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神气的邓县令
放下巴特尔这边不提,只雷清远此处。
邓生才从矿场走了一遭,回来犹如脱胎换骨,连走路都带着几分豪气,进县衙时,几乎要把守门的衙役看愣了去。
想他平时畏畏脚,做事拿捏,怎么出门缩着脖子,回来就大摇大摆了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来二去的功夫,天色已然擦黑,宋江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头院里便来了人送饭。
管家已然也随着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邓德这个混子。
笑笑实在看他不惯,也懒得跟他话,回头见他嬉皮笑脸的从门外进来,当即脸色一沉,扭开头去。
邓德脸色笑意一僵,眨巴眨巴眼,又转头看向雷清远,就笑着见了个礼:“雷爵爷。”
雷清远点点头,口中客气道:“怎么送个饭,连公子也麻烦了?”
邓德摸着头嘿嘿一笑,就:“我这是来活动活动身子,助消化,也开胃。”
“又是助消化,又是开胃。”
笑笑冷嗖嗖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邓德见笑笑肯同自己话,也顾不得这话是挖苦自己,当即接话道:“怎么都可,怎么都可。”
管家将饭盒里的菜取出来,一一摆上。
邓生才是个很会做人的人,接雷清远开来时便将众人的喜好口味都打听了个清楚,他知道笑笑爱吃甜口,雷清远怕她对身子不好,不让她多食,便没一次用饭的饭菜中都要做一道酸甜可口的菜,他知道雷清远喜辣,特地做了当地的特色菜品,益州人多性吃辣,正好不用麻烦。
所以这菜丰富的很,也对两人胃口的很。
要放在别人那里,恐怕这会儿对邓生才要生出几分好感来,饶是笑笑十分看不惯他们一家的做派,对他们的饭菜却赞不绝口。
她还私下里偷偷跟雷清远过:“哥哥,这次回去,咱们在汴京,开一家川菜馆如何?”
雷清远早有这个念头,就掉头:“当然可以。”
于是二人,每日吃饭时,用完偷偷的品一品用料。
虽然去外面也能讨来菜的配方,但与这县衙的却不是一个味道。
邓德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连雷清远动了下筷子,忙问道:“如何?”
雷清远点头:“不错。”
邓德这方才笑了笑,挠着头:“爵爷,我此来,是来向我母亲给您陪个不是。”
雷清远放下筷子,转身看着他:“这却从何起?”
邓德就道:“那日晚宴的时候,我母亲了些不该的话,爵爷大人不记人过,她一向娇纵惯了,一直如此,我父亲也不敢呵斥与她,着实做的有些过分。”
着他偷偷打量了一眼雷清远的神色。
“不过爵爷放心,我母亲她并没有爵爷的意思。”
邓德生怕雷清远以为他娘在含沙射影,赶紧解释道:“她那帕交来也惨,找了个不着调的负心汉,沉迷女色,败光了家产,她心里记着此事,总爱挂在嘴边。”
雷清远就笑:“我并未放在心上。”
“爵爷没有放在心上几好。”
邓德眼珠一转,又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雷笑笑,就:“那种男人实在是可恶,我却是瞧不起的。”
雷清远轻笑,并没有接他的话。
“令尊可回来了?”
雷清远问他。
邓德摇头:“去了一下午,并未回来,爵爷找他有事儿?”
雷清远摇头:“没什么事儿,就是办案心切,想要快些找回自己的货物罢了。”
邓德张大嘴,做了然状:“原来如此,爵爷放心,只要那土匪是在焦阳县内,就一定能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雷清远劫住他的话头:“若非焦阳县境内,又该如何?”
“我父亲人脉广,在哪里都是一样。”
邓德下意识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不对,这样子话,把自己的混不吝又表露出来了,忙裂开嘴嘿嘿一笑。
俗话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意思。
当然雷清远并不会在意他这话的语气,他在意的是,邓生才的人脉广,而且很好,好到各州府犹如一家一样。
真的一家或是利益上的一家,犹未可知。
这边厢正着话,院外有一阵嘈杂。
“雷爵爷!”
曹操曹操到,邓生才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众人探身往门口一看,就见邓生才风风火火的从门口进来,一抬头,正好看见雷清远看他,赶紧招招:“雷爵爷。”
雷清远纳闷,这人怎么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
邓生才三两步进了屋,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乐呵呵道:“吃饭呢。”
雷清远点头:“嗯。”
“爵爷,明儿一早早点起榻,咱们去判案!”
邓生才完,又颠儿颠儿的走了。
走到门口,似乎这才看见他儿子也在,就停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邓德赶紧跟雷清远告了辞,扶着他爹往外走。
雷清远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心里一哂,要非坏事做尽,这俩人也是个活宝。
走出老远,雷清远依然能听见二人的话声。
邓德问他爹:“爹呀,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邓生才不解。
邓德就:“有些不对劲儿。”
邓生才将头一昂,将胸脯一挺,乐呵呵拔开两条腿,甩着胳膊走的风风火火:“今儿,你爹看透了!”
邓德不明白:“看透了啥?红尘?你要出家当和尚?我和我娘怎么办?”
“去你的。”
邓生才回身打了他一巴掌:“我能出家当和尚吗?”
邓德嘿嘿的笑:“自然不能。”
于是乎,嘚瑟的不行的邓县令带着忧心忡忡的儿子回了房间,满心壮志填满胸襟。
他觉得自己一定能找出在矿场装神弄鬼的人,也能给雷清远找回货物,也会赚很多钱,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县令。
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心里没有鬼,它就永远缠不上自己。
一夜美梦,第二日起床时,邓生才格外的神清气爽,连带着看院里那棵最不待见的歪脖树也好看了几分。
他拿起剪刀,给它修了修枝丫,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佳作,然后将剪刀一丢,背着,哼着曲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