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叙是一个知情人，了解所有人，了解杨绾，了解谢知息。

    一直到晚，他这么着，谢知息便这么听着。

    又是他闭上眼睛，有时他表情有些微闪，像是听见了李叙的话，又像是没有听见。

    ——

    青竹在橙家休养了整整三天，这三天算是彻底把精神养足了，却也受到了不少白眼。

    橙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好相处之人，她是橙捡回来的，养在家里吃吃喝喝，也是需要花钱的，所以橙母亲再三表示想让她离开，但是橙心地善良，多次与母亲争执。

    最后还是耐不过橙的央求，只答应青竹留在家里，等身子恢复好了，一点要去摊上帮忙。

    橙母亲一人养大橙十分不容易，靠卖烧饼为生，每天辛苦劳累，就是为了多赚几个钱，让橙多学点东西。

    青竹发现，橙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可是身上不管是衣料，还是谈吐皆是不凡。

    之后她才明白，橙母亲时不时的就邀请女先生来家中教书，自己省吃俭用，什么都给橙最好的。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虽然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不过却过得还不错。

    橙母亲的烧饼做的很好吃，所以客人多，生意多，这就意味着要忙，但是只有橙母亲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橙母总是不愿意让橙去帮她，那些脏活累活都自己干。

    橙每日去帮忙，总是被母亲赶走。

    如今来了一个青竹，正好养在家里可以帮忙。

    就算橙母知道青竹怀了孕，却还是要青竹去帮忙。

    为此橙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不过青竹却觉得自己不可能就这么住在人家家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自己还揣着一个孩子。

    这日，跟橙母商量好，一起跟她去出摊。

    橙也跟着帮忙，“娘亲，我也要跟你们去。”

    “你去做什么，在家待着看书。”

    橙不乐意，“我又不是男子，又不考状元，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完见母亲脸色沉了下来，橙意识到自己错话了，“好啦好啦，我明天看书不行吗，今天青竹姐姐第一次出门，她又有身子，我带着她一起熟悉熟悉。”

    到此处，橙母才肯作罢。

    一道往街上走去。

    青竹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好安静。”

    橙道：“当然安静啦，现在还早，等再过一会儿，街上的人就多了。”

    橙母闻言却是有些烦躁，“现在外面仗很厉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到我们这个地方了，到时候烧饼买不了，你想读书弹琴都没有了。”

    橙道：“我们这边离临川庐江还远着呢。”

    “远着远着，你也要学，整天就知道往外跑，现在我也不需要你帮了，有青竹帮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门。”

    橙跺了跺脚，不满，“娘！”

    “别再了，就这样，再到处乱跑，我断你的腿。”

    青竹出声劝道：“橙姨你别怪橙，橙也是年轻，何必为了这种事伤了你们母女的和气，我们快摆摊吧，你看那边好像有人等着买你的烧饼呢。”

    听青竹着，橙母来不及责怪橙，见真的有人在摊边徘徊要买烧饼，急急忙忙拿着行头过去了。

    青竹赶紧过去帮忙。

    橙母做烧饼的面都是前一天晚上和好的，所以烧饼只要起火，放在过上烙就行了。

    起来很简单，但青竹瞧着橙母左一下右一下，忙绿得很，她一时间还真的插不进去手。

    “你别站在这里碍手碍脚，去帮我把那盆面拿过来！”

    青竹脸露尴尬。

    橙带着她，“你别急，时间久了你就明白该怎么做了，现在我教你。”

    她点点头，跟着橙学。

    一天下来，倒也学会了不少，傍晚回到家中，青竹累得不行，而橙母直接累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橙连忙为她捏肩。

    “娘你等着，今天我去做饭。”

    橙母瞪眼站起身来，“你做什么饭。”着就要去厨房弄饭。

    哪知身子实在是太疲惫，一个起身，差点没有站稳，幸亏是扶住了椅子，不然真的会一头载倒。

    青竹见此，“我去做饭吧，我会做。”

    橙心疼的看着母亲，又看看青竹，最终只得答应了。

    青竹来到厨房，看着厨具和菜，脑中倒是想起该做什么，可是再要仔细想她会为什么会做饭，谁教的，却是再也想不起来。

    这几天无论她怎么像，都想不起来往事。

    叹了口气，算了，或许这是天命，想不起来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她如此想到。

    速度很快，为橙母和橙做了几道可口的饭菜，出锅之时，橙闻到味道跑进厨房来，“青竹姐姐，你做的什么呀，这么香？”

    她拿起筷子夹了菜示意橙过来尝尝。

    橙脖子凑过来，闻见饭菜的香味欲罢不能，眼珠子转了转，望向门外。

    正要伸手接杨绾手中的筷子，就听得门口一声，“住手！”

    橙吓得脖子一抖，刚刚拿过来的筷子掉落在地。

    “你在干什么？”橙母抬脚进来，眼神盯着橙问。

    橙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嘀咕，“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没什么，我教过你什么，你从学的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橙低头，“我知道我错了。”

    青竹也是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橙母是什么意思，这是斥责橙没有规矩。

    “那我端到桌上去吃吧，橙姨你别生气了。”

    橙母瞥了她一眼，“你自己没规矩，别把我女儿带坏了。”

    橙跺脚，“娘，你什么呢！”

    青竹觉得橙母的没错，是她的错，“橙姨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橙母这才罢休，又看向橙，“你跟我过来！”

    橙跟着橙母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去什么私房话，青竹把饭菜端在桌上，等着她们回来吃饭。

    过了很久，橙才回来了，垂头丧气，拉耸着脸，坐在饭桌上。

    橙母道：“吃吧。”

    橙刚刚端上碗，不知想起了什么，摔下碗，起身，“我没有胃口，不吃了。”完就转身离开了。

    橙母瞧着，气得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