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灯火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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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代给应簌离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担心,头天晚上刚刚完,第二天早上她一睁开眼就看见院子里都是堆成山一般的土。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却瞄到了她不该看的。

    应簌离正背对着她,墨发如瀑月,凌乱的披散在肩头,他的脊背上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腰际缓缓的落下,全身只着一条单裤,他正单擦着湿发,浑然不知她就在他身后。

    非礼勿视!孟橘络涨红了脸,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窥他洗澡的,谁知道他会一大早的在院子里洗澡啊,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

    她赶紧转身,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再回去躺一会好了,正蹑蹑脚的往屋里走去,哪知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啊,没有啊,你也好早啊,呵呵。”孟橘络僵着身子,只转过半个脸和他打招呼,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准确的是不敢往下看,她可不是个喜好窥视别人洗澡的变态女。

    “弄这些土有些费力所以就出了点汗,我在这院子里洗洗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应簌离戏谑地道。

    “没有,我突然有点困了,我再睡个回笼觉,等你好了再叫我。”孟橘络抓了抓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回了屋。

    躺在被窝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想刚刚那副美男沐浴图,再想想这个男人每晚都是躺在她身侧的。

    她才突然意识到,她居然居然和一个男人同居了两个多月,天哪,两人各过各的,相安无事,她一直都没有什么感觉。

    若不是今日不心撞见他洗澡,她还大大咧咧的呢,哎,这么一想,孟橘络又嗅了嗅这被子的气味,便觉得这被子也染上了他的味道,当下就一脸嫌弃的把它推走。

    不过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挫败的很啊,她怎么能这么不知矜持了,居然睡觉还要和人家合盖一床被子?!

    不行,她孟橘络绝不是个买不起被子的人,今天她就要去买被子!

    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半天,连应簌离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看着榻的人一脸怨念,明明冻得瑟瑟,还碎碎念个不停的样子,应簌离不禁哑然,不明白她又是纠结什么了,她总是这样,一纠结起来就顾不得其他的。

    他伸出一根指,透过她的发丝,轻触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是要出门吗。”

    “啊!”孟橘络吓得一个激灵叫出声来。

    “我有这么可怕吗?”应簌离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默念道。

    这女人是不是还没睡醒,果然,起早傻一天,这话在她身上相当适用。

    孟橘络穿好鞋袜,和应簌离告别过后就去拿她的竹篮,收拾收拾就出摊了。

    走了一段才想起来,忘记和他今天会晚回来了,不过想着屋里还有剩的包子,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用她担心,就没再折回去。

    最近忙于挣钱,她出摊的时间都很长,也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过话了,虽然他们平时交流也不多,但最近尤甚。

    今日她打算先买一部分糯米,考虑到她一个人也拿不下,就临走前叫上了张生和张悯帮忙。

    糯米这东西种的人少,虽然它也算是主食,但是因为它吃多了不消化,所以少有人正经用来吃饭,都是偶尔吃一吃的,因而它的价格也并不昂贵。

    临回家时,她一口气买了三十斤的糯米,张生掂六斤,张悯拿四斤,剩下的二十斤她一人足矣。

    一行三人,摇摇晃晃,走到镇子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差点没赶上最后一趟牛车。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孟橘络多付了两个铜板,让车主帮忙把她送到村口。

    路过村子的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候,所以路上的人并不多,她还特意加快了步子,不然被人瞧见她买那么多东西,肯定少不了一阵议论。

    不过她家翻房子的事情早晚有人要知道,到时候想低调都不行。

    她提着一大袋子糯米,累的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家,两个崽子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应簌离听到动静,也从屋子里出来,见她提着重物连忙从她里接过。

    “怎么走的时候也没要买这么多东西,弄到这么晚才回来,酸吗?”应簌离佯怒地她,语气中却难掩关心。

    “不酸,我是走快了才有点喘,我先去做个饭,孩子们都饿了。”

    孟橘络看了看两个孩子,就钻进了厨房。

    应簌离叫住她,想让她歇歇,但是想到那两个孩还饿着,自己也是从早上等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早已饥肠辘辘了,就没拦她。

    两个崽子也准时出现在餐桌前,一脸可爱的托着脸等着孟橘络的投喂。

    中午她和两个孩子除了吃饭外还一人多吃了一个大鸡腿,再加上这会她也没感觉到饿,想着近日吃肉的次数有些频繁,孟橘络就打算吃点清淡的刮刮油。

    虽然她这副刚满十六岁的身板还清瘦干瘪的很,但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绝不能让自己有长胖的任何风险。

    一盘青菜炒豆腐,一碗辣炒豆角,再加上一锅稀粥,这就是晚餐的全部了。

    哦,不对,还有一碗专供给两个崽子吃的蛋羹,孩子正在长身体,可不能克扣他们的饮食。

    应簌离看着一桌的清汤寡水,再看着唯一的一碗鸡蛋羹放在了两个孩子面前,他们倒是吃的正欢。

    他艰难的咽了一口碗里的稀粥,想要下筷,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挣扎了半天,他无力的放下了筷子。

    筷子碰撞在桌子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一声,应簌离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突如其来的低压气氛把张生和张悯的心脏都吓得一颤。

    面对他如此明显的异样,孟橘络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关注的点显然错了。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饭啊。”

    孟橘络分别给两个孩子夹了一块豆腐,豆腐数量不多,最后一块也很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碗里,从始至终也没有给应簌离夹的意思。

    应簌离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他饿了一天她都没有发现吗?在她心里,他难道比不上两个天天蹭饭的孩子?

    “不吃了,没胃口。”

    应簌离粥也不喝了,黑着脸不想看她,可惜屋子太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能待,他找了一圈地方,还是只能坐在桌子旁边。

    孟橘络一脸懵逼,摸不透这人的心思,平时都好好的,给啥吃啥可乖了的一个人,怎么翻脸就翻脸了。

    男人心海底针,他气任他气,她该吃继续吃,反正这人只要饿了,胃口也自然就了。

    且看他后半夜怎么饿醒的,孟橘络一边在心里偷笑着,一边扒着饭。

    本来以为这个丫头看他不对劲,能向他表示表示,没想到她就只是傻乎乎的看了他一会,又埋头继续吃去了。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吃完了,应簌离瞧着桌子上光溜溜的盘心里更气了,没看他都不吃了,她居然还在那里吃的这么香,难道吃饭也比他更重要吗?

    这一次他也不在屋子待了,直接转身出了屋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房顶上。

    吃罢了饭,张悯帮忙收了盘子又贴心的擦了桌子,张生则帮着她一块去河边洗碗,一大两其乐融融的样子,看得应簌离的脸更黑了。

    他黑着脸看孟橘络去送这两个孩子,然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他。

    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孩子十分的多余和碍眼,本来他和她一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还要被这两个孩子分一半去。

    夜里她又忙这忙那,有时一天下来,两个人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他其实已经不满她对他的忽视很久了。

    “还不下来嘛?大少爷,夜里上面很冷哦。”

    孟橘络仰着头看着房子上的某人。

    “不用管我,我在上面待一会就回去。”应簌离故意别过脸,冷淡的道。

    “那算了,我先进去咯。”

    见他不下来,孟橘络还以为是他想一个人吹吹风呢,左右他平时也有这个习惯,就没有多想,朝他挥了挥,她人就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应簌离还等着孟橘络喊她第二次呢,谁知道她一句算了就自己回去了,她就不能,多关注他一会儿吗。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在她一只脚踏进门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孟橘络猝不及防,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

    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她一脸纳闷的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应簌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那两个孩子是吗?你有在乎过我吗?”应簌离低下头,贴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连道。

    “怎么突然这么,他们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不像你我,自然是更需要呵护与疼爱的,至于你问我在不在乎,我肯定在乎啊。”

    孟橘络干干巴巴地着,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哄一个正在求关注的孩。

    “那你可还记得,我是你的夫,你可还记得,你还答应过我要同我谈恋爱,怕是都忘光了吧。”

    应簌离眸子锁定了她,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可她一昧的躲闪让他越发心烦,正视两人的关系就这么难吗。

    曾经他以为是她攀上了他,他不休她已是她修来的福分了。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她的眼中除了他这个人之外,映不出一点别的东西,她对他毫无感觉,他却开始对她产生了兴趣。

    他对她百依百顺,却还比不过两个孩子在她心里的位置,想来还真是可笑,是他给她的时间太长了。

    “这些我当然记得啊,暂且不提它,我反正是一点都不着急,想来你更不着急对吧。”

    孟橘络绕过应簌离,想直接倒在榻上躺尸,她把脸深深的埋在被子里,假装自己困的不行了。

    谁知应簌离一改往日的作风,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不撒的紧挨着她,让她十分不自在。

    “今日得闲,我偏想提一提”

    应簌离俯身,一只钳制住她的双,一只抚上她光洁的下巴,再往下,一低头,便触上了她的唇。

    孟橘络唇瓣微动,在他凑过来的瞬间大脑变成一片空白,仿佛有电流从两人相碰出散开,让她从头到脚都动弹不得。

    灯火摇曳,他浅浅吻过她绵软的唇,那种不出来的感觉,连应簌离都产生了微微的眩晕感,他放开了她,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幽光。

    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孟橘络斜靠在墙上,应簌离俯身凑近了她,腾出一只抚上她的腰侧,孟橘络只觉得此刻呼吸都困难,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脸在她眼前一点一点的放大。

    应簌离正要再去吻她,却听到了窗边传来的动静,余光所见,竟是窗外晃过一道人影。

    “是谁!”

    应簌离一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