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卡住喉咙
看着欢快蹦跳去洗澡的某人,袁向北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身上的伤痛不算什么, 真正让他憋屈的是他拿穆初夏没办法, 能试的都试了,连架都暗戳戳的了, 结果呢…
作为一个道士, 还是一个快要跨进先天的道士, 降魔不但没成功, 反倒是被邪魔重伤, 甚至连怪物的皮毛都没摸到。
这还能算道士吗?
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道印对穆初夏无用!
见鬼了。
就算穆初夏比他厉害, 就算自己的道印弱, 到邪物身上不重伤她, 但多少倒是痛一下啊!
可眼前这只…
伤呢, 伤呢…不但没受伤, 还蹦跶得特别欢!
贼老天是在逗他吧!不提了, 提着就伤心。
穆初夏洗完澡从茅厕出来,就瞧见袁向北站在屋檐底下耸拉着脑袋, 神色迷离, 完全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模样。
穆初夏轻扬嘴角, 勾勒起一缕淡淡的嘲意, 随后提着木桶直直向袁向北走去。到了他跟前, 还眯起眼鄙夷的甩几个白眼给他, 冷哼道:"让开, 挡道了。"
袁向北愣愣得盯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脸上无喜无优,击太狠,麻木了!
看了穆初夏半晌,最后憋屈得扭着眉头坚难地挪了两步。
"哼!"穆初夏冷傲地从他身边走过。
…模样要多拽有多拽,看得人牙痒痒。
闪电雷鸣,风大雨大,吹的后院翠竹沙沙作响。
穆家忙碌到晚上九点多,才吃晚饭。
张拐子给周卫红看了一下,脚拐子确实错位了。张拐子给掰了回来,但是这个把月却不能下地,得让骨头彻底长周正了,才能慢慢地下地行走。
周卫红身上到没别的什么伤,她也是命大,如果没那箩筐把她绊摔倒,这会儿可能命都没了。
赵老太把张拐子爷孙俩都留了下来,让他们今晚就在穆家吃饭,今儿穆初夏拿回来的鸡被赵老太处理了一下,和土豆一起焖了一大锅,把土豆焖得泛出了黄汁。又把那条蛇弄成了蛇羹,虽然主食只是玉米面混野菜做得馍馍,但这菜色用来招待客人,仍旧很丰富,不显寒酸。
上了饭桌,穆初夏扒了两口饭就放了碗,焉焉地趴在了饭桌上,总感觉身体有点不大对劲。
张梅上桌后就一直笑眯眯地很自豪地往闺女这边瞧,听老太太今儿桌上这些肉,都是闺女进山弄的,她心里别提多高兴,正想找个机会夸奖她几句。
可正眼一瞧,就瞧见了闺女垂着眉头,一副无精彩的模样。
张梅疑惑的出声问:"初夏你咋了,怎么不吃了?"
完,夹了一块黄灿灿的鸡放到穆初夏的碗里。
穆初夏有气无力的看向张梅:"妈,你吃吧,我吃不下。"
赵老太,初夏爸:"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两人问完,都赶紧放下碗跑过来弯腰看他。
穆初夏垂着眉头:"喉咙不舒服!"
"哎哟,该不会淋了雨,感冒了吧!"赵老太伸手探了探穆初夏的额头,随后又皱着老花眼:"没发烧啊!"
穆初夏听了赵老太的话,大眼睛瞬间睁得突大,脑袋上挂满了一排黑线。
感冒,发烧…那是什么?
好吧,蠢魔至今还没生过病,也没见人生过病,唯二的两次还都是骨头问题,与感冒发烧不沾边,对人类的一些生病专业用语还一无所知。
赵老太:"除了喉咙,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穆初夏摇头:"没有!"
赵老太:"张梅,一会吃完饭你去煮个鸡蛋给初夏包在喉咙上,包个十来分钟,看能好点不!要是还好不了,老头子,你明儿上山给找点草药回来给初夏吃!"
穆初夏听到吃药,心头瞬间明悟,不就是她生病了吗?
她怎么可能生病…
她是魔,又不凡人,怎么会淋一场雨就病了?
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她现在这已经在逐渐魔化的肉身,绝对不可能生病,应该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的。
不行,得找个清静的地方检查下身体。
也不知道喉咙怎么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又似被卡住,不痛,但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自己好像没乱吃什么东西啊?
怪了?
…还没乱吃东西,那刚才晒坝上吃的是啥!
张梅:"诶,好!"完又低头对穆初夏话:"初夏,你再吃点吧!"
穆初夏无精采的摇头:"不想吃。"
赵老太:"给她盛点饭菜放在锅里温着,晚点想吃了,再吃吧。"
一桌吃饭的袁向北伸长耳尖,默默听他们谈话。
袁向北这会儿整个人都很不好,现在他全完是在强撑,先前还只是筋脉疼,现在却疼到了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这回虽然还是很痛,却没有一开始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尽管如此,但他依旧很难受。
听见赵老太穆初夏感冒,袁道士突然一愣,想法瞬间与穆初夏同步。
怪物会生病?扯谈吧…
袁向北悄然垂下额头,一双黑瞳突然变色,深紫从他眼底划过,隔着天际,眸光瞬息之间落到穆初夏的魔魂之上。
他开眼刹那,穆初夏整个人顿时一凛,幽黑的双眼恶狠狠地瞪视袁向北,放在桌子下的脚猛然朝前方踢,一脚踢到坐在她对面的袁向北腿上!
袁向北完全没想到穆初夏会突然袭击,一时没留意,冷不丁地被踢了个正着,痛的他倒抽了口气。
不过尽管这样,袁向北也没抽回眼光,仍旧开着通天眼观察着头顶上那团铺天盖地的黑影,反正怪物都已经知道自己的本事,也没必要再隐瞒,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等袁向北瞧清楚黑影喉咙处的情况后,手脚一抖,一口饭卡在喉咙,差点没把他呛得背气。
"咳,咳…"
赵老太以为袁向北吃饭吃得太急,所以才被呛到,马上笑呵呵地笑他:"哎哟,别急,别急,今晚饭管够,来来,快喝点汤,咽下去就好。"
老太太还以为袁向北是吃饭吃急了,所以才被呛到!
"姻婆,你不管我,你吃,你吃。"袁向北完这话,目光就转向穆初夏,抿着薄唇似笑非笑。
哈哈哈…
让你乱吃东西,好了吧,被卡住了吧,活该…
袁向北心底狂笑,还以为这只怪物多厉害呢,结果特么就是个蠢货,有胆儿吞怨灵,却没那本事消化,这下好了,看她怎么办。
那怨灵现在就正好卡在她的喉骨处,不上不下,难怪她会叫喉咙不舒服…
喉咙里卡了这么大个东西能舒服才怪。
不过,袁向北从这事上得出了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
怪物与肉身已经完全融合,岂还融合的□□无缝。
这可难办了!
哪怕他有办法收服怪物,也没无法从中下手,灵魂与肉身完全融合,怪物被收,穆家这丫头怕是也没办法救回。
更何况他还没那本事。
眼下看来也只能安抚,不能再动粗了。
得让这只怪物安分守已点,起码别把芭蕉村弄的不得安宁。
至于以后…
管不了以后了,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袁向北顾及不了身上的伤痛,瞬息间就理清了思路,准备改变战术,算走怀柔路线!
穆初夏狠狠踢了脚袁向北后,就和长辈们了声招呼,跑回房间躺下,准备等夜深人静时,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好吧,蠢魔全然没把事儿往先前吞的那团‘阴气’上想…
在穆初夏眼里,被自己吞掉的那团东西就是能量,且还是质量很高级的能量!
没见识不可怕,就怕没常识。
做为一只吃这个世界垃圾食物的魔,连自己的食物都分不清楚,不得不…笨。
穆初夏完全把以前在堂哥那里科补的信息忘到了脑后,忘记了这个世界不只是有阴气、还煞气、晦气!
自然还包括怨气!
而刚才被她以能量吞掉的那一只,不只是单单的能量,人家还是一个怨灵,是有生命的好吧。
你把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当成能量乱吃了,这会儿吃出事来,能怨谁。
虽然你是只魔,但是你的食谱上没有人和鬼这一类东西啊!
扯远了…
穆初夏前脚刚回房,袁向北后脚就跟了过来。
袁向北跟过来不止为了那只被吞掉的怨灵,还有自己胸口的伤。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胸口依旧痛疼无比,没有一点舒缓的迹象。这伤太怪异,自己没办法治。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伤势怕还得要穆初夏出手才能痊愈。
穆家人口多,房子不够住。穆初夏没有自己单独的卧室,她和她哥住一间屋,不大的一间屋里放子两张床,中间用帘子隔了开。
袁向北从堂屋走过去,就见着穆初夏躺在床上。
卧室门没关,袁向北不敢大咧咧地进屋,他谨慎的站在门口,半晌后才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喉咙难受,我有办法治疗。"
穆初夏淡淡的甩了个白眼给他,抽回目光,伸出手揉了揉颈部。
袁向北很紧张,手心华润,冒着丝丝冷汗,毕竟是第一次正面与怪物谈话,只知道尽量放软态度,让她相信他。
穆初夏身子一歪,解放自己魔的本性,勾起嘴,鄙夷嗤笑:"就凭你,自不量力。你要有那本事儿,就不会站在这儿和我谈了。有那功夫,不妨先把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然后再。"
过了招,穆初夏对袁向北的能为有了初步了解,更加没把他放在眼里。
袁向北被她的话勾得七窍生烟,什么叫自不量力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忍。
袁向北到底年幼,忍功没练到家,他觉得再忍下去,肯定会憋出内伤。
他黑沉着脸,凛若冰霜,随后又噗嗤轻笑一声,气哼哼的嘲讽回去:"你是不是做人做久了,连自己是啥丑模样儿都忘了,哼!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忘记了道士是专收妖的吗!"
话一出句,袁向北就后悔了,很担心穆初夏会发怒。他悲哀地觉得憋出内伤什么的其实也没啥事,毕竟他现在就已经内伤在身了…
心塞的道士,,不过,嘴巴厉害点,又怕把人惹毛了,弄出祸事…
话即出口,肯定是收不回来,袁向北剑眉轻轻一皱,正准备放软点态度,让穆初夏出出气。
结果还不待他认错表现呢,穆初夏就发飙了。
只不过…发飙的问题好像有点不对!
"你谁丑呢!"穆初夏顿时怒火中烧,帅不过三秒,先前高高在上嘲讽别人的魔,仿佛是个幻觉。她随后瞥了他一眼,讥笑:"你是道士又怎么样!你得过我吗?不过我就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揍得你下不了床!"
什么丑,她明明很漂亮,在魔域,她可是公认的第一美人,不但魔魂高大威武,魔体也婀娜多娇,前突后翘,不知迷倒了多少魔众。
就是现在这个身体,长得也是很可爱的,长大了肯定也是一个大美女。
臭道士,太没眼光了。
魔殿公主没抓注重点,脑袋瓜长歪了!
穆初夏的话,让袁向北愣了一下,心底突然窜出无力,有点想笑,又有点想抚额长叹。
歪的太快了,有点跟不上节奏!
太蠢了,智商压榨什么的…好没成就感!
真是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邪物。
做了这么多年道士,头一次发现性格如此清奇的异类。
"我为你治喉咙,你把我身上的伤解了。"袁向北不算和蠢人费口舌,直接出来意。
穆初夏垂下眼帘,不怎么会转弯的脑子,这会儿奇迹般得转得贼快。
她很肯定自己没生病,但喉咙却一直不舒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喉骨处挪动,上不来也下不去,弄得她十分难受。
不是肉身上的病,那肯定就是自己的魔魂出了变故。
想要弄清楚原因,只有魔魂离体才能查探。
可是一想到魔魂离体的代价,穆初夏就有点怂了,两次险些消散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她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
穆初夏抬头,眸光惹有所思得瞧向袁向北。
也许…大概…不定他还真就能为自己治喉咙。
穆初夏细细想了一下,觉得这袁向北虽然手上功夫不怎么样,人却诡异。
这只道士,能准确的透视魔魂…太特么不正常了!
不定这道士还真知道点什么,要不,让他试试?
可随即一想,要是道士在治喉咙的时候,在她身上动点手脚,那…
这个想法刚从脑袋瓜子里蹦出来,就被拍飞。
眨眼间,穆初夏就毫不犹豫得做下决定,让他治。
就他那点三角猫功夫,给他十个胆儿,也不敢再挑衅她,如果到时候他找死的做了点什么,哼哼,一巴掌把拍飞他就行。
"行,你过来,我先为你疗伤。"穆初夏想通了后,毅然不怕袁向北反悔,以她先前和他对招地结果来看,这个世界的道士都是半调子水平,与道境的道子们相差甚远。
就凭早前在晒坝,他结手印出的没有威力,甚至连点气感都没有得攻击,她就啥都不怕。
就这点水平,还想和她斗,简直是找死。
…大雾
那是因为你自带无敌光环,别人才会攻击无效。你还真把人当病猫了…出了这地界,人家已经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了。
袁向北抬步跨过门槛,径直走到穆初夏的床边。
穆初夏探出爪子,朝着袁向北的胸口处一抓,魔元出体瞬间,一股阴冷弥漫空间,穆初夏摊开手,张开嘴朝手心轻轻一吸,凉意顿时隐匿。
吸回魔元刹那,穆初夏喉咙一痒,大声咳嗽起来。
好像被自己的魔元呛到了!
自己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魔元回归的时候,喉咙会痒?
魔元离体,袁向北整个精神一震,身上的疼瞬息消逝,他试着运了下功,没毛病,好了…彻底好了。
这样就好了?
太诡异了!
袁向北弄不懂这是为何!不,他弄不明白事儿多了!
穆初夏大声咳嗽了几声,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住喉咙的不适,随后抬头问袁向北:"怎么还不动手?想反悔?"
袁向北抬头看向天际,意有所指的道:"你确定要我现在就动手!"
穆初夏随即反应过来,然后愁着眉头问:"那怎么办?"
袁向北:"晚点吧,等都睡熟了,我在帮你把东西取出来!"
"是什么东西?"穆初夏心底发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跑到自己喉咙去了?
穆初夏完全没往自己乱吃东西这方面想过。
然而袁向北接下来的话,硬是听得她膛目结舌。
袁向北觉得她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不过这样很好,不需要改正,保持着这种智商,越笨越好。
"有个怨灵卡在你喉咙里。"
穆初夏大眼微眯,疑惑间,不知不觉问出了声:"怒灵…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喉咙里?"
怨灵?没听过。阴气,煞气,怨气,什么气她都知道,就是没听过怨灵。
两个世界体系不同,相差甚远,穆初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空白如纸。在她以前的世界,人死后有魂,道子们可以魂修聚体再生,也可能会去投胎传世重修,当然,如果被得魂飞魄散,那抱歉,两样都不行,那是真正散消在天地,没有再来的机会。而魔域的生灵和道境的道子们差不多,只要魂体不灭,就没有真正的死亡,早晚能再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鬼这一,也知道鬼是人死后的灵魂,但她却不知,鬼也分种类,而怨灵就是其中一种。
穆初夏眼神奇怪的盯着袁向北瞧,眼前就有个懂行的,也许,该问问他。
不过…他是道士,自己的死敌!
问,还是不问呢!
哎呀,好烦啊!
袁向北穆然怔愣,翻眼嘲笑:"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肚子里吞,喝!还活着,真是奇了!"
"你吞的那个是鬼!"袁向北嘲笑归嘲笑,却也如实相告诉。
袁向北一,穆初夏顿时大悟,她瞪着大眼睛惊讶万分:"鬼?不是是阴气吗?"
穆初夏一想到自己把鬼吃了,顿时觉得有点肚子痛!
莫名得就想到在魔域的鬼族伙伴,穆初夏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在吃同类!好想吐…
她全然不知这个世界的鬼与她心中的鬼族是两种生物!
"我还以为你专吃鬼呢!"袁向北瞧她那样儿,顿时觉得解气!
穆初夏刮了他一眼,抛开让她觉十分难受的话题,问她:"你是怎么回事,为何能瞧见我?"
袁向北的异常勾引起了穆初夏的好奇心
魔…直白地让人汗颜!
这种问题是可以随便问的?
袁向北淡淡地反问她:"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在穆初夏身上?"
两人的话一出口,瞬间,两两对视,无言以对。屋里一时静寂,谁也没接话。
气氛倒还缓和,但这话题却真不是啥好话题。
袁向北首先妥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的眼睛,能观世间万物。"
对于自己有通天眼一事,他觉得没必要隐瞒,反正穆初夏都已经知道了。
袁向北到底有心交好穆初夏,不为别的,只为了芭蕉村的安全,他就不能与她继续相斗下去,就怕把她惹毛了……
好在这只怪物心性到也还算平和,只要不把她惹急,想来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通天眼。"穆初夏瞬间明悟,难怪他能看见自己。
但心底却更加疑惑了!通天眼在道境并不是什么稀有物,只要修为到了,自然就能开眼。可袁向北道行奇差无比,是怎么把通天眼练出来的?
穆初夏:"你怎么练的?"
袁向北:"天生的。"
穆初夏眼睛突然瞪大,通天眼还能天生?
奇怪的世界!
穆初夏也就吃惊一下就过了,没破砂锅问到底。
两人在房里又嘀咕了一阵,约好今晚三点动手,便分道扬镳。
袁向北跨出房间,就狠狠松了口气。总算是混过去了,只要怪物不和他刀剑相向,他就有办法慢慢引导她归于正途。
话回头,也不知道这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行,晚上得找个机会问一下。
袁向北疑心太重,且又年幼,再怎么沉稳,许多事情也考虑不周,他也不想想,从他知道穆大魔王到现在,人家一直安安份份做人,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就算做了,那也是为了家人好。
穆初夏又往邪路上,哪需要他去引导,真是多管闲事瞎操心。
袁向北走后没多久,张梅就拿了一个煮熟的鸡蛋走了进来,"初夏,还难受吗?"
"妈妈!"穆初夏从床上坐起来,"还是不怎么舒服!"
张梅:"可能是今儿淋雨淋出病了,来,敷敷,不定就好了!"
张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白布,然后细心地把鸡蛋抱在布里,就给穆初夏缠在脖子上。
穆初夏很想告诉她妈,这东西对她没用!——
夜澜人静,万物沉醒。
大雨早已停歇,夜风沁人心扉。天空中朦胧的月亮高高挂起,几个星星稀落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夜半三更,村尾后的山坡上,两条身影借着昏黄的月光,快速行走在山间道上,待走到山间梯田最顶端后,两人脚步才停顿下来。
穆初夏一到地方,蹙眉便问:"怎么把地方定在这儿?"
这里正是白日两人捡稻谷的所在地。
袁向北:"这儿地势好。"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为什么?
袁向北选在这儿为穆初夏取出喉咙里的异物,也是有原因的。这里正好有个阵法,自己只要稍加修改一下,就能行事,不用再费劲的放血摆阵。
今儿已经放了一碗血了…实在是没第二碗血可以放了。
至于摆阵为何要用血,不用别的法器什么的…鬼知道,反正他们袁家祖上一直都放血摆阵。
穆初夏见他摆阵,大眼睛瞬间瞪大,突然有些佩服起袁向北来。
阵法这东西她不懂,但却见过,且还经常和阵法交道,在阵法里吃的亏多得她都数不清。
在穆初夏心里,只有脑袋瓜子特别灵活的人才能玩得转阵法这鬼东西。
比如,道境的某些神烦道子…
一见阵法这玩意,穆初夏就牙疼。
袁向北做好准备工作,抬头问穆初夏:"能现出原形吗?"
好吧,他直接把她当鬼怪了。
穆初夏犹豫了会,紧着眉头,大义凛然得咬牙道:"可以!"
袁向北觉得她莫名其秒,不过是从她喉咙里取个东西出来,用得着一副上刀山下火海得赴死模样儿吗?
"那行,你现形,一会儿我做法时你可能会不大舒服,忍着点。"
"废话真多,快点!"
穆初夏完话,魔魂瞬间从肉身里脱出,天空霎时黑暗,大树无风摇摆,草沙沙作响,原本还在田间呱呱叫响的青蛙顿时歇了声。
死寂…没有任何声响。
袁向北平稳的呼吸声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突出。
对于她庞大的魂体,袁向北眼底没有一丝惊讶,他神色平平的抬头望了眼,然后把穆初夏的肉身挪到阵法外面。
没办法,任谁天天见,都会眼神疲惫,哪还会有什么惊不惊。
彻底死亡的阴影让穆初夏心底切切,她抱着再次受伤的准备,魔魂离体。
然而…
痛呢?
穆初夏很疑惑,为何没有前两次那种烧尽一切的灼痛。
这次魂体不但没有一点散迹的迹象,反而特别惬意。穆初夏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全身舒畅,竟然还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与睡在天魔池一般无二。
天空中,月亮散发着微弱光芒,月光犹如温泉,一浪一浪冲在魂体上,激起丝丝暖意,舒服得让魔眯起了眼。
魂体的畅意来得太激烈,穆初夏险些被这股感觉冲破了头,魔脑用力一甩,魔眼赫然一张,一道翠绿色的光芒从她眼睛里直射而出,直向天际。
穆初夏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天空,依旧是那片天空,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今儿天上挂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
反倒是在她脚下,漆黑又神秘的大地上,魔眼所过全是能量,一片又一片。
穆初夏盯着远方的那些能量,瞬间明悟,那些地方应该都是坟场。
魔心欢悦,好多能量。要是能全都吸过来就好了!
魔王大人好了伤疤望了痛,这伤还没开始治呢,就又想着吞东西了,也不怕消化不良。
"你做什么?快点把眼睛闭上。"袁向北的声间从四面八方传进穆初夏的耳朵。
穆初夏那对大如灯笼的眼睛,让袁向北整个一激,立即出声喝斥。
她这是想把人吓死,还是咋得,亮堂堂的两只眼睛高挂在山顶上,不知道情况还还以为是鬼火呢。
在这个这片地方,道士可不只他一个,隔壁两个村都可都有道行不浅的神婆和尚。
袁向北额头抽搐,感觉头好痛,这要是被那两人知道了,又是一堆麻烦事!
穆初夏魔眼扫过袁向北,瞧他神色焦急,看了一会儿,随即慢慢把眼闭上。
"你别动,我要施法了。忍住,我施法你可能有点难受。"袁向北见她把眼闭上,又一次提醒穆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