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读书声
外面书声琅琅,里面宋江和雷清远二人在窗边坐下,门扉紧闭。
宋江就:“兄弟万事心,这事儿只怕不简单。”
“你们发现了什么?”
雷清远心头一跳。
宋江就道:“那日我和晁盖在乱葬岗救了一个青年,如今虽未大好,也能自理,他银矿中,不仅仅实在挖矿,还在锻造兵器至于用在何处,无人知晓。”
雷清远皱眉,这件事,果真应了程盟的话。
雷清远叹了口气,若是这事儿当真牵扯到边防和外族,只怕就不仅仅是贪赃枉法的罪名了,那就是卖国,这老大一顶帽子,他不敢随便给人扣,即便那人自己浑然不觉,已经顶着帽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必须找到事实证据
宋江看出他的犹豫,又道:“那人,他知道怎么进银矿。”
雷清远登时一惊:“如何进?”
“银矿后山有一处因开采塌陷之处,当时砸死了很多人,里面的看守觉得晦气,那地方通向之处,又是深山老林,不是当地人,或者没有一个好的向导,即便跑了出去,也会被山里的野兽吃掉,或者饿死在山中。”
宋江着,从桌子上拿了纸笔,随画了几下,简单描绘出一副地形图。
“便是此处。”宋江着,又叹了口气:“我与晁盖兄弟试了几次,那地方太过凶险难测,九曲八绕像迷宫一样,我二人没敢冒险,便扯了回来,只是,若是那青年若,应该不会欺骗你我。”
雷清远点头:“不可冒险,等我找找向导,再深再凶险的山,也有人征服过。”
宋江放下笔:“如此,我便等你的消息。”
雷清远应了一声,又嘱咐二人:“还是那句话,一切万事心,我已让巴特尔去京城送信,这一来一去,马不停蹄恐怕也要用月余,所以这一个月之内,我们只需要按兵不动,一定不能让他们察觉,以防他们做出应对,一定要杀他们个措不及。”
“明白。”
宋江点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雷清远忽又问道:“今日有个商人来报官,在虎牙山被人劫了?”
宋江哈哈哈大笑:“这可是兄弟你常的做戏就要做全套,即便那邓生才不生疑,就认定了咱们被抢了货,也耐不住长久调查,子虚乌有的事儿最终还是会露出马脚,我还不如,直接给他做成真的,他尽管去调查,一有线索,我就给他掐断,让他怎么也结不了案。”
雷清远也笑,这两个人,耍起团儿来比那些老狐狸还要精明,只是平常不屑于用这种招数罢了。
“那个商人”
宋江赶紧道:“兄弟放心,我们虽然抢了他的货,但是货是多少钱,我们已经把银子给他了,那些货他带回山西,也不一定能全卖掉,这样倒还算是帮了他。”
雷清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宋江便道:“若是那县太爷让兄弟跟他一起去查案,兄弟旦去无妨,我和晁盖兄弟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
他俩办事,雷清远还算放心,因又想到李奶奶,就问:“福生的祖母,如今还住在客栈么?”
宋江一拍脑袋,赶紧:“竟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有,昨天下午,我便暗中将李奶奶送到芸娘哪里去了,有芸娘照顾,也让人放心些。”
如此,雷清远便放心了。
屋里二人悄悄谋划,屋外两人扯着嗓子喊累了,笑笑听着福生一把公鸭嗓越来越哑,赶紧摆示意他停一停。
“你,你歇会儿。”
抱着被子猛灌了两大杯水,笑笑结结巴巴道:“等会儿,喝口水。”
福生也抱着杯子喝了两口水。
巷子外头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脚步声,福生打了个激灵,赶紧一拍笑笑的胳膊,抱着书又读了起来。
他跟着他爹学过字,虽然认不很多,基本的却能读的通顺。
正读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管家捧着几个托盘走了过来,笑眯眯一张脸,抬敲了敲门框:“呦,大姐读书呢?”
笑笑合上书,故意将声音提高几分,问道:“管家何事?”
书房内,雷清远和宋江霎时停住话头,纷纷往窗外看来。
“这是府里太太做的青梅。”
管家笑着走过来,将托盘放到桌上,就:“听二位读书读的累了,拿些来给您润润嗓子。”
福生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念着:“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
笑笑大大方方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尝了尝,点头:“好吃。”
便推给福生:“你也尝尝。”
福生伸拿了一颗,也尝了尝,点头:“是不错。”
然后捧起书,继续旁若无人的大声朗读:“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
被打断三次,这一篇终于读完了
福生深吸一口气,将书递给笑笑:“姐姐给我解释一下罢。”
笑笑便拿过去看了看,开始逐字逐句的给他解释。
二人一派和乐融融,管家干站了一会儿,便识相的出了门。
“帮忙带一下门,谢谢。”
笑笑脆生生道。
管家一笑,赶紧回身把门带上了。
书房里二人听了信号,相视一笑。
宋江捋着胡子,欣慰道:“妹长大了。”
这一声不大不,正好让笑笑听见了,她最想得到哥哥们的赞赏,下意识就挺直了腰板,连给福生解释文意也解释的更欢快了几分。
雷清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程盟若之事,有没有明兵器的去处?”
宋江问道。
雷清远皱眉,继而摇头:“他并未明,那信上虽写的详细,只写着私造兵器,却并未写出兵器去向”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你这么一,我倒想起来一个问题,以程盟的性子,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一步,为什么就戛然而止,不再继续查下去了呢?”
宋江也皱眉:“于是此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不敢枉自去查。”
这话正对雷清远刚才的帽子想法,自己都不敢随便给人扣卖国的帽子,更何况是程盟如此谨慎心的人。
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于此间他又想起来一件事,程盟身为益州知府,若要往上递折子,自己进京面圣虽然有些冒险,倒也并非行不通,为什么偏偏要等他来。
他自己在城外为了保护福生而看到雷清远,听起来有几分可信,但根本经不起推敲。
因为那时候福生已经被王员外的管家追着跑了数里地,体力不支才倒地,正好摔倒在雷清远的车队旁边,如果程盟派了人去保护他,为什么不提前出,而要在人快被打死的时候出面
再者来,程盟见过雷清远,程盟的下人却不一定见过,程盟这么大一个官,又随时被各方人马监视,他自然不能冒险亲自前去。
所以
雷清远后背陡然出了一层冷汗,这个程知府,是时候再见一见了。
而芸娘,雷清远微微倾身,在宋江耳边低声了几句。
宋江听完,面色骤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