女儿家的惺惺作态。
这炎炎夏日轻纱薄衣,透着能看见□□和光滑细腻的脖颈,詔阳帝心底也窜起一团火来。等了好久,美人终于要亲自来了么?
可将她的手牵过来,她扭扭捏捏;要去吻吻她的额头,她娇娇啻啻。
忍无可忍的詔阳帝:“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
郝大福便跪下来大拜,沉声道,“贱妾犯了欺君之罪。”
詔阳帝眉头一皱,“又怎么了?”
“贱妾替皇上挡心头一箭时的话,并不全真。”郝大福低着头,声音却如清冷冷泉水一样浇的他心凉,“贱妾嫁给皇上足有三年,这三年里,扪心自问,比起把皇上当做自己的夫君,更多是把皇上当成心头顶尖儿不能冒犯的贵人。”
也就是上司,老板,总裁,BOSS!
“贱妾未曾爱过皇上,因为不敢爱。因为自古帝王心难猜,贱妾怕这一脚踏进去太深,便会伴着嫉妒,情感所左右,而皇上看重我的原因,不正是我一不二的能力么。”
“贱妾是当皇上为天下九五至尊之人,这才挡了箭,却要着爱皇上的名号,让皇上对我另眼相看,实在过意不去。”郝大福落下泪来,轻盈盈的,把詔阳帝那一点怒火全浇灭了,又听她话锋一转。
“贱妾心里烦躁,想寻个地方静静心。贱妾听闻贵妃娘娘在逆水寺带发修行,有很些东西想去请教,还望皇上准许贱妾出宫两日。”
作者有话:不,我不会写与争宠无关的东东,你们懂得~
压个字数哈,明天不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