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微生府,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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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微生府坐落在高官富贵云集的东街,府邸宏伟巍峨,磅礴大气,高高的门额上高挂着微生府匾额,浑然天成的三个大字气势浩然,凛然威严。

    微生溦扶着清沫的手从马车中下来,微生家人迎接在门口,微生熙一下子就扑上来,紧紧抱住她,笑容满面,艳丽活泼。

    “小溦,你可回来了。”

    “五妹,不得无礼,十妹如今是家主,怎可还那般没规没矩。”

    微生耀从后面马车下来,看见微生熙的动作立马沉声呵斥。微生熙可怜兮兮的瘪嘴应声,装模作样的俯身盈盈一拜,“阿熙见过家主。”

    微生溦被她故意逗弄大哥的模样逗乐了,双手将她拉近身边,看向同样站在前面的微生琪,“七哥,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潇洒帅气。”

    微生琪手中摇着黄秀大师题字的扇子,招牌氏的风流一笑,“七哥可不敢在十妹面前自夸,十妹才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动人,七哥也就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自他得了拿把扇子便再也不曾离手,一年四季日日拿在手中,都怀疑微生玄墨这么多年离开邡州城,就是为了避开他,眼不见心不疼。

    要知道那把扇子微生玄墨可是喜欢得很,还和微生琪争抢过一番,可惜战败。

    微生琪有意无意的将扇子在微生玄墨面前晃过,得意洋洋的领着微生溦进了府邸,丫鬟小厮婆子们恭恭敬敬垂立侍候着,管家穆诚满脸笑意的拱着手迎上前行礼,在前引着路。

    穆诚是穆天管家的儿子,穆天如今年纪较大,身体已然担当不起都城的管家,便留在了邡州城掌管事物。穆诚从小跟随他爹学习当家做管事,性情成熟内敛,才二十几的年纪已然行事圆滑老练,进退有度,比之他的父亲青出于蓝胜于蓝。

    微生溦随意打量着这个新家,这座府邸在东街权贵圈中都算庞大,原本是最得先皇盛宠的赵王王府,夺位失败后全府被灭,硕大的王府一夕之间成为凋敝残垣,萧条凄凉。

    当今皇上夺位后几乎将所有兄弟杀害,各个王府纷纷被拿出来明谋标价售卖,皆被一抢而空,唯留下这座以前的赵王府无人问津。

    一则这座王府太过庞大,一般人买不起。

    再则赵王与皇上其他兄弟不同,是与他夺位最为激烈,仇恨最深的皇子。即便已经过去几十年,只要稍一提起还是会引得皇上震怒,因而即便想买也不敢买,生怕因此与赵王扯上关系,哪一日祸从天降也未可知。

    微生溦偏反其道而行之,别人避之不及,她偏偏迎面而上,以超乎所值的低价买到手。

    这座新府邸全权由微生熙、微生琪和穆诚三人监督建造完成,初买来时的破残痕迹一丝不留,内里的所有装潢布置都焕然一新,精致清雅,美不胜收。

    微生溦的院子依旧叫凉溦轩,似乎这一辈子都离不开名叫凉溦轩的地方。

    这是微生府中面积最大,景致最美的院子,两排清脆常青竹临窗而建,清澈的小池塘边杨柳依依,嫩绿垂髫拨乱池面,扬起一圈圈细小涟漪。

    为了方便她练武,院子里空着大片平坦场地,各色兵器样样齐全,就连休息时的软塌凉亭都已想到,精致的六角凉亭婷婷立在池塘边,一面朝着低低池水,软塌案几摆放其中,两侧开满金黄的桂花,浓郁花香飘满院落,冬的气息越来越近。

    修整了两日,微生耀主持着举行了家宴,这一次真正的全家齐聚。

    微生溦高坐主位之上,树桑侍候在其身侧,微生家所有人齐聚一堂,一个都不少,满满当当坐满正厅,和乐融融的谈笑吃喝着,兴旺热闹。

    微生溦端起酒杯,视线在面前一张张亲切的脸上扫过,喜悦开口:“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从今天起,我们要在这都城中站稳脚,让我微生家的名号从这里传扬开来。有微生家列祖列宗和爹爹娘亲在天保佑,我们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所向披靡,无所畏惧。”所有人随声高喝着扬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皓月几个孩子也学大人的样子,端着手边汤碗,很是豪迈的仰头灌下,阿芩和阿甫喝的太急差点呛着。唯有皓月和阿姝两兄妹咕噜咕噜大口喝着,一抹嘴将空碗伸向前倒扣一晃,眼中洋溢着得意的调皮之色。

    东街可谓天佑国最高阶层的聚集地,稍稍一些风吹草动都会瞬间传遍各家府邸大户,空置了几十年的赵王府三年前被买下后,如今终于住进了人,这可算是近大半年最大的新闻。

    飘香阁可是都城中最豪华最负盛名的酒楼,装潢奢靡,菜品丰富美味,却是漫天喊价,比之紫巫国的群香居还要坑人,一道素炒青菜都要卖到一两银子,一般人根本不敢进,完全是达官显贵有钱人家才敢进出的酒楼场所。

    如此不合乎公道的酒楼却是人满为患,趋之若鹜,耐不住都城中有钱攀比之人甚多,即便不为美食,为了这份进出的体面,也将此奉若闻名遐迩的胜地供养着。

    今日飘香阁中举办了一场风雅的作画比赛,场地设在一楼临湖边的观景台,围台而建的湖泊内生长着一颗极为茂盛磅礴的榕树,粗大的枝干交相分错,姿态优雅蔓延开来,笼罩在其中的观景台犹如被保护在树荫下的一方扁舟,尤外娇小娴静。

    这是飘香阁除权贵客人外,最具标志性的景色,清幽寂静,浑然天成,与整个奢靡世俗的酒楼格格不入。

    酒楼大厅内一群军服男人大声庆贺玩笑着,精美小巧的酒杯被丢在一旁,个个拿着饭碗大口饮酒,豪迈粗矿,不停朝正中的高大男人敬酒,欢呼哄闹声震荡回响在这座富丽堂皇的酒楼,举止夸张甚至粗俗。

    大厅其余桌锦缎华袍的体面人不时投来嫌恶的眼神,但见着他们穿的军服,也没敢多做计较,只鄙夷的期盼着他们快些离开,似乎与这些有辱斯文之人邻桌而食都是一种侮辱。

    今日是徐建三十整的生辰,一咬牙狠下心,将存了好些年的银子全部拿出来,请兄弟们飘香阁放肆吃一顿,点了一桌子普通的鸡鸭鱼肉,却用光了存了好几年娶媳妇的老婆本,边吃喝边心里淌血,大笑着接过敬酒一饮而尽。

    陆陆续续不少衣着体面的翩翩公子秀美小姐往湖边而去,徐建瞧着那些气质高傲身形柔弱的公子哥,一个白眼明晃晃的瞟过去,不经意瞟到二楼一晃而过的熟悉面容,心瞬间一顿。

    “刚刚那个不会是……”

    徐建低声喃喃着,瞪大眼推开身旁两人踉跄跨过,一头奔向二楼方向,却被两个小二堆着笑拦住了:“这位官爷,二楼是包间,不能随便上去。”

    徐建努力伸头往上瞧,却什么也瞧不见,两个小二坚持拦着,只得一甩手作罢,拧着眉沉默片刻,突然冲出了飘香阁,直奔练兵场而去。

    留下的一群官兵兄弟一头雾水在后面大喊,追到酒楼门口早不见了他的踪影。

    “徐千人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瘦高个好奇问道,接着便有人接话道:“徐千人不会付不起饭钱丢下我们跑了吧!”

    “说什么呢,徐千人最是仗义,才不是这种人。回去回去,说不定他是突然有什么事,等下就来了!”开头说话的瘦高个挥着手又重新坐回位置上,其余人也跟着重新坐下。

    早在他们追到大门时就已蓄势待发的酒楼护卫,这才纷纷放下手中高扬的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