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广纳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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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应簌离率先动了筷,他夹了一下那一整块的牛肉,便无师自通般的拿起刀切起肉来,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将牛排切下来一块送入口中,仔细咀嚼,几人可都是半蹲在地上,围着石板吃的,他竟也能吃出这边高雅悠闲的意味来。

    末了,他还偏过头瞧着孟橘络,问道:“是这个样子的吗?”

    孟橘络猛点了点头,期待的道,“那你吃了,觉得它的味道如何?”

    “上品。”应簌离点了点头,给予了这块牛排极高的评价。

    他是个鲜少夸人的性子,更是不会撒谎,他好,那一定就是觉得好。

    孟橘络感动的都快哭了,很好,看来做了这么久的黑暗料理,她的厨艺还真没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多少。

    而平遥祝作为一个空降不久的愣头青,自流浪至此之后还根本没有吃过“人吃”的东西,对应簌离的话也不尽认可了。

    他摇了摇头,这两口子,整日如蜜里调油一般,应公子都好吃了,他今日就是忍着腹痛腹泻的危险,也得给孟姑娘好好捧个场了,苦着一张俊颜,艰难地仿照两人的样子,切下一块肉送入口中。

    想象中的苦涩或者腥腻并没有传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怪味道,真的是原汁原味的牛肉的味道,伴着焦香,牛肉与黑胡椒入口的独特风味混合在一起,在味蕾中激出奇妙的体验,他从未吃过,如此奇特又美味的食物。

    平遥祝两眼散发出奕奕光彩,他激动地拽住孟橘络的臂,另一只指着石板上的牛排,险些不出话来,“这样绝妙的美味真是你做的吗?太好吃了,和我从前吃过的任何一种牛肉都不同,原来这牛肉煎出来竟会如此好吃!”

    一时间,他居然都怀疑这不是孟橘络做的了,要不是他不时去厨房帮忙打打下,屋子里又没有另外的什么人,他真要以为这是请了哪位大厨做的呢。

    “当然是我做的,嘻嘻,好吃你就多吃点,还有更多好吃的还在后面呢。”孟橘络不怀好意地冲着平遥祝笑了笑。

    应簌离的眼里紧盯着遥祝抓着孟橘络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直接把遥祝的拍开。

    “食不言寝不语,注意分寸!”

    遥祝被他拍了,这次晃过神来,一张白净的脸上写满了窘色,连耳尖都微微泛着红光,他赶紧缩回,嗯嗯了两声,就不再多话了。

    其实他还憋着一大肚子的问题和疑惑,碍于应簌离的气场实在太强,一直盯着他不放,此情此景,他还是赶紧闭嘴好好吃饭的好。

    孟橘络憋着笑,这子醋劲还不,别人还碰她不得了,不用猜,她就知道,遥祝肚子里肯定一肚子疑惑,真的是现在的东西做的有多好吃,之前的东西就有多难吃,也是难为他了。

    “啊,我这厨艺总是如此,时好时坏,心情一好我发挥的也就好,这不是近日招生不赖嘛,想趁犒劳一下大家,心情自然大好。”

    “不错,终于不用再吃那些猪食了。”

    应簌离如释重负,想起来之前吃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他直觉得后脑一阵发麻,在她身边待久了,他的嘴也被养的更挑了。

    “噗,真有那么夸张吗?还好吧。”孟橘络挑眉,总归都是一个人做的嘛。

    “有。”

    平遥祝在一旁默默的一声不响地吃着肉,心中那叫一个纠结委屈,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倒是挺开心,他却一个字也不敢,生怕错了什么惹得应簌离瞪他,不由得幽幽地感慨着,寄人篱下,还真是太难做人。

    牛排很快就被一扫而空,孟橘络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招呼起了其他的菜,没过多久,剩下的菜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出锅了,平遥祝一趟趟的端着菜,闻着那菜香,勾的口水直流。

    这倒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从前的时候他向来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怎么现在对这些吃的变得如此毫无抵抗力了。

    到底是怪自己的自制力变差了,还是该安慰自己,只是因为流浪的时间太久,难吃的饭菜吃了太多,才激发了心底里对美食的渴望。

    这么想着,也算是勉强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吃饭的时候,数他吃的最多,数他吃的最欢。

    红烧排骨好好吃,入口回味无穷,肉香醇厚。

    糖醋排骨太让人惊艳,酸甜感在口中蔓延,搭配炸过后的排骨,那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那个鸡炖蘑菇,鸡肉的嫩加上菌类特有的风味,他连喝了两碗才舍得停下。

    不得不提的还有那些素菜,明明就是平淡无奇的那几样,平日里孟橘络也做过,可今日吃着,每一样菜都有着诱人的魔力,让他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的舍不得放下筷子。

    他简直是疯了,居然在这里被人养成了一个吃货,肚子早就饱了,却还想吃,就生怕这顿吃完了以后就再也吃不上了。

    不错,孟橘络的话遥祝信了十成,那种按心情发挥的鬼话,怕是也只有遥祝会相信了。

    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孟橘络还琢磨着要不要准备贴个榜招人什么的,这他们三个人带三个班上没有问题,但是如此一来便的不得空闲了,无论哪个人临时有事,这都挪不开人,再了,一天到晚的上课,跟上班一样,长久如此,大家肯定会烦。

    招贤纳士,便不得不提早考虑到了,镇子上的秀才不少,有些苦读多年,始终也不是那块料,郁郁不得志,不得已而草草收场。

    这些人就是读书人,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就是去做苦力或者找别的伙计也比一般的男子要差些,四处碰壁,多年的苦读也是荒废,白了就是专业不对口,干啥啥不行。

    但是这些人虽然考不中,但是怎么也是侵淫多年,能考上秀才的怎么也不会是笨蛋,请过来稍加培训,当个夫子教教学生,岂不是好的很。

    她其实很看好这些人,考不中不代表人的能力就不行,多加甄别,不定能在那些落榜秀才中发现惊才艳艳之辈。

    至于竞争,孟橘络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她找的这些秀才要么是随便做个什么伙计谋生,要么就是自己开个私塾,收个个把学生,教人识字什么的,那些大书院或者大学堂是不会找这些人去当夫子教人的。

    这也正中她的下怀,她打算明日就张榜,等休息日的时候安排时间让这些人过来面试,她要亲自看着,就不信找不出几只凤凰出来。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向应簌离打听了一下其他学堂的情况,找找不同。

    临睡前,她老老实实的在应簌离身侧躺好,两人每晚都是这样挤着睡的,就像最初挤在那件屋里一样,听着应簌离均匀的呼吸声,她觉得很安心,于是便偏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

    应簌离转过身,两个人便脸对着脸了。

    “我想再找一些好的老师,便于日后扩大规模时候用人,况且咱们几个也不能整日整日的连轴转,会把人累坏的,你以前读的书院里那些老师都是些什么来头啊。”

    应簌离还以为她找他是什么事,原来又是一些与两人无关的事情,敛去眼底的失落,沉吟道,“逐梦书院的夫子都是年近半百的老者,且大都来自主城,学识渊博,年轻时期的他们每一个拎出来都可以是名动一方的才子,到了这个岁数,被请来做夫子,也顺带着潜心做做学问,大家都十分认可与敬佩他们。”

    孟橘络在心里暗暗点头,没想到一个镇里书院的老师们来头都这么大,看来这镇子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怪不得一个个富家子弟挤破了头也要进去。

    那就师资这块,自己也是跟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啊,她也算是能理解那日那逐鹿书院的院长为何语气会那样不屑了,要是她她也不屑,参天巨木与路边野草,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与任何交集。

    “哦,我还想着从落榜的秀才中挑选合适的作为日后的老师呢,那这么看来,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学生和家长怕是也不甚认可。”

    白打的算盘,又要落空了,孟橘络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未必,有些人善于考,有些人善于教,仅仅一场科举也无法将人订死,再者,出身不同,发展受限也不同。好比我,稍有些文采便能名气大增,可我若是出身寒门,恐怕惊才艳艳,有闻者也不过尔尔,出人头地也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万事未必。”

    他的话很对,看人不光仅看片面,一场考试,失败了就要被宣判死刑吗?那曾经的十年寒窗又算什么呢,人才辈出之代,多少人惊艳如昙花一现,又有多少人默默不语沉入底层,万事未必,秀才也不该被忽视。

    得到了应簌离的答复,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要招贤士,第一步就要从秀才找起,她不介意给他们一个让她发现的会,她也希望那些人能给予她信任,愿意加入她的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