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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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利剑贯穿过她整个身子,她低下头,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孟橘络呆呆地看着胸口处穿透出的扁平菱形状的箭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惜太晚了,钝痛从伤口处扩散开,她身子一歪,整个人从马上倒了下去。

    应簌离目眦欲裂,他看的清清楚楚,后面的人见他追来了,其中一位弓箭索性停下了马,一直用弓箭瞄准她,蓄势待发,可她毫无察觉,就在她坐直身子的那一刻,利箭穿过。

    如同穿过他的心一般,蚀骨的痛,在应簌离的胸腔炸开,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儿倒在他的眼前。

    那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了,足下用力踩过马头,飞身过去,在孟橘络倒地的一瞬间接住了她。

    “啊!”

    应簌离仰头长啸,周身的杀气瞬间迸发出来。

    他要刃那些畜生,他一定要让他们为她陪葬!

    本来那些人看见只有应簌离一个人还打算拼一拼,毕竟他们有十几个人,应簌离却是孤身一人,他们还是占很大的胜算,若是能将敌方主将的首级带回去请功,对他们来也是无上的荣耀和诱惑。

    可谁知这个人一看那个女人倒下了,就跟疯了一样,双目通红,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提着剑咆哮着朝他们扑了过来。

    许是被应簌离这一瞬间的气势镇住,他们竟一个人也不敢上前了,不过只是瞬间的震撼,下一刻便都拿起武器,合着包围过来,他们也是红了眼,眼下应簌离一个人,就像是送上门来一样,速战速决,他们一定能拿下他。

    谁料,应簌离上来就提剑刺倒了一个,像是杀红了眼,一个人闯进他们中之间,大杀四方

    等到那些前来保护应簌离的人追赶上来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一地尸体了。

    而他们的将军半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女子,在原地放声哀嚎,那声音凄惨到他们几个大男人看了都动容。

    “将军!”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喊了应簌离一声,既然这些人已经解决了,那么将军也该速速回去,前面的大军都还在等着他。

    应簌离没有理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汩汩鲜血染红孟橘络的衣襟,太疼了,疼的她差点要昏死过去,不过她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她一定要把消息传给音速里。

    她虚弱的抓住应簌离的,张开嘴想什么,应簌离急忙俯身倾听。

    “庆玉与元理勾结,偷了布阵图,还把今夜你们子时出发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前方枝阳谷,元理的大军已然埋伏在那里,心”

    应簌离满脸泪痕,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拼命的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了,我这就带你离开,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她胸口上的箭根本不能拔,一拔她便会大失血,很可能就救不过来了,但是如果他不拔的话,她的伤口又一直在流血,进退两难。

    眼下最紧要的是赶紧把她送走,必须把她送到丰城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追上来的士兵连忙应道。

    “你们几个人把夫人送回去,务必去请丰城最好的大夫去救治,如果她死了,你们提头来见。”

    “是!”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遵从应簌离的命令。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将军的夫人,怪不得将军会那样悲痛欲绝。

    应簌离正想将人托付给后面的他们,却被孟橘络拽住了。

    “我还有话怕,再不就没会了”

    应簌离心疼地看着她,心急如焚,“别再了,你保存好体力,一定要撑下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不准你死,你不想做寡妇,我也不想做鳏夫。”

    孟橘络噗嗤笑了出来,想让他擦擦眼泪,却发现失血过多的她连把提起来都做不到。

    “记住我的话,我爱你,很遗憾没给你添个孩子,我真的不舍得去死”

    “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应簌离把孟橘络心翼翼的移交给为首的那个护卫,沉着脸交代道。

    “拿上我的令牌,回到封城之后,全力救治夫人,如若有任何人阻拦,不管什么身份,就地拿下。”

    此时此刻,应簌离恨不得将庆玉碎尸万段。

    待他打完这场仗之后,如果有命回来,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光是叛国通敌这一条,她就足以死上一遭,他不仅害了她的络儿,她还害了整个国家,如果络儿有任何闪失,他一定要亲杀了她!

    若不是络儿冒死前来报信,那结果根本无法想象,好一个庆玉,好一个元理,真是打了一好算盘,可惜了,就算拿了布阵图又怎样,就算再枝阳谷里埋伏等他们又怎样,今日他一定要改写历史,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应簌离骑马回去,前去探路的那一队人马也已经回来了。

    “报将军,前面谷内没有异常,可以通行。”

    “好一个没有异常。”应簌离冷笑一声,厉喝道,“传令下去,所有人调转方向,绕开枝阳谷,向南蛮大营进发。”

    既然元理带着人马全部都埋伏在枝阳谷,那么他们的大营必然空旷无守,枝阳谷并不是必经之路,他们完全可以绕过那里直接来到南蛮的大营。

    庆玉不是偷了布阵图吗,那好,他们就不走这条路了,转而直捣黄龙,正面开战。

    这一场战事注定充满腥风血雨,寡不敌众,但由于应簌离临时改变策略元理得知南蛮大营被攻时,再从枝阳谷赶回已经晚了。

    他们留守在大营内的两万将士尽数被歼灭,连得到消息的元理都傻了眼。

    这一下一来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也惨淡了许多,这一仗打起来已然算是势均力敌,他败了一场,士气大衰,而对方士气高涨,虽然只有五万人马来对战他八万大军,但仍然不显败迹。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从黑夜打到白日,又从白日打到黑夜,足足两天两夜,双方损失惨重,都没能讨到绝对的便宜。

    应簌离也是杀红了眼,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他所到之处,敌军闻风丧胆,除了元理之外根本无人能与他抗衡。

    但应簌离也知道,如果要想赢,元理必须要死,而只有他才能突破重重屏障有取得元理首级的可能。

    是该到取舍的时候,牺牲他一人,便可保住他身后这残余的三万大军,敌军一旦无首,便很容易被击溃,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应簌离打算孤身一人,直取元理首级时,曙光显现。

    副将冒死来报,是邻国东平国突然派了援军过来,乌压压的一片,看人数,足足有五万人,他们一来,战势便能一边倒。

    应簌离浑身都是血,他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敌人,也有部分是他自己流的,战斗到了这种时刻,他也是在强撑。

    “来者何人,可是皇上请东平国出面的?”应簌离不解的问道。

    按理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东平国能出兵,也不会等到今日,那么究竟是谁在帮他。

    副将摇了摇头,看着那来的一片人,为首的好像是个年轻的面孔。

    “据是东平国的新君,前几年他们国家内乱,根本无暇于他国事务,皇上根本没有和东平国立下任何约定,属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肯来帮我们。”

    “来了就知道了。”

    应簌离定定的看着远方,直到为首的一位身披金黄战甲的男子闯入他的眼帘,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曾经,他们在一个镇上,朝夕相处过。

    “平遥祝!居然是他。”

    原来他是东平国的人,怪不得从未听他提起过,原来他是东平国的新君,怪不得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几年前平遥祝落难,那一年恰逢大雪,他和孟橘络还以为平遥祝是因为逃难才流落到这里的,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了许久,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家乡,就是偶尔见他一个人在落寞的发呆,他的过去没有一个人知晓。

    后来在赫云城遇到了他的故人,他的生活才开始有了不同,过了没多长时间他就离开了求知堂,是要到故乡去处理什么事情,没想到是到东平国去做皇帝了,这般经历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而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旁人也无从猜想。

    他居然能来帮忙,是应簌离怎么也想不到的,刚刚成为新君,正是朝中势力动荡的时刻,居然能排开万难,调集这么多的人马前来援助,而且还援助的这么及时。

    不过在后来,应簌离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疑惑了。

    因为他又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脸,是月,原来如此,也只有他了,能用这么快的速度跑到东平国去,搬来救兵。

    他们都来了,络儿若是看见了应该很开心吧。

    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应簌离再也撑不下去了,眼皮子重的很,人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恍惚之中他好像听见遥祝的声音。

    “应兄,你怎么了,月兄替我传来消息,我第一时间赶来,你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