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伤势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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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势露馅

    别杨如恩颜面大失,不愿甘心。

    就是秦宸也不肯袖罢休。

    趁着王子逸不注意,秦宸就有问顾文君话:“你是不是和那个齐捕头有什么对付杨衙令的打算?”他目光炯炯,只有在盯着顾文君的时候,眼底才有些许的亮光。

    顾文君被秦宸看得一愣。

    她不知道秦宸是发现她与齐成发之间的耳语密谋,还是报复心切有意试探她,只能堪堪回避了眼神,绕过话头:“什么打算不打算的。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打算,便是准备接下来的科举,别以为考过乡试就万事

    大吉了,还有更严峻的府试摆在前头。”

    话间,顾文君又拍了拍秦宸的肩膀,“现在秦叔叔有人照顾,你也可以暂时安心了。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吧,若是你科举题名,你叔叔也能在家放下心来好好休息。”

    从衙门里出来。

    他们也是好一阵折腾。

    王子逸非要带着他们去京城最贵的医馆看病治伤,顾文君仗着自己有医术的借口好不容易躲过去,又在抓药时费了功夫,最后还是收下一通昂贵的顶级药材,秦捕头的伤药自然也是不会省去的。

    之后自然是送受伤的秦捕头回家休养。

    如今秦捕头虽然没有革职,但相当于解了职务,伤一天没有好就要在家歇息一天,何况衙门里还有杨如恩的杨大人那头恶兽虎视眈眈,谁敢这么快回去复职?

    万幸王子逸私下请来人帮忙照料,一切事宜都在秦家安排妥当了,秦宸才能放心地跟着顾文君和王子逸回山上读书。

    王子逸的本意就是想帮秦宸一把,但是被秦宸强行写了一张借款字条,明令会连本带息偿还。好歹起码秦宸这次接受了他人的好意,有没有这张签字画押的借据,都是次要的。

    顾文君本以为这事对秦宸来已经过去了。

    谁知道才进文山书院的大门,秦宸竟又提起杨如恩,她只能掩下心思去劝:“顾瑾离去后,文山书院向

    来是我当第一,你第二,这次府试难道你不想和我再一争高下?只有功名傍身,你才能撑起秦家。”

    她也发觉秦宸情绪不对,便有心要用其他事情刺激秦宸的斗志。

    秦宸垂下眼帘颔首,“是,我需要功名!你得对,想要治那些狗官,就必须比狗官更强更厉害!如若今天的我是六部重臣,我不信衙门里还有人敢拿我叔叔做筏子立威!”

    这样想未尝不对。

    但是会把自己放在更大的压力之下。

    顾文君担心秦宸钻进牛尖角,想得狭隘了。她就是怕秦宸因为心怀恨意走得极端了,这才不打算把自己的谋划告诉秦宸。秦家的仇,还有她自己的怨,顾文

    君全部打算自己一并解决。

    那狗官自然不能留。

    杨如恩在京城衙门的衙令上多待一天,于顾文君和秦家都是一份威胁。

    既然她和杨如恩已经撕破脸,成了互相对峙的敌人,顾文君就不可能将这样一个隐患久久留在身边。

    可这事只能疏不能导,顾文君便鼓励道:“好!看你府试发挥,这次府试,不只是府州之间斗,也是我们与京城学坊的比试,不能输给他们!”

    谁知秦宸忽而改口反问:“京城学坊,就是顾瑾转学去的那个贵族书院?”

    顾文君神色微紧,“连你也知道了”

    她本以为按照秦宸家里受到牵累的影响,不大会清楚京城学坊的事情,正想和秦宸解释一番。要是真的和京城学坊比试,自然得靠她和秦宸。

    谁想连困守家中官司的秦宸都听闻过顾瑾的消息。

    秦宸冷冷一笑:“之前顾瑾被赶出文山书院简直犹如丧家之犬,离京时连个声响都没有。这次他仗着别人的势进了京城学坊,当然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昔日的江东第一才子回京了,而且还是踩着文山书院的头顶上回来的!”

    顾文君抿唇不语,秦宸犹自接了话下去:“这些年,文山书院偏爱才德,京城学坊更重门第,一个出才名,一个有利势,两者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唯独出了你这么一个异类,把京城本地的勋爵权贵子弟都压了风头,不仅与张首辅的千金有过牵扯,还在陛下太

    后面前得过赏赐。他们一定对你满腹怨艾。”

    “倘若真的要比试,京城学坊那些学生肯定要冲着你来!只要能比过你这个大名人,那他们就能顷刻间坐享你的名气。尤其是顾瑾,你胜过他那么多次,他不把你压下去肯定不会甘心的。”

    虽然秦宸阴沉郁气又生性偏执,但他学习用功且严守底线,一身的才华本事不虚,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顾文君没有反驳。

    她只是沉了精致的眉眼,冶丽的面容显得有几分疏冷。

    “在文山书院,顾瑾便比不过我,回到江东,他还是比不上我,去了京城学坊,他也不可能胜过我。无论他在哪里,算计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顾文君嘴角一勾,抿出一抹细微的轻蔑。

    那些旧恨新仇,顾文君都是算在顾家那两个渣爹和郡主夫人头上,甚至不屑地将顾瑾当做对。

    不过只要顾瑾敢冲着她来,顾文君也依然会以眼还眼。

    秦宸一哂,凝着眼神道:“顾瑾在你之前就读文山书院,在书院里的人脉关系比你想象得还要深,文君,你万事心,不要再遭算计。”

    顾文君立即想到那个鬼鬼祟祟监视自己的同窗杨鸣,心中微凛。

    她点了点头,便见王子逸过来,“秦宸,师长找你!”

    虽然先生师长们都对秦宸的家事有所耳闻,但是秦

    宸既然迟了些回书院,自然还是要细细过问的,听到秦宸回来,师长自然要叫他过去谈话。

    顾文君想也不想地开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文山书院的师长程鸿问认了她做亲传弟子,顾文君在程师长面前更得脸面。

    她话还没有完,便被秦宸打断。

    “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这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剩下欠你的,我再一一还。”秦宸一字一句得极慢,也极为郑重。

    他自认亏欠良多,只把顾文君放在心尖上已经远远不够,还要将顾文君高高捧起,用一辈子的时间全力弥补。

    王子逸趁插进话来,半讽半打闹。

    “是是!你秦宸就是要亲兄弟明算账,那你好好想想,你倒是能还我钱,算得清清楚楚,可是顾文君这么帮你,你能怎么还呀!”

    秦宸心里知道王子逸的好意,但他嘴上却不愿意松口,因为王子逸得了好脸色便会得寸进尺,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便懒得理会这个胡闹的富家嫡子,转身去找了师长。

    留下王子逸在原地翻白眼。“喂!呵,顾文君你给我评评理,明明我和你一起帮了他,他倒好!只对你恭恭敬敬的,对我就瞪眼睛挤鼻子,什么意思啊!”

    顾文君无奈笑笑,把这些玩笑吵闹揭了过去。

    “好了好了,你也快去读书!之后测验校考不少,接下来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王子逸呜哇哇地叫唤几声,不依不饶地和顾文君拌嘴一起回后院的住屋。

    比起外面的诡谲争斗,书院里这丁点争吵算得上是温馨和睦了。

    只可惜,书院也无法隔绝诡计阴谋。

    一回到自己的寝卧,顾文君嘴角的笑意便隐没了。

    房里,阿武正一脸肃穆、双抱胸地立在门前,眼见顾文君回来,那张紧绷起来的清秀脸才缓缓地松下来,长出一口气。

    “少爷,你要是再迟一点回来,我就要下山去找你了!”

    她这次把阿武甩在文山书院里头,可把阿武急得心里直跳。如果顾文君要自己一个人去,那阿武肯定是死都不会肯。可偏偏顾文君是带上王子逸一起,又给阿武颁布了另外的任务,这才把阿武逼得留下。

    此刻的阿武便换上一身白色长衫衣袍,打扮成翩翩少年书生的模样,正是穿着顾文君的衣服假扮成她。要是远远从窗户看进来,大概真要真以为顾文君一直留在屋子里,没有出过门呢。

    之前阿武也学过她,假替作顾文君的身体。

    那时他们全都是细长的身量,骨骼轻纤,没有太大破绽。

    现在细看之下,就能发觉诸多不同。

    顾文君的皮肉更加细嫩,腰身更加柔软,从脖颈到

    脚踝,没有一处再是像的了。她心下一沉,因为发现阿武已经长得比她高了一截。

    而且她的衣服穿在阿武身上也都显得紧了,唯独胸前松了一块。那是被日渐发育的胸脯撑起来的。

    虽然顾文君时时刻刻都戴着束胸裹巾,但那毕竟是缠布,总不可能把胸压没了,多少还是会鼓起来,只是变化还比较细微,未有人注意到罢了。

    阿武没注意到顾文君的神色不对,乖乖汇报书院中的情形。

    “少爷,今天我一整天都装成你,待在屋子里,连三餐都是让其他人帮忙送进来的,杨鸣过来盯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不对,见我一直不出来,也就走了。”

    杨鸣,就是顾瑾曾经在文山书院里的跟班随从之一

    。

    也是现如今想要给顾文君文君找不自在的人。一听到顾瑾得势回京,似乎马上又要东山再起,杨鸣便起了心思想要对付顾文君来讨好顾瑾。

    一次不成,杨鸣又在暗中紧盯着她,试图找到一两个把柄,传递给顾瑾,尽管不成大器,可苍蝇绕着顾文君乱飞,总是很烦人。

    所以顾文君这次出书院,便让阿武扮作自己,掩人耳目,避过杨鸣的盯梢。

    谁知道这阴沟里的蛆虫知道秦宸出事,会不会拿秦家的事情作恶,她是想帮秦宸,不愿意再给秦家找麻烦。

    “杨鸣?杨如恩?”

    那个衙令杨大人姓杨,杨鸣也姓杨,是巧合吗?

    顾文君不禁蹙起眉,心下盘旋了好一些念头,先夸了一番:“辛苦阿武了,能打发掉杨鸣,就没有白费功夫。”

    阿武急叹:“我只是待在屋子里面,哪里辛苦,少爷出门才是做苦差事,还好无事!”

    闻言顾文君心虚地移开眼,不敢提自己膝上受的伤处。之前不是秦宸搀着她,就是王子逸扶着她,直到住房前面,顾文君才甩开人要自己走。

    就是不想让阿武发觉。

    不然,不定就会捅到宫里面去。虽然顾文君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受了点伤遭了点委屈,还会不会影响

    得了那位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可她还是不愿意冒险多事。

    便扯开话嘱咐一番:“阿武,你再帮我查一下杨鸣,看他家里和杨如恩有没有什么关系。可能是我多心了,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得不防。”

    阿武终于得到了一个正经任务,连忙正色应下:“是!”

    完,顾文君状似无意道:“这些事,就不要再告诉宫里了。”

    这次阿武犹豫了半晌,才低低答道:“是。”

    顾文君知道阿武只会瞒着她不答,却是断然不会谎话的,心里放下一半来,抬脚便要往屋内走。谁知

    放松的太早,竟然忘记一只腿上受伤的事。

    脚一迈,就露了陷。

    她惶惶一跌,被阿武急急拉住。

    眼见着阿武的脸色一瞬绷起僵硬如铜,还泛起一点青意,顾文君就知道要糟糕。这下,阿武是绝对不会再替她瞒了。

    因为顾文君自己不先实话,阿武自然不会帮她。

    心里顿时一阵咯噔,“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