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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5-

    空气明净,带着清特有的清甜味道。树林花丛中,鸟声啾鸣,木槿、紫罗兰、芍药……开得姹紫嫣红,送来阵阵花香。灿金的阳光映着粼粼水波,仿佛给眼前的人蒙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

    梅衫衫有些恍惚。似乎不论什么时候看见他,在他身上,总有一种蓬勃待发的朝气,就像眼前的夏日清,明亮得夺目。

    是因为那双含着惊喜,而格外澄澈潋滟的桃花眼吗?

    卫修觉察到她的怔愣,心中得意。

    他探臂抓住栏杆,轻轻一跃,动作间有意无意地展示着精心锻炼出的优美肌肉线条。水声哗啦,顺着肌理的起伏向脚下流淌,让人无法不注意到泳裤紧裹着的翘臀和那双修长有力的腿。

    健身千日,用身一时。他就不信,余致远那个老男人,能比他身材更好!

    如同希腊神话中的神祗出浴,又像是T台上的男模,他缓步走到梅衫衫身前,伸手扯过一旁躺椅上搭着的浴袍,披上,目光不离她,挑眉道,“……梅姐?”

    漂亮的肉体被浴袍裹住,只余脖颈下一节形状优美的锁骨。梅衫衫蓦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鲜肉发起了呆,双颊瞬间像是烧了起来,窘得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清醒一下。

    “呃……哦,早。”她的语言显然也只剩下单音节。

    脸红了,真可爱。

    卫修笑容扩大,灿烂得更加晃眼,“早啊!”

    他量梅衫衫身上的运动装,做出惊讶的表情,“梅姐在这里跑?难道你也住这里?”

    也……?

    梅衫衫想起昨天的搬家大军,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又有些不敢确定。不会这么巧吧?

    她试探道,“卫先生有朋友住在这里吗?”

    “那倒不是!”卫修爽快回答,“我昨天才搬过来!之前暂住我外婆的别墅——你记得吧,就是郊外那里,离卫氏太远,很不方便。这边倒真是名不虚传,环境非常不错,才住了一晚,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又惊喜道,“没想到你也住这里!你在哪栋?我在A栋,顶楼。”

    梅衫衫想起那天被他一路劫持到郊外的别墅区,离江对岸的CBD区的确十分遥远,每天来回跑的话,光高峰期的堵车就够折腾的。

    “我……”

    “稍等一下,”卫修不好意思地断她,偏过头,在原地跳了几下,边跳边解释道,“耳朵里进了点水……呼,好了出来了。”

    耳朵里有水,听她的声音都不真切,他实在没法忍。

    动作间,他湿漉漉的发丝上的水珠被甩得四溅,像极了刚从浴缸里跑出来的大狗狗。

    一滴调皮的水珠迎面扑向梅衫衫,她不着痕迹地退了退。

    哪知这动作被卫修发现了,他朗笑出声:“你还真是怕水!像猫一样——对了,你是不是不会游泳?我记得那天……”

    梅衫衫就很不开心了。揭人不揭短好吗?身体好了不起哦!

    她擅长评判艺术品的市场价值,给合适的作品找到合适的买主,可以,没有她卖不出去的画。这是她独一无二的才能。

    相比之下,不擅长体育运动又怎么样?又不是她自己愿意生了一副破败身体的!

    “对啊,我不太适应水。”她干巴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完,她冲他礼节性地笑笑,转身离开。

    卫修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哎……你生气了?我只是想问问,你那天之后没别的不舒服的吧?你不要恩将仇报……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个词!让我想想……我就是想表达我是出于好意,你不要误会……梅姐?”

    梅衫衫深吸一口气,回过身,保持微笑,“我没有生气。时候真的不早了,卫先生也有事要忙吧?不必跟着我……”

    “你不生气就好!”卫修松了一口气,见她微一点头,又转身前行,继续跟上。

    又仿佛怕她不安似的,解释道,“我不是跟着你,我也要回家,A栋就是这个方向。”

    梅衫衫:“……”

    “咦,难道梅姐也住A栋?”

    “……”

    ***

    一日之计在于,今倒是好春光。

    整整一日,湿淋淋的只着泳裤的鲜肉都时不时地在梅衫衫脑海中晃悠,以至于她中午多吃了几块排骨。

    这让每天操心菜单、想方设法让她多吃点的邓嫂惊喜不已,暗暗记下了这道排骨煲,算以后多做几回。

    梅衫衫生过一阵闷气后,又有些悻悻的。

    卫三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应该不是故意刺她,她太敏感了。

    先天不足这回事,她幼时不是没有愤懑过,中二起来也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不起她。可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她不是早就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吗?再者,这怎么样也怪不到他头上,如此迁怒,实在不像她。

    不过这么一个以骄矜跋扈出名的二世祖,肯照顾她莫名其妙的情绪,跟在她后面解释,明他的品性没有传闻的那样坏……吧?

    ……

    梅衫衫在认真地“日三省乎己”,而卫修则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愁,情绪反复得让周伯直想问,是不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快到了?

    当然他是不敢这么问的。真惹怒了这位爷,横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那天从水中救起梅衫衫之后的短短几分钟,被卫修不可抑制地回味过不知多少次。夜深寂静时,反复难眠,刻在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生动鲜活……或者叫活色生香?

    因而他也注意到,她看向他的身体时的目光,起码是带着欣赏的,她的反应中,也不无害羞的成分。

    卫修从不忌惮利用自己的优势,以任何方式。

    “呵。”

    周伯惊悚地发现这位在浓眉紧锁苦大仇深半天后,倏然又勾唇笑了起来,还摇头低叹着,“使性子的样子还是很可爱……”

    ……疯了疯了,这孩子魔怔了!

    他想起一事,“那天梅姐落水的事情,我让人梳理过跟天有过接触的人。初步可以判定,并不是郑承望的教唆。当然,他那么积极地接触梅姐,想必是有什么图谋。不过就谋害梅姐一事,我认为另有真凶。”

    “哦?”

    这个话题果然引起了卫修的注意。他扣锅给郑承望的时候就没在意过他是否无辜,就凭那两母子做过的勾当,他怎么折腾他们都不为过。但是郑承望对梅衫衫有什么图谋,这一点他绝不能允许。

    “给我盯紧他,还有郑新河,估计快出来了。至于那个天,一个熊孩子,能有多难对付?让他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他更熊、更有手段、更无所忌惮,他会老实交代的。”

    ……以熊制熊,是吧?

    周伯应是。

    卫修转而问起了艺术品顾问,“那个徐姐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

    “是的。徐诗音姐与美国富商查尔斯·阿奇鲍尔德于年前离婚,近日即将返回z国。阿奇鲍尔德是个资深收藏家,徐姐出席慈善拍卖会时,与周先生结识。她离婚后重回职场,进入艺澜国际担任艺术品顾问。在与阿奇鲍尔德结婚之前,她曾与余致远交往过三年,两人分手的原因不明。这几日余致远在帝都出差,而徐姐的回国路线是从帝都转道回A城。”

    周伯抬腕看表,“算算时间,这会儿两人同在帝都了。”

    “有意思,”卫修长指摩挲着那颗翠绿莹泽的青梅玉坠,玩味道,“我让舅舅给我找个艺术品顾问,当个幌子,他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周伯你猜猜,这女人这次回国,会不会想挽回旧爱?”

    周伯泼冷水:“那得看余致远有没有这个心思。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吧?”

    卫修挑眉,“为什么不能?”

    周伯:“……”

    作者有话要:  《衫衫日记》

    x年x月x日 晴

    今天对中文捉鸡的盆友发了脾气,十分不应该,仅以自省,戒之。

    P.S. 鲜肉真不错。

    《修修日记》

    x年x月x日 衫衫

    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