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周荻看了看那个盒子的尺寸, 觉得应该不是戒指, 但周荻的期待还是一点没有减弱,他将礼盒接了过来,在关泽的注视下缓缓开。
一枚银质的挂件,上面刻了周荻的名字, 以及关泽的名字和号码。
“这不是和灰兔挂在脖子上的名牌一样的吗?”周荻将那枚名牌举得高高的, 半眯起眼睛看着, “原来到今天, 我才和它的地位一样啊。”
关泽有点窘迫,心地问:“那你……喜不喜欢?”
周荻将名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和那把钥匙贴着放在一起, 然后:“我过,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所以……为了感谢关泽哥哥, 让我喂你吃蛋糕好不好?”
“喂……喂我?”关泽看到周荻距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由地就往后退,周荻突然抓住了关泽的手腕,不由分地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抱范围之内。
关泽有点慌, 忙:“不用……不用喂我,你自己吃……”
周荻充耳不闻, 突然就把蛋糕拿起来咬了一口, 而后一把将关泽拉进,唇对唇地糊了关泽一嘴的奶油。
关泽瞬间就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荻, 他感觉到自己嘴唇上全是奶油,那模样肯定很蠢,但关泽就这么傻傻地不知道去擦。
周荻笑盈盈地:“好吃吗?”
太……太甜了!关泽觉得自己甜得牙疼,也不知道是因为蛋糕的里草莓,还是因为周荻的笑。
“这样果然是更好吃,来,我们一起吃掉,别浪费。”周荻着就又凑了过来,伸出舌头一点点地舔掉关泽唇边的奶油。关泽感觉到他的舌头软软的,热热的,舌尖灵活地描绘了自己嘴唇的形状。被他舌头触碰过的皮肤,全部都麻了。
等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关泽连腰都软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周荻再次咬了一口蛋糕,又嘴对嘴地喂给关泽。不知道他是想让关泽吃,还是不让关泽吃,舌头搅着那一点点奶油,一会儿强势地往关泽嘴里送,一会儿又调皮地从关泽舌尖夺走。最终那点奶油完全融化在了二人的唇齿之间,留下的只是草莓浓郁的香气。
这样吃蛋糕……简直太不对了,还没能将蛋糕吃完,关泽就已经呼吸紊乱,浑身发麻,他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全然是周荻搂着他的腰,才不至于让他倒下。
“够了……不要了……”关泽无力地拒绝,什么也不肯再吃那个蛋糕,哪有人这样吃蛋糕的?再吃下去,会……会……
会怎么样呢?关泽也不知道,他只是隐约感觉到了今天周荻很不一样,不是那个爱撒娇的可爱周荻,而是那个特别危险,特别恶劣的恶魔周荻。
周荻放下了蛋糕,同时也放下了搂着关泽腰的手,护在关泽的后脑勺,一下把软绵绵的关泽给推到在了地板上。
关泽瞪大眼睛,道:“怎么……”
“就在刚才,我们接吻的时候,十二点已经过了。”周荻俯身压住了关泽,食指轻轻地压在关泽的锁骨正中。
关泽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完全无法发声。
“我成年了,这下你找不到借口了吧?”周荻慢慢地着,同时手指也慢慢地往下移动,轻松地挑开了关泽居家服的第一颗纽扣,关泽猛地闭上眼睛,身体不停地抖。
但周荻并不会因为他的害怕而停下,他继续慢悠悠地脱关泽的衣服,直到那白玉似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他的眼前。
终于不用再忍耐了,周荻舔了舔唇,一口咬在了关泽的锁骨上。
兔子本来窝在沙发上睡觉,突然醒来,瞧见这两个在地板上交缠的人,猛然顿住,怔怔地望着他们,周荻掀起眼皮朝它投去一个眼神,它便把脑袋藏到了短腿的下面。
乖,闭上眼睛,孩子不要看。
*
关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身边还有个大型的热源正在不断地制造热量,烤得关泽浑身都在冒汗。
“早。”大型热源发出了特别好听的声音,关泽的瞳孔才渐渐聚焦,把这个大型热源给看了个清楚。
那是只穿着一条内裤的周荻,他一手支撑着脑袋,半躺在关泽的身边,另一只手还搭载关泽的腰上,关泽这才发现,自己连一条内裤都没有,完全是光的!
“我……”关泽一出声就觉得喉咙疼得厉害,声音也像是锯桌腿一样完全没办法听,关泽心里一惊,这才将昨晚那些画面全部拼凑起来。
粗重的喘息,紧紧交握的双手,不停滴落的汗珠……
想到这里,关泽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又开始不对劲了,周荻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好像是烙铁一样滚烫,他连忙推开周荻,整个人都往被子里缩,捂着脸断断续续地:“我要……要去学校……”
周荻笑道:“这个时候要去学校,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至少也该问一句,‘宝贝,昨晚睡得好吗?’才对啊。”
关泽不肯应声,严严实实地用被子捂住自己。
周荻只好隔着被子将关泽给抱住,轻声道,“现在不话也可以,你嗓子有些哑了。不用着急,刚才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今天可以不用去学校。还有,早餐我做好了,白水也凉到了合适的温度,如果你不想起来的话,我给你送到床边怎么样?”
关泽躲在被子里连连摇头,也不知道是不要起来还是不要送到床边,周荻无奈地笑笑,又温柔地:“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害羞,不过没关系,你不想,我就是。我现在……真的感觉很幸福,很快乐。想到以后的人生都有你的陪伴,我就觉得更快乐了,每一天,也都值得期待了。我知道你一定和我是一样的心思,所以,让我们以后就这样幸福下去,好不好?”
完之后,二人都静了下来,关泽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但周荻也没有一点儿不耐烦,依然是满面笑容地等着,直到关泽从被窝里发出的一声“好”,周荻又愉快地轻笑着,紧紧抱住那一大团被子里的人。
周荻叹口气,:“真舍不得现在离开你。”
关泽顿了一下,总算是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哑着嗓子:“你要走?”
“你先别话,养养嗓子。”周荻俯身细细地亲关泽的眼睛和额头,柔声,“现在还有些事情要解决,本来刚才就应该走了,但怕你醒来看不到我会有些担心,所以就留到了现在。不过必须得走了,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才行。不能让你和我在一起,还担着这些莫名其妙的风险。”
关泽静静地看着周荻,觉得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将他当做一个少年来看待了,他明明就是一个非常强悍的男人,即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关泽也对他要做的事情充满了信心。
“相信我吗?”周荻问。
因为嗓子特别痛,关泽实在是不出太多词,他只好用力点头,把信任都写在了眼里。
周荻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眼睛,接着:“我真的要走了,一直看着你,我怕我今天都出不了门。”
“走吧。”关泽艰难地,“我等你。”
周荻点点头,捧着关泽的脸亲了又亲,又磨磨蹭蹭了老半天才爬起来穿衣服,关泽瞄了一眼周荻的胸肌,心跳突然加速,于是又默默地别开脸,不敢多看。
“对了。”正在套衬衫的周荻,突然停下手,笑得坏坏地看着关泽,,“今天可能会比较累,如果太辛苦的话,就在床上躺着多休息一会儿。不过我昨天我帮你清理检查了,没有受伤。”
关泽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周荻的受伤是哪里……
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怎么可以提!关泽整个人都不好了,猛地又缩回了被窝里,周荻这么喊他都不肯再冒出头。
周荻捧着肚子笑了好半天,关泽就在被窝里气了好半天,自己被这个混蛋吃干抹净弄得嗓子都哑了,他还有空笑话自己。
总之……从昨天开始,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有点过分。
等周荻笑得够了,他又快速穿好衣裳,坐到床边哄关泽,道:“好了,关泽哥哥,怎么还是那么气啊?我这是关心你嘛,你不乐意,我不提就是。别捂着,快出来,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不出来亲亲我吗?”
关泽自己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没办法面对周荻,周荻又撒了会儿娇,见关泽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总算是放弃了,耸耸肩:“好吧,那我出门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想我。”
而后周荻的脚步声渐远,直到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关泽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感受着已经凉下来的被窝,关泽又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给他一个早安吻再让他走。
兀自沮丧了一会儿,想到以后几十年的人生天天都给他早安吻,关泽又开心了起来。真心相爱的人从身体到灵魂的结合,原来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真的自己体验,关泽根本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快乐的事情。
在被窝里偷乐了一阵,关泽终于决定要起床了。
刚刚撑起上半身坐起来,关泽就感觉自己浑身要散架了似的,还没坐稳他又惨叫一声摔回了床上。这一摔真是摔得关泽眼冒金星,半天没缓过劲儿。
腰又酸又痛,大腿肌肉也难受的要命,那个地方倒是不疼……但总觉得有点发胀,感觉特别奇怪。关泽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只见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布满了红痕,大腿内侧更是重灾区,几乎找不到几处完好的皮肤。
关泽疲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想,这孩子只是吃了一块蛋糕,为什么会这么可怕……
又让自己缓了十来分钟,关泽最终还是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吃了早餐又给兔子喂了食。然后,这几乎已经半残的关泽没办法上课,又没办法做其他事情,只能窝在床上休息,脑子里还想做昨天晚上,关泽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会儿觉得幸福得不行,一会儿又羞耻地想把自己给埋了。
这一整天关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恍恍惚惚睡了醒醒了睡,傻笑一阵发呆一阵,等关泽终于从昨晚的刺激之中回过神,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关泽实在不想做饭,正准备叫个外卖,就接到了宋俊飞的电话,宋俊飞一惊一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震得关泽耳朵都有些发麻。
“我去,我去,我去!你看发布会了吗?你看到了吗?”
关泽清了清了嗓,:“什么发布会?”
宋俊飞非常奇怪地:“你嗓子怎么了?”
关泽干咳一声,道:“感冒,不过快好了。那个,你那个发布会什么意思,很重要的吗?我一定要看吗?”
“哦哦,对了!”宋俊飞很快忽略了关泽的嗓子,继续吼,“你最好看一下吧,和周荻有关的!好几个台都在直播,你开电视就知道了。”
听到周荻的名字,关泽立刻就重视了起来,他连忙开了电视,果然看见关于宏达临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直播,一水儿穿着黑西装的宏达高层面对着镜头,挨个回答记者的问题。虽是个大远景,但关泽一下还是看到了坐在最中间的周荻。
他完全不一样了,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正装,头发用发胶固定得非常正式。
脸还是那张脸,年轻英俊,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青涩感,他眼神里的光芒是那么的坚毅冷冽,即使是在这群比他年长许多的商界精英之中,也依然不落下风。甚至,他才是这群人的中心,他稳稳地坐在那里,就把所有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关泽完全看不见其他人,也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手机滑落到了地上,听筒里还传出来宋俊飞的吼声,但关泽一点也没有听见。他微微张着唇,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上的周荻,直到周荻的声音响起,关泽的耳朵才终于恢复了工作。
周荻面对镜头,肃然道:“今,在由本人提议、宏达集团副董事长陈裕康先生主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上,提出了对两名董事会成员的罢免提议。首先,萧绪先生在担任宏达董事会成员及宏达旗下子公司玉门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的四年期间,并未有所建树,且频繁做出错误决策,严重影响公司利益。前年年初,萧绪先生在蓉城主持开发了鹭岛、景苑两个大型高级商住楼项目。由于萧绪先生的判断失误,导致这两个项目先后工期延误,工程事故频发,资金链断裂,造成公司巨大经济损失以及及其恶劣的社会影响,股东大会一致认为以萧绪先生的个人能力并不足以胜任宏达董事长的职务。另外,宏达现任董事长萧远征先生,在明知萧绪先生决策失误的情况下仍在任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为其掩盖,其行为严重影响股东利益,对此我深表遗憾。因此,本人以宏达第一大股东的身份向宏达集团提出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在今举行的股东会上提交提案,要求免去萧远征先生、萧绪先生二位的董事职务,获得股东会通过。在随后召开的临时董事会上,董事会通过提名和表决,选举本人及刘重阳先生为董事。不日,将由副董事长陈裕康先生主持召开董事会,选举新一届董事长,后续决策等将以公告形式在宏达官网发布。感谢各位对宏达集团的长期支持,如仍有疑问,请各位有序提出。”
周荻这一段话完,整个会场静默了长达半分钟,那半分钟内不仅仅是会场内,大概所有看着电视的人都惊呆了。
这就是周荻,在此之前被所有八卦杂志和论坛当做毫不起眼的平庸富家少爷看待的周荻,只在拿回自己股权的一夜之间,就雷厉风行地完成了夺权,而这个时候,萧远征甚至都还在蓉城处理那两个项目,连发布会都赶不上参加。
周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所有人的脸。这一切只发生在他成年之后不到24时内,但可以想象,为了这一段发言,这些年他做了多少准备和蛰伏,才会让所有人都将他看轻,以至于反转来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
而他还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
在五十多年前,宏达集团创始人,也是在18岁这样一个年纪迈开了自己创业的第一步,由此展开了他庞大商业帝国的扩张版图。
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天资卓绝这个词,就是为这跨越了时空的18岁少年准备的。
这个夺权如此地迅速和漂亮,也不是周荻一个人的功劳,这其中还有宏大内部萧家派系成员的反水,以及周家派系多年来的韬光养晦,各种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网的崩塌和重组……周荻的发言只是简短的一段,但在所有新闻媒体的眼里,这一段话的每一个字都是腥风血雨,都值得大书特书,写好几千字的稿!
大新闻来了!
半分钟的静默结束之后,整个会场闪起了如同闪电般密集的镁光灯,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周荻,记者朝他发出潮水般的提问。
而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的关泽,已经不能用惊呆来形容了,他现在简直在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所处的宇宙是否真实。
这个人……是周荻?!
是那个着肉麻话、抱着他撒娇、幼稚得像是个幼儿园朋友的周荻?!
关泽继续怀疑人生,而面对着镜头的周荻则继续回答记者的提问。
严肃,从容,凌厉,游刃有余,这是周荻的另一面,今天,他终于撕下了穿在身上十年的羊皮,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从此以后,再没人会看轻他。
*
请了一天假的关泽,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就开始正常地上课了。
表面上看他非常正常,和平时一样安静做事。
但关泽自己知道,他的心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总是念着周荻,生怕在那场腥风血雨之中,他吃了什么亏。
明明相信他,却还是很担心他。
尤其是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消息,关泽知道他现在很忙,不敢擅自给他添乱,只好每天关注新闻八百次,在这些报道里,一点点地了解了隐藏在纯良外表下的另一个周荻。
周荻让他等,他就默默地等,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之后,宏达的新闻终于渐渐不再占据头条,宏达的控制权之争终于落下帷幕,萧家系所有成员全部被踢出宏达管理层,陈裕康成为宏达新一任董事长,周荻为副董事长及玉门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
周荻迅速接手鹭岛、景苑两个项目。不久,鹭岛的预售证终于批了下来,开盘之后销售状况良好,资金很快得到回笼。同时景苑的工程事故也迅速得到解决,宏达宣布将再次对玉门进行注资,并在景苑附近开发新项目,升级商业配套,景苑的后期销售状况也逐渐回暖。
紧接着,周荻以个人名义高调投资明天课程项目,宣布将大力支持教育公益事业。
一切尘埃落定,转眼便是年底。
今年京城的冬季来得特别早,刚过了十二月没几天便开始飘起了雪,气温迅速地降到了零下。
关泽用围巾和帽子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心地走在结冰的路上,慢吞吞地回家。在快要到教室的时候,关泽收到了一条来自周荻的短信。
【很快我就可以回家了,想你。】
关泽回了个“我也想你”,对方就没了动静。
等了这么久,周荻一次都没有回来过,甚至连电话和消息都很少。关泽最开始的几天一直觉得很不真实,后来新闻看得多了,渐渐也就麻木了。不再多想自己想不出答案的问题,而是珍惜着每一次和周荻短暂的交流,一直想着他,也一直等着他,到现在,关泽的内心已经相当平静了。
对方没有再回消息,关泽正准备收好手机,结果就看到了一条萧绪的短信,他言辞激烈,表示一定要和关泽见一面。
这十天以来,萧绪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要求和关泽见面,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关泽,关泽拉黑一个号码他就换一个号码。
关泽猜到他想的事情一定和周荻有关,于是关泽倒是倾向于和萧绪见面。因为关泽也有些像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萧家父子是否会对周荻有一些抱歉。
只不过在见到周荻之前,关泽是不会同意和萧绪见面的,因此他一次都没有回过萧绪的消息。
看过之后,关泽就删掉短信,将手机收好,毫不在意地继续往前走。
*
高以云呆呆地坐在窗前的地板上,看着幽黑夜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花。
这两个月以来,她的日子过得糟糕透顶,她的父亲不知道在忙什么,根本找不到人,萧绪也特别忙,完全不搭理她,她知道现在大家的状况都很难,她也尽量不去给他们添乱了……但究竟发生了什么,至少告诉她一声啊,她只知道现在周荻控制了宏达,原本她在宏达有一个闲职,现在也没了,她什么都搞不清楚,只能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
已经两个月了,她爸爸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也停下了,好像事情真的很严重……
但这不应该啊!就算是宏达易主,她爸爸手里也还有宏达百分之七的股份,另外还有一家发展势头很好的科技公司,她的生活没有道理发生这样大的转变。
为什么……
高以云的胡思乱想被手机铃声断,是她的一个老同学来得消息,催促她快点去参加party。
高以云回了消息,表示很快就到。
到现在,她依然还像是个名媛千金,四处参加聚会。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一个朋友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艰难,每次有人关心地问她是不是有事,她都会笑盈盈地回答她很好。她觉得只要过去了这一段艰难的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今天的高以云也依然是扮精致地前去赴约,她穿了意见耀眼大露背礼服和十厘米的高跟鞋,虽然裹着件皮草大衣,仍然在冬夜里冷得瑟瑟发抖。坐着出租车到了约定好的山顶别墅,却没有人迎接。
高以云觉得奇怪,又多走了几步,这才看见掩映在绿树丛中的那栋别墅,应该热热热闹闹灯火通明的聚会场所,此刻居然没有亮灯,一个人影也没有。
“有人吗?”高以云喊了一声,但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别墅区刚修好没多久,入住的人很少,高以云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几盏灯亮着,她这才感觉到了诡异,慌慌张张地拿手机给她朋友电话,可拨了两次对方才接起来,高以云微微有些恼怒,地对着电话里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已经到了,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对方在听筒惊讶地:“哎呀,以云,你不会是到我买的那个山顶别墅了吧?我们不是临时改了地点吗?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改地点?你……你什么意思!”高以云顿时怒了。因为她能感觉对方是在嘲弄她,是在故意耍她,根本不可能是忘记了!
对方还在假惺惺地:“我们不是吧地点改到了宏达大酒店吗?我让米她们通知你了啊,她们几个干嘛了,你不知道吗?”
听筒里远处传来几个姑娘的嬉闹的声音。
“我以为你告诉她了啊!”
“不是让你的吗?”
“我让白的啊,白人呢?”
高以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她比谁都清楚。她知道这些人的德行,因为她以前就是他们的一员,踩高捧低落井下石这些事情,她也没少参与,真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才知道这些刀子伤人有多痛。
高以云差点飙出了满口的脏话,但在最后关头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她愤怒地挂了电话,将所有的嘲笑掐断。
至少暂时能让耳朵清静。
“一群贱人!妈的,臭不要脸!”高以云对着空气怒骂了半天,直到骂的她疲倦不已才停下,四周仍然是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她。
高以云发现,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一阵凉风吹过,高以云的愤怒猛然平息,她满心都是惶恐,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然后踩着高跟鞋就慌不择路地跑。
路上凝结着一层薄,行走艰难,高以云还没有跑几步就滑得一个踉跄向前扑去,标准的狗吃屎姿势。常年没有做过任何家务的手在地上摩擦了一下,迅速就破了一大块皮。
“好痛!”高以云摔得爬不起来,捂着自己的伤口在地上低低地哭出了声,又是一阵冷风,她露在外面的腿快被冻得没知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会这样!
高以云哭得正难受,突然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不远处一辆车正在缓缓开过来,刺眼的灯光直接朝着她的脸照射,她慌忙抬起胳膊遮挡,很快就听到车停了下来,有人朝她走来。
高以云慌忙抬眼去看走来的那人,心里非常恐慌,待看清楚那人的脸时,高以云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居然是周荻。
“云姐姐,好久不见。”周荻依然是非常有礼貌地开口,但那声音却冷冽得令高以云情不自禁地了个寒颤。
周荻蹲了下来,看着高以云轻轻摇了摇头,:“云姐姐,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不是一向光彩照人的吗?这样子……可真好笑。”
高以云猛然反应了过来,周荻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是巧合!她尖叫起来,指着周荻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害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疯了!”
周荻:“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很清楚吗?上次发帖子的时候,你应该调查得很清楚了,我和他的关系。”
高以云张大嘴,道:“是……是他……因为他……关泽?”
周荻不言,用眼神告诉她猜对了。
高以云震惊过后,心里又盈满了愤怒,咬牙道:“因为他你就这样为难我?我看着你从长大的!你疯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这样欺负我一个女人……你……你有脸吗!”
周荻冷笑一声,:“我是不是男人你管不着。不过我一向是个注重男女平等的人,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你看低你,所以我会平等地给你和你绪哥相同待遇。”
想到上次在医院看到萧绪的惨状,高以云惶恐之余,简直快被气疯了,她真的搞不懂,周荻怎么会因为关泽那样对她,关泽凭什么?他有什么好的!
“又是关泽!又是他!又是他!”高以云尖叫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毛病!一定要那么护着他!他怎么样了吗?他现在不是依然好好的吗!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有病啊!他那种下贱的人……啊!”
周荻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高以云的脸上,她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半边脸都麻了,耳朵里嗡嗡直线,眼前也白花花的一片。
这一巴掌没有留情,高以云趴在地上两三分钟脑子才清醒过来。
从来没有人过她,还是的她的脸!
高以云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尖声吼道:“你我!”
“你再敢骂他一句,我不仅要你,还要撕烂你的嘴。”周荻阴沉沉地盯着高以云,高以云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更冷了。
周荻抬手挥了挥手,身后便有两个高大的男人迎了上来,高以云的瞳孔剧烈地收缩,她已经吓得浑身的血都凉了,话的声音都弱得可怜。
“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我爸爸知道了……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能这样!”
周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高以云,轻蔑地:“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宏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爸这么久都没有露面,你都不关心一下他究竟做了什么吗?”
高以云呆了片刻,总算是停止了尖叫。她不是不关心,而是她真的搞不懂那么复杂的事情。她这一生的最主要任务,就是做个美美的花瓶,嫁入给门当户对的萧绪,做个好看的门面。
突然听到周荻这样,高以云惊觉事情不对,她真的慌了,一把抓住周荻的裤腿,:“我爸爸做什么了?”
“你还真不知道?”周荻被她给逗乐了,一幅大发慈悲告诉她的表情,,“高总做那个科技公司,铺了一个大摊子,自己收不了场,早就在偷偷融资进行高位套现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很晚,我估计他早就在计划逃出国。这两天嘛……搞不好人已经都在国外了。对了,你知道他包的那个20岁的嫩模吧?高总是老房子着火,真和那嫩模谈上了恋爱,他们去年添了个儿子。这你总该有所察觉吧?”
“你……你什么?”高以云表情木然,一脸痴呆。
周荻嗤笑一声,接着:“你还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没有什么用了。他很大可能是带上老婆孩子走了,至于你——本来就只是用来做政治联姻的工具,现在没用了,带你一起出逃的话还很可能被盯上。抛下你这个弃子,是很自然的事。所以你应该搞清楚,以后你再也不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千金,以后被为难的情况多得是,你再这么蠢下去,也不会有人给你的蠢事擦屁股。”
高以云僵硬地着,周荻每一句话,她的心就冷一分,到最后周荻完,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孩子啊跳动了。她完全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只知道木然地瞪着周荻,仿佛眼珠子都要爆裂一般。
周荻抖了抖腿甩开她,接着:“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你应该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完之后,周荻身边那两个男人就朝着高以云走了过去,高以云瞬间吓醒了过来,慌张抓紧自己的大衣,疯狂地哭喊道:“不要!放开我!”
周荻冷漠地看着,一动不动,当那两个男人抓住她的手时,她真的陷入了绝望,哭得浑天黑地。
而那两个男人按住了她之后,只是欣赏了一会儿她哭到崩溃的表情,接着对着她的脸甩了几个巴掌,就放下了快要癫狂的她,默默地往后退。
高以云原本那张漂亮的脸现在已经全肿了,精致的妆容也毁得彻底,她现在要是照镜子的话,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吓死。
周荻漠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痛哭的高以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即使是真的让这两个男人把高以云给怎么样,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者最大特点就是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他感受不到高以云的痛苦,看到她这么恐惧,也不会觉得有任何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