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留下头发还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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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微生溦的手下侍卫挡住端木松的去路,自然也挡住端木伶和白珍珠这两个想跑的女孩,她们打架归打架,可谁都不想被剪下头发,再高傲的女孩此时也成了软弱可怜的缩头乌龟,将自己尽量缩小躲到端木松这个大壳里,奈何这个壳虽大却不坚硬,一敲就破。

    “何必那么麻烦梳好了再剪,不如现在就剪了,然后再让侍女带你们去更衣室整理,也免得来回多走一趟,让大家久等!”

    微生溦的话犹如两颗定时炸弹在端木伶和白珍珠的脑中炸裂,鲜血四流,脸色白的吓人。

    端木松此次没再做那圆场人,望向微生溦的神色变得坚毅,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看不出喜怒低声道:“微生家主何必如此步步紧逼,得罪了端木家,对您又有什么好处!”

    端木松一张嘴直接压出了端木家,这已是他的底牌,也是最有重量的一招,不曾想却依旧动摇不了微生溦丝毫,就如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张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洁白贝齿,爽朗的哈哈大笑着。

    “原来三公子也是未长大的孩子,连愿赌服输这样最基本的道理都还不懂,捅了大祸收拾不了就搬出姓氏,立马变身三岁小孩找娘亲,我可不是你们的家主,专为你们擦屁股。”

    微生溦此话说的已是不留情面斩钉截铁,端木松毫无办法的站在原地,将几个女孩挡在身后保护着,活像保护小鸡仔的鸡妈妈,弱小而伟大。

    端木松焦急的扫视着视线,无助的寻求着帮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与他对视站出来,最后视线希冀的投降地位最尊贵的燕王和魏王。

    燕王挺身而立淡笑着,与端木松视线相撞,不带丝毫感情怜悯的漠视着,依旧抱着双臂闲看热闹,作壁上观的完全不准备出手相救。

    魏王瞧见端木松望投来的求救则是怨恨的回视过去,那两个丫头害得他输了大包银子,这笔账还没算,哪儿还愿好心救他们。

    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甚至连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

    端木松绝望的败下阵来,却依旧拼死顽抗着,她们是自己的嫡姐和表妹,若真被剪去头发,不仅毁了两个女孩,安平侯府和左相府也将门厅蒙羞,自己保护失职,又将受到怎样的严厉惩罚,和娘亲在府里将该如何自处?

    “愿赌服输,我们根本还没输,何来服输一说?”

    端木松心中百转千回,这话说完大家也才反应过来,这盘棋局微生溦虽是必赢,却终结还未下完,不能算作定局,若要如此说,也算说得过去。

    微生溦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依旧波澜不惊的浅笑道:“三公子此言在理,那我们就继续刚刚的棋局把它下完,看两位小姐可能反败为胜?”

    微生溦话刚说完端木松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必,这局我们不赌了。”

    说着端木松就想带着端木伶两个缩头乌龟离开,却再一次被微生溦的侍卫拦住去路。

    “赌局已定,岂能中途弃局反悔?你可知赌场中途反悔的惩罚是什么……”微生溦上前两步走近端木松,抬起白嫩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刻意压低嗓子阴狠道:“一只手!”

    端木伶尖叫一声吓得越发往端木松背后缩,白珍珠直接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呆望着,嘴皮一个劲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是想留下两位小姐的头发呢,还是两只嫩手呢?”

    微生溦步步紧逼,端木松倒退着靠到冰冷房柱,端木伶也彻底暴露出来,双手紧握抱在胸前,头低垂,长长的黑发遮住面容,却遮不住她浑身的颤抖。

    “端木家主……”一直事不关己不曾怎么说话的萧立再也忍不住想要替她们求求情,一句话都还未说便被微生溦怒视着断然喝住。

    “微生家的事不许姓萧的管!”

    萧立闭上了嘴,心却再也不能平静,就连今日整夜的跌宕起伏都未能让他有丝毫动容,此时却因微生溦这一句莫名其妙带着怨恨的话顿时收紧心脏,强烈的危机意识瞬间侵蚀大脑。

    这不是对他一个人的怨恨,似乎针对的是他们……整个萧家。

    萧立乖乖站到了一旁,不再插手,树桑、刈楚走上前分别将端木伶和白珍珠抓着手臂拖出端木松的保护范围,端木松下意识伸手想拦,却被一名侍卫抬起粗壮手臂轻易挡住。

    “两位都是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信守承诺该是最基本的为人准则,今日赌局虽输,能赢得言出必行的名声也算意外收获了。”

    微生溦说完即有两名侍女向端木伶和白珍珠走去,手中皆拿着一把亮蹭蹭的大剪刀,站到两人身后,手指穿进刀柄,一只手抓着长及腰背的秀发,刀刃打开,咔嚓一下,在脖颈位置一刀齐齐剪下。

    端木伶看着两个侍女拿着大剪刀走向自己,剧烈挣扎尖叫着想要躲离逃避,旁边白珍珠早已吓得没了魂魄,只一个劲颤抖着身子,如风中柳絮摇摆漂浮着。

    她想呼救想求饶,面前一个挨一个站着许多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却发现这么多人唯一能够呼救叫喊出的名字只有端木松,自己的那个无能庶弟,他保护不了她,更没办法救出她,却也只有他愿意保护她,并为此努力过。

    肩膀被身后人牢牢禁锢住,那双手犹如两把大钳,让她无从遁形,害怕和恐惧包裹全身,充满无助的双眼望见正对面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笑意的微生溦。

    懦弱瞬间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卑微求饶的话萦绕嘴边,几乎下一瞬就要脱口而出,理智中游移尚存的自尊和骄傲让她死死闭紧双唇。

    “我不会放过你的!”

    伴随着这声怒吼,养护十几年的精美长发被一刀剪断展现在视线之中,端木伶身体如飘絮般软倒在地,双手摸着脑后空空如也的参差短发,眼泪扑簌洒下滴落在地面,汇聚成大滩水渍,垂首痛苦大声低吼着。

    白珍珠在端木伶凄厉的低吼声中晕了过去,短促发尾扎着脖颈,秀丽苍白的面容配着一头凌乱发丝,柔弱娇小的靠在侍女身上,竟有一种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病弱美态。

    端木松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侍卫手臂,跪着冲到端木伶身边,双手扶着她娇弱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揽进怀里,安慰的轻柔拍着僵硬的脊背。

    端木青手足无措的看看被哥哥护在怀里的长姐,疾步走到白珍珠身边将她接过来靠在怀里,手指不经意摸到她短及脖颈的发尾,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害怕的小声呢喃着:“这可如何是好,母亲肯定会打死我的,这可怎么是好?”

    “做事做绝,微生家主今日算是让在下领教了!”

    端木松抱着浑身颤抖的端木伶,抬眼怒视着那个纤瘦绝丽的女孩,那样柔弱精致的女孩谁能想到竟如此铁石心肠,丝毫不留情面不讲人情。

    回忆着水中台第一眼初见时对她的惊艳和倾慕,此时想来只觉可笑之极,

    微生溦平静淡笑着,好像全天下没有事情能够让她有丝毫动容,永远这般平静闲适的淡漠神情,毫无波澜起伏,就像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心的木偶人,时时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看不出内心的真正想法,亲切又疏离。

    微生溦走上前来蹲下身子,纤细手指撩起端木伶斜倾到脸边的凌乱短发,被端木松抱着她的身体微微后仰,堪堪躲开她伸来的手指。

    微生溦不以为然的继续笑着,对上端木松带着失望愤恨的眼神,缓缓站起身子,从站在一旁的侍女手中一把夺过大剪刀。

    手起刀落,一个利落干脆,微生溦披散在背后的满头乌丝被尽数剪断,数不清的黑亮发丝飘摇着掉落地面,头上与端木伶和白珍珠一般的短发徐徐胡乱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