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chapter 219
翌日,郑之南早早从床上爬起来, 开始围着这座院落的外面慢跑, 这个时候公鸡都还没有鸣, 天只是微微有点亮, 是暗蓝色的。
郑之南身上跑出汗后, 躲得远远的冲了个凉才穿上衣服回到厨房开始做早食, 他躲得远远的冲凉是怕洗澡的声音惊动了正在里面睡觉的一家三口。
这个继母肯定就是那种一有点不顺就会原主的人,为了少挨, 郑之南只能越发谨慎心。
早食准备的比晚上多, 毕竟吃完就要去上地干活了。
饼子和馍馍都有, 还有一些对于郑之南来很难吃的腌菜, 炒了两盘菜,然后煮了一锅稀粥。
做好后,稠的都是一家三口的,郑之南照例只有一碗最稀的米汤, 配着腌菜吃馍馍。
馍馍又干又黑, 虽然馏了馏,可该硬还是硬。
吃惯了精细白面和晶莹的大米,对于郑之南来, 在这里吃什么都不怎么样,只是果腹而已。
何况昨天还吃了烤肉, 一对比, 自然是味同嚼蜡。
吃完了早饭, 郑之南用陶罐泡了一壶竹叶茶, 扣上一个粗糙的茶碗,拎着茶罐和郑北一样扛着锄头往地里去。
早早的去地里,赶在太阳还不怎么热的时候去地里干活,松土除草杀虫。
去芝麻地里除草摘虫后,两人又去了水田里看水稻,水稻也是需要除草的。
郑之南干过许多事儿,唯独没有干过农活,什么农活都没干过,之前只是学习一些理论知识的时候还不觉得,这真的亲自上阵发现,单单只是除个草,摘虫子,这腰和手就像是废了一样,又酸又痛。
一罐水,郑北喝了大半,郑之南只喝了三碗,等他想再去喝一碗,郑北已经把罐子里的水全部喝完了。
此时的郑之南手发红,胳膊发酸,腰更是快要直不起来,汗流浃背自不必,脸也被晒的透红。
一开始郑之南只是觉得继母姚雪芝是个反派角色,但看这郑北也不怎么疼大儿子,就看出来了。
没有郑北的无视和默许,姚雪芝怎么可能这么嚣张。
所以啊,自己只记着姚雪芝的仇是不对的,这郑北,他也得好好的记着。
一对儿狗男女。
虽然水被喝完了,郑之南也没什么,因为抱怨是没用的,还有可能被毒一顿,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汗,看了看高高挂着的太阳,他轻声对郑北:“父亲,要回去吗?”
坐在树荫下的郑北掀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我先回去,你再干一会儿,反正中午不用你做饭,你半个时辰后再回去。”
郑之南看郑北的态度,大概经常这样,郑北回家,原主留下来多干一会儿,所以郑北的特别自然顺溜。
“好。”郑之南应声。
郑北扛着锄头起身就走,空空的茶罐也没拎回去。
郑之南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赤着脚到水田里干活。
当郑之南在干活的时候,家里此时是个什么光景呢?
郑娘子今早上吃过饭,看着爷俩走了后,带着儿子去张屠夫那里切了点肉,郑裕看到猪尾巴,要吃炒猪尾,郑娘子管着家里的钱盒,想着前两个月刚把三亩地的花生给卖了,交了税,家里尚有盈余,郑娘子咬咬牙把除了带着肥油的肉条买了外,又买了一根猪尾巴,特意让张屠夫把猪尾巴给剁了,买了这么多东西,让张屠夫添了一块猪皮,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带着肥油的肉条,郑娘子回到家把肥油给片下来,炼成荤油放进罐子里,然后把瘦肉切成块,从前院那片菜园子里摘了一把豆角。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郑娘子炒了个豆角炒肉,然后把猪尾巴单独炒了。
等菜炒好后,闷了半锅米饭。
最后又做了一个蛋汤。
等这些都做好,郑北从地里也回来了。
他冲了个澡,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和媳妇孩子美滋滋的吃午饭,特意拿了半壶酒出来,喝着酒,吃着肉,快乐似神仙。
两盘菜,肉全部都进了三人的肚子,尤其是郑裕,吃的最多,一盘猪尾巴,几乎都是郑裕吃完的。
一块肉都没有给郑之南留。
郑之南多干了半个时辰后,在一旁的溪水旁洗了把脸,扛着锄头和水罐回家。
刚刚他做农活的时候,有村民看到他还在忙活,跟他招呼,问他日头都这么毒了,怎么还不回去。
郑之南腼腆的笑了笑回了一句敷衍了过去。
本来想搭个话问几句,但在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的时候,郑之南还真不想问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惹人嫌疑。
等他往家走,径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头上盖了一片荷叶才觉得好受点。
周连义就是这个时候窜出来的。
他从旁边的芝麻地里窜出来,把想着事情的郑之南吓了一跳。
周连义看到郑之南后退了几步,哈哈大笑着:“喏,我这里有刚摘下来的莲蓬,里面的莲子很好吃,你还没吃饭吧,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周连义是镇上秀才家的孩子,郑之南穿着短,他还穿着长衫,衣服干净,布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穿得,身上戴着玉佩和放着草药的香囊。
郑之南不认识他,但看周连义的一举一动,两人应该是相熟的,他把茶罐换个手拎,一只手接周连义手里的莲蓬,正待去拿,周连义忽然摆摆手:“算了,你不方便剥莲子,我给你剥吧。”着直接掰开莲蓬,边走边和郑之南话。
“听你生病了,我之前在学堂上课,一直没空来外公外婆这里,昨日学堂放了三天假,今日我就赶回来看望外公外婆,还有你,你好点了吗?”着把手里剥好的莲子全部放到郑之南的手里,看到郑之南在吃莲子,他把放在袖口的药瓶拿出来:“这是我家里常用的药,对伤很好。”
郑之南把莲蓬塞在嘴里,吃完后摆摆手对周连义:“我的伤已经结痂了,不用上药了。”
周连义停下脚步对郑之南:“结痂了也要涂,这样好得快,还淡化疤痕,总之是顶顶好的药。”生怕郑之南再拒绝。
郑之南看他的神情,想了想接受了,放在了衣服内里的口袋中。
“这么热的天你还跑出来。”
周连义:“我不是想来看看你吗?可又不敢去你家,去你家两次,你母亲就要给我介绍她娘家侄女外甥女,太麻烦了。”
听到这话,郑之南在心里吐槽,是太吓人了吧,可以想象郑娘子看到这富家公子的谄媚样。
“你吃了吗?”
“我吃过出来的,知道你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地里干活,吃完就跑出来了。”
“谢谢公子特意过来看我。”
听到郑之南叫他公子,周连义神色一呆,立即拉着郑之南的手臂:“怎么忽然叫我公子,是不是生我气,怪我过年的时候没有回郑家村,你以前都是叫我连义的,肯定是生我气了。”
很好,知道了他的名,连义。
“不是,只是母亲交代过,不能直呼其名,得叫你公子。”郑之南为了激出周连义的名才这么的,所以现在也只能用郑娘子的名头揭过这事儿。
“又是你母亲,我们就认识,叫我名字怎么了,你不要去管你母亲,你若是怕她,当着她的面可以叫我公子,但是我们私下里见面的时候就不用这么叫了,我还当你是生我气这么久才来见你。”
郑之南点点头了声好。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村口,周连义又陪郑之南走了一会儿才和他分开。
郑之南往北边走,周连义去了南边。
等走了几步后,郑之南回头,看到不远处冲出来一个书童扮的男孩,愁眉苦脸的叫着周连义公子,的什么,郑之南没听到。
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人家,连书童都有。
关系匪浅,家境殷实,长得周正,老规矩,列为攻略者预备役成员。
郑之南回到家后,看到的就是只有几根豆角的菜碟,以及锅底的锅巴。
郑之南放下东西,把药放到自己的床上用枕头盖上。
这才去收拾残羹剩饭,把菜汤还有几根豆角倒进锅里,加了水,把锅巴用铲子铲下来,烧火煮成了粥。
煮粥的时候,加了点洗干净的青菜,然后把其他碗筷盘子都洗干净收起来。
有他们吃剩下的菜汤拌在锅巴里,其实味道好多了,能吃出来这菜汤里有荤油,这一家三口中午大概吃了肉。
吃个肉而已,还躲着他吃,他稀罕啊?一会儿就去山上抓鱼逮兔子吃。
把一碗煮好的剩饭吃完后,郑之南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午休,自觉地背起背篓,牵着羊和镰刀往外走。
其实一个人在外面可比在家里自在多了。
这次出来,郑之南还特意用树叶包了点盐巴,等烤肉的时候撒上去,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