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怅然若失

    此刻，高台之上，风家高层一干长老中的茶杯相继破碎。有滑落在地，摔碎的。有被突然失控的玄气震碎的。还有的，是被硬生生摔碎的。

    灰衣老者，端着一杯浓茶，自顾地品着，眼神中满是欣赏之色。嘴里嘟囔道：“够劲儿！真特娘地够劲儿！”

    也不知道他的，究竟是茶，还是别的什么。

    见风苡柔并无反驳之意，风雄一眼睛微眯：“难道柔儿天真地以为这个少年可以替她力挽狂澜？”

    一念至此，风雄一摇了摇头，面露一丝无奈。

    看着风无名的神态，风瞑冷声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风无名看了一眼憔悴的风苡柔，丝毫没有一丝怯懦，坚定道：“当然。”

    “苡柔，你过来。”

    比武台之上，风瞑粗犷的声音响起。

    听闻，风苡柔站起身来，走到风瞑面前，略微羞赧道：“长老唤苡柔何事?”

    “他所言可否属实?”

    台下众人皆屏息凝神，心跳加速，静等着女子的否认。

    风苡柔看这对自己如常默然的风无名，微微苦笑，而后轻声道：“属实。”

    “啪！”

    “啪啪！”

    “啪啪啪！！！”

    心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唉！”

    旋即，此起彼伏的叹息声，自人群中响起

    风瞑眉头皱成倒八字：“理由。”

    风苡柔走到老者身边，微乎其微的声音传入老者耳中：“风无名，年仅十四，实力不在我之下！”

    闻言，风暝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什么？！不在你之下？！苡柔姐，可不要戏弄老夫啊。”

    “苡柔不敢，而且他自幼流浪，无父无母无归宿。这既是幸运，也是不幸，是他的不幸，是我风家的幸运。”

    风瞑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中年男子，眉头微皱，轻声问道：“家主知道吗?”

    “这个，柔儿早已和父亲过。”

    听着有些答非所问，风瞑微挑微皱，既而看向风无名，道：“你风家女婿的身份，的确可以让我妥协，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自然是听懂了风瞑的言外之意，话外之音，风无名看向风苡柔。

    看着风苡柔脸上那略微显露的一丝期待，风无名脑袋瞬间翁翁作响：“我的天，不会是要玩儿真的吧，应该不会吧，应该就是骗骗这些老家伙。”

    此刻，那个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子，在风无名脑海中浮现，“若兰姐。”

    “不过，万一要是她脑袋抽风儿，那”

    风无名内心犹如万蚁噬体，“完了完了，赌一把？完了完了，身陷两难了！要么，胖子现在就得走，要么赌一把。要是输了，自己恐怕得永远被锁在风家了。”

    这种不自由的束缚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对于极为守信的人而言。

    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想着这些天和莫济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终，风无名还是下定决心，抬起头，沉声道：“我同”

    “他不同意！”

    还没等风无名完，一声粗犷响彻比武台。

    听者熟悉的声音，风无名转过身来。莫济世便是出现在后方，里还拎着一个包裹。旁边站着一言不发的墨厉，眼圈微红。

    莫济世走到风无名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就要把自己给卖了?我们才认识一个月而已。”

    风无名笑了笑，道：“挚友一眼万年，相遇即是有缘。”

    莫济世环顾四周，轻声道：“我本就该离开这里了，多谢你，在我走之前，让我重新看到了武道的希望。自此，本公子可以商道武道并驾齐驱了，哈哈另外，无名，风家这个庙太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外面的大千世界，才是你鸿鹄展志的地方。”

    看着有些泪眼模糊的风无名，莫济世轻拍了拍肩膀：“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聚散离合，等闲寻常之事罢了。所有的相遇，都只不过是分别的开始；同样，所有的分离也都是重逢的继续。”

    到此处，莫济世转过身去，略微呜咽道：“彼时，无论天涯海角，你道一声‘再见’，咱们兄弟二人定当把酒言欢，再续今日之缘”

    完，莫济世抱了抱僵住的风无名，对着高台之上深鞠一躬，不卑不亢道：“承蒙风家收留多年，莫济世感恩戴德，如此恩情，莫济世来日必报。今日拜别！”

    言罢，莫济世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圆润而萧瑟的背影。

    风无名瞬间想到了什么，急切地看向高台之上的灰衣老者，眼神中满是期待。

    看到风无名眼神中的希冀，灰衣老者刚要起身

    “咳！”紫衣老者一声轻咳，让灰衣老者的身躯瞬间僵住了。犹豫再三，“唉！”轻叹一声，灰衣老者将头转到一旁，不敢再和风无名对视。

    “还是没能留下你嘛。”

    看到这一幕，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风无名紧握拳头猛然转过头，大吼道：“胖子！”

    听闻，莫济世身形一顿，却是并没有回头，只是臂往后轻挥，既而，快步离去

    看着莫济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拐角，风无名眼神中落寞瞬间化作嗜血与愤恨。转过头，盯着一脸得意的风烈，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你！很！好！”

    言罢，风无名径直离开了比武场，墨厉紧随其后

    看着风无名的背影，风烈刚才的快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的风无名像极了不久前的自己，那种失去挚情的愤怒，那种极力守护却又无可奈何的愤慨

    “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风烈看了看台上的曼妙身影，既而拳头紧握，冷声道：“即便是一错到底，我也在所不惜。”

    好戏落幕，自然意味着即将散场。

    雷霸天站起身来，对着风雄一拱了拱，轻声道：“今日见识了风家青年才俊的风姿，不虚此行。风兄，金秋才子宴，再会！”

    “雷兄慢走，恕不远送。”

    “风～啊风～兄，我～啊我～也～”

    见状，风雄一连忙拱道：“慕容兄，金秋才子宴，再会！”

    “啊～再～啊～再会！”

    季度比武就此落幕，风家高层相继离去，最终，只剩灰衣老者和紫衣老者。

    看着沉稳的紫衣老者，灰衣老者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略微有些愤懑：“大哥，刚才，你为何制止我。分明可以让他遂愿，让他对风家心生好感”

    还没完就被紫衣老者挥打断，轻笑道：“我就是想看看，愤怒的力量究竟能有多大。”

    言罢，紫衣老者背而去。

    只剩灰衣老者凌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