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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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的风绕过山头传到了镇上,带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肖柒柒独自搬行李下楼,行李箱有点重,她只能双手抬着,一步一步往下拖。

    她抿着唇,脸被憋得通红,转眼间刘海便被汗水湿了。

    就在这时,隔空出现了一只手,直接把行李箱抬了过去。

    肖柒柒微愕,蓦然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晚还在跟她电话的人此刻正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熟悉的眉眼,和冷峻的面庞。

    “凡凡!”肖柒柒惊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闫豫凡抬着她的24寸行李箱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能腾出一手揉了揉姑娘的头发,温声道:“正巧我们组的二轮结束了,最近很空,我就陪你了。”

    前半句是真的,但是闫豫凡向来都忙,学术竞赛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道菜里的配料,他自己创办了个公司,弄基金、融资和再投资,除此之外还有闫家本家的业务。

    零零碎碎加起来,把他的时间全占了。

    在瑞士的时候他基本修完了全部大学内容,现在学术竞赛对他关系不大,不过是使档案更好看罢了。

    当然,这些他都不会跟肖柒柒明。

    闫豫凡低头看着姑娘欣喜的脸,想着她应该是很开心的吧,那就值得了。

    “我们这次要去山里住两周,那里条件不太好,蚊虫很多,很苦的。”肖柒柒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略带些担忧地道。

    闫豫凡低头看她,轻笑了声:“你这样的公主都能忍下来,我怎么可能不行?”

    “别这样叫啦,我已经不是了。”肖柒柒轻轻道。

    “七七。”闫豫凡突然唤她,“你没变,一直都是你。”

    肖柒柒愣了愣,倏忽莞尔一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嗯。”

    两个人相伴下楼梯,爬至一半的时候肖柒柒突然想起押金的单据落了,只能跟闫豫凡了,自己上去拿。

    她平时做事细致,很少有这么粗心大意的时候,只能,因为肖爸的事,她整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

    闫豫凡理解地点了点头,在楼道中间等她。

    日光从通风窗户里倾泻进来,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尘埃漂浮不定。

    闫豫凡手扶着手提箱杆,一手给导师回消息。

    “哟,真巧。”一道声音响起。

    闻言,闫豫凡抬起头,便看到了肖然,放下手机,双手环胸,深邃的眸子落下了来者身上,面容不善。

    “别那么看我。”肖然踏步走了下来,靠在护栏上,与他对立着。

    “你对七七什么了?”闫豫凡皱眉问。

    “我发现了一事。”肖然也没隐瞒,照实了,“正巧肖柒柒父亲的事情是我伯父办的,而我又一直和他不合。”

    他的语气蛮是漫不经心的味道,他一手靠在护栏上,还从口袋里拿了盒烟出来,递给闫豫凡,问了句:“抽吗?”

    “……”闫豫凡摇了摇头:“七七等会还要下来。”

    “成。”肖然咬着烟,烟雾袅袅吹起,他一边道,“我这人跟我家那群混蛋不一样,有些不干净的事情我压根不乐意去做---所以这事,全凭她自己自愿。”

    闫豫凡微抬着下巴看他,眸子渐渐被雾气笼罩了看不真切,只了一句:“七七不会愿意的。”

    “呵。”肖然扭头问他,“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等着看吧,七七看起来不谙世事,其实很多事,她比很多人都拎得清。”闫豫凡淡淡了句,不再多言。

    “你这就是高倍滤镜,瞎,太没有服力了。”肖然嗤笑了声,道。

    闫豫凡站在原地,微风从楼道里吹了上来,他往上面看了看,眸子里不知何时染上了沧桑味。

    正巧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闫豫凡连忙调整了情绪,又回了之前那彬彬有礼的样子,朝着上头温和一笑:“你有点慢了哦,七七。”

    “对不起,凡凡,我找了半天。”肖柒柒的语气有点内疚,声音有些低低的。

    “丫头。”闫豫凡弹了下她的额头,随口,“走了。”

    路经肖然的时候,闫豫凡还不动声色地揽了揽肖柒柒,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再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肖然一眼。

    肖然嘴角抽了抽,把烟掐了,低声了句:“无聊。”

    闫豫凡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吧。

    他默默在心里骂了句。

    他们调研的地点在大山后头,而这里只有一条山路可以到,交通设施又跟不上,田棱费了老大劲才弄了辆巴士过来。

    一堆人熙熙攘攘上了巴士。

    “凡凡,你坐哪儿?”

    “我坐你外面吧。”

    田棱众人坐在巴士的后头,看着前面旁若无人的三人,一脸复杂。

    他们对闫豫凡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就地解决然后把尸体一扔在荒郊野岭,除之而后快。

    只是可惜这货傍上了他们家国宝,那可是他们K大首屈一指的珍稀动物,他们是绝对不忍心动的。

    “主席,我们就这么……任由他调戏我们国宝?”邓珍珍低声了句,满脸都是愤愤然。

    “还能怎么办?”田棱道,“要不你上去把国宝抢回来?你没看到王教授也黏在他边上了嘛!”

    王教授这人其实早期也有一颗做学术的心,想要教书育人,奈何K大学子压根不是这方面的料,致使他多次对牛弹琴,最终失望转向了行政方面。

    现在来了个在F大就是各大老师宠儿的闫豫凡,王教授滔滔不绝,谈古论今,从央行去杠杆政策讲到XX国动乱、党派分立,难得找回了曾经慷慨激昂的日子。

    “肖然,咱们不能这样,闫豫凡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邓珍珍看找田棱没用,又转向了他们的靠山,问道。

    肖然靠在最后一排,车窗被他拉到最大,冷风拼命往里灌,把他的头发、衣服都刷啦啦得吹。

    “肖然,你句话呀。”邓珍珍又问了句。

    “随便吧。”肖然眼皮掀了掀,“我们这么多人,他又不能怎么样。”

    “但是他要把我们国宝拐走了。”邓珍珍一脸纠结,心痛道,“那可是这几十年孕育出来的唯一的国宝呢,要消化也一定得内部消化。”

    “安静点,我睡会儿。”肖然突然。

    众人只好住口。

    对于后排伙伴们的痛心疾首,肖柒柒丝毫未觉,王教授和闫豫凡谈论了会也累了,找了个空旷位置睡了,前排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肖柒柒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巧车子开进了深山区,入目是成片成片的绿色,如绸缎一般,连天际仿佛都被染绿了。

    空气清新,鸟啼婉转。

    连心情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凡凡,你看那儿!”肖柒柒拉了拉坐在边上的人。

    “什么?”闫豫凡顺势靠近,脑袋几乎都要枕在肖柒柒的肩膀上,他心满意足,问道。

    “刚刚我们车前面跑过去三四只猴子,超可爱。”

    闫豫凡压根没抬头看,他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姑娘的耳垂,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就很可口。

    就在这时,车抖动了一下,肖柒柒来回一撞,正好撞在了闫豫凡的胸膛上。

    她揉着脑袋吃痛了句:“疼。”

    “心点。”闫豫凡拿了个软垫,垫在了她的头下。

    “为什么会这么硬邦邦的。”肖柒柒咬着樱唇埋怨了句,她的声音很柔软,加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嗔怪。

    直达闫豫凡的胸口,暴击。

    闫豫凡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心里默念三遍“还早还早还早”,然后绝望地发现自己如果再求而不得都要癌症晚期了。

    肖柒柒一时没得到回答,脸扭了过来,琥珀色的眸子有些茫然,凝视着他。

    “凡凡?”

    闫豫凡觉得自己真是爱惨肖柒柒的这双眼睛了,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慢慢靠近。

    肖柒柒心突然跳得厉害,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揪着他的衣角,又道了句:“凡凡?”

    但是他没有停下来,就好像是重症病人看到解药在自己面前,他有些控制不住。

    “喂,闫豫凡,后头还有人呢!”这时,田棱响亮的声音破了这片寂静,闫豫凡的手一僵。

    两人同步地往后看去。

    闫豫凡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刀子般的视线就落在了田棱身上。

    田棱从来没看过闫豫凡这个表情,此刻莫名心里有些发怵,干干道:“注意点啊,我们七七还是清白姑娘。”

    “……”肖柒柒囧死了,恨不得跑过去把田棱的嘴巴缝了。

    让你不好好学文化课,这的都是什么话!

    “呵。”闫豫凡突然轻声笑了。

    他一笑,不单肖柒柒愣了,连后头的田棱等人也愣了。

    闫豫凡没理田棱他们,按着肖柒柒的脑袋瓜子把她拉回来,了句:“别跟这群没文化的人交朋友,会学坏的!”

    “闫豫凡!”田棱几乎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然而这次肖柒柒竟然还乖巧应了句“好。”

    田棱这会是彻底没声了,怏怏地睡觉去了。

    他心想愤愤想道,这俩伤害力比隔壁那邓珍珍和张悬高多了啊!

    作者有话要:

    「致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着各种黄色废料,外表却还要装正人君子的凡凡。」

    「致将来被啪啪啪脸的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