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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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两人距离凑的极近,余念嗅到了熟悉的薄荷气息,还有一点淡淡的酒香。

    明明没有喝酒,余念却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怎么不话?”她听到男人笑着,“不就不带你去了。”

    前边的司没忍住,抬头看了眼后视镜,男人侧着身子,单支着下巴,眼睛微阖,极为散漫的样子,像是在逗家里的宠物。

    姑娘脑袋垂的很低,看不清表情,纤细白嫩的指绞在一起,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子。

    似乎是觉得有意思,男人抬,修长的指戳了戳团子的脑袋。

    司有些诧异,他跟着陆知秋好几年了,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余念被连续戳了两下,晃了晃脑袋。

    她闷着声儿:“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陆知秋从容不迫地收回。

    “我,我陪你去工作诶,”姑娘咬着嘴唇,“你倒好,来窥探我的**。”

    “我可没有。”

    陆知秋收敛起笑容,正经了点:“哥哥逗你的,不愿意就不。”

    孩嘟着嘴,气没消的样子:“你还带我去白夜堂吗?”

    “去,怎么不去,”陆知秋,“你刚才喊我什么?”

    余念这才放下心,从角落里钻出半个身子,声音软了点:“哥哥。”

    “还知道喊哥哥啊?”陆知秋瞥了她一眼。

    “那喊你什么。”

    余念心头一动,脑袋歪了歪,试探着开口:“陆知秋?”

    姑娘的声音很甜,穿着高跟鞋走了一晚上,话的时候软乎乎的,没什么力气。

    陆知秋侧头与她对上目光,许是晚上有些热,姑娘的脸颊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像乌黑的葡萄。

    须臾男人挑起眉,屈指在姑娘的脑袋上叩了叩,力道很轻。

    “谁让你这么喊的?”他的嗓音有些无奈,“没大没。”

    -

    到了白夜堂,两人下车。

    马路对岸就是纸醉金迷的黄浦江,茫茫夜色中,少女站在漆黑的大门前,突然开口:“其实现在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什么?”江边风很大,陆知秋怕余念冻着,将外套披到她肩头。

    余念仰着脑袋,任他乖乖摆弄:“哥哥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想啊,”陆知秋垂着眼,替她扣上扣子,“现在肯了?”

    姑娘“嗯”了声:“不过是有条件的。”

    听她微微上扬的尾音,陆知秋扬起眉:“什么条件?”

    “消息互换,”余念,“哥哥有喜欢的人吗,能不能告诉我呀?”

    陆知秋听明白了,失笑道:“先是问女朋友,又是问喜欢的人孩,你真不是我爷爷派来的?”

    “你不是也问我了?”姑娘反驳道,“那我

    也有理由怀疑,你是我外公外婆派来的。”

    “这不一样,”陆知秋,“我是你长辈。”

    余念抱着臂:“我们平辈,你是我哥哥。”

    “哥哥也是长辈,”男人伸轻点少女的额头,“孩,话注意点儿。”

    余念没反应,仍然看着他:“所以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陆知秋,“孩子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余念仔细观察男人的神色,见他眉眼散漫,语气淡然,不像是谎的样子。

    眼睛亮了亮,她压着心头的悸动,试探着问:“以前也没有?”

    陆知秋“啧”了声:“还问啊?”

    余念迅速蹬鼻子上脸:“我是孩子嘛。”

    “以前也没有,”陆知秋轻拍她的背,“赶紧进去,外边吹风会感冒。”

    白夜堂还是一如既往,陆知秋一进门,所有人集体扔下里的工作出来迎接大哥,顺便和大哥的腿部挂件打个招呼。

    余念正忙着和几个熟悉的纹身师挥爪子,突然听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衣服拢紧点。”

    余念:“”

    余念:“哦。”

    两人上了电梯,陆知秋倚着扶,仗着身高优势垂眼看她:“孩,到你了。”

    “什么?”

    “消息互换,你问过我,该我问你了。”

    姑娘开始装傻:“我没有喜欢的人。”

    “你有,”男人极轻地笑了声,“你之前亲口和我的。”

    余念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窗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一副摆明了耍赖的模样。

    陆知秋不想和姑娘计较,又见她装傻的样子实在可爱,没忍住伸捏了捏她的脸:“狐狸。”

    -

    陆知秋不爱和人接触,上的纹身单子不多,做完阮程的花臂,下一单便往后推了一个月。

    不过陆知秋早早与客人交流过了概念,客人做的是满背,工程量很大,最考验纹身师的体力和水平,需要早点做准备。

    这次客人的职业有些特殊,游轮驾驶员,常年在各大海域航行,所以陆知秋把纹身的主题定位“锚”。

    锚是美式纹身的传统图案之一,是水海上生活的保护神,象征着航行的元素。

    陆知秋又在锚的基础上加了海浪、白鲨之类的元素,白鲨破浪而出,逆风前行,倒是和他本人很搭。

    陆知秋这几天已经画完稿,如今转印到电脑上,一点一点调整角度。

    余念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捧着杯热牛奶口喝着,静静看着男人工作,也不打扰他。

    这时候有电话打过来,是余念参加的某个数学竞赛赛委会,打电话的是评委老师:“是余念同学吗?”

    余念收回目光:“是,老师您好。”

    “恭喜,这次竞赛你又是市里第一名,”老师,“下周就是总决赛</,比赛时间和地点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有空记得看一下。”

    余念遗传了常清的智商,学什么都很快,从成绩就是拔尖的,考试从没掉下过年级第一,各类竞赛大奖更是拿到软。

    所以她毫不意外:“好的老师,麻烦您了。”

    老师:“这周日是颁奖典礼,你要不要过来领奖?”

    “不用啦,”余念,“您把奖杯寄过来就好,地址我一会儿发您。”

    挂了电话,余念调整了下坐姿,打算继续看陆知秋工作,却见男人抬起头:“得奖了?”

    余念点头。

    陆知秋:“怎么不去领奖?”

    “奖项太多了,跑来跑去好麻烦,”姑娘撑着下巴,“还不如在这陪哥哥。”

    陆知秋放下鼠标:“有很多比赛?”

    “其实还好啦,”姑娘掰着指,数的很认真,“一个数学,一个英语,一个写作本来还有个奥数,但我今年高考,没时间集训,就退队了。”

    “这么多?”

    男人扬起眉:“都能拿奖么。”

    余念想了想,自觉保守地回答:“拿个金奖还是没问题的。”

    陆知秋:“”

    少女这些话时,语气始终是淡淡的,仿佛这些荣誉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然而陆知秋清楚,只有握利剑一路披荆斩棘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底气与自信。

    他很欣赏她的这份自信。

    电脑里的图调的差不多,陆知秋坐到余念身边:“你这么聪明,怎么没被选去少年班?”

    余念:“他们找过我,我没去。”

    陆知秋:“为什么?”

    余念:“少年班要理科生,我学文。”

    对余念来,学文学理都一样,因为她完全不偏科,学什么都觉得很轻松。

    只是常老爷子和她过很多次,要定她为常家唯一的继承人,她便在两位老人家的期盼下选了文科。

    “文科挺好的,”陆知秋顿了顿,“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做生意的大多学的是金融管理,余念的大致方向也是如此。

    但她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嗯法学吧。”

    “法学?”

    捏着玻璃杯的微微收紧,余念:“哥哥学的不也是这个吗?”

    “我学的是这个,然后出来当了纹身师。”

    陆知秋唇角溢处一丝笑意,逗她:“姑

    娘,你毕业了想来白夜堂工作?”

    见男人在笑,余念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歪着脑袋:“有什么不行的。”

    “那是真的不行,”陆知秋笑着,“纹身太辛苦,会累着朋友的。”

    余念扒拉着他的臂抗议:“我才不是朋友!”

    这时候,门被人叩响,木制的大门传来“嘟嘟”的促音。

    阿雅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听上去很急切:“陆哥,你在里边吗?”

    “在,”陆知秋,“进来吧。”

    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外边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钻入室内,余念下意识回头看去。

    她看见两道纤细的身影走入房间,在门口站定。

    “陆哥,她一定要见你,”阿雅站在前头,艰难地开口,“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

    余念抬起眼,望向阿雅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右臂有一处纹身,一条恶龙自肩胛骨缠绕到臂,龙尾之下,是一双纤细的,指尖的红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更重要的是,她的脸,与余念今天在百度百科上看到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就是宋琦。

    全然不顾阿雅的目光,宋琦冲陆知秋微微一笑。

    “知秋。”女人的声音又轻又柔,“好久不见。”

    陆知秋没有应。

    男人一半身子隐在黑暗中,垂着眸子,看不出脸上的情绪。

    宋琦面上的笑容更甚,红唇勾出一抹妩媚的弧度:“来都来了,不请我喝杯茶吗?”

    余念跪坐在沙发上,搭着靠背,瞳孔微缩。

    她抿了抿唇,软乎乎地喊了句:“哥哥。”

    这一声,吸引了屋里另外三个人的目光。

    陆知秋这回有了反应:“怎么了?”

    余念冲他甜甜一笑。

    “牛奶放久了,好像有点凉了,”少女眉眼弯弯,笑起来明艳动人,“哥哥可以帮我热一下吗,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