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IX
-Chapter 39-
卫三少爷是一个经不起骂的人。你骂他,他就你儿子, 这很合理, 很卫三。
梅衫衫没问郑承望的情况。既然卫修人好好儿的躺在床上, 还把她缠得起不来身,明郑承望没被教训出什么好歹来——起码没到警察叔叔介入的程度。
提到卫永言, 想起那天卫修过的那些往事,梅衫衫不免心疼, 抱紧了他, 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 试图给他安慰。同时,她也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疑惑。
被她如此怜惜着,像是吞了一口蜜饯, 有种酸酸软软的感觉在心里发酵, 又泛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甘甜。
默默听完她的疑惑, 卫修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不止你觉得奇怪,对卫家有点了解的, 谁不背地里议论他脑子里进水了,要么就是被郑倚菱下了降头?”
“还有更可笑的,”卫修嗤笑, “据那些以她为榜样、想靠男人往上爬的野鸡之间盛传,郑倚菱是养了鬼。还真的有人专门去泰国听,也想养一只同款, 好保佑自己傍上卫永言那样的蠢大腿。”
梅衫衫目瞪口呆。
真、真的假的?!
她平素淡然自持,很少流露出这样呆乎乎的表情,卫修心中喜欢,忍不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没头没脑地在她的面颊、耳畔、脖颈上,一通狂亲。
“……搞什么!”
他的热情突如其来,梅衫衫被亲得哭笑不得,正要推他,忽然顿住。
眼前俊颜精美如玉,近在咫尺距离,眸中的笑意仿佛能化开万年寒冰;因着俯身的姿势,他脖子上那条银色的链子下垂,末端的吊坠从领口滑了出来,摇晃几下,落在她的胸口上。
梅衫衫垂眸,看向那个碧绿的坠子,看不清楚形状,便伸手,想要拿起来。
卫修手比她更快,抢先覆住,遮着不让她看。
“……”
“……”
掌心仿佛陷入了云朵之中,不,比云朵更软、更柔、更暖。卫修想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可以描述这种美妙的触感,而身体的反应最诚实,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屈起手指,轻轻捏了捏。松开,又捏了捏。
“唔……”
娇软的一声轻哼溢出,让他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眸色如深潭一般,透着几分侵略性的危险。
梅衫衫被自己无意识间发出的声音窘得两颊发烧。羞赧之下,抬手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惊觉此举无异于掩耳盗铃,转而覆住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搬开,却又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反而像是在邀请他留下似的。
“别……”
三月芳菲的桃花,也及不上身下这张透着嫣绯的脸半分。卫修涨得发痛,额角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几欲失控。灼热的渴望在身体中冲撞着,叫嚣着,想不管不顾地恣意占有她、享用她。
但她的拒绝虽微弱,他听到了。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他才强迫自己松开她,翻身下去。他平躺着,阖眼努力平复着呼吸,手在胸口紧握成拳,把那颗吊坠紧紧地攥在掌心。
坚硬火热的压力移开,梅衫衫松了一口气,又仿佛有些怅然若失。
她坐了起来,偷眼量卫修,目光不心瞥到“大卫”撑起的帐篷,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移开。
真是太容易激动了……
“你……咳,”梅衫衫清了清嗓子,“你还好吧?”
“不好。”很坚决,带着几分暗哑。
梅衫衫有些不知所措。
那……那要怎么办啊?
她当然不是不喜欢卫修,也不是不为他所吸引,此刻他如玉俊颜染着绯色,喉结微动,阖目默默忍耐欲|望的模样,更是看起来可口极了。
可是……
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可是的。
正犹豫纠结间,卫修倏地坐了起来,把她惊了一下。
没听清他咕哝了一句什么,只见他匆匆翻身下床,又匆匆奔往洗手间。
门合上,又开,卫修探头出来,垂眸看着地面,话却是对她的,“衫衫你……你等我一下。”
梅衫衫满面疑惑地坐在床上。
半晌,她才终于会过意来,脸瞬间爆红——
他急匆匆跑去洗手间,是……是忍耐失败,去、去……
脸颊耳朵仿佛有火烧成一片,热得梅衫衫抓过枕头,一头埋了进去。
枕头上满是卫修的味道,清爽干净,泛着一丝淡淡的青柠味。也不知道他用的哪个牌子的沐浴露……
她很喜欢这令人安心平静的味道,之前还特意到商场把青柠味的沐浴露都闻了一遍,可都不是一样。
回头可以问问他……
等等!
梅衫衫猛地抬起头来。难道还真要待在床上等他出来?
不行不行!
她赶紧下了床,环顾一周,觉得卧房也还是不安全,干脆转身,直接奔下了楼。
楼下的周伯见她突然奔下来,细一量,她满面通红,眼眸异常的亮,当即吓了一跳。
“梅姐,您没事吧?”
又觉奇怪,“……少爷呢?”
难道吵架了?不能吧?梅姐性情温柔,怎么看也吵不起来啊?
周伯惊疑的目光让梅衫衫更是羞窘,有些后悔没头没脑地跑下来了。
她索性告辞,“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麻烦你和卫修一声。谢谢你了,周伯。”
“哎……”
周伯想拦,又不敢拦,眼睁睁地看着她开门出去了。
这……哎,这到底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楼上终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卫修的身影出现。楼梯下到一半,发现梅衫衫不在楼下,脚步猝然顿住。
“她呢?”
“梅姐有事先离开了。”
周伯偷眼量卫修,只见他面颊上带着一抹红晕,耳根也是红通通的,鬓角沁着汗珠,神情是一种既放松又似未获餍足的奇异混合。
卫修面色变幻不定,喃喃道,“糟了……她是不是生气了?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尊重她?”
周伯面皮一抽,“您……做了什么不尊重梅姐的事情吗?”
“我没做啊!”卫修抿了抿唇,“我停下了的……”
“停、停下了?”周伯眼睛瞪大。
“……有什么问题吗?”
“……”
周伯艰难道,“这种事情……半途而废……女孩子会不高兴的吧?”
这下轮到卫修瞪大了眼睛,“是吗?”
他回想了一下方才,又犹疑,“可是她……”
“有的时候女孩子‘不’,不一定是真的‘不’,”周伯语重心长,“女人很多时候是口是心非的,也可能是因为害羞,这种时候男人就要主动一点,强势一点——当然,在人家真的不愿意时,也不要强迫人家,那是不对的……”
卫修完全被弄糊涂了。
“那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强势,什么时候不可以?”
周伯无语,又有一丝欣慰。
能让这恣意妄为的霸王患得患失,不敢一味强势蛮横,他是真的很喜欢梅姐——不,这已然是爱了。只有爱,才会让人懂得克制,宁愿忍耐,也不愿亵渎。
梅姐能够回应他的这份爱恋,真是太好了。
“这个……多多相处,应该自然而然就心意相通了吧?”
***
“……他有时候相当粗暴,心情不好的话,下手就会比较狠一些,那段时间我都不接内衣秀,因为身上可能会有痕迹……”
余致远气得一掀,笔记本电脑在桌上了个旋,在桌沿上巍巍晃了两下,砰地一声掉在地面上。
这些女人都疯了吗?
他自问对她们哪个都不差,彼此都知道不过是玩玩而已,腻了一拍两散,分手费也给得爽快。她们理应知道什么能、什么时候应该把嘴巴闭紧。
可现在一个个跳出来抖落跟他交往的秘辛?
还有添油加醋,话里行间暗指他家暴?
这不是想红,这根本是疯癫了!
到底是谁,这么跟他过不去?
这些他已经安排了压下去并调查,余致远发泄了一通,暂时按捺下了这个疑问。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卫氏。
身为老对头,卫氏挑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他一点也不惊讶。商场就是这样,如果角色互换,是卫氏陷入这样的婚变风波,他也会趁机搅混水摸大鱼——
等等,那些女人齐齐发疯,难道也是卫氏安排来转移他的视线,消耗他的精力的?
余致远的脑中冒出一个名字。
卫永德。
那是卫氏最难缠的人物,精明世故,圆滑老练,也不乏杀伐果断。卫永言资质大不如他,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但却是一个不错的执行者。虎亲兄弟,这样配合起来,卫氏无愧是余氏不可忽视又难以超越的强劲对手。
虽然卫修回来后也进了董事会,可是凭借的不过是手握重股,并未听他做出过什么可圈可点的功绩,反而是与亲爹天天吵得不可开交,冲动任性,活脱脱一个纨绔二世祖。余致远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定早已突破自我,改喜欢年长男性了呢?”
好好地思考着正事,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余致远揉了揉额角。梅衫衫那个女人,洗脑功力会不会太强劲了一点?
想起梅衫衫,他不免想到那日怒气上头时,自己做得可能有些过了。
这几天的调查显示,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爆料的媒体,直接或间接都没有。而且正如她所,把离婚的消息爆出去,她并不能从中获得任何的利益,反而要冒着触怒他的风险。所以,应该确实不是她做的。
她揉着手腕,表情委屈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余致远犹豫来犹豫去,最终一咬牙,抓起了车钥匙。
他给不少女人送过不少礼物,可从来没给梅衫衫送过;同样地,他也从来没有向女人赔过礼。今天,他可能得把两个第一次都放在一起做了。
带着刚在珠宝店挑的钻石项链,余致远驾车驶入紫玉苑。
停车时,他恍然意识到一件事——
卫修,还住在楼上?
作者有话要: 修修:我曾孙子曾孙女的尿不湿都囤好了,你不给我上车?抗议!我要带33去兜风!看最美的风景!
33:我以为我才是最美的?
修修:对!我看你!各种看!