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岂是等闲之辈？

    入夜，蔡府上下灯火渐熄，蔡攸正在后花园陪同金人吴乞买，二人密谋着一件不可告人的勾当。

    “王尽管放心，不出十日，本公子定将我朝在北方的兵力部署图弄到，辽国的军事情况，也将一清二楚”

    “有劳公子费心，年后王与你同回金国，公子将受到金国皇帝的隆重接见！”

    “呵呵”

    蔡攸喜不自禁，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尔等在白日做梦！”

    房门忽然被撞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宋兵从天而降！

    只见开封府张鹏带领着几十名府兵，冲进了蔡攸和吴乞买所在的房间，将二人以及其他金国人团团围住。

    蔡攸目瞪口呆，吴乞买正欲起身，张鹏的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全都不许动！”

    张鹏一声大喝，所有的金人都被宋兵控制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蔡京缓缓走入房中。

    他的脸色死一样沉寂，犀利的目光直射向蔡攸，吓得蔡攸浑身打着哆嗦。

    “爹，爹爹”

    蔡攸倒在地上，就像一堆烂泥一般。

    吴乞买也是万分的惊惧，不知蔡京等人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逆子苟且偷生，金贼胆大妄为，尔等狼狈为奸，屡次挑起事端、变本加厉，欲将我大宋置于何地？”

    蔡京面对儿子与金人勾结的一幕，简直要被气炸了一般！

    他恨不能将蔡攸刃而快之，蔡家绝不能因此而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大人息怒，请允吴乞买讲两句肺腑之言！”

    吴乞买缓过神来，他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蔡京虽然气势汹汹而来，但看得出这只是他私下的行为，绝不是朝廷派来的，便壮起胆子想要争辩。

    “宋金两国历来友好交往，并未发生过什么不快，只因辽人从中挑拨，致使我金国被宋朝多有诟病，还望蔡大人明鉴！”

    “简直一派无言！”

    蔡京冷冷地道，他的目光又集聚在吴乞买的身。

    面前一个是金国的太子，另一名是自己的儿子，两相对比，更令蔡京恼怒异常。

    蔡攸就像一滩烂泥，丝毫没有气度可言，反观吴乞买沉重镇定，竟然表现得如此冷静，这怎能不让蔡京感到愤怒和难堪！

    “金国与宋朝友好结盟不假，辽人气焰嚣张也是事实，但国与国之间平等相待，做事要光明磊落才是，尔等偷鸡摸狗、上蹿下跳，如此行径和丑有何分别？”

    蔡京的一席话让吴乞买无言以对，在场的所有金人也都低头沉默，蔡京的目光在房内来回扫视着。

    高俅也在场！

    还有几名宋人，他们都是蔡攸的帮，充当着金人的奴才和走狗。

    蔡京痛恨地瞪着几人，高俅也不敢抬头，知道自己的罪孽不，心中忐忑不安。

    “张鹏何在？”

    “末将在此！”

    蔡京最后厉声喝道：

    “将在场之人全部收押至开封府，蔡攸里通外国、卖主求荣，老夫要亲自将其送交朝廷严办，逆子犯下罪行，老夫也当向皇上请罪！”

    蔡京老谋深算，他作为朝廷命官、开封府尹，自然要义正辞严地表明立场。

    “是，末将遵命！”

    张鹏与众位府兵开始动，吴乞买等人也只能乖乖受降。

    但吴乞买透过蔡京的眼神，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决定暂且不动声色，打算见行事。

    “张鹏！”

    蔡京悄声道，张鹏赶紧来到蔡京身旁。

    “此事要严加保密，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你要如此这般去做”

    蔡京向张鹏附耳道，张鹏连连点头。

    众人悄然而去，房中只留下了蔡京父子二人。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蔡京盯着儿子蔡攸，二人一时都陷入了静默

    开封府衙内有一处特别的所在，这里不是正规的牢房，也不是府中办公的居所，更像是一套久未使用的闲置院落。

    蔡京将吴乞买等人关押在这里，他们没有被当成一般的犯人对待。

    房内一应陈设俱全，行动也没有完全失去自由，但不得走出院落。

    吴乞买一个人占有一间住处，有两名府兵负责看管。

    其他金人三五个一间，分别被安排在了各处，高俅和几名宋人关押在一起，开封府对他们还算比较客气。

    吴乞买贵为金国的太子，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待遇，他一直在房中忿忿不平，直言要见宋朝的皇帝。

    “吴乞买要照会宋朝皇帝！蔡京私自扣押金国太子，这是宋朝对我金国的不敬和挑衅！”

    两名府兵始终保持着沉默，。

    二人对吴乞买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和礼让，尽管吴乞买对其言语不敬，甚至有威胁和恐吓的意思。

    “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宋朝皇帝，我要让金国出兵，金国要向宋朝宣战”

    一连三四天，年轻气盛的金国太子不断叫嚣着，摔打着房中的陈设。

    看押的府兵得到张鹏的指令，如果吴乞买闹得实在太凶，便锁起房门，置之不理就是了。

    当一切努力都变成无谓的自我消耗和折磨之后，再高贵的人也会渐渐低下头，变得老实起来，吴乞买自然也不例外。

    其他的金人随时注意着主子的动静，刚开始也会集体鼓噪一阵，最后见太子也偃旗息鼓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只好听天由命了。

    张鹏密切观察着动向，他赶紧去给蔡京禀告。

    这是蔡大人专门嘱咐过的，只要金人被消磨了锐气，一切都会按照蔡京的计划展开。

    蔡京自然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蔡攸再怎么混账，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如果真把他交给朝廷查办，蔡京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蔡京没有那么傻！

    他也不会将金国太子交给朝廷，那样不但给皇上出了个难题，蔡家也不会因此明哲保身的。

    “张鹏，金国太子果真老实了吗？”

    蔡京向赶来禀告的张鹏询问道，他要根据对方的情况，再行计议。

    “回大人话，吴乞买刚开始态度强硬、不断辱骂府兵，还扬言要面见皇上，简直嚣张至极！后来见没人理会，也就渐渐老实了。”

    蔡京闻言默默地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