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
他真好看。这是宋潇脑海里出现的一句话。他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为什么昨晚要喝得那么醉,关于醉后的任何细节,他都没有记忆,要是能记起来,时时回味一下也肯定颇有滋味儿。越想越遗憾,但不忘撑起上半身关切地询问郑之南的情况。“昨天晚上……我……不记得了……”郑之南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自持,仿佛昨夜的失态只是宋潇的幻觉:“我也喝醉了,不怪你。”完低了头,忧伤的叹了口气,神情和姿态都在透露“好后悔”。好后悔喝醉,好后悔来到宋家。宋潇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忙凑过去要安慰郑之南,但他还没靠近,郑之南就往后退了一步,还露出不能忍受的神情看着他,最后捂住了鼻子:“你洗洗澡吧,都是味儿。”不过是一句嫌弃的话,落在宋潇的耳里也销魂蚀骨。宋潇笑嘻嘻地抬起手闻自己,也觉得一身酒味,还有一些汗味儿,混合着淡淡的香水,点头:“我先去洗澡,你等我,别走啊。”宋潇洗澡的时候,郑之南已经把佣人干洗也熨烫过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他擦干头发开卧室的门往外走,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从楼上健身完下来的宋澜。宋澜面无表情的看向脚步顿住望着他的郑之南。郑之南穿得是T恤,自然脖子上还有下颚处的吻痕都非常明显,也特别的色/情,会让外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昨夜是如何的疯狂。在宋澜的眼里,郑之南清雅白瘦,其实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也是寻常,但郑之南除了清雅白瘦外还有那通身别人模仿不来的气质,独特,像一团看得到摸不着的迷雾,就算是被雷翊霸道的圈在怀里,也还是冷冷清清遗世独立,似乎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这个世界,他不感兴趣因此表现的兴趣缺缺,意兴阑珊,像个看客,又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嫌弃,每个人都被他看透一般,带着不屑。宋澜从前就见过郑之南,但那个时候见过也就忘了,没有什么印象,他对郑之南开始有印象,就是那次被雷翊牵着手腕带到包厢里后,从此便多注意了几分。宋澜走到郑之南的身边,就在郑之南往后退给他让路的时候,宋澜忽然握住他的手把他推到了墙壁上,手制在头上。郑之南没有剧烈的反抗,通过雷翊这件事,他已经学会不动声色的观察和分析,激烈的反应是最愚蠢的行为,冷静才能更清醒的应对。虽然宋澜的突然靠近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再镇定也忍不住瞳孔一缩,有些颤抖。就在郑之南准备点什么的时候,宋澜忽然埋首在郑之南的颈脖处落下炽热凶狠的吻,他将之前宋潇留下的印记一一掩盖,颈脖,锁骨,下颚。郑之南用没有被制住的手去推突然侵犯他的这个男人的胸膛,但他宛若铜墙铁壁,不论他怎么推,都没有撼动分毫。最后,宋澜吻上了郑之南的唇,吸吮搅弄,郑之南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各种思绪都涌入到脑海里。就在郑之南胡思乱想以为自己要折在这宋家的时候,宋澜忽然松开了他。郑之南兀自剧烈的喘息,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带着彷徨。为什么?他怎么会?就在郑之南茫然的时候,宋澜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边走边慢条斯理地:“比我想象的要美味。”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下瞪大眼睛看着那人离开的郑之南。他竟然连他弟弟带回来的人都不放过?这宋家,以及这宋大少,真是比他想象中还可怕。郑之南靠在墙壁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精神。这种意外虽然没办法意料,可他跟着宋潇来到宋家其实已经做好了一些出意外的可能,所以心里还算平静,倒没有多慌乱,虽然手还有些微的颤,毕竟太突然了。但郑之南已经知道,这大概就是系统赋予他的一种所谓的“万人迷”气息吧。除了告诉自己坦然地面对,其他都是没用的情绪。如果系统有空回复这样想的郑之南,一定会:抱歉,我没有赋予你万人迷的气息,那是你自己的气息,区别于其他人的独特气息。到了楼下后,郑之南没有直接面对还在楼上换衣服的宋潇,而是拨了电话给他:“我要回去了,多呆一会儿都有可能被他发现,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情。”郑之南三言两语挑明利害关系,如果昨夜宋潇是头脑发热,了一堆大言不惭的话,那么现在被郑之南直言厉害之处,他热血持续的再久也会思考,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一个情就让家里的合作对象跟他们家反目。在宋潇犹豫的时候,郑之南就很果断的对宋潇承诺:“这件事我不会告诉雷翊,虽然他可能会得到一些风声,但我不承认,他也没立场对你怎么样,甚至没理由对你们宋家怎么样,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大不了我以后如果被他厌弃,让我离开的时候,你还记得我,可以来找我……”最后一句,语气低低的,似乎觉得,宋潇根本不会再记起他。宋潇立即包票:“他要是不要你了,我一定会去找你!”他才吃了一次,他还想着吃第二次第三次,如果因为这件事,雷翊有间隙,把郑之南教训一顿,两人甚至因此分开,宋潇光想想就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接手了。他却不知道有一场轩然大波正在暗处酝酿,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来。“那你记得你的话……我走了。”“我让司机——”“不用了,这样会引起怀疑。”郑之南婉拒了宋潇让司机送他回去的提议。宋潇只得同意,等他穿好衣服冲下楼,郑之南已经离开了这栋老宅,拦了一辆的士回了雷翊为他置办的房子。郑之南所谓的答应宋潇不会告诉雷翊,他的确也没有告诉雷翊。虽然雷翊原本定的半个月的行程,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回来后,郑之南割腕倒在了浴缸里。他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宋潇和郑之南的风声回来的。他根本没想过是郑之南主动撩的宋潇,满脑子都是心肝被骗了,而宋潇趁他不在欺负了郑之南,但他想着宋潇应该是有分寸的,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动他的心肝,谁不知道他雷翊现在最在意的人就是他。却没想到,一回来,才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从浴室里渗出的水,那水混合着血,像蜿蜒的花枝在水流中,等他飞快的跑进浴室,就看到浴缸里躺在血水中毫无血色的郑之南,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雷翊从未如此崩溃过,再危险的事情,再惊险的场面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坦然处之。看着放在心肝上的人如此苍白,甚至泛着青色的脸颊,像是没了呼吸一样的模样,只摧的他心肝脾胃都搅在一起然后碎成粉末。他冲过去脱下衣服,迅速的缠绕在他还在流血的手腕上,缠紧后从浴缸里捞起郑之南就往楼下冲,边冲边叫人去开车。郑之南是第三天醒过来的,他失血性休克,并发了DIC,也就是弥散性血管内凝血,这病的致死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也就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郑之南这么做不是为了死,而是为了激发雷翊心中的悔恨和愤怒,然后在自己的引导下,将这悔恨和愤怒转移到宋家,想要足够逼真,让雷翊相信,哭哭啼啼是没有用的,必须下一剂猛药。看到郑之南醒过来,胡子拉碴好几天没洗澡的雷翊双眼通红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死?听到风声回国的雷翊因为郑之南的自杀而根本没空理会其他事情,他还不是很能确定郑之南的自杀是不是和宋潇有关系,他以为是郑之南还不能从心里接纳他。郑之南未语先落泪,那种对生无望的哀伤简直像利剑一样捅着郑之南的心房,让他痛的忍不住握住郑之南完好的左手,紧紧地握着,生怕下一秒郑之南就消失了。看到郑之南落泪,雷翊:“是不是他?”这个他指的是宋潇,没有明言,却心照不宣。郑之南闻言闭上眼睛,一脸的痛苦,接着他情绪激动的开始拔右手上扎着的针头,整个人都疯狂又崩溃,痛苦的挣脱雷翊。雷翊看到郑之南的反应,心疼的抱住他的身体,安抚他:“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还有人……”就在雷翊紧紧抱着郑之南的时候,郑之南下颚抵在雷翊的肩头,语气断断续续又无比挣扎痛苦的了这三个字,那痛苦还有凄厉。雷翊听到这话,心脏猛烈的颤了颤,还有人?他额角青筋凸起,咬牙切齿,仿佛那人已经被他敲骨吸髓。“谁……另一个人……谁?”雷翊心疼的整颗心都被人紧紧攥住揉捏似的疼。“宋潇……然后……是宋澜……”那平静的语调透露出的心碎让雷翊的痛惜又加重了几分。“不怕,有我在。”“雷翊,我喜欢你。”雷翊亲吻郑之南苍白的脸颊:“我喜欢你,也爱你!”“可是我现在不能喜欢你了……我不能……”郑之南闭上眼睛,不想再和雷翊有任何互动。紧接着,郑之南听到了系统的机械声。系统:好感度百分百。听到系统的声音,知道好感度已经百分百满格后,郑之南在心里松了口气。挑拨成功了。接下来,雷翊该有所行动了。……是夜,朝平酒吧外面停着一辆车,酒意正浓的宋潇搂着怀里的情人从里面出来,旁边依旧是一些常捧着他的人,挥别了朋友后,宋潇亲了亲情人的脸,笑嘻嘻的往自己的座驾走,只是还没走到车子旁,就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劫持了,平时跟在他身边的四个保镖早就被绑起来嘴巴里塞着东西丢在了巷子里。没有受到波及的情人被手刀给劈晕,倒在了路边,黑衣人训练有素,将宋潇的手反剪在身后,嘴巴里贴上胶布,很快来到了那辆停在朝平酒吧外面的黑车上。无法动弹,也无法话的宋潇瞪大眼睛去看车里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雷翊,他胡子拉碴,手里夹着烟,面色平静地量宋潇。量片刻后,扬扬下巴,人就被塞到了车里来,根本不给宋潇反应的机会。宋潇最终被带到了一座仓库,仓库破旧,外面荒无人烟,他被绑在椅子上,一脸的惊恐。雷翊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吸了口烟,把剩下的半截烟按灭,朝宋潇走去。手下退出去的时候,宋潇脸上的胶布已经被撕开,但他噤若寒蝉,仍旧一句话都不敢,直到雷翊走到他面前,那棒球棍从肩上戳在地面上,他才颤颤巍巍地道:“翊哥,有话好好,不要冲动。”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雷翊总会知道,但又不是他强迫郑之南发生的事情,要错也不应该找他的茬,就算找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在宋潇的眼里,这事儿完全达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甚至觉得是雷翊借机生事。宋潇还不知道郑之南把责任都推在他身上的事情,更不知道郑之南自杀,雷翊把这事儿瞒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去。过去了这么久,宋潇以为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没想到雷翊竟然把他给绑了过来。太冲动了吧!不就是个情人!他雷翊的情人还少?!难道是和哥哥有什么间隙,只是拿他出气?就在宋潇胡思乱想的时候,雷翊一语不发的抬起了棒球棍。宋潇的腿和手都被折了。人没死,但被人直接丢到了宋家的场子里。听人,宋潇躺在医院里一直在跟宋澜咆哮:“雷翊他欺人太甚!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哥!你要给我报仇!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宋潇一边咆哮,一边哀嚎。收拾宋潇简单,想弄宋澜却得费点功夫,虽然弄宋潇,已经是雷翊单方面和宋澜宣战了。两人生意上的往来也渐渐搁浅,完全是冰火不容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