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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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梨还是很惜命的,她现在的修为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可以横行霸道, 但武林中可不只有年轻弟子, 那些老一辈的高手中,谁能保证个个都是正人君子?

    安全起见, 接下来的几年苏梨都在卖命的苦修,偶尔行动也是乔装扮,单独历练,等到了八月,苏梨再像候鸟一样,回到天极宗附近, 与廖云庭来次一年一度的双修。

    苏梨当初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突破第五重晋升第六重。

    接下来苏梨又用了三年时间苦修, 外加廖云庭的双修辅助, 终于在二十岁这年成功进入了第八重,年纪轻轻就变成了与天极宗掌门萧罡、叶青岚同级别的高手,就连斗经验, 因为每年重逢廖云庭都会亲自与苏梨过招, 有高师指点, 苏梨现在也不怕与萧罡正面对上了。

    “师叔, 你从第八重修炼到第九重, 用了多久?”

    月光洒落在山洞中, 苏梨抱着廖云庭的后背不让他走,轻声呢喃道。

    廖云庭回忆片刻,道:“两年。”

    苏梨算了算,发现廖云庭的天赋才是真正的逆天, 她有几百年的灵魂外加与他双修走了捷径,突破第八重也用了快两年的时间,结果最难的第九重,廖云庭全靠自己修炼才只用两年。

    “师叔,除了修炼,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做的事吗?”

    眼看着廖云庭挣脱开她的怀抱,苏梨趴在地上问道。

    廖云庭系好衣袍,什么都没就离开了。

    他不敢多留,一年见一面,如果他不尽快抽身,逗留过后再分开,只会更痛苦。

    廖云庭走后,苏梨穿好衣裳,原地起坐来。

    第二天,苏梨奔向了江湖。

    她想,在一个武林背景的世界做成人生赢家,除了开山立派,便是行侠仗义受人敬仰吧。

    苏梨对权势没有兴趣,她更想当个女侠。

    ——

    半年后。

    这一日,苏梨路过一个山庄,碰巧撞上两个门派争斗,这种厮杀苏梨无意搀和,坐在树上笑着看热闹,但当苏梨发现胜利方的门派少爷抓了另一方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姐意图施暴时,苏梨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出手救了对方姐。

    “你是何人?”好事被断,长得肥头大脸的少爷警惕地盯着苏梨质问道。

    苏梨给自己起了个行走江湖的绰号,笑道:“姑奶奶何仙姑,听过吗?”

    门派少爷没听过,既觊觎苏梨的美貌,又被苏梨的出手震慑,咬咬牙,他指着躲在苏梨身后的女子道:“她是我的人,你把她交给我,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否则别怪我没告诉你,我舅舅是金刀门的长老,你与我对着干,便是与金刀门为敌!”

    金刀门?

    苏梨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想了会儿才记起当年因为被她拒绝恼羞成怒便在比武台上报复萧婉的崔斩,不正就是金刀门的大少爷?

    这么看来,虐待女人还真是金刀门一党的普遍毛病。

    “有本事你就去通知金刀门吧。”苏梨冷笑一声,带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扬长而去。

    姑娘姓乔,据还有个出嫁的姐姐可以投靠,苏梨帮人帮到底,给乔姑娘充当起了护花使者。将乔姑娘送到她姐姐家后,苏梨谢绝了对方的留宿邀请,去城里找了家客栈休息。

    她刚将包袱丢到床上,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苏梨走到窗前一看,就见一帮带刀的门派弟子将客栈包围了一圈,而不远处,那日想要强暴乔姑娘的高少爷正毕恭毕敬地领着二人往这边走来,其中健硕魁梧的华服男子,正是老熟人崔斩。

    崔斩身后,还有一位布衣扮的五旬男子,看起来也是个高手。

    苏梨这些年专挑崇山峻岭等适合世外高人隐居之地修炼,得了一些机遇,除了天极宗的剑法、功法,苏梨另有一些精妙手段傍身,并不畏惧崔斩二人。

    她大大方方地倚在窗前。

    高少爷见了,立即指着苏梨对崔斩道:“少主,她就是何仙姑!”

    崔斩抬头,认出苏梨,他眼中爆出两道精光,停在客栈楼下,崔斩朗声对苏梨道:“原来是何师妹,不知可否请师妹下来坐?”

    苏梨笑道:“坐就算了,我这人从不与讨厌的人同席,怎么,你是替他来找场子的?”

    周围不少百姓在悄悄地看热闹,崔斩再次被苏梨当众扫了颜面,他目光变冷,盯着苏梨道:“是又如何?”

    苏梨不如何,指指城外,居高临下地道:“是的话,咱们换个地方,别弄坏了人家的桌椅。”

    完,苏梨忽然从窗口飞出,施展轻功朝城外飞去。

    崔斩野心更炽。

    当年天极宗将何真真逐出师门,众人皆知,有人好奇何真真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天极宗驱逐,也有不少心怀不轨的男人想要抓了何真真给自己做炉鼎。何真真既是炉鼎,又娇媚倾城,崔斩早想将她纳为己有,这些年没少派人寻找她的下落。

    可何真真就像在人间消失了一样,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今日一见,她竟然拥有如此了不得的轻功,想来是她偷练采补之法触犯了天极宗的门规,才被逐出师门。

    那如果他这次能抓到何真真,再带回去狠狠采补一番,岂不是相当于吃了一颗大补丸?

    “忠叔,今日就算要你动手,也要将她活捉。”去追苏梨之前,崔斩低声对身旁的老者道。

    老者皱眉道:“少主,她敢挑衅于你,想来有些手段,少主不可轻敌。”

    崔斩狞笑,一个炉鼎而已,崔斩不信她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到了城外,崔斩直接动起手来。

    这四年苏梨的修为突飞猛进,崔斩也进步颇多,但还是无法与苏梨同日而语,别崔斩了,就是崔斩的老爹金刀门门主崔啸天过来,可能也不是苏梨的对手。

    崔斩与苏梨了几个回合便觉吃力,震惊之余,崔斩当机立断,喊忠叔出手帮忙。

    苏梨一直在提防这位叫忠叔的老者,忠叔一出刀,苏梨震惊发现,这位忠叔的功力可能不输萧罡。

    苏梨与忠叔单独斗都要全神贯注,加上崔斩在旁牵制,苏梨若不尽快解决掉一个,今日她可能真的要被崔斩活捉了。

    本来苏梨只想教训教训崔斩,没想直接将人弄残或弄死,毕竟她是天极宗出来的,如果崔斩折在她手里,可能会挑起金刀门与天极宗两个门派之间的矛盾。叶青岚、廖云庭都对她照料有加,苏梨不想给他们惹麻烦。

    但是现在,苏梨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崔斩再次朝她袭来,苏梨虚晃一剑,袖中飞出一枚暗器。

    崔斩只觉脚踝一疼,趁忠叔缠住了苏梨,崔斩落地一看,惊觉脚踝发黑,那黑色似乎还在往上蔓延。

    空中传来苏梨清灵冷漠的声音:“此针为化骨针,你若不及时医治,到时废的便不是一只脚了。”

    忠叔闻言,替少主解毒要紧,大鹰一般飞落在崔斩面前。

    苏梨没有耽搁,飞离之际,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怒吼。

    苏梨知道,忠叔定是断了崔斩的右脚。

    化骨针没有解药,就算有,忠叔也没有时间耽搁,耽误久了,化骨针的毒蔓延地范围越广,崔斩要断的地方就越多。

    ——

    伤了崔斩,与金刀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苏梨想想忠叔,觉得自己的功夫还是没有练到家,再次潜入深山老林苦修第九重剑法去了。

    苏梨归隐了,却不知她在武林掀起了一场风波。

    金刀门门主崔啸天只有崔斩这一个儿子,如今儿子的脚被“何真真”废了,崔啸天找不到何真真的人,便召集平时与金刀门交好的几大门派浩浩荡荡地来了天极宗,逼天极宗交出人来。

    萧罡冷着脸道:“何真真早已被我逐出师门,她做什么都与我天极宗无关。”

    崔啸天声如洪钟,指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道:“萧宗主的轻巧,何真真伤我儿当日用的是天极宗第九重剑法,如果我记得没错,四年前你将何真真逐出师门,她只学了你们门派的第一重剑法,如果不是何真真一直与你们保持着联系,她从哪学的高阶功法?别告诉我们是她离开时盗走了你们的武学秘籍!”

    萧罡登时看向妻子叶青岚。

    叶青岚并不慌张,从容不迫地道:“是我私自传授给她的,她一个弱质女子,若不学会武功,哪日被奸邪之徒抓去当炉鼎都毫无自保之力。”

    这话时,叶青岚别有深意地盯着崔斩,崔斩是什么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叶青岚相信一定是崔斩先对弟子无礼,才会被弟子反伤。

    崔斩目光阴森:“就算你们给了她武学秘籍,她的内力如何提升得这么快,短短四年便修炼到了第九重?她是炉鼎之体,更是合欢宗的余孽,合欢宗弟子都擅长采补之法,何真真功力突飞猛进,这些年定是在外肆意蛊惑武林中人采补。天极宗是武林正道领袖,却将本门秘籍交给这等淫邪女子,是何居心?借何真真之手铲除其他门派优秀弟子吗?”

    叶青岚绝不相信自己的弟子会去采补别人,可弟子每年中秋之夜都必须找人双修,这话出来也委实不够光彩。

    萧罡一方面不满妻子擅自将后面四重的功法传给苏梨,一方面又受崔斩挑拨,不禁怀疑苏梨那百年难遇的天分其实是靠采补得来的,她假称去外面找人双修,其实是去采补武林中人了,包括当年她杀了薛杨,也极有可能是想采补薛杨,师弟廖云庭及时发现,她才果断地杀人灭口!

    这么一想,萧罡怒火冲天,当众承诺道:“如果她真的利用我天极宗的功法在外胡作非为,我萧罡必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还大家一个公道。”

    崔啸天哼道:“光有什么用,那淫妇……”

    “她的内力是坚持苦修所得,没有采补任何人。”

    一道凛冽的声音突然断了崔啸天的粗言鄙语。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大殿入口。

    廖云庭一身黑衣,负剑而来,目光冰冷地看向崔啸天父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质问崔斩:“四年前玄龙阁比武大会结束,崔斩与你身边的长老暗中尾随我门派弟子,意欲何为?”

    崔斩亏心事做的多了,神色不改,忠叔却惭愧地低下头。

    叶青岚怒道:“原来那时候崔斩就觊觎真真了,如今被真真反伤,只能怪你心术不正,技不如人。”

    崔斩很聪明,反问道:“不提我与她的恩怨,你们有何证据证明何真真没有采补正派弟子?不采补,她每年中秋的媚毒如何解决?”

    叶青岚一噎。

    廖云庭站在她面前,迎着各门派长老审视的目光,面无表情道:“从她入我天极宗开始,至今的每年中秋,她都与我在一起。”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