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琵琶行与种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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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宝使者李澜风闻言眉毛一拧,双眼与额头上的退热贴一起迸发出寒气,急问道:“宝宝不怕,什么虫子?”

    看起来就仿佛恨不得立刻顺着wifi飞过去救宝宝于水火之中!

    王溪模拟着哭腔,脸上的五官都缩成了一团:“就那种软软的虫子,我室友是面包虫,真是吓死我了,要哥哥抱抱。”

    李澜风倚着床栏咳了一气,一副垂死病中的模样哑声安抚道:“抱抱宝宝,乖,害怕就别看了……是你室友捡来的鸟?”

    王溪用能榨出蜜一般又甜又糯的声调倾情演绎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孩子:“是我捡的,它从鸟巢里掉出来把腿摔断了,我觉得好可怜,就把它带回来了,我室友这种鸟要喂虫子的,我怕虫,她就帮我喂了。”

    李澜风唇角翘了翘,柔声赞美道:“宝宝你真善良。”

    ——却自动忽略了同样很善良并鼓起勇气喂鸟吃虫子的室友!

    呵,臭男人,王溪哼地冷笑了一声。

    “哥哥,我给你拍几张鸟呀?真的好可爱的。”王溪一边甜甜地问着,一边坏笑着把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裆部的“鸟”比划了几下。

    三位室友见状,纷纷捂着脸转过头。

    惨相,已令他们目不忍视了!

    对此毫不知情的李澜风却被甜得心都化了,也甜甜地回应道:“好呀。”

    句尾还“呀”得无比温柔。

    王溪揉着笑得发酸的腹肌,走到柜子前搬出自己的大号首饰盒,首饰盒里分门别类地放置着戒指、手镯、项链、耳环、颈环、发夹、头绳……每种首饰都有不下十款样式,怕是比很多同龄的女孩子都要精致。

    王溪美滋滋地试戴着戒指与手镯,换了几种搭配后他满意地挑了一个手镯和一枚戒指,把自己的手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才走到大纸箱旁,伸出一根手指轻拂鸟脑门儿上的软毛,一连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摸鸟照,看起来是拍鸟,实则却是拍手。

    为了更好地迷惑对方,王溪用美图软件开着液化把自己手指关节修得圆润了许多,又用滤镜调出了粉色系的色调,五枚巧的指甲就仿如五片娇艳的桃花瓣。

    李澜风心猿意马,瞬间脑补出这只柔软白嫩的手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场景。

    “怎么样?可爱吗?”王溪问。

    李澜风心里想着王溪的手,发自肺腑地赞美道:“可爱,好看。”

    这些日子李澜风一直被王溪暴风狂撩,脑海中的猥琐人儿营养充足,练出了八块腹肌,一拳下去就死了日益消瘦的纯情人儿,于是他决定地欺负一下王溪,笑问道:“宝宝知道《琵琶行》吗?”

    不就是轻拢慢捻抹复挑嘛?同为男性,王溪一下就明白过来李澜风在暗示什么,一边在心里大大地鄙视着,一边天真地问:“知道啊,《琵琶行》怎么啦?”

    李澜风坏笑两声,道:“没事啊,就随便问问。”

    王溪一个大白眼翻得整个身子都跟着晃了一圈:“……”

    一看见可爱的手,立刻就想到撸,男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姐妹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啊!

    又是一周多过去了,在王溪精心的喂养照料下,鸟的状态好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么萎靡不振,有人接近时不再紧张发抖,而且会用单腿支撑着自己在纸箱里蹦蹦跳跳地玩耍,时不时还扑扑羽毛渐丰的翅膀,一副跃跃欲试要学飞的样子。

    这天是周五,晚上,王溪规规矩矩地穿着男装走出寝室楼,而楼门外停着一辆看着挺旧的平价轿车,一个男人正倚车而立。

    男人个头将近一米九,身材健壮魁梧,麦肤色,穿着一件样式颇有些过时的黑色夹克衫,鼓胀的肌肉将夹克衫的布料绷得紧紧的,整个人活像一座矗立在车边的黑色铁塔。见王溪步出楼门,男人举起一只手朝他挥了挥,在黑夜中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宛如指引着王溪前进方向的白色浮标。

    “溪,这儿呢。”男人开口,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这位是王溪的哥哥王大海了,不得不这对兄弟的父母起名虽不走心,但却颇有先见之明,这兄弟二人站在一起,一个高大强壮,一个纤细秀气,倒真挺像是大海和溪。

    “哥!”王溪仰起脸冲哥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下楼前台阶。

    王大海忙开塞得满满的后备箱,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展示道:“溪看,哥给你买的零食,都外国进口的,这个什么气球布丁,这个不二家,这个KO、KOEIDO的大福……”憨厚的哥哥借着寝室楼前不甚明亮的灯光,费力地辨认着那些对他来很陌生的品牌名,他不懂这些,知道弟弟爱吃这种包装花哨的进口零食他就一个月去两次家附近那家售卖海外零食的超市,每样都买点儿。

    “这个好吃,你尝尝。”王溪心里暖融融的,当即拆了一袋点心,从里面拈出一块塞进王大海嘴里,又塞了一块进自己嘴里,兄弟二人双双鼓着腮帮子面对面地嚼着,活像一对儿仓鼠兄弟。

    “……还有这些水果,提子、火龙果、橙子,都你爱吃的,抓紧吃别放坏了。”王大海咕咚一声把甜得齁嗓子的点心咽了,嘴上叨叨不停地把车钥匙丢给王溪,又将后备箱里的大袋袋全拎上,随即对两手空空的王溪道,“帮哥把后备箱扣上。”然后就一口气拎着零食水果跑上了四楼。

    ——王溪家虽在本市,但不是每周都回家过周末,他觉得在学校住更自在些,所以王大海就每周五晚上来看他一次,如果王溪想回家,王大海就载他回家,如果王溪不想回家,王大海就送些零食水果日用品去寝室,再带王溪出去吃顿大餐。

    “哥,你放那我回来自己扫。”王溪略带无奈地看着放下水果零食就拎起扫帚扫地的王大海。

    “就几下,马上完事儿了。”王大海好脾气地笑笑,把弟弟那一亩三分地扫干净了,又连带着扫了扫另外三个室友的地盘,脸上挂着与铁塔般的外形不太搭调的温和笑容道,“屋里灰大你就爱咳嗽。”

    放下扫帚,王大海又逗了逗王溪的鸟,提醒道:“这眼瞅着就要会飞了,你要是想养,哥明天给你整个笼子过来。”

    王溪摆摆手:“我不养,大爷查寝看见了要扣分,等它腿长好我就把它放了。”

    王大海点点头,转脸瞥见王溪晾在窗边的裙子,脸一沉,嘴皮子刚掀开还没有一毫米,就被王溪眼疾手快地捏住了。

    “哥——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我好不好?”王溪可怜兮兮地问。

    王大海扁着一张被捏出来的鸭子嘴,无奈地拨开王溪的手问别的:“晚上吃了没?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王溪:“没吃,你呢?”

    王大海露出一个朴实的笑容:“我吃完了,中午陪客户剩的菜我包了,晚上热热就吃了,你想吃什么哥坐旁边陪你。”

    “你别总吃剩菜,对身体不好。”王溪秀气的眉一拧,“我要吃芝士火锅,你和我一起再吃点儿,不许光看着我吃,听见了没?”

    最后一个问句的语气颇有些没大没,可王大海对弟弟的没大没十分纵容,忙点头道:“哥知道了。”

    这王大海虽眼一看是个不太修边幅的糙汉,但仔细端详起来的话,倒也是剑眉星目,算得上英俊。

    王大海比王溪大十岁,这兄弟二人时候家里不富裕,王大海也没长学习那根筋,所以十几岁的时候他辍学跟几个朋友合伙跑去乡下租了一块地,种植一种新品种的蘑菇。王大海能吃苦又有诚信,加上种蘑菇这条路选对了,所以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手里有了钱,王大海便用第一桶金扩大了自己的种植规模,几年下来就成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农民企业家,还被当地电视台采访过,做了一期农业节目,名叫《蘑菇王的致富人生》。蘑菇王这个称号有两层含义,一是赞美王大海是蘑菇种植业的王者,二是明王大海姓王,和泥人张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时候和哥哥一起洗过澡的王溪觉得蘑菇王这称号其实还有第三层糟糕的含义……

    有了钱,王大海就把父母和弟弟送去了大城市生活,王溪初中开始就在市里长住,算是个城市孩子,无论性格、爱好,还是看待事物的观点都与王大海格格不入,尤其是颇有些“惊世骇俗”的女装爱好。但王大海为人老实憨厚,又一向宠爱弟弟,虽然对弟弟的爱好感到万分不解,但也下不了狠心训斥弟弟。

    兄弟两人下楼上了车,王大海发动了三次,才把自己的破车发动起来。

    王溪一脸无奈:“哥,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劝你换车了,这车从里到外哪都坏过,零件都换个遍了,跟忒修斯之船似的,你还不换。”

    王大海心里暗搓搓地琢磨着特什么丝船是什么意思,嘴上声嘀咕道:“还能开,还能再开一年。”

    王溪无奈望窗外。

    他哥这人其实哪都好,勤劳能吃苦、人品好、热心肠、有钱、土帅土帅的、对家人还特别大方……唯一一点要命的就是他对他自己太吝啬,这辆破车他开了八年被撞过两次还死活不换,王溪估计他是要一直开到报废了。

    “你就别你哥了,”王大海乐呵呵地岔开话题,“哥把钱给你留着不好么?等你毕业了,哥给你买个跑车。”

    “我毕业之后就能自力更生了,哥你这夹克都穿了三年了,你天天赚那么多钱就不能给自己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我要带你逛街你还总不去……”王溪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哥,“怪不得都快三十了还没对象。”

    “找对象不着急。”王大海不自在地挠头,一提这码事就脸红,“再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客户不嫌我就行了。”

    王溪用犀利的目光将王大海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我严重怀疑我哥现在还是个处男!

    美美地和真·哥哥一起吃了顿火锅,王溪回到寝室锁上门,开始化妆戴假发。

    刘寝室长是本地人,周五回家过周末,另外两个也还没回来,趁着寝室里没有人,空巢青年王溪算突破下限玩一票大的,给喷子制造一些让他以后每次想起都会恨不得羞愤自尽的超级黑历史。

    作者有话要:

    今日的李澜风:对不起,不是我好色,都怪我脑海中的猥琐人儿把纯情人儿死了。

    以后的李澜风:直男人儿你醒醒!!!不要输给基佬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