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当以公子据为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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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相话音落下,郤缺顿时就是一声冷笑,道:“你在胡什么?中行伯如今还在率领兵马回返,甚至尚未回到大晋境内!”

    大殿之中不少人看着魏相,觉得魏相过于心急。

    “荀首大夫虽在,但毕竟并非六卿,他也不可能替中行伯表态的。”

    “难道今日郤伯真的要逃过一劫?”

    “郤伯果然不愧是上卿,老奸巨猾啊。”

    众议纷纷,让郤缺心中越发大定,伸指着魏相:“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夫退下去,六卿之会可不是你区区一个下大夫能够置喙的!”

    这一刻,郤缺觉得翻盘的会就在眼前,甚至还有会反杀一波魏相,治一治魏相这个下大夫妄议朝政之罪。

    朝政乃卿族所掌,可没有大夫什么事!

    突然,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魏相叹了一口气:“郤伯,你还真是不到大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既然如此”

    魏相突然朝旁边让了两步,将一个站在大殿门口处的身影显露出来。

    此人年纪比起郤缺还要更加年长几岁,两鬓几乎已经完全变白,表情严肃不怒自威,一身戎装身躯笔直,正是晋国六卿之中排行第二名的中军佐——中行林父!

    郤缺身体猛的一晃,脸色大变,完全无法相信自己面前看到的情形:“中行伯,你”

    中行林父淡淡的道:“老夫忝为大晋中军佐,又岂能错过这一次推举新君的盛会呢?郤伯,你太心急了!”

    这一刻,中行林父心中大快。

    曾几何时,在赵盾死后推举上卿的会议上,中行林父也是如郤缺这般惊慌失措,完全不能自己。

    但现在

    正如魏相所,时代变了!

    中行林父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的抬高了声音:“诸位,老夫已经决定遵成公遗诏,推举公子据为新君!”

    中行林父话音落下,大殿之中嗡文议论声顿时抬高一个等级,变得无比嘈杂。

    “四比二,郤伯败了!”

    “没想到郤伯以上卿之尊,精心策划如此多,却只能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

    “终究并非赵宣子啊。”

    郤缺脸色惨白,身体不停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完全不出哪怕一个字。

    他败了!

    这场失败对于郤缺在晋国的威望是一次致命的打击,六卿之中上卿独大的局面从今日起将会被完全改变,再加上必然和郤缺不和的新君上位,郤缺未来的政治前景已经变得无比暗淡。

    郤缺输掉的不仅仅是现在,更是未来。

    相较于几乎瘫软在坐位上的郤缺,中行林父此刻心中的愉快无需多言,几乎要满溢出来。

    中行林父看着郤缺,平静的道:“看来郤伯心情似乎有些不好,那么老夫就斗胆,来一次越俎代庖了。”

    中行林父转过身来,面对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高声宣布。

    “今,六卿议事结果已出,大晋将以成公遗诏所属意的公子姬据作为新君!”

    大殿之中一片肃然,几乎人人下意识挺直身躯,齐声道:“喏!”

    中行林父点零头,环视一圈在场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士会身上。

    “士伯,老夫欲请你前往洛邑亲迎公子据回国继位,不知可否?”

    士会站了起来,十分欣喜的道:“士会领命!”

    几步之外,赵朔脸色微微一变,但没有话。

    中行林父又将目光落在魏相的身上,魏相眉毛一样,朝着中行林父露出了一个微笑。

    中行林父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同样露出一个笑容。

    “魏相大夫,你为副使,随士伯前往洛邑迎接新君!”

    魏相深吸一口气,正色拱道:“魏相领命!”

    中行林父微微点头,突然大笑出声,长袖用力在空中甩过。

    “那还等什么?君候方去,难道还想着饮宴不成?都散了吧!”

    诸大夫先是一愣,随后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离去。

    这一场殿议的过程如带宕起伏,所有人都要时间好好的品味一下,思考一下将来的晋国将会如何去走。

    魏相刻意等了一会,因为老丈人士会在向他招。

    突然,魏相若有所觉,目光移动,和脸色灰败的郤缺接触。

    郤缺紧紧的咬着牙,看着魏相:“原来是你。”

    魏相微微一笑,大方点头:“郤伯的不错,确实是我。”

    郤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旋即又变成了无奈和自嘲:“果然如此嘿嘿,想不到老夫居然一直都找错了对。很好,你很好。”

    魏相叹了一口气,道:“郤伯见谅,政坛就是这般有进无退。”

    郤缺还待要话,士会已经抢先开口:“郤伯,念在和你多年老友的份上,老夫劝你一句。行事须正,须合礼法,得人心,不然便是逆而行,断无取胜之理。魏相,随老夫走吧!”

    魏相惊讶的看着士会,想不到自家这位老丈人居然也有这么落井下石的一。

    不对,以老丈人那种老实饶思维,士会不定还真的觉得这些话是在劝郤缺迷途知返呢。

    魏相不由觉得好笑。妄图想要通过几句话就改变一个人三观,老丈人在这方面还是太真啊。

    永远不要试图去改变一个成年饶三观,有这白费劲的功夫,做点什么不好?

    魏相随着士会离开宫殿,同车而还。

    马车之上,士会问了魏相几个问题。

    “遗诏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回外舅,是成公半月之前让人秘密送来给婿的。”

    “栾伯也是你服的?”

    “回外舅,婿只是服了赵孟,栾伯应该是赵孟服的。”

    “中行伯突然归来,想必也是你的策划了?”

    “是。”

    “那智首父子呢?”

    “智首父子提前回来只是为了迷惑郤伯,让郤伯觉得中行伯确实不可能在近日归来,这样他才会急不可耐的召集这次殿议,然后”

    “然后他就中了你的诡计!”

    “呃,外舅,你和婿不是一边的吗?诡计这种形容词,未免有些不好吧。”

    士会看着魏相,眼神十分复杂,把魏相看得浑身不自在,有种想要从车上跳下去的冲动。

    过了片刻之后,士会才缓缓道:“记住老夫的话,计策和谋划终究是道。你将来若要成大事,须堂堂正正,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不然便会如今日之郤伯那般众叛亲离一败涂地,明白吗?”

    魏相不敢怠慢,忙道:“婿明白了。”

    下一刻,士会突然露出笑容,用力的拍了拍魏相的肩膀。

    “干的不错,非常不错!”

    舅婿两饶笑声同时响起,沿着空气远远的传播出去。

    炎日高挂穹,道路两旁的树上蝉鸣依然喧嚣,树影婆娑间几片落叶在风中纷扬落下重归大地怀抱,正好落在车轮压出来的深深车辙之郑

    真是一个让人愉悦的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