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虎把这些卷宗摔来摔去，骂道：“一群混蛋！一群混蛋！都是他妈的混蛋！这么多档案被偷换了，到现在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时，乔艳芳就斜着眼睛，却笑吟吟地：“桂科长，你有什么高见？”

    桂龙海虽然察觉到她话里的讥讽，是要看他的笑话。但这个案子实在太重大了，再，人家是军委会情报处派来的人，是上面来的，就不敢在这件事上耍滑头。

    他客客气气地：“我感觉，盗窃档案的人，应该在市政府里有内应。”

    不料，这个丫头却：“桂科长，这还用你！没有内应，引不来外鬼！”

    看在她是个美丽姑娘的面子上，桂龙海把这句话也忍了。

    他继续客气地：“我们应该查一查，谁是这个内鬼。”

    再次不料，这个丫头却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桂科长，这个也不用你！我问的是，你打算怎么查！”

    这下子，桂龙海可就一肚子火了。

    大伙一块办这个倒霉案子，也没有这么刁钻的，居然用鼻子话。他虽然是南市的警察，可从来没人对他这么过话！

    想到这里，他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我请教，你怎么查？”

    话到这个份上，两个人脸上的敌意已经相当明显了，互相瞪着眼睛，盯贼似的盯着对方，就差拍桌子发火了。

    偏偏这个时候，那个王长春又进来了，心地：“乔组长，桂科长，有你们两位的电话，在楼上秘书长办公室里。电话里，好像是有急事。”

    这倒是个借坡下驴的好会。两个人没有再话，一块往外走。

    2－

    他们一起进了钱秘书长办公室，果然看见桌上的两部电话，话筒都搁在桌面上。

    秘书长看着他们，先指一个电话，指指桂龙海，又指另一部电话，再指乔艳芳。

    给乔艳芳打电话的，正是陈子峰。他除了催乔艳芳尽快回来外，还告诉她，被绑架者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让她问一问，市政府是否有这个年龄的人失踪。

    乔艳芳放下电话想了想，就问：“钱秘书长，我打听一下，咱们市政府有五十岁上下的人吗？”

    丰满的钱秘书长就咯咯笑了起来，：“俞市长不过三十八岁。在下年长他两岁，今年四十岁整。我就是最年长的人，哪里有五十岁的人。倒是扫地的老丁头今年五十五岁了，你要我叫他来吗？”

    乔艳芳听他这么一，就向他摇摇，表示不用了。

    给桂龙海打电话的，却是南市分局的局长栾世贵。

    他先是问调查进展如何。桂龙海刚刚看过现场，还没什么进展。

    栾局长在电话里沉默一下，终于叹息一声：“龙海，你要是能回来，就回来一趟吧。我也里也有麻烦事了！”

    桂龙海立刻：“我这就回去。”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乔艳芳见他挂了电话，就：“你也要走？”

    桂龙海：“是，局长，我们那里也有要紧的事，叫我赶快回去。”

    乔艳芳立刻：“那好，桂科长，明天上午九点，咱们在档案室里见，请不要迟到！”

    她完，就向强虎挥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桂龙海心里这个火呀。这个丫头片子居然如此颐指气使，给他下命令，还警告他不要迟到，实在让他生气！他勉强向钱秘书长道了再见，也往外走去。

    他们几乎同时到了门外。

    强虎一眼就看见，这位桂科长是有车来的，陪着来的警察给他开车。他想，牛呀，这个桂科长！

    他晃晃悠悠走过去，隔着车窗：“桂科长，你南市，我们也南市，捎我们一段呗。”

    桂龙海正有一肚子火呢，真想一口拒绝，给丫头一点脸色看！

    不过，他好歹想起来，明天还要在一起查案子！他就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向后面指了指，示意他们上车。

    强虎咧开嘴笑着，伸拉开车门，回头向乔艳芳招。

    乔艳芳真不想借这个光！这位鬼科长的脸色明摆着！但想到陈子峰催的急，路途又实在太远，到底还是厚着脸皮过来了。

    他们都上了车，就离开市政府回南市。

    2－

    那个白脸王长春将他们送到门外，看着他们上车走了，急忙转身往里走。

    他几乎是跑着穿过长走廊，很快就进了耿绩之的办公室。

    他满脸惊恐地：“耿秘书，那件事终于发作了，怎么办？你我现在怎么办？”

    耿绩之看他吓成这个样子，就脸色阴阴的，对他很不屑，伸把他拉到窗前。

    “长春，”他尽量温和地：“有人来查档案了？”

    “是呀，是呀，有南市的桂龙海，还有军委会情报处的人！那件事要露馅了呀！”

    “什么事要露馅了？”耿绩之的脸色更加阴沉。

    “丢失档案呀！你知道的呀！”

    “我问你，丢失多少档案？”

    “我我听，丢了有两百卷呀！一旦查出来，这是要杀头的呀！”

    “你给我冷静一点！我问你，你借过多少卷？”

    “我我我就借过二十卷呀！可没有那么多！”

    “是不是都在登记本上记着呢？”

    “是呀，是呀。”

    “丢失了两百卷！你才借了二十卷，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你是市政府的秘书，借阅档案不应该吗？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他们都怀疑我呀，看着我的眼神，都都是那样的”

    “长春，就是三岁孩子来查案，也会怀疑你！你就长着一副被人怀疑的样子！有什么可奇怪的！你就是个神经脆弱的人，屁大的事都会受到惊吓！你从来都是这样的！谁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对不对！你就借过二十卷，怎么问也就是借了二十卷！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能拿你怎么着！”

    “这样，这样，真的行吗？”王长春惊恐地看着他。

    “肯定行！该恐慌还要恐慌，该哆嗦还要哆嗦！问你为什么这样，你就你害怕！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长春，谁都拿你没办法！明白吗！”耿绩之歪着嘴。

    到了这时，王长春才算稍稍安定下来。

    耿绩之送他出门时，又叮嘱：“世道这么不好，里有一点钱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把钱藏好，明白吗！”

    王长春连连点头，终于不安地走了。

    耿绩之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却一下一下地扯着。

    王长春是他的挡箭牌。至少眼下，他还需要这个王长春。

    但今后，他可能还是需要和兰亭先生商量一下才好。他早就看出来，兰亭先生是个日本人！所以，这件事必须心应对！甚至，做干净一点！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起了杀心！

    2－9

    此时，在桂龙海的车里，情况就有点尴尬了。

    也是，这段路实在有点长。市政府和南市，是一北一南，几乎就在上海市的两端！但他们四个人坐在车里，竟然好一会儿无人话，也实在叫人尴尬。

    桂龙海想的是，老子犯不着巴结你！老子现在就是要把你晾一晾！

    但坐在后面的乔艳芳，则有点坐不住了。她是搭人家的车，这个样子坐在人家车里，一句话也不，实在有点不过去了。

    她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伸一拍桂龙海的肩，平平淡淡地：“桂科长，我们急着回去，是要抓人！”

    这让桂龙海有些吃惊，抓人肯定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