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爱上不该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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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佑国所有官营之事一下子由微生家全权接手,大司农似是故意想要她难以应付,给她找茬,直接一股脑将所有印鉴、资料、人事等等命人送到微生府中,完全不做一番解释,更何况帮忙理清头绪了。

    微生耀已然将所有事情全部放下,全心全意接受官营之事,微生溦也再不敢懈怠,刚开始上手是最困难的时期,她也需要将所有细节了解于心,所以完全没偷懒,跟着微生耀一起起早贪黑,余思也通情达理的没有纠缠,等着她将事情处理清楚。

    微生玄墨、微生琪也被拉进战壕中,各自分工埋头苦干,用膳都在一起,睡觉也是大而化之的简单凑合,经过一个多月艰苦卓绝的努力奋斗,终于将这件庞大工程消化殆尽,了如指掌。

    其实关于官营之事管理、运营、发展方面,微生溦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对策,只需全权掌握情况后便可推行实施,她可是下了军令状的,一年后税收至少达到十倍,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速度一定要快,手段一定要稳准狠,容不得优柔寡断,多虑多思,这样就容易造成底层人员的情绪反弹,但对此她也早有了对策。

    微生溦的对策是一个人,她的八哥微生苦叶。

    微生苦叶在微生家十个兄弟姐妹中最是不起眼,没有微生耀总领全局的本事,没有微生禹的高超武功,也不像微生玄墨、微生琪、甚至微生籥,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擅长喜爱之事。

    他很是普通平淡,淡到整个微生家最难注意到的就是他。

    但如此平淡的他也有他的特别之处,平时难以显现和表现,却是波及甚广,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就是他天生的亲切感。

    就如微生溦当初发现的,孩子们交往最好的大人就是微生苦叶,最爱和他玩,他也从来没有大人的威严和架子,很能融入他们的世界,这是他的优点。

    苦叶原本出身于非常穷苦的家庭,穷到完全无法填饱肚子,父母也是活活被饿死的,那时他才五岁,也差一点被饿死,幸得被微生徇相救才得以活下来,这样的他对于普通百姓贫瘠困苦的生活深有感触,也正因如此天生有着与普通百姓相通相融的亲和力。

    他是微生溦安抚人心最好的说客和定心丸。

    微生溦给了苦叶重大任务,要他亲入百姓之中了解他们,宽慰他们,鼓励他们,将微生府发展经济带给大家好生活的决心和目标传达给他们,以他微生家八公子的身份让他们看到微生府的真诚,和对他们的重视。

    苦叶欣然接下任务,他本就惭愧对于微生家什么力也出不了,图图享受着身为微生家公子的富裕和荣耀,能够帮微生溦办事效力,心里很是开心,原来自己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就当出去四处游览,哪里听闻出了乱子就去看看,对于朝廷突然做出这么大变动,肯定有很多人慌乱不安,不知道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你只要安抚安抚大家就好,按着命令勤恳做事,只会得到比从前更值得的报酬,安稳富足的生活。”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十妹失望的。”苦叶心绪显然有些激动难平,跃跃欲试,微生溦笑着轻言安慰他,“尽力就好,不要操之过急,只要等他们看到确实的好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平息。我让你去,即是想让你帮忙,也想让你出去四处走走看看。”

    “谢谢十妹。”苦叶含蓄的笑着,脸颊红润,嘴巴左上角露出一颗小虎牙,煞是亲切可爱。

    “一路上想来并不会十分太平,对我微生家虎视眈眈之人不在少数,八哥向来低调,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行事。我让二哥给你挑选最精锐的护卫,暗中还有影卫,想必便不会有大碍。”

    苦叶知晓的点了下头,突然嬉笑着畅怀道:“十妹多虑了,我又不是你和大哥四哥他们,没什么人会打我一闲散公子的主意。你就放心吧。”

    微生溦想要说那可不一定,话到嘴边却又吞下,看着八哥满心雀跃不忍再多说,说了也没什么用,平白让他担忧罢了,最多多安排些影卫,保护一个人就不该有问题。

    官营之事了解清楚后便是日后的规划和发展,微生家几个主要人物日日具在滕云阁缜密商讨,与此同时出行的准备也开始命人准备。

    微生溦的东西余思一两个月前就已替她安排好,出门在外的男装全是觅缺新替她做的,一应在外用得到的东西也全部备好新的,清沫想要开始着手时发现完全没她的事,便光准备自己的东西。

    孩子们的东西自然有刘氏勿忘她们打理,这次主要为了出去玩见见世面,尽量轻车简行,多带银子就行了,除了随身东西,不必要的多余之物一样都没带,最后竟然一个孩子只有一个包裹,果真轻便得很。

    最后商定的出行人共有十个,五个孩子,树桑刈楚两个侍卫,剩下便是微生溦、清沫、余思三人,勿忘很是不放心就她们几个照顾五个孩子,定要再带上两个奶娘,被微生耀一句话坚决制止了。

    “虽说是游玩,但最主要的还是开眼界长见识,出门就是让他们风餐露宿受受磨难的,哪儿还像府里几十个下人伺候着,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去学宫上课。”

    微生耀态度格外坚决,这还是勿忘第一次被严厉呵斥,不由乖乖住了嘴。

    这次出行微生溦可是将所有事情推开,准备玩场久的,一时半刻都不准备回来,学宫里面自然就暂时退了学,几个孩子一可以不用上课,还可以出去玩,心情很是亢奋。

    而此时因为微生耀的冷脸,最后一日的送别宴一时陷入尴尬气氛,微生溦喝了两口汤悠悠闲闲的摆摆手从中调解,“大哥说的没有错,三姐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这样吧,我再带一个女人上,专门照顾孩子,这样三姐就能放心些。”

    勿忘瞬间露出了笑容,想着哪个奶妈婆子最为可靠稳妥,张口就要向微生溦推荐,微生溦却早一步吩咐下人,“去将端木伶叫来!”

    “十妹,你要带端木伶去?她可是……”微生溦惊呼出声,微生溦知道她后面的话是要说,她是端木家的人,与他们是对敌,将这样的人随时放身边,先不说一个大小姐能干什么事,单就安全信任问题就无法保证。

    “我知道她是谁,但现在她只是我微生溦的奴婢,我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微生溦语气坚定凌厉,端木伶很快被带来,听了管家简单解释,瞬间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主座上的微生溦,她为什么会带上自己?

    这是端木伶好奇的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好奇的问题,却没有人会质疑她的决定。

    端木伶是需要被防备看守的,呆在外面明明更难掌控,而且对她而言比起待在微生府中任人差遣,遭受都城之中的流言嘲讽,这可谓是极好的奖赏。

    “为什……”

    “我说,你做!这是命令!”

    端木伶问题刚问出口就被微生溦赫然强势的打断,端木伶心中有无数猜测,却没有丝毫怀疑微生溦是想杀死自己,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想,自己的命随时都能拿去,轻而易举,而且名正言顺,完全不必大费周章。

    端木伶仅仅犹豫一瞬,很快便微垂着头行礼,“我知道了!”

    端木伶退下了,席座之上孩子们都被带回去休息了,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养足精神很是有必要。勿忘和微生溦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微生溦也起身回了凉溦轩。

    刚刚进了卧房,清沫跟着近前来有事回报。

    “这几日文海学宫祭酒日日差人来,说想与十妹见一面。”

    微生溦解着头上的小辫子,脚上绣鞋相互踹瞪着脱掉,直接一下子躺倒在地上,舒服的扳动着四肢,口里咿咿呀呀哼着小调。

    想着明日就可以自由了,简直高兴地快要飞起来,虽然在都城里也没能能管她,但终究这么大个城,逛两天就逛烦了,没什么意思,哪儿像外面天高海阔的任她驰聘。

    “祭酒这是着急呀,怕孩子们都走了以后就没的解药吃。”

    上次阿芩在学宫挨打一事是由微生溦和余思解决,余思手中有隐秘消息,这个学宫祭酒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逍遥乐,江湖三大奇毒之一。

    这个逍遥乐说是奇毒,却并非由有毒之物炼制而成,相反多是珍惜药材,组合在一起却是让人痛不欲生,只需要碰到一点点便永远无法摆脱,每次发作都是一次蚀骨折磨,对人的影响也极大,面上不会有什么症状,身体内里却是肠穿肚烂,最短半年最多两三年,经历不尽折磨后痛苦死去,这是个缓慢杀人的过程。

    这个毒药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如何解,但其中自然不包括微生溦。

    逍遥乐的解药是微生溦和大师父打赌,完全没有依靠他的帮助,独自一人花费三个月时间,昏天黑地的关在药房中研制而成,这解药共有两种,一种是发作时帮助克制的药物,仅仅起到缓解痛苦的作用,治不了,另一种则是根治的解药。

    阿芩之事为了控制他,便用缓解痛苦的解药给了他个甜头,从此后时时给他提供,虽不能根治救命,却也免于让他承受蚀骨灼身的痛苦。

    阿宸五个孩子几日前退了学,祭酒自然害怕对微生溦没了用处,再不给他解药,故才会如此着急的日日派人来传话。

    微生溦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清沫不由自主呢喃一声‘注意形象’,被微生溦一个惊诧的奇怪注视偏过头去。

    “他我倒给忘了,以后药还是继续给他,但不要帮他根治,一个不掺朝事的学宫祭酒居然会被人下逍遥乐,看来身份绝对不那么简单,等余思帮忙查清楚再说。”

    “好!”清沫应了声,突然门外传来一丝微不可见的声响,清沫瞬间心生警惕,动作轻灵的起身出去打探,不一会平安回来,“十妹,安排在杨家的回来了。”

    微生溦脱下身上束缚衣衫转过头来,神情淡然,蹿起来爬到床上去舒服躺着,闭着眼呻吟一声,才悠悠开口,“让她进来吧!”

    房门外跟着清沫走进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人,看那纤瘦娇小的身量应该是个女人,披风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完完全全遮住脸庞,进屋后也没着急摘下,小心巡视一番微生溦所在方向,看见几层垂幔后床榻上的朦胧身影,几步上前跪地行礼,“见过家主!”

    微生溦几不可闻的淡淡‘嗯’了一声,“突然前来,可是得手了?”

    “杨贵勾结安平候私自开发矿脉的所有证据,奴都已全部拿到。”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叠本子,还有一个小盒子,清沫接过东西穿过垂幔拿给微生溦,随便翻了翻便满意的放下了。

    “很好,这次辛苦你了!起来吧,皎月!”

    女子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抬手拉下头上的黑帽,那张熟悉艳丽的容颜在明亮房间中展露无疑,眼中闪烁着事成后的欣喜和激动,点点泪光盈盈闪闪,呼吸有些沉重,却是高兴的。

    “你的伤如何了?”

    “多谢家主关心,不过皮外伤,并无大碍!”

    “你是女子,身体肌肤还是要多注意,等会六姐给你拿盒雪肤膏,好好擦着,最好别留疤!”皎月是微生溦故意投出去的棋子,安排在杨群海身边的卧底,只为接近他,接近杨家,进而接近杨家的秘密。

    她的故意背叛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与她分外亲近的玉娘,只为最真实的表现,让杨群海相信,让杨贵相信。

    为了表现皎月确实已经背叛微生家,被微生家追杀,故意安排了多次刺杀,并且受伤,以此博取杨群海的信任,也正因如此才能将证据顺利到手。

    杨贵多年前勾结安平候私自开发矿产赚取利益,被安平候所属封地的安平县县令姣阳发现,姣阳素来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当即要将此事上报朝廷,两人便晓之后利用贡芸郡郡守将其杀害,并栽赃嫁祸,使其全族遭受灭顶之灾,皎月也是因此沦落乐坊。

    贡芸郡郡守本与此事全无关系,但因着畏惧安平候的身份和杨贵给出的丰厚财富,加上当时适逢阴尸界闹土匪,周边郡县毫无作为,正为此事忧心伤神,便将私瞒矿产一事栽赃嫁祸于姣阳谋取功绩来抵罪,事后更是阻挠百姓们的求饶请愿,亲手将姣家推向灭亡深渊。

    “此次全靠家主机智筹谋,才让奴有机会亲手拿到陷害我父亲的证据。”

    “他们既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敌人,不必分你我。证据也到手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杨府中,今晚便不必再回去了,直接回叶殊阁,让玉娘好好照顾,好好休息。”

    微生溦的话说出许久皎月都没有应声,不由有些好奇不解的望去,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凭僵硬的身体便可感受到她的紧张和犹豫,垂着头欲言又止,很是为难的模样。

    “还有何事要说?”

    皎月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状似随意的轻声问道:“不知道家主要将杨家和安平候如何处置?”

    微生溦直直盯着她沉默不语,眼神在她身体上来回旋转打量,使得皎月身体越渐紧绷,心下紧张,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额上竟还渐渐浸出少许汗来。

    “你是想问,我要如何处置杨群海吧!你对他动情了?”

    这是一个问句,但语气却完全是确定无疑的肯定。

    虽然心怀目的,虽然仅仅是利用,虽然两人甚至是杀父仇人,但毕竟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为了更亲近他得到他的信任,还有了肌肤之亲,心难免因他有所摇摆,有所动容。

    微生溦只是语气平淡的陈述自己的想法,或者应该说是事实,皎月却如雷轰顶,猛然跪在地上匍匐身子,身体害怕的微微颤抖,“奴不敢!杨群海是奴杀父仇人的儿子,奴绝对不会喜欢上他,只是一时心下好奇多嘴了,还请家主恕罪。”

    微生溦斜躺着转过身来,手肘撑着头,脸朝着垂幔外皎月的方向,沉声道:“你无须着急辩解,就算你真的喜欢上他也没关系,我不会怪罪于你。”

    皎月沉默着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如瀑般的黑亮长发垂到地面,滩成一汪墨池,在娇小身躯形成的阴影下深沉幽暗,像是要将人的魂吸进池底一般。

    “女人的恋慕之心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永远不知道会喜欢上谁,为谁而脸红跳动。但你要知道自己与他的身份,从你父亲被杨贵几人害死的那天起,你们就是有着杀亲仇人的后代,但毕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不该由你们来承担结果,但谁又真正躲得掉呢。”

    皎月娇弱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如何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即便如此还是动摇了,不由自主的担忧他会有何结果,不由自主想要放弃,但一想到全家几十口无辜性命,一想到翠儿葬身在火海之中,一想到母亲决绝的一往无前冲进火中,这样的想法便让她愧疚自责,难以饶恕自己。

    “罪魁祸首终究只是杨贵,他是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至于你和杨群海,我交由你来选择。当年袅袅乐坊让你二选一,现在也给你两个选择。”

    皎月瞬间抬起头来想看微生溦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发现中间隔着束层垂幔,而且即便毫无遮挡的清晰直视着,她又真的能从她的表情上猜测出她的想法和意思吗?

    “要么从此忘了这个人,彻底离开他,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要么即便他知道真相痛恨你入骨也要和他在一起,将他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想好了告诉我!”

    皎月痴楞楞的僵硬在地上一动不动,“禁锢……在……身边?”

    只有两种选择,即便皎月心里想问,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想办法瞒着他,瞒他一辈子,两个人从此离开繁世逍遥自在隐居一辈子不可以吗?

    这个想法无疑是愚蠢的,只要将手里的证据拿出去公之于众,这个奸细是谁,无需多猜。

    微生溦声音冷淡的耐心解释,“没错,如果你觉得两个人即便相互折磨怨恨也还是想和他在一起的话,就把他禁锢在身边,让他哪儿也不能去,只能不得自由的和你共度一生。”

    这无疑是个极端的方法,且不说两人是有着深仇大恨之人,单单禁锢一个人一辈子,便是比之杀人还要折磨人的残忍手段。

    微生溦是在逼皎月看清现实做出选择,优柔寡断只会产生更多枝节,虽然她心底希望皎月选择第一条路,但如果她对杨群海的爱已到了那般地步,她也愿意帮助成全她。

    清沫将皎月带出了房间,交给安排给她的影卫安全护送回叶殊阁,转身一回卧室中,微生溦不知何时从床幔后出来等在门内,一见着她连连将她拉到床上,欲言又止的脸上有些纠结和后悔,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对不对。

    “六姐对皎月和杨群海怎么想?”

    清沫很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她们两个是孽缘,分开为好。”

    这应该是听闻这种故事后大多数人会给出的答案,天下之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家族大仇得报眼看近在眼前,应该是满心欣慰欢愉才对,却被这样莫名其妙不该有的感情扰乱了所有好心情,可能任谁都会骂皎月一句傻。

    可感情若能那么简单的说忘就忘,说不要就不要,说舍弃就舍弃,就再不会显得那般珍贵动人了。

    正是因为情难自已,才会有那么多的肝肠寸断,痴缠纠葛。

    “不管她怎么选择,将来会是什么结果,都不关你的事,她们间的仇恨纠葛是他们父亲造就的,这是他们的命!”

    清沫好心安慰着,微生溦却还是有些不得劲,要出门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大半,叹了口气悠悠道:“但却是我将他们牵扯到了一起。”

    “行了,以前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怎么担心这担心那的。”

    清沫将微生溦胡乱脱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收拾好挂在衣架上,拿出明日出发要穿的衣服准备好,细心地将所有细节打理的井井有条。

    微生溦还站在一边发呆,突然身体打了个战战感觉有点冷,身上除了里衣什么也没穿,初夏的夜晚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搓了搓胳膊小跳着窜进床幔钻到被子里。

    清沫看她孩子模样的小跳着,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床被里闷闷传来一声极浅的声音,是对她刚才说的话的回答。

    “或许是因为她对我很特别吧!”

    那是她心里除了穿越之外的令一个小秘密,皎月的那张脸,和她前世长得很相像。

    从几年前邡州城袅袅乐坊中第一次见到她微生溦就发现了,其实不能说是发现,那是一张自己熟悉了几十年的面容,以为从此不会再见,却不想穿越到此五年后再一次以十一二岁稚嫩时期的模样相见,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觉,又亲切又惊悚,又想靠近又怕靠近。

    微生溦现在这张脸是完全崭新的一张脸,之前从来不曾见过,随着慢慢长大慢慢熟悉,就像每个孩子都是伴随着自己那张五官面容一起长大,她则有两张,一张是曾经,一张是如今。

    所以偶尔看着皎月那张脸,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都带着一股阴郁的气质,她是从小的经历造就,皎月则是突遭的家庭巨变。

    但两人又是完全不同的,前世的微生溦如同现在一样,都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掌权者,面容自带着一种难以刻意学习的霸气和威严,皎月则要柔弱的多,虽满心怨恨,但终究是个弱女子,而且在微生溦保护下也算是平安无忧,加由优伶职业,更加妩媚动人。

    所以她说自己对皎月是特别的,就连玉娘都曾不经意问过她一次,为何对皎月那般好,那般不一样,微生溦无言回答。

    隐居临安国飞霄山时,送到邡州城的信必有袅袅乐坊一封,信上大半内容必是有关皎月,要么关心,要么嘱托,但却不让皎月知道,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明明是一番好心,却感到害怕,害怕皎月会知道这个秘密,虽然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题外话------

    大家喜欢皎月这个角色吗,福履觉得她挺可怜的,到底该怎么选择呢,请求宝宝们的意见,在线等~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