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应家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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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等了月余,在冬日第一场雪降临之前,房子终于盖好了。

    新房子虽然不大,但足够用了,两个人一人一间卧房,中间还有会客厅,再也不用挤在一间狭的房子里,人在屋子里还能走动走动。

    原先的那间房子算是应簌离生母的故址,没有动,只是改成了室内的厨房兼杂物间。

    天气越发寒冷了,只穿褂子已经扛不住了,孟橘络打算趁周末孩子们不来上课的时候,她出去买些棉衣棉被回来,家里刚盖好,还是空荡荡的,得慢慢置办。

    随着榜文的公布,那场举世瞩目的考试终于过去了,几家欢喜几家忧,应簌离虽然不,但孟橘络知道,他想去看看,看看昔日的那些同窗,有没有考中的。

    于是孟橘络趁着要出去买东西的空挡,借邀请他同她一起进城,进了城之后,她假装对放榜感兴趣,拉着他一块去看,那他不就知道到底是谁了。

    为此孟橘络特地起了个大早,还把之前的破竹筐也翻了出来,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

    虽然他现在就是被人知道能走也没什么,但是毕竟是去镇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提前帮他准备了一顶幕离。

    不过这次的幕离也不是借的,是她自己买来纱布然后一点点缝的,样子可能丑了点,但勉强用用还是可以的。

    两人乘着牛车进城,一路上尽管应簌离一句话也没,但他那么高大的人戴着一顶遮面的幕离,在乡下看见也实属稀罕。

    牛车上的几个外乡的嫂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可句句都是意有所指。

    “一个大男人比个姑娘还娇贵,遮遮掩掩,啧啧,真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不是,你看他旁边那个女的,好像坐个车还一直在护着他,咦,女的护着男的这不全反嘛。”

    孟橘络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

    如果一开始还是声的嘀咕着,那么现在见两人没有反应,就毫不掩饰的对着她二人指指点点。

    “这位大娘,我实在不明白为何您对我家相公这么感兴趣,他遮不遮面与您无关吧,再,他是脸上生了一脸脓包,再奇丑无比,遮着是怕吓着您,怎么,还想看看那脓包长什么样子吗?”

    孟橘络毫不客气的调笑着,到脓包二字时还故意放大了音量,特意凑近了那几个婆娘。

    那几个婆娘果然被吓得不轻,一个胆的瞄了一眼应簌离的脸,恶心地差点呕出来。

    “好了好了,太恶心了,你别了,你可千万别让他露脸,我们早上刚吃的饭,还不想浪费呢。”最先话的那个大娘嫌弃的挥了挥,几个人的身子都不约而同地离应簌离更远了一点。

    再看向应簌离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脸,浑身都打了个冷颤,怎么看着也是白白嫩嫩的,居然长了个脓包脸,真是晦气!

    听孟橘络自己长了一副脓包脸,应簌离也没有反驳,只是侧脸无奈地看了看她,他要真是如她形容那般,估计最先跑的就是她了,不过他倒是难得从她口中听见她他是她相公。。

    孟橘络见那几个婆子被的被她恶心到了,一直捂着嘴偷笑。

    与其争辩不休,不如编个谎,这些好了,可老实了,一个字都不出来了吧。

    到了镇子,孟橘络还觉得心情很好,背着竹篓,还情不自禁地哼起了调。

    惹得应簌离忍不住开口,“怎么,有一个奇丑无比,满脸脓包的相公,你还觉得很开心。”

    “我哪有那样的相公,实际上,你貌比潘安才高八斗不是嘛,我笑的是那几个人居然真以为你是我的那样,还差点吐了,你不觉得她们的反应很好笑吗?”孟橘络一想起刚刚的情景,嘴角就止不住的上翘。

    “我是你相公?”应簌离反问。

    孟橘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对啊,怎么了?”

    应簌离不再作声,很好,看来她还不傻,既然她知道他是她的相公,以后的事就一切好了。

    两个人一起去成衣铺里各买了两身棉服,不会做衣裳,这也是孟橘络个人觉得十分失败的事了。

    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如其他姑娘厉害,而是单纯的觉得浪费了好多钱,一般人都是买部和棉花,自己回家裁剪着做的,她倒好,每身衣服都得靠买。

    这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她要是能自己做,直接就能节省一半了,着实可惜的很。

    棉衣不比常衣,价格翻了一番,虽然也有便宜货,但那里面塞的都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棉花,穿着也不暖和,她还是不去图那个便宜了,咬咬牙,花了四百文买了这些衣裳。

    两个崽子的衣服她也惦记着呢,不过因为他们人不在这,孟橘络也就没有着急,等她下回再来,直接领着过来试,那样买的更合身。

    买完衣服,两人又一同去买了厚被褥,因为冬季要储存很多食材,他们又多买了一些陶罐什么的器皿。

    米面她没有考虑,只是趁着应簌离在可能帮着提东西,她就多备了不少盐和调味品。

    前世每年腊月,家家户户有晒腊肉的习惯,如今她也打算沿用,不仅如此,她还打算晒点鱼干,做点咸菜什么的,这些东西都十分耐放,可以使劲囤。

    她是林屠夫的老客户了,尽管有阵子没卖卤肉了,但是她一多备些肉,林屠夫还是直接就给送到家。

    两人从早上转到下午,直到确定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之后,孟橘络才提出要去看看榜单的事。

    还没等应簌离拒绝,她就直接拽着人跑了。

    已经放榜好几日了,但是榜前还有不少人在看,孟橘络绕到了最前面,应簌离没有跟去,只是压低了帽檐,远远的看着,视线也只是在孟橘络的身上,并不多看那榜一眼。

    他宁可不考,也不替考,在这件事上他早就心灰意冷了。

    “你真的不去看看吗?我看那个榜首,是叫解元对吧,是外镇一个叫陆铭钰的人,他是不是很厉害啊,居然是第一哎,你认识他吗?”

    孟橘络第一次见这种榜单,仿佛重回了高考查成绩的那时候,眼里有藏不住的兴奋,她拉着应簌离,指了指前面的牌子。

    “不认识。”应簌离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孟橘络听完瘪了瘪嘴,不认识算了,装什么酷啊,这么想着,她决定不再搭理她,继续挤过去看热闹去了。

    应簌离因为练武的原因,视力很好,隔了一段距离,却还是轻轻松松的就看看见了陆铭钰三个字。

    他嘴上着不认识,心中却替对方高兴,两人是同窗好友,他不在,陆铭钰终于能如愿考上第一了,但这原本,该是他的位置才对。

    墨眸深处的黯然,他藏的很深,可藏的再深,毕竟是藏着,永远也不会褪色。

    乡试三年一次,明年就是会试,再然后就是殿试,陆铭钰那子天资不错,人也是勤奋又好学,以他对其的了解,那子肯定能走到最后。

    只是他自己,错过了这一次会,三年后不知又是何光景。

    应簌离难得愣神了片刻,并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待人近了他才迅速转身,一脸戒备的和对方保持距离。

    对方与他年纪相仿,长相同样出众,只不过嘴巴若有若无的轻笑显得人轻佻了许多,头顶玉冠,锦衣玉袍,看着是一副风度翩翩的俊俏少年模样,可细看那衣领却是微敞着的,露出一半精致的锁骨,潇洒中平添了三分风流。

    他的腰间系的是镶嵌了宝石的玉带,佩的是上好的羊脂玉,脚蹬鹿皮靴,活脱脱是一位富家公子哥。

    应子桓收回了自己的,他原是想拍拍他的肩膀,哪知他的戒备心还是一如以往的重。

    “哈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怎么见你的样子好像对我已是无言相对了?我的好哥哥。”

    看清来人的长相,应簌离紧握的才缓缓松开,对方称他哥哥,但他的语气却依旧冷漠。

    “你来干什么。”

    “我路过啊,刚好来看看放榜,顺便告诉你一声,你的好友陆铭钰得知你不在府中的消息后,日日拜访,要找你出来,爹又不好赶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烦人,成天碎碎念的,哪像你那么不爱话,真不知道你俩怎么认识的。”

    不同于应簌离的冷淡,应子桓像是熟知了他的脾气,自顾自的这话,也不管应簌离到底听没听进去。

    “话完了吗,完你可以走了。”应簌离看了看远处还在观望的孟橘络,他不想她见到面前的这个人。

    “怎么,这路是你家的,你让我走我就走。喔,差点忘了,这路啊确实是咱家修的,咱俩一人一半,你可赶不走我。”

    应子桓话痨的天赋和孟橘络有的一拼,不管应簌离怎么冷他,他就是腆着脸不肯离开。

    “你一个人出来的,应紫玉她不在吧。”

    “放心吧,我出门从不让那丫头知道,不然啊,总是给我生事,碍着我喝酒了,怎么,大冰块在这里等人啊。”

    应子桓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能对得上号的人,反倒是对应簌离背着的背篓和他戴的幕离起了兴趣。

    “啧啧,从来没见你戴过这玩意儿,丑了吧唧的,不过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鸡群中最显眼的‘鹤’,背上的是被子吗,怎么出来一趟把家底都背出来了。”

    着,应子桓就好奇的要去翻看里面的东西,却被应簌离毫不留情的拍开了他的。

    “啪!”

    这一声不可谓不响亮,还伴随着应子桓杀猪般的咆哮,“我,你还是不是个人,下这么狠!”

    四周的人瞬间就盯上了这两个人,其中也包括孟橘络。

    榜上的字突然它就没意思了,她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应簌离居然在跟一个公子哥,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