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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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朝歌闷在宫里好长时间, 每天对着成堆的奏折发愁, 大福在后宫里也没了个宫斗的对象, 一时间心底觉得无聊。

    她突然理解碧贵妃了, 这里都这么无聊,在寺庙岂不是无聊到想拔头发?那回了宫当然得使劲整人才能解心头之恨啊。

    正当她又一次和林兰瑶以及那只笨鹦鹉大眼瞪眼时,林朝歌走进来,问她要不要出宫玩。

    “出宫!”

    林兰瑶兴奋地抓住了郝大福的肩膀,猛地拍了一下,郝大福吃痛,面目狰狞地挪开她的爪子, 放到了林兰瑶的大腿上,咬牙切齿,“拍你自己… …”

    林朝歌笑着坐下,“福呢,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福这称呼,只有林朝歌一人叫,这也是奇了,虽人人都想要大富大贵, 但喊名字时, 偏偏是一句“福”才可爱的紧。

    郝大福很是受用,本身也就高兴, 坐在林兰瑶旁边羞涩地笑,“臣妾对宫外不甚熟悉,皇上安排就是了。”

    林朝歌想了想, “京城自然是有意思的,热热闹闹,便是晚上也张灯结彩,只是有些喧闹,你觉得呢?”

    林兰瑶赶忙点头,“喧闹好啊喧闹好!我和大福每天在这儿可无聊了!”

    林朝歌只是笑笑,眼睛还盯着大福,像是希望大福能给个回答。

    大福心里过了一遍,理了个清楚,她同意林兰瑶的话,确实宫里无聊,要出去人多才热闹,但皇帝不一定这么想,他整日埋头政事,正是烦躁,要是出去耳边还吵吵嚷嚷的,估计能爆炸,她有些心疼,便:“皇上日理万机,若是被喧闹吵到可如何是好?郡主,不如我们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好?有燕飞莺啼的,心里也能畅快些。”

    林朝歌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又对林兰瑶,“你看福想的多周到?”

    林兰瑶嘟嘴表示无语,“受不了你们俩了。”

    林朝歌便道,“正巧我知道个地方,只是离宫有些远,恐怕要在外住个两天了,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

    要让郝大福早起其实是件难事儿,她本来就爱赖床,以前还跟着詔阳帝这个憨批的时候是不得不和皇后请安,生怕被人逮着把柄,现如今皇宫上下就她一个,林朝歌知道她的性子,她更是恃宠而骄,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隔了一段时间后的结果就是,郝大福真的起不来。

    而且林朝歌根本就不是人,他明知道今天要早起,昨晚也没让郝大福睡多久,郝大福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林朝歌正在自己一个人哼哧哼哧地穿衣服时,内心不仅不想去帮他,还想踹他一脚。

    林朝歌把自己收拾妥当了,终于想起来床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人,上前一步坐在床边精神挺好地看着她笑,“睡得好吗?”

    郝大福用死鱼眼看他,然后在锦被里用疲惫的脚趾轻轻踢了他一脚。

    她其实是用了劲的,但是实在没什么功效,反倒看起来像是什么新的撒娇方式,林朝歌望着床上的美人,一阵舒爽,话声也软了下来,“福儿,快起来洗漱,我们要出发了。”

    郝大福诚实地:“我现在动手指头都很累。”

    林朝歌思考了一下,装作很为难地问,“那要我帮你穿嘛?”

    郝大福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我又有力气了。”

    等郝大福艰难地穿好了衣服,本来去上朝的林朝歌已经回来了,他今天没什么事儿,想早点回来陪大福。

    郝大福的新贴身侍女桓鸟正帮大福梳头,大福眼皮架,干脆闭上了眼睛。桓鸟见林朝歌进来了,正要行礼,林朝歌却挥挥手,从她手上接过了梳子,桓鸟很会看眼色地退出去了。

    给自己梳头发和给别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力度很难控制,他轻轻地在大福发上疏了下,大福浑身一震,清醒了。

    “啊!”

    她条件反射地扭过头,惊恐地看着林朝歌,林朝歌显然也被她这个反应吓了一跳,两个人僵在那里,最后是大福“噗嗤”笑了出来。

    “你干嘛啊?”

    林朝歌无辜地:“我帮你梳头呀。”

    郝大福接过他的梳子,“唉你用力气也太大了,我头发都要被你拽掉下来了,本来就秃。”

    林朝歌看着她茂盛的头发,不太明白,“你不要我梳了?”

    郝大福对男人梳头这事儿是很没信心的,对她来,这就仿佛姥姥带孩子,忒恐怖。她想自己梳,但这工程量显然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她胳膊酸,只好无奈地叫桓鸟进来,“今天要出去玩,不要那么重的发髻了,越轻越好。”

    本来头发就又多又重,还得顶个假发,出去玩还不是一晃一晃的?

    林朝歌眼睁睁看着自己想的温情画面没了,不死心地,“那我给你画眉?”

    郝大福感到了恐惧,但看着林朝歌真诚的眼睛,她又不能狠心拒绝,只好一咬牙,“行,你来。”

    好不容易梳好了头,林朝歌拿着眉笔走过来的姿态都让郝大福呼吸困难。

    “你这么紧张干吗?”林朝歌想给自己要点面子,“我是很会画的!我之前看人给兰瑶画过,不久几笔的事儿,你夫君能连这个也不会么?”

    郝大福很怀疑。

    林朝歌就别的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你知道么,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听能看到星陨。”

    “流星?”郝大福抬眼看他,很高兴的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因为她刚才的表情一动,林朝歌本来就拿不太稳的手更是抖了两抖,那笔仿佛有他自己的想法,画出来不知怎的就和他脑子里想的不一样,他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忍着让他看起来很自信,“若是运气好,定能看到的。”

    郝大福垂下眼,“你知道么,在流星时许愿,就能实现愿望的。”

    林朝歌看着两条越来越粗的眉毛,深呼吸一口气,“如果能实现,你想许愿什么?”

    郝大福一瞬间想了很多,但是迟迟没出来,或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林朝歌就是这时候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抿唇不语了。郝大福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赶紧拿过镜子望,愣了两秒后,她认出镜子里眼睛上有两条毛毛虫的就是她。

    她发出同款倒吸冷气声,瞪了林朝歌一眼,大喊起来,“桓鸟!!!”

    桓鸟冲进来看到郝大福这个模样,差点没笑出声,轻轻接过眉笔,又去找水,温柔道,“我来吧。”

    郝大福把林朝歌往外一推,“快出去出去!”

    林朝歌精心策划的温情早梦破灭了,但他觉得这只是自己练的不够熟练,再多几次一定会越来越好。

    林兰瑶知道了这事儿,嘲笑了郝大福半天,郝大福觉得莫名其妙,“是你哥画的丑,为什么笑话我啊?”

    林兰瑶实话实,“你们俩,一个敢画,一个敢被画,都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郝大福摇头大感震惊,“你是人么?”

    林兰瑶点头,把胳膊送过去,“货真价实,你捏捏?”

    郝大福被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吓到了,像是第一天认识林兰瑶一样,“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林兰瑶谦虚道,“比不上老师您。”

    林朝歌没有和他们坐一辆车,按照林兰瑶的法,是因为林朝歌还有一堆奏折没看完,一堆回复没写,他一心想到了地方后能无后顾之忧地玩,所以单独在车里工作去了。

    郝大福对此人的自制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想想自己高考时也在上厕所时背书,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过,他不嫌晕么?”

    这路上可不比桌子平滑,石子路颠簸个不行,郝大福就是这么聊天嗑瓜子,都怕瓜子磕进肚子里。

    林兰瑶想了想,“应该不会吧… …哥哥从就在马上长大的,他在马上吃饭都能饭粒都不掉的。”

    “卧槽?”郝大福发出久违的惊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差人去前车问了问。

    回来的人:“皇上让我告诉二位主子,他好得很,但扶风,皇上已经吐了三回了。”

    郝大福关注点奇特地问,“吐到折子上了么?”

    人愣了愣,“这奴才倒没问。”

    郝大福眨眨眼,一脸“我懂”的表情,“这就别问了,留点面子。”

    林兰瑶奇道,“怎么会这样?哥哥难道之前都是骗我的?”

    郝大福就跟她了在这儿不定能看到流星雨的事儿,林兰瑶似乎知情,“对啊,哥哥也和我了,还跟我,是你告诉他,许愿的话能成真?”

    郝大福:“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呢,要是看见了,你许什么?”

    林兰瑶:“那肯定是希望你和我哥哥长长久久啊。”

    郝大福白了她一眼,“肯定要许自己的啊。”

    林兰瑶佛性道,“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特别好。”

    郝大福不能苟同,“你应该许愿智商提高一点。”

    林兰瑶没理她。

    郝大福又自顾自,“但这样流星恐怕要当场掉头折返。”

    林兰瑶:“… …”

    作者有话:戴口罩戴口罩记得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