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玄铁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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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个丫鬟和候在房门口的丫鬟说了两句,回来禀报道,“回禀家主、五小姐,前面传来话,六小姐来了,还有一位余思公子,正等在店里。”

    “怎么去了这么久?”

    微生溦自语着起了身,小铃铛跟着一起穿过月亮门去了前面的觅缺店面。

    绣坊与觅缺虽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不同工作的存在,两边干活之人没有吩咐不得随意从月亮门出入,不得进入对面。

    小铃铛也极少到觅缺来,月亮门时时刻刻上着锁,只有微生熙、桃溪、和绣坊管事余大娘三人每人一把钥匙,想要开门必须通过她们拿到钥匙。

    桃溪率先上前打开锁,再次穿过后院时微生溦停住了脚步,看着还算清雅别致的景苑下了命令,“后院也重新规划一下,要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耳目一新?”微生熙嚼着字重复一遍。

    “没错,与别处都不一样。”

    走了两步余思就已横冲直撞的迎上前来,身后跟着不懈劝阻的表哥叶不虞,表姐叶卉,两人皆是万分头疼的追赶着,活像两个年轻父母带着一个顽皮的孩子。

    “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怎么去那么久?”

    几人重新返回店面内,清沫带着侯佳佳逛着衣服,见到微生溦便迎了上来,一下被余思高大的身影阻挡在老远之外。

    “唉你谁呀,挡着我了没看见吗?”侯佳佳仰着脖子怒瞪余思的背影。

    余思一脸痞笑的转过身来,不屑的低头俯视着娇小的侯佳佳,得意的朗声回答;“小溦儿的……”

    话没说出就听见身后警告的声音,“小心说话啊!”

    到嘴的‘夫君’顿了顿,厚着脸皮依旧满副得意潇洒的道:“小溦儿的亲密好友。”

    余思故意将这‘亲密好友’四字咬的极重,带着点炫耀的口气。

    侯佳佳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碍事的身子,跳到微生溦面前抱着她的手臂,撒娇的告状,“阿溦,你看你这什么朋友啊,欺负我一个小女孩,真是个丑八怪。”

    “丑……。丑八怪?”余思激动地舌头都在打结,气得差点跳起来,挥着手就要一巴掌拍死她的模样,手臂抬起,拳头捏紧,却又虚弱的缓缓放下。

    反反复复深呼吸两口气缓解气愤,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瞪她一眼,“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不见识就对了,我才是阿溦最亲的朋友,你比——不——起。”侯佳佳得意洋洋的一甩脸继续满脸灿烂的逛起衣服,余思无力的可怜兮兮的垂下肩。

    “你能不能有点事干,和个小孩子吃醋。”

    就连平日少言寡语的清沫都看不过的鄙视了他一句,余思垂下的肩更瘦弱了。

    微生溦邀请微生熙和小铃铛一起去玩,两人都目标一致的拒绝了,充满干劲的想要回去准备展示会的事,完全无心玩耍。

    侯佳佳没有另外叫朋友,大家等了一会,皎月和微生籥才姗姗来迟。

    人到齐,八人这才坐着三辆马车,悠悠的往城外驶去。

    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微生溦的清沫今日坐在了微生籥和皎月的马车上,只因微生溦的马车位置被侯佳佳和余思两个祖宗霸占了,一人一边挽着微生溦的胳膊,誓要表明自己于微生溦才是比对方更亲密更重要的那个人。

    微生溦被紧紧夹在两人中间,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难受的扭动下身子,却是无处可逃,只得无奈的老老实实乖乖不动。

    “想好了吗,有什么打算,出城去哪儿玩?”

    “不知道,随便去哪儿都行,只要和你一起。”余思灿笑着一眨不眨痴痴望着微生溦的美丽脸颊,只觉面前女孩怎么会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就跟着了魔一样。

    “不知道?是你提起出城玩的!”微生溦几乎想要咆哮出声,大哥,能不能靠点谱,她们可是带着一帮人呢,总不能坐着马车出趟城再坐回去就完了吧。

    “不如到军营去吧,听爷爷手下议论今天军营里有摔跤比赛,肯定很有意思!”

    侯佳佳满脸期待的建议道,微生溦还没有发表意见,余思已经瞪着眼睛一口拒绝。

    “不行,军营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女孩子家家没事去山上看看花,赏赏树,培养培养女孩子的气质。”

    军营绝对不行,全是些年轻力壮的大老爷们,怎么能把小溦儿往男人堆里带,不是白被占便宜嘛!光看也不行!

    “那你说说现在这个时节哪儿有花有树赏?”微生溦好笑的侧脸看着余思反问。

    余思张嘴沉默了、闭嘴沉默了、彻底沉默了!

    目的地就这样简单毫无争议的决定了。

    侯佳佳说的军营是镇国将军侯震掌管,驻扎在都城二十里外的骁陵军,今日军营中进行摔跤比赛,还另外请了前将军的手下士兵来参赛。

    微生溦等人到时,平日庄严沉闷的军队今日充满欢声笑语,士兵们气氛高涨的欢呼呐喊着,少许百姓也在这看热闹,大多都是庄稼汉子,他们这般的公子小姐倒一个没有。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三辆马车还未靠近,驻扎守卫的士兵已经持着长枪迎上前来询问,微生溦三人走在最前面,侯佳佳率先掀起车帘探出头大声回着:“我是侯家小姐,来看摔跤比赛的。”

    士兵听着她的话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正纠结着准备回去向头问一声,车夫将精美车帘掀到车顶,完全露出马车中的一男两女,见他们装扮不俗,临时改了主意态度温和的劝阻。

    “几位公子小姐请回吧,这只是我们军营里自己组织的小比赛,不方便请外人进入观看,都是些晾胳膊晾腿的大男人,小心污了小姐们的眼。”

    微生溦从座位上靠近车门露出整张脸,浅笑着和善开口:“既然是比赛,自然也要有观众不是?我们既然都来了便往我们看看吧,不会打扰大家多久。而且,将军准备这场比赛只是为了让士兵们训练之余放松放松,也没说外人不能看不是?”

    “这……”士兵为难的蹙着眉头,“军营有规定,外人无令不得擅入。”

    “哪儿和他那么多废话。”余思没有这个耐心和他纠缠,拉回微生溦自己凑过去指着侯佳佳开口道:“这位确实是你们候将军的孙女侯小姐,你不认识,直接把你们军营里官最高的叫出来见见便知,去吧去吧!”

    士兵愣头愣脑的转身回去军营,过了许久才跟着一个一身规整铠甲的高大男人出来,身后跟着几十个露着大膀胸膛,大冬天只穿一件单衣还满身冒热气,满头是汗的男人们。

    他们显然正在进行激烈的摔跤运动。

    盔甲男人上前一眼便认出了侯佳佳,侯佳佳也认得他,称呼他为赵宇乾叔叔,是她父亲生前的战友,候将军的手下猛将兼亲信。

    “小姐,你怎么到军营来了?这些人是?”

    赵宇乾看眼从马车中下来的微生溦和余思,又看眼后面两辆跟着的马车。侯佳佳笑容可掬的挽着微生溦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微生府家主。我们一起出城逛逛,感觉没什么好玩的,想起军营里有摔跤比赛,就来了!”

    赵宇乾略带责备的教训着她:“你也太胡闹了,军营是你来得的地方吗,还带这么多人。”

    “哎呀,来都来了,您就让我们进去参观参观嘛,又不会少块肉。”

    “不成体统,规矩就是规矩,能够随便徇私更改还叫规矩吗?”

    赵宇乾严厉的呵斥拒绝,侯佳佳委屈的瘪着嘴,垂着眼睑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赵宇乾神情抱歉的转向微生溦几人,正要向他们解释并拒绝,微生溦却已率先抢了口。

    身后清沫叶卉等人都下来了,所有人站在微生溦身后,与赵宇乾一众肌肉男对峙着,气氛瞬间有些紧张,微生溦却是镇定浅笑着淡然处之。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对我们不放心也情有可原,但赵副将根本无需多虑,且不说我们并无任何恶意企图,你们这也根本无何可图不是!”

    “你……”

    微生溦话一出,赵宇乾身后士兵齐齐满带愤怒,就要破口大骂,被赵宇乾一个手势立马制止。

    “骁陵军如今驻守都城,既无战场要上,也无部署任务,军营中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机密的地图文件之类,最贵重的想必就是这三十多万士兵的性命。而如你们所见,我们不过八个人,总不会是想以八敌三十万杀光骁陵军吧,所以赵副将根本无需多虑。”

    赵宇乾定定望着面前与侯佳佳一般大的女孩,年纪相当,气势魄力却完全不输男人,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强大。

    “军营中确实没有什么怕被偷被抢的东西,但规矩就是规矩,若我今日随意下令让你们进去,他日该如何统领三十万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微生家主身为一家之主,应该更懂得这个道理才是。”

    赵宇乾步步紧逼,就是不同意放行。

    微生溦垂眸一笑,绝美面容令寒风吹散,万物生春,左手伸进右手袖口,抬起头淡淡望着赵宇乾,轻声开口,“赵副将既已如此说,我也不能再为难。本想私下通融一番简单看场比赛,非要弄得如此张扬,兴师动众。”

    说着伸进袖口的左手已然掏出,玄铁令牌紧握掌中,朝前一伸,令牌正中明显深刻的一个大大‘候’字展露无疑。

    赵宇乾震惊了,身后所有士兵震惊了,步伐整齐一瞬间分列两侧,让出中间宽阔通畅的道路。

    微生溦抬步要走,侯佳佳一把拽住她,眼中的惊愕已然占据所有思绪,惊叫着不敢置信的大喊出声,“爷爷把玄铁候令给你了?”

    “你不用那么大声,我没聋。”微生溦揉揉可怜的耳朵,有时耳力太好也有困扰。

    “这,这,这……”侯佳佳惊讶的说不出话,余思拉着微生溦鄙夷的瞪了她一眼,一脸见怪不怪的进了军营,“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识。”

    侯佳佳实在冤枉,这怪不得她大惊小怪没见识,实在是太明白这玄铁候令于她爷爷来说何等的珍重,便连最亲信的赵宇乾叔叔都没能得一块,阿溦究竟用了什么高明骗术得来的?

    而且据她所知,他们两人距今才只见过一次,而且就是昨晚,一次功夫就忽悠成功了?实在,实在……。‘牛’字已不足以形容!

    同行中与侯佳佳同样震惊的人,也只有不太相熟,仅仅见过一次面的叶不虞和叶卉兄妹,虽不明白微生溦拿出的令牌有何珍贵,单从赵副将和士兵们瞬间改变的态度,已能让他们震撼于微生溦的厉害,其余人已是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